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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如前文所示的曹参、周勃二“中涓”的分兵使用,以及之前章节中考证的,曹参、周勃在项梁统治下,被从刘邦本部中分割出的事实,作为“沛公”部下的二人,只是“七大夫将”“五大夫将”,根本没有资格与刘邦平起平坐,自然也就不存在“别将”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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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可以从刘邦为“砀郡长”后,曹参仅为戚公、周勃仅为虎贲令的身份可知。他们的身份地位,远逊于列侯之尊的武安侯刘邦、长安侯项羽,乃至于司徒吕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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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之前的章节中,我们也曾提到记载中的漏洞,那就是当项梁本人面对定陶附近的章邯北路秦军主力时,南路秦军主力由项羽、刘邦合兵一路,吕臣一路抵挡,曹参、周勃应被划归吕臣调度,问题还是一样的,那就是“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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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史记·陈涉世家》中记录,吕臣为陈胜的“涓人将军”,组“苍头军”复楚,其父吕青后为楚怀王令尹,本人为司徒,可见,名位与项梁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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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邦此时仅为“沛公”,项羽为“裨将”,归属于“将军”吕青管辖应无异议,而曹参、周勃只是“沛公”之“中涓”,有什么资格直属于“将军”?则其上,必有统兵之将,地位与刘邦、项羽相牟者,这个人也是之前刘邦作战过程中,分兵指挥曹参、周勃的方面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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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份而言,这时期,有五个“客”可供备选,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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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吕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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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卢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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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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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周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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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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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首选当然是亲族吕泽,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就是,萧何、周苛并没有“为将”,而吕泽、卢绾封侯,都是在“入汉”之后,也就意味着两个人与曹、周同列,并没有超乎同侪的地位,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符合条件的候选人——“襄侯”王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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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王陵在毫无记载的情况下受封“襄侯”,又以“从起丰”的老资格,“居南阳,不肯从沛公”,又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及汉王之还攻项籍,陵乃以兵属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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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谜团在之前的章节中都曾提出,说破了其实很简单,见《史记·张耳陈馀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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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年少,父事张耳,两人相与为刎颈交……张耳之国,陈馀愈益怒,曰:“张耳与馀功等也,今张耳王,馀独侯,此项羽不平。”……汉二年,东击楚,使使告赵,欲与俱。陈馀曰:“汉杀张耳乃从。”于是汉王求人类张耳者斩之,持其头遗陈馀。陈馀乃遣兵助汉。[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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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馀、张耳是名闻天下的生死之交,陈馀把张耳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与刘邦“兄事”王陵如出一辙,等到“父亲”封王,自己封侯时,陈馀立刻就心理不平衡,只剩下大怒了,而他对西楚霸王的态度也是“恨”,所以,刘邦打项羽,他非常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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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的不忿,恐怕更胜陈馀,毕竟他是“兄”,还不是“儿子”。在入关破秦之前,刘邦是武安侯,他也是襄侯,刘邦封了王,只能说“此项羽不平”,凭什么他去“从沛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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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刘邦要打项羽,他照样举兵相随,而不是拼命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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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起兵之初,王陵坐着刘邦集团的“第二把交椅”,那么,吕泽的“相随”可能很早,独立领兵却非常之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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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之,在秦二世元年九月刘邦起兵时,作为“妻族”,吕泽、吕释之也在砀郡单父县自行起兵,甚至联络了砀郡这片“旧魏地”范围内的诸多豪杰,但是,社会关系是一方面,军事能力是另一方面,吕氏宗族虽然拥有极广的人脉关系,却无从转化为军事实力,因为缺少能战的将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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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吕氏只能一直以“客”的身份附庸于刘邦,而刘邦又缺少宗族支持,正好以吕氏的力量来压制和威慑“独以身随我,多者两三人”的“下属”,凝聚这群“豪吏”“少年”,并在战场上身先士卒,成为主力突击的“矛头”。这一点,从樊哙这个“常从”的舍人,在起兵早期的“侯功”就可以看到,一系列的斩首、捕虏、先登,都是拿命拼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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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沛公”的“家吏”“属吏”军事素养极佳,一旦意识到无力与刘邦和吕氏的姻亲家族对抗,自然而然地完成了早期的“官僚化”“臣属化”,这也是刘邦集团的核心武力本钱,更是胜利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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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吕氏兄弟的加入,对于刘邦集团的价值,从来都不是“能打”,而是“看起来吓人”,以及在砀郡的人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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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刘邦自然而然地成了集团中实力最强的“山头”和“盟主”,反观坐着“第二把交椅”的王陵,性格却有着无法克服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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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少文,任气,好直言。[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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