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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792 闰月己酉,入代邸。群臣从至,上议曰:“丞相臣平、太尉臣勃、大将军臣武、御史大夫臣苍、宗正臣郢、朱虚侯臣章、东牟侯臣兴居、典客臣揭再拜言大王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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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794 诏曰:前吕产自置为相国,吕禄为上将军,擅遣将军灌婴将兵击齐,欲代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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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796 婴留荥阳,与诸侯合谋以诛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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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798 吕产欲为不善,丞相平与太尉勃等谋夺产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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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00 朱虚侯章首先捕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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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02 太尉勃身率襄平侯通持节承诏入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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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04 典客揭夺吕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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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06 其益封太尉勃邑万户,赐金五千斤。丞相平、将军婴邑各三千户,金二千斤。朱虚侯章、襄平侯通邑各二千户,金千斤。封典客揭为阳信侯,赐金千斤。[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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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08 一群功臣,陈平、周勃、陈武、刘郢、刘章、刘兴居、刘揭,唯独省略了曹窋和夏侯婴,后任御史大夫的张苍却有迎立之功,问题是,他之前是淮南王丞相,怎么会参与迎立代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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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10 道理很简单,《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安国武侯王陵”条下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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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12 高后八年,哀侯忌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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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14 在《史记·陈丞相世家》中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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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16 高后欲立诸吕为王,问王陵,王陵曰:“不可。”问陈平,陈平曰:“可。”吕太后怒,乃详迁陵为帝太傅,实不用陵。陵怒,谢疾免,杜门竟不朝请,七年而卒。[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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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18 王陵虽为太傅,却闭门不朝请,他在做什么呢?他的追随者张苍,又怎么会在这个敏感时刻回到长安呢?更重要的是,张苍为什么能在周勃、陈平之后,担任丞相十余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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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20 如果我们把这次政变的相关人物列在一起,就会发现一个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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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22 陈平,阳武户牗人也;张苍,阳武人也;灌婴,睢阳贩缯者也;周勃,其先卷人也,徙沛;郦商,高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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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24 这五个人,都是“魏人”,而“尚符节”的襄平侯纪通,“父城以将军从击破秦”。这个笔法是“诸侯将”随刘邦入关,极有可能也是“魏将”,而王陵虽是“沛豪”出身,却在起兵之初,领周勃定魏地东郡,应该也是“魏人”,又收张苍于阳武,可以说,宛如众人之纽带,甚至就是主事者,可惜死于高后八年,胜利的前夕,只能让张苍这个“父事”自己的政治继承人接盘,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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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26 陵死后,苍为丞相,洗沐,常先朝陵夫人上食,然后敢归家。[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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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28 其实,我们再排列一下高帝、惠帝、高后三代的丞相、御史大夫、太尉,就能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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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33 其中卢绾为汉高帝“友人”,任敖为吕后“恩人”,审食其为吕后“旧人”。此外,则刘邦重用沛县出身的楚人勋贵,而吕后则多用魏人。所谓“丰沛集团”之说,其实根本不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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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35 至少《史记·高祖本纪》中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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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37 已而吕后问:“陛下百岁后,萧相国即死,令谁代之?”上曰:“曹参可。”问其次,上曰:“王陵可。然陵少戆,陈平可以助之。陈平智有余,然难以独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吕后复问其次,上曰:“此后亦非而所知也。”[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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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39 这里刘邦的人事判断,非常有意思,高帝十一年,太尉官已省,至高后四年,方复置太尉之职,刘邦都说了“可令为太尉”,死前自己不安排,留待十年之后?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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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09841 归根结底,吕后重用“魏人”,是与其籍贯单父属魏地直接相关,诸吕旧人也多为“魏人”。在她执政期间,实则是以“魏人”的“大功臣”列侯和“吕氏亲族”,替换了“楚人”列侯执掌中枢,形成新的执政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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