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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45 他们所要捍卫的,其实是汉高祖刘邦“刑白马为誓”所立的一部分政治原则,维护的是汉高祖时代的“刘氏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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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47 但是,对于汉文帝、汉景帝而言,“代系诸刘”才是“真正的自家人”,正如晁错在奏疏中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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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49 封三庶孽(齐、吴、楚),分天下半。[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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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51 新的“刘氏共同体”已经不需要这“三庶孽”的支撑,一个有趣的旁证也可以拿来说一下,就是西汉一朝“宗正”一职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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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53 《汉书·百官公卿表》中记载的第一位宗正,是在高后二年受任的,上邳侯刘郢客,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楚元王刘交的次子,七年后,他当上了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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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55 之后接任的宗正名叫刘逸,不知其出身爵位,任官二十年后,楚元王刘交三子平陆侯刘礼接任,四年后也当上了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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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57 紧接着就是汉景帝朝,正是在七国之乱那一年,任命吴王刘濞的亲侄子德侯刘通任宗正,三年后死在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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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59 再之后,宗正名为刘弃,不知其世系,任职长达二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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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61 自此之后,一直到西汉末年,宗正一职,基本上在楚元王刘交的后人家族间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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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63 可见,唯有汉景帝时代完全绕开了“宗室长者”楚王、吴王,哪怕是最天马行空的汉武帝时代,也不能和他父亲的决绝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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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65 归根结底,这不是一场分裂与反分裂的斗争,而是代系刘氏集团,终于逼反、剿灭了所有旁系刘氏诸王,重新建构以皇室为核心的“刘氏共同体”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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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67 汉文帝以外藩继统,本身已经意味着汉高祖刘邦规划的,汉惠帝、吕后勉力维持的汉初分级封建的平衡体制,已经名存实亡。再经过七国之乱的鲜血洗刷,这个体制最后的一点儿残砖烂瓦,也被一扫而空,而且,还是用最血腥的方式,汉景帝平叛诏书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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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69 击反虏者,深入多杀为功,斩首捕虏比三百石以上者皆杀之,无有所置。敢有议诏及不如诏者,皆要斩。[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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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71 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功臣表”中轻描淡写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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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73 魏其侯周定之子:汉景帝前三年,侯闲反,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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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75 下相庄侯冷耳之子:汉景帝三年三月,侯慎反,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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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77 高陵圉侯王周之孙:汉景帝三年,(侯行)反,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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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79 纪信匡侯陈仓之孙:汉景帝三年,阳反,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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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81 台定侯戴野之子:汉景帝三年,侯才反,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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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83 辟阳幽侯审食其之子:汉景帝三年,平坐反,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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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85 昌圉侯卢卿之子:汉景帝三年,侯通反,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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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87 什么?你说都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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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0289 没错,可惜现在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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