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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6年,即秦王嬴政二十一年,楚王负刍二年,在韩国旧都新郑,爆发了一次旨在推翻秦国统治的复国运动。此时韩国已经为秦国所灭,但反抗的力量仍然不可小视,这次暴动由韩国贵族发动的,旋即遭到秦国军队的残酷镇压,最终以失败而告终。秦王嬴政下令把软禁中的韩王安处死,以绝后患。值得注意的是,韩国的复国运动,与昌平君似乎有直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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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北云梦睡虎地秦墓出土的《编年纪》中,有这么一句,“二十一年,韩王死,昌平君居其处。”而《史记》则是这样写的:“新郑反,昌平君徙于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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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段史料,写到“韩王死”,“新郑反”时,都提到昌平君。从昌平君后来的抗秦活动来看,他很可能参与甚至策划了韩国起义。韩国暴动失败后,昌平君回到楚国郢都。这里的郢都,应该就是新郢都,也就是寿春。从时间来看,李园当权的整整十年里,昌平君从未出现在楚国,而李园刚死不久,他就回来了。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印证了笔者的推断,昌平君客居秦国,完全是出于政治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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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们可以大致勾勒出昌平君的政治肖像:曾经镇压过嫪毐的叛乱,有一定的指挥才能;可能策划或参与韩国的复国运动;在秦国攻楚的时候,选择了回到祖国抵抗侵略。这就不难理解项燕为什么会立他为楚王,继续领导抗秦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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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燕收拢残兵败将后,在淮南继续抗秦。这种斗争勇气可嘉,说到底是为捍卫荣誉而战,宁可战斗而死,也不当亡国奴。蕲南决战后,楚国的精锐尽丧,秦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占领了楚国的大部分土地。项燕与昌平君苟延残喘,处境日益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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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公元前223年),王翦、蒙武对楚国流亡政权发动大规模的进攻,项燕领导的抵抗武装,毫无悬念地被打垮了。关于项燕的结局,有不同的说法。一种说法是项燕被打败后,自杀身亡;另一种说法则是被秦军俘虏后处死。无论是哪一种死法,项燕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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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燕败亡,楚王昌平君力战而死,预示着残余楚政权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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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整个战国时代,楚国大部分时间并没有什么作为,给人的感觉是沉闷、保守,缺乏生气。我们不要忘了,在春秋时代,楚国是最富有朝气的国家,从楚武王到楚庄王,楚国如乳虎啸谷、百兽震惶。在中原诸侯们还尊奉周天子时,楚国就以叛逆的形象出现,自封为王,与周室分庭抗礼。相比之下,其他诸侯国称王的时间,比起楚国要迟上几百年呢。在楚国雄霸南方的年代,秦国只不过是楚国的小老弟罢了。可是秦国这个曾经的小老弟,最终变成了庞然大物,反咬一口,把老大哥给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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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楚国灭亡的原因,《史记》、《韩诗外传》中都有这样的分析:“楚人鲛革犀兕,所以为甲,坚如金石;宛之钜铁施,钻如蜂虿,轻利刚疾,卒如飘风。然则兵殆于垂沙,唐昧死焉,是岂无坚革利兵哉?……汝淮以为险,江汉以为池,阻之于邓林,缘之于方城,然秦师至于鄢郢,举若振槁,是岂无固塞险阻哉?其所以统之者非其道故也。”楚国拥有天下精良的武器,有险峻的山河,但也无法阻止国家的衰落直到灭亡,这都是因为统治者“非其道”,没有远见、没有革新的魄力,没有与时俱进的精神,也没有雄心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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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燕死后,他的儿子项梁、孙子项籍逃走了,浪迹天涯,后来成为反秦战争的重要人物。“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个预言,在十几年后,居然成了现实。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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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晋及楚国都灭亡了,东方六国仅剩下燕国与齐国,以及赵国的残余力量代国。秦王嬴政一统天下的梦想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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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实行的是郡县制,而不是周朝所奉行的封建制。随着统一战争的推进,秦国占领的土地越来越多,置郡的速度也大大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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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看看从秦国灭韩以来新置的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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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30年,秦灭韩,置颍川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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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8年,秦灭赵,置邯郸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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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5年,秦灭魏,置砀郡。同年,在所占的燕地置右北平郡、辽西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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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4年,在旧燕地再设广阳郡、渔阳郡;在旧魏地设泗水郡;在所占领的齐地设薛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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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3年,秦灭楚,置楚郡、九江郡、长沙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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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2年,秦将王翦平定江南蛮族,越人降秦,置会稽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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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一级的行政区,直接听命于中央政府,通过朝廷—郡—县这样一种垂直管理模式,秦国的中央集权制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只要把剩下的几个诸侯王消灭,那么秦王嬴政将成为前无古人的权力之神,他将凌架于众人之上,高高坐在云端,把整个世界捏在手心,掌握每一个人的生死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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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权力,绝对是超乎梦想的,可是又已经是触手可及了。秦王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想梦想变为现实,无论是燕代还是齐国,都是摇摇欲坠的树叶,在狂风到来时,只有飘零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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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燕、代都只据有一隅之地,燕王喜困守辽东,代王赵嘉则盘踞代地。这两位王,实力并不强,但仍然一定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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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嬴政把铲除燕、代政权的重任交给王翦的儿子王贲。可以说,王翦、王贲父子俩,乃是秦国统一六国的最大功臣。王贲对燕国的残余力量发动雷霆一击,一举攻陷辽东,俘虏燕王喜,燕国灭亡。紧接着,王贲挥师入代,同样势如破竹,击破残赵兵团,俘虏代王赵嘉。此时的秦军已是风卷残云之势,根本遇不到有力的抵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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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七雄,除了秦国之外,硕果仅存的只有齐国了。可是齐国仅仅比燕、代多苟存了一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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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建很不幸成为末代君王,在此之前,他统治齐国已经四十四年,将近半个世纪了。齐王建是齐襄王的儿子,齐湣王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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