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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28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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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30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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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32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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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34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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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36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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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38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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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40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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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42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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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44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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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46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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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48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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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50 殷遗民之痛,此刻的周人或能感同身受,而周天下的首个民族——华夏族即将诞生。民族主义不是与生俱来的,它是一种情绪,一种容易被落后者或受压迫者占有的情绪。《淮南子·齐俗训》言:“胡人便于马,越人便于舟。”这是古已有之的差别,而浩荡的王朝军队可以刺激夷、楚、秦、越的“民族自觉”,而周王专权导致的“自乱阵脚”为春秋五霸的“野性”登场埋下了伏笔。所谓“王室将卑,戎、狄必昌”(《国语·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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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52 “五霸”分别是谁,本无定论,排名虽有涨落,然蛮族的成色毫无减损,因为这些霸主不是打跑了蛮族,就是自家出身蛮族。诚然,当战时体制进入军事上的衰世,华夏的民族自觉必然到来,历代周先王的“滚雪球”工程也终于到了收官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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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54 历史上视若仇雠的吴、越两国,其实都是越族的一支,两国“语言通,风俗同”,介于祖先崇拜与神权政治之间。《水经注》有载:“越王之栖于会稽也,有酒投江,民饮其流,而战气自倍。”此颇类殷商酗酒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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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56 吴人的王被认为是姬姓,其开国者是情操高尚的太伯与仲雍,他们是周太王的长子与次子,据说二人预知父王想传位三弟季历及其子姬昌(周文王),于是决定主动让位给季历而出走。但是,周人于太王时期不可能拓展到吴地,实际上在公元前6世纪的吴王寿梦以前,吴国历史并没有确切的年代可考。故此说与孤竹国伯夷、叔齐的故事如出一辙,皆是受周文化熏染后的政治手笔。吴王夫差争当霸主的理由便是“孤欲守吾先君之班爵”(《国语·吴语》),即是指吴与晋、卫、鲁、郑等国一样本是姬姓诸侯,且始祖吴太伯还是周室长子,称王何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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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58 在认祖方面,越人又压倒了吴人,他们的王为大禹守祀,即始祖无余的先人被追为大禹。然而,无余之前,谱系暧昧,无余之后,“禹祀断绝”,要从公元前7世纪的越侯无壬开始,才有确切的年代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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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60 为了在周天下的裂痕中占据有利位置,利用血缘“底蕴”抬升部族地位,以期堂堂正正挤入华夏文明圈,竞争话事权,这都是极自然之事。所谓“华化”,外言之就是对华夏史官文化的接受,内言之就是历史意识的自觉。吴、越、楚、秦等蛮夷之邦都走过了这一历程,具体阶段就是掌握汉字,研习经典,建立档案,并不断充实王室世系。如公元前753年,即秦文公十三年,秦初有史官记事。又如齐桓公曾说:“天下之国,莫强于越。”(《管子》)可见越开化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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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62 历史上,蛮族惯用中国的“文化英雄”来标榜自己,以显示资历与强势,甚至可以瞒天过海,得到“主流”认可。吴王夫差击败齐国,他倒是极其谦虚,只说是周文王、周武王赐福给吴国(《国语·吴语》)。而越王勾践成了“禹之遗烈”。故中国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夷夏之分,更何况此时还处于文化道统尚未确立的迷蒙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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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67 头颅中国:另一个角度看先秦(最新修订本) [:1707048365]
1707049868 头颅中国:另一个角度看先秦(最新修订本) 6.4 傲慢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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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70 扩张政策终究难以为继,周王朝的军国气质在频繁的消耗后趋于内敛,对外战略也由攻转守。此时的舆论相应改观,成了“天子非展义不巡守”(《左传·庄公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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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72 王师的“后撤”会带来怎样的局面,列位看官已可想到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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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74 足有两千年,中国人都用“黍离之悲”来指悲悼亡国之痛,痛的背后是中国那十分险恶的地缘政治环境。据统计,中国历代长城总长度高达21196公里。国人自然不敢忘却“南京之耻”,却又对多少个“长安之耻”“北平之耻”无动于衷。我们似把“半壁江山”一词看得太轻,失去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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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49876 近人好谈“中国最凶恶的敌人”,日本自然是一时之选。然日本对中国真正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亦不过是数百年间事,而我国上千年的蛮族边患却被淡化。历史不容忘却,当后人回顾中华文明的发展史,会发现在“中国”的周边,始终存在着一批批威胁、制约、扼杀乃至毁灭文明的凶恶力量,他们前赴后继,反复无常,影响甚至主导了中国的历史命运。他们有同一种脾性——“狼子野心”,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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