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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者项庄舞剑,其意常在沛公也。 《史记·项羽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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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用于感叹句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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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 《左传·僖公三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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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父闻之,曰:“嘻!此奚斯之声也!” (《公羊传·僖公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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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楚人之多也! 《史记·项羽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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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用于祈使句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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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 《左传·僖公三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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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德于人,愿公子忘之也! 《史记·魏公子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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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闻之,告门人曰:“参来勿内也!” 《说苑·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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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用于疑问句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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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冠而絷者,谁也? 《左传·成公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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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尝君怪之,曰:“此谁也?” 《战国策·齐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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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毕收乎?来何疾也? 《战国策·齐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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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用于反问句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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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 《论语·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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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为佣耕,何富贵也? 《史记·陈涉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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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用于选择问句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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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君之食客,六翮邪?将腹背之毳也? 《新序·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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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不识臣之力也?君之力也? 《韩非子·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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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的语句标识符号没有感叹句、问号,句读号用于表示各种语气的句末,“也”亦可用于表示各种语气的句末,“也”用如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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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也”亦用于句中。“也”用于句中不能用句读号点断,确实是文言中常见的一种现象,诸如《论语·泰伯》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庄子·逍遥游》的“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诗经·卫风·氓》的“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但是这些现象不仅不能否定“也”的句读标识作用,而且促进我们研究“也”的演变消亡,进一步佐证其句读标识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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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甲骨文无“也”,《尚书》无“也”,《诗经》里出现“也”。向熹先生《诗经词典》统计用于句末的“也”,《风》54次,《雅》8次。用于句中的“也”,《风》21次,《雅》4次,《颂》1次。《诗经》的成书年代大约在公元前6世纪。可知“也”在春秋战国时期已经出现,并伴随《左传》《国语》《国策》以及诸子散文的出现,渐次增多。到了汉代,诸如《史记》《汉书》这样大部头的作品已经问世,书面语的信息容量日益庞大,书面语的表达也日渐复杂,没有明显的句子标识,要读通那些长篇巨制已绝非易事。句末“也”开始大量出现,其他句末语气词如“乎”也开始大量出现。有的是写书时加的,有的是抄书时加的。例如,《老子》:“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抟气致柔,能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知乎?天门开阖,能无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俞樾《古书疑义举例·反言省乎字例》指出:“河上公本,此六句并无‘乎’字。盖无‘乎’字者,古本也;有‘乎’字者,后人以意加之也。”[12]东汉“五经无双”的许叔重已认识到句末语气词的句读标识功能。他在《说文解字》中已指出:“矣,语已词也。”“乎,语之余也。”“语已”即“语之余”,就是句末词或句末多余的一个词。文言简练,何需“语之余”词,实际上就是提醒读者一句话的结束。以此亦可类推“也”之句读标识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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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相当于一个句读号,句读代表停顿,舒缓语气,延宕音声,提示强调,调整节奏,都需要停顿,“也”有时用于加强语言的感情色彩,用于句中,可以用“啊、呀”等对译,有些不可点断,有些亦可点断。例如,《论语·公冶长》:“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也”后可点断,断成:“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译成现代汉语:“颜回呀,听到一点,可以推知十点;我子贡啊,听到一点仅能推知二点。”这样,“也”不仅具有句读标识功能,同时也具有修辞功能。几乎所有的语法书都说明句中“也”表示语气的停顿延宕,这不仅说明句中“也”和句末“也”都具有表示停顿的作用,而且也可证明句中“也”的修辞功能是句末“也”的句读标识功能的发展。我们既不能把“也”的句读标识功能和修辞功能混同起来,也不能因“也”的修辞功能否定其句读标识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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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刻书开始运用句读号离析章句,句末“也”在书面语中的使用频率逐渐下降。既有句读号,何需句读的标识呢?语言的发展,文言句读与语言表达的矛盾日益加剧,促进人们寻找新的符号系统,它不仅能表示句子起止的界限,而且能表示句子内部、句子之间的结构关系以及句子的各种各样的语气。近代,西学东渐,许多人看到西式标点的作用,开始直接移用于自己的著作,1904年,严复的《英文汉诂》就使用西式标点。“五四运动”以后,产生了系统的新式标点,于是句末“也”完成其句读标识的历史使命,渐趋消亡。句中“也”因其修辞功能渐为现代汉语的“啊、呀、么”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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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语法书基本都认为:“也”是一个静态性的语气助词,用于判断句;“矣”是一个动态性的语气助词,用于陈述句;“乎”是一个表疑问的语气助词,用于问句。三者不能互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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