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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有语义可能性,实词虚化还是不能成为现实。实词由于结构关系、句法位置的改变以及语境的影响,加之词义的抽象化,始得导致语义的虚化。副词的产生在实词的虚化过程中,语义和语法形式始终是互相依存、互相促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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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结构关系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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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指诱发实词虚化的外在结构形式间的作用力。譬如“分”,本义为动词,后常与别的动词连用构成连动结构,随着表义重点经常后移,落在后一个动词上,前面的动词“分”就逐渐虚化,副词的修饰功能逐渐强化。例如《虞夏书·尧典》:“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分”,即表“分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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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句法位置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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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词虚化为副词的一条极为重要的途径,就是实词充当状语,或者说进入状语位置。譬如“丕”本为“大”意,形容词。《周书·立政》“用丕式见德”句之“丕”即是。“丕”作为形容词常出现在定语位置上,修饰名词。有时为了强调某动作行为的程度之深,也用“丕”来修饰,随着“丕”经常地出现在状语位置上,就产生了程度副词“丕”。《周书·洛诰》“公称丕显德”句之“丕”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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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文《尚书》中表程度之高之深的“崇”“大”“笃”“多”“弘”“洪”“皇”“孔”“丕”“淫”等都是因其形容词义位常出现在状语位置上产生的,但今文《尚书》20个程度副词为后世典籍所保留使用的仅有一个“极”,其余的又回归其原位形容词。语言中每个要素总在同一系统中离散聚合,其运动变化总是遵循着某种语言规则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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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语境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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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语境是指实词在使用过程中诱发某个成分虚化的上下文。这在谦敬类副词的形成过程中起到过独特的作用。譬如助动词“敢”本明确表示“胆敢,敢于”之意。《商书·盘庚上》即有例:“无或敢忧小人之攸箴!”今文《尚书》多君王的诰命誓词和君臣的对话,尤其是臣下对君王的言语中充满了自谦之词,形成浓郁的表敬氛围,在这样的上下文中,“敢”逐渐虚化为表敬副词,“敢于”义不明。《周书·顾命》:“宾称奉圭兼币。曰:‘一二臣卫敢执壤奠。’”此句出于《顾命》第三段,描写康王即位后,诸侯拜见康王时说的话。“敢”没有词汇意义,仅仅加强言语的自谦色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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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作为一种非形态语言,实词的虚化和副词的形成有其自身的方式和特点,虚化的机制并不完全相同,加之各个词的功能语法化和语义抽象化的起始时间先后不一,直至现代汉语,虚词内部,尤其是与副词有关的各小类,各小类中的各个副词之间仍存在着错综复杂的交叉现象和过渡现象,这些都召唤我们更为深入地继续进行研究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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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杨树达:《词诠》,中华书局,1954年,页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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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经韵楼藏版影印本,1981年,页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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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经韵楼藏版影印本,1981年,页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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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清)刘淇:《助字辨略》,中华书局,1954年,页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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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杨树达:《词诠》,中华书局,1954年,页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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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经韵楼藏版影印本,1981年,页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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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周秉钧:《白话尚书》,岳麓书社,1990年,页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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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清)刘淇:《助字辨略》,中华书局,1954年,页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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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杨树达:《词诠》,中华书局,1954年,页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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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经韵楼藏版影印本,页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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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唐)孔颖达:《尚书正义》,阮刻《十三经注疏》本,中华书局,1980年,页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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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周秉钧:《白话尚书》,岳麓书社,1990年,页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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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经韵楼藏版影印本,1981年,页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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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清)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中华书局,1986年,页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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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清)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中华书局,1986年,页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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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杨筠如:《尚书覈诂》,陕西人民出版社,1959年,页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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