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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279 3.赔偿日本军费二万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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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281 4.开沙市、重庆、苏州、杭州为商埠,并许日本人于内河通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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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283 条约既定,俄德法三国,出面干涉。日本不得已,才许中国把银三千万两,赎还辽东。台湾人推巡抚唐景崧做总统,总兵刘永福主军政,谋独立。不多时,抚标兵变,景崧逃走,日兵遂陷台北。永福据台南苦战,到底不敌,内渡,台南亦亡(中日战争,姚锡光所著《东方兵事纪略》,颇为翔实。可以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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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285 大中国史 [:1707086214]
1707091286 第四节 教士保护权的变迁和德据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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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288 藩属完了,就真正要剥床及肤了。光绪一朝的朝局(内而练兵,外而交涉),差不多是李鸿章一个人主持的(参看第十三章第二节)。所以中日之战,有人说:日本人不是和中国打仗,简直是和李鸿章一个人打仗。李鸿章半世的心力,都花在练兵和交涉上头(虽然也举办别样新政,只是为达强兵的目的的手段)。忽然给一个“向来藐视他为小国的日本”打败,如何不气?就一心想报仇,就不免有些急不择路了。公元1896年,俄皇尼古拉二世行加冕礼,李鸿章前往道贺。就和俄国人订结密约,许俄人筑造东省铁道,并许租借胶州湾为军港。密约不曾宣布,而意外的变故又起了。原来中国对于传教徒(1)身体、(2)财产、(3)宗教上惯例的执行的切实保障,都规定在公元1858年(咸丰八年)的《中法条约》上。这条文中所规定的,是“欧洲教士”,不是法国教士,所以以后欧洲到中国来传教的教士,都由法公使独任保护之责(游历内地的“照会”,也都由法使馆发给。遇有教案,总是法公使独当交涉之冲,中国人颇以为苦)。其中尤甚的,就是公元1870年,即同治九年的天津教案。这件事,因有个拐匪,在天津被破获而起。当时“教党迷拐幼孩,挖眼剖心”的谣言大盛,人民就群起而焚毁教堂,并且把法国领事丰大业打死。这时候,曾国藩做直隶总督,和法公使交涉。法公使要把天津知府、知县偿命,国藩不答应。交涉的结果,乱民正法的十五人,军流的二十一人,天津知府张光藻、知县刘杰都遣戍。这件交涉,并没丧失别种权利,比后来的交涉,究竟还强些。而当时的人,还沸沸扬扬,大不以曾国藩为然,这件交涉的结果,国藩的名望,几乎为之大减——而北京陷落之后,法国人又在京城里造了一个教堂,以为《天津条约》的纪念。其影子,恰恰落在清朝的皇宫里。日曜日祈祷唱歌之声,在宫里也听得逼真。孝钦皇后觉得心上很多感触,要想除去了他,而又无法可想。警敏的德国公使,不知怎样,把这件事打听到了。就对李鸿章说:教士是得教皇管的,要想他拆掉教堂,只要和教皇交涉就得了。李鸿章一想,不错。历来教案的交涉,都很受法公使刁难,倘使换了和罗马教皇交涉,教皇是没有兵船,没有大炮的,就不至于如此棘手了。就派赫德手下的一个英国人,去见教皇,运动他派公使到中国来。教皇听得东方最大最古的中国,传教的事务,一旦归他直辖,如何不喜欢呢?然而法国不以为然。在欧洲,也要靠法国的保护,如何敢十分违拗法国的意思?此事就成为画饼。然而德国人要想破坏法国人“这种专有的保护权”的念头,始终未息。这时候,德国恰有两个教士,在山东传教。公元1887年(光绪十三年),德国铁血宰相俾斯麦,就起而自任保护之责,以后德国教士游历的照会,就在德使馆领取。关于德国的教案,也要和德国人直接交涉了。公元1897年(光绪二十三年),山东杀掉两个德国教士,德国就以兵舰闯入胶州湾(这件事情,欧洲的舆论,有说他是海盗行为的)。1898年春,订租借九十九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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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290 胶州湾突然给德国人占去了,俄国人却怎样呢?就和中国人再行订约,租借旅顺、大连湾。东省铁路,并得造一支路,以达旅顺。英国人也租威海卫以为抵制。法国又以兵船突入广州湾,然后议租借之约。而筑路、开矿等事,又纷纷而起。中国人到此,也就不能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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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295 大中国史 [:1707086215]
1707091296 大中国史 第十三章 清朝覆亡和民国的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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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298 大中国史 [:1707086216]
1707091299 第一节 革新的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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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01 中国的变法,来源是很远的。原来从秦朝统一以后,直到西力东渐以前,二千多年,中国社会的状况,没什么根本的变更。而从中古以来,屡次受外族的征服;到清朝入关,这种现象,已反复到第五次了(五胡、辽、金、元、清)。而治化的不进,民生的憔悴,还是一言难尽。物穷则变,到这时候,中国思想界,便要起一个根本上的变动了——便是对于向来社会的组织,根本怀疑。却是这时代,闭关独立,并没有外国的情形,可资比较;怀疑于当时的社会组织,要想从根本上改革,求一种参考的资料,就只得求之于古。所以当明末清初的时候,社会上就发生了两种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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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03 一、觉得向来支配社会的义理(社会上人人承认的),并无当于真理。向来所视为天经地义的道理,到此便都要怀疑。如黄梨洲的《明夷待访录》、《原君》等篇,就是这种思想的代表。这是精神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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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05 二、其在物质上:则觉得当时所行的治法,彻底不妥,无可修改;欲图改善,非从根本上变革不可。就有极端复古之论。当时主张封建的人,便是这一种心理。顾亭林的《封建论》,便是这种思想的代表(吕晚村、陆生柟等,也是主张封建的)。封建原是不可复的事情,然而至于疑心到郡县,几乎要主张封建,就真可算是对于当时的社会组织,根本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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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07 有了这一种趋势,就是没有西力东渐的事实,中国的社会,慢慢儿也要生根本上地变动的;不过变得慢些,又不是现在这种变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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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09 宋学在当时,是支配全国人心的。东汉以来儒家的道理,虽不和宋学一样,究竟还同宋学相近。清朝时候,因人心都有上述的趋向:始而汉学发达,对于宋朝人的话怀疑;继而汉学之中,又分出今文和古文,对于东汉之学也怀疑。至于疑心到东汉之学,定要追求到西汉;就有许多义理,和现社会所行,是格不相入的,人心上就生了极端的变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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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11 至于具体的办法,要提出方案,却不是一时办得到的事情。恰好这时候,西力东渐,和西洋人的社会,渐渐地接触多了,关系密了;始而认识他的社会,和我们组织不同;继而认识他那种组织,我们实在不可不仿效,于是改革之事,就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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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13 所以近世的改革事业,来源是很远的,蓄势是很久的。这种变动。不发则已;一发之后,就如悬崖转石(看得他似乎也有顿挫,其实算不得什么),非达到目的不止。所以现在正是个变动的时代;正是个变动了。方在中途的时代。要讲什么保存国粹,什么变动得不可太快,都是白说掉的话——这个无关于是非,且亦无所谓是非,只是大势如此(本节请和第十四章第八节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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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15 大中国史 [:1707086217]
1707091316 第二节 咸同光三朝的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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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18 但是虽然如此,变革之初,总还是发端于政治上。那么,我们要讲近世中国的变革,就不得不托始于戊戌政变;要明白戊戌政变,就不能不晓得咸同光三朝的朝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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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20 文宗即位之初,颇为振作。这时候,承五口通商屈辱之后,主持和议的人,颇不为清议所与。而国家经过这一次大创,当时议论政治的人,也觉得有刷新的必要(自然不是要效法西洋)。文宗于是把耆英、穆彰阿等斥退,前经贬谪的林则徐等起用。又下诏求直言,通民隐(当时应诏陈言的很多)。总算有振作的意思,而且是能顺从当时舆论的趋向的,所以海内翕然,颇有望治之意。无如前此的乱源,种得太深了,一时间收拾不来。即位之初,太平军就已起事。连年用兵,未能平定。英法交涉,更为棘手。就此弄得心灰意懒,抱着个“且乐主人”的观念,就不免纵情声色。于是载垣(怡亲王,胤祥之后)、端华(郑亲王,济尔哈朗之后)、肃顺(端华的兄弟)一面引导他游戏,一面结党揽权。这三个人,也不是绝无道理的近幸。其中肃顺尤有才具。恭亲王和这三个人的起仆,咱们也只认他是满洲亲贵,争夺政权的事情,用不着替他分什么是非曲直。况且恭亲王究竟是个无能为的人。倘使当时争夺的结果,肃顺等获胜,后来的内政外交,许反要好些。兴科场之狱以立威等,自然是他的坏处,也只是手段之拙。这种事情,在君主专制时代,是历来权臣公共的罪恶,不能因此一笔抹杀。军机处的权柄,渐渐地移于宫中,暗中就只在这三个人手里(端华、肃顺始末,请参看薛福成的《庸庵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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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22 文宗从公元1860年逃到热河之后,就没有回京。明年死了。载垣、端华、肃顺等,就矫遗诏,自称辅政大臣(当时辅政大臣,共有八人)。禁遏在京王公,不叫他们奔丧(这就是忌恭亲王前去的意思)。然而在京留守的恭亲王,也不是没人附和他的。当时的政治中心,就分为两处:一处在热河,以载垣、端华、肃顺等为中心;一处在北京,以恭亲王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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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24 文宗正后钮祜禄氏(孝贞后),无子。妃那拉氏(孝钦后)生穆宗,当时还只八岁,就有御史董元醇,奏请太后垂帘,派近支王公辅政。而恭亲王也乘机走到热河,“得间独见”两太后,密定回銮之策。恭亲王先行,肃顺护送梓宫,两宫和载垣、端华,另从间道入都。到京之后,趁他猝不及防,把他两个捉下。肃顺也被执于途。旋杀肃顺,赐载垣、端华死。两宫同时垂帘听政,而以恭亲王为议政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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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26 清朝的歧视汉人,虽不如元朝之甚。然而从道光以前,汉大臣实在没有真握大权的。关于兵权,尤不肯轻易落在汉人手里。当时有大征伐,带兵的总是满人。却到文宗时候,满人实在不中用了。军机大臣庆祥,就竭力主用汉人。肃顺虽然专横,却极爱才。胡林翼的巡抚湖北,曾国藩的总督两江,都是他所保荐(左宗棠在湖南巡抚骆秉章幕里,被人参劾,几乎大不得了,也靠肃顺一力保全)。恭亲王虽和他是政敌,而这种宗旨,也始终没有改变(以事势论,却也无从改变)。到底能平定太平军、捻军和回部,号为中兴。然而从此以后,满洲的朝廷,就不过抱着一个空名,寄居于上,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维系天下的能力了(当时满洲政府,也未尝不忌这班人。所以太平军才平,就把湘军遣散。然而湘军才散,淮军又起。以后内政外交的重心,仍旧集中到李鸿章身上)。因中央政府的没有实力,以后并且渐渐地变成“外重”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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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1328 其在宫廷之内,则孝贞皇后本是个庸懦不堪的人。虽然垂帘,不过徒有虚名。一切实权,都在孝钦手里。穆宗虽是孝钦后所生,却和孝钦不甚协。关于国事,孝贞后差不多全不过问。至于家事,却偏要问问信。公元1872年,穆宗年已十八岁了,就有大婚问题发生。孝贞后主张崇琦的女儿,孝钦后主张凤秀的女儿。两宫相持不决,乃命穆宗自择。穆宗拣了崇琦的女儿。孝钦不悦,禁止他到皇后宫里去。穆宗郁郁不乐,就此出去“微行”,因而传染了病。公元1874年,死了(第二年,皇后绝食自杀)。清朝当世宗时候,定“储位密建”之法。皇帝将拟立的儿子,亲自写了名字,密封了,藏在乾清宫最高处正大光明殿匾额之后。高宗时,又定立嗣不能逾越世次。从高宗的儿子一辈起,以“永、绵、奕、载、溥、毓、恒、启、焘、阖、增、秩”十二个字命名。穆宗是载字辈的人,死后无子,应当在溥字辈中选立。然而一者,孝钦不愿意做太皇太后。二者,德宗的母亲,奕的福晋,是孝钦的妹子。三者,德宗年只四岁,便于母后专权。于是孝钦就决意选立了德宗。两宫从公元1873年穆宗大婚之后归政,到此不满两年,却又垂起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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