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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881 这套打法与无为而治完全不贴边,相反,绝对是一种积极进取的政策。这从反面也证明了,无为而治只是面对强大合伙人时的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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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883 张良和另一位谋士娄敬给刘邦出的定都之策也反映出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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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885 刘邦最初看上了东周故都洛阳,张良劝他,洛阳虽然不错,但其地理四面受敌,不是用武之地;秦所在的关中地区,地理环境优越,三面有自然险阻,只有东面面对诸侯,诸侯安定时一切好说,诸侯一旦有变,则进可攻、退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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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887 一句话点醒了刘邦,记起了自己成功的奥秘之一,马上决策定都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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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889 张良这一系列的表述,其实就暗藏着最终要消除诸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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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891 刘邦在登基后花了八年的时间,分步骤地将能够威胁皇帝的异姓诸侯都剪除掉,将他们的封地转封给刘氏宗亲,意图以此来巩固汉室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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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893 历史证明,同姓封王,并不比异姓封王更可靠。异姓王爷如果有异心,可能也就是想要割据,同姓王爷如果有异心,可是想篡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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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895 以刘邦的政治智慧,他肯定能看到这一点,他用这些策略是想要精巧地构筑一种力量均衡。刘邦不能把开国重臣们都杀掉,那些没有封王的重臣多半都留下了,因为北面还站着匈奴呢,得有人能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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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897 再封一群同姓王爷,可以平衡这些重臣;反过来,重臣对同姓王爷也能形成制衡。皇帝则超越于各种力量之上,居间操控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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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899 刘邦一死,同姓王爷果然谋反作乱了,军功重臣与同姓王爷的相互制衡作用马上发挥出来,他们把王爷们的作乱平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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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01 此后几代汉朝皇帝不懈努力,到汉武帝时,终于将同姓王爷的封地逐渐消解为郡县大小,这时候汉朝初年的军功重臣也都老的老、死的死,皇室不再需要这两种力量相互制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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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03 大汉帝国终于从貌似分封制的结构回归到其本质上的大一统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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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05 汉武帝为何“独尊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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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07 到了这一步,官方思想的又一次转型就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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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09 汉武帝雄才大略,从内外两个方向都下重手,重整了帝国秩序。这样一来,讲求无为而治、追求出世的道家逻辑不合胃口了,他要寻求新的意识形态,来论证自己各种作为的正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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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11 于是那些追求入世的学说,又有机会了。什么学说会胜出、获得皇家的认可呢?法家的逻辑肯定不行了,因为会面对秦朝那种下场,所以更好的选项就是儒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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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13 于是有了汉武帝时期著名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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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15 一直有人因此而抨击儒家是为专制辩护的,我们倒是要为儒家说几句公道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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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17 汉武帝那会儿的专制都已经成型了,你不能指望几个儒生就能改变它,儒生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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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19 对儒家来说,可能做到的最多就是:我迎合你的权力,你不是要一个新的观念系统吗?我来给你!只要你接受了我的这套观念系统,我就可以来论证你统治的正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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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21 合伙干之后,一个变化浮现出来了:对儒家来说,我这套观念系统论证了你的正当性,对它的解释能力不在你手里,而在我手里。也就是说,儒学的解释能力,在儒生集团手里,而不在皇帝手里。儒生以这种方式对皇帝形成一个反制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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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23 这种反制力肯定没有过去的封建贵族对天子的反制力那么强,但是没办法,儒家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不能要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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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25 从此之后,中国约两千年的历史命运,也浮现出基本形态了,这就是所谓的“阳儒阴法”,又称“外儒内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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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27 什么意思呢?从观念层面来看,是儒家在主导,儒生解读着天意,君主也不敢完全违背儒家的教导而行事。儒家表面上的迂腐,却为君主划出了大致的行动边界;但在具体的制度设计上,却还是法家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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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97929 这样一来,对君主来说,治理的效率有了,安抚民心的口径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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