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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很多人索性抛弃了儒学,开始谈玄论道,这就有了著名的魏晋玄学。有些人觉得无力回天,彻底看透了世间的肮脏,于是返归内心,去寻觅桃花源了,比如陶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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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有更多的人,在社会动荡中看到了巨大的利益再分配机会。于是他们一边高谈阔论,仿佛出世高人,一边拼命往兜里装钱,还依凭着咱们在前面说到过的“九品中正制”,把自己搂钱的地位给制度化。这后一种人,大大败坏了政治和社会的道德水准,士族变得相当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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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原因就是西晋皇族的内斗,也就是 “八王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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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个原因都是外因,还得有司马家的神助攻,才让天下真地大乱起来。晋武帝司马炎一统天下之后,眼看着高门士族垄断着朝野,皇帝却没有足够多的资源能够压制住士族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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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武帝曾经问他的一位大臣,你看我像历史上哪位皇帝呢?这位大臣说,我看您就像汉桓帝、汉灵帝。这可是两个著名的昏君。大臣不客气地说,桓、灵两位皇帝,卖了官,钱还进入国库,陛下您卖了官,钱揣自个儿兜里了,照这么看,您还不如那两位呢。晋武帝哈哈大笑说,那两位的朝廷上可听不到这种忠言,可见我还是比他们俩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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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里反映出两点,第一,朝廷真是缺钱啊,缺到晋武帝也不顾吃相了,第二,皇上拿士族大臣们真是没辙啊,所以大臣们什么都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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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士族共治的东晋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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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晋武帝就大肆分封同姓诸王,力图让他们驻守在全国各地,以便压制不服的士族,拱卫朝廷。结果就造成了“八王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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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姓司马的家伙彼此间打得头破血流,打输了的就想着找帮手来继续。帮手在哪呢?一看,旁边有一帮蛮族。他们想,这些蛮族都不是汉人,肯定不会跟我争皇位,先用他们一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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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告诉你,蛮族会老老实实被你使唤的?司马家族的各种神助攻,终于让天下不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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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一定还会给西晋末年的永嘉之乱提出更多的原因,但咱们说了这四条也就差不多了,不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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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乱了怎么办呢?往蛮族少的地方跑吧。于是大量的士族,带着其治下的百姓,向南逃往淮河和长江流域。皇族的大支们多半死于动乱,反倒是一个小支,司马睿,在南逃士族的支持下建立了东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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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就是在士族支持下建立的,所以东晋的皇帝比起西晋,就更需要与士族合作。甚至司马睿在登基时,极力要拉着南逃过来的士族的领袖王导,与其一起接受群臣朝拜,当时人们有句话描述,叫做“王与马,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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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族们彼此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拥戴权力有限的司马氏为共主,建立了这个共识,就放手分割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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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族本身并没有能力抵御北方胡族的继续南侵,需要把南逃过来的流民编成军队,作为国防倚仗。但是士族也分高下,高等士族是在朝廷中当权、制衡皇帝的豪门大族,比如前面说的王导家族。低等士族则统领流民军队。这样,政权与军权就分离了,这构成了一个动荡来源,也造成了东晋的最终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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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士族里面很多人开始更加玄乎地谈玄论道,甚至开始追求各种病态美,要把自己塑造出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示自己与任何体力粗活无关,才是有地位的人,才能把自己和其他的人、包括低等士族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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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一群人把持着朝政,如何能指望低等士族的人甘心啊?甚至高等士族内部,也不断地有一些野心勃勃的人,要搞些大新闻出来,时不时地就叛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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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着军权的低等士族,终于忍受不了这一切了。咱们在前面讲过,在东晋立国百年之后,桓家的后人桓玄篡夺了东晋的皇位,给自己的祖先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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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桓玄随即被统领军队的低等士族赶下来。最终,军队的领袖刘裕,依凭军功,逼迫司马氏把皇位禅让给他,建立了刘宋,中国历史由此进入到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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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皇帝的正统性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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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的政权和军权的重合度,比东晋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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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皇帝们的正统性有问题,不能令人信服。司马家的正统性虽然也不怎么样,但好歹已经统治了一百好几十年了,大家习惯成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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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的这些新皇帝们,刚刚上台,人们可还没有习惯成自然呢,再加上他们的出身又不够高,于是引得无数野心家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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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南朝皇帝来说,他们还面临着意识形态上的问题。随着北朝逐渐稳定下来,南朝在武力上越来越不是北朝的对手,南朝就只能通过坚持儒家理念强化自己的正朔地位,说我才是中原正统,占据北方的不过是蛮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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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南朝皇帝们自己也不过是篡位上来的,越坚持儒家的理念,就越放大了自己的正统性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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