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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 影响隋唐历史的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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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讲说到混一胡汉的二元帝国最终得以建立，隋、唐世界帝国一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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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前几讲说过的，一个国家的命运，往往是不同利益集团的冲突决定的。大隋大唐，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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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咱们要来讲讲两位老婆的故事，一位是隋文帝的老婆——独孤皇后；另一位是唐高宗的老婆——武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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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讲这两位老婆呢？不仅仅因为这二位都是女中豪杰。更重要的是，从她们的故事里面，可以发现理解隋唐帝国的核心线索，就是关陇军事贵族与皇权之间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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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了这条主线，就掌握了理解隋唐帝国的钥匙。像隋朝的灭亡、大唐的兴盛、乃至安史之乱，都可以沿着这条线索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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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皇后背后的关陇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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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文帝杨坚的老婆独孤皇后，能力非凡，在杨坚夺取天下、治理帝国的过程中，出谋划策，居功甚伟。两人结婚之际就约好了，一夫一妻相守，不能再亲近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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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是出了名地怕老婆，一直恪守着这个约定差不多四十年，终于忍不住偷了一次腥，独孤皇后闻讯大怒，不顾病体，带领几百名宫女闯入别宫，把杨坚刚宠幸过的宫女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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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闻讯也是大怒，但他不敢去找皇后算账，于是不顾劝阻，单人独骑夺门而出，骑马朝山里狂奔二十余里。两个重臣在后面拼命追赶，终于追上了，拦住马头苦苦相劝，皇上哭着说：“我贵为天子，也不得自由！”这俩重臣只好劝皇上：“陛下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置天下于不顾，咱不和她一般见识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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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皇后固然能干，两人也确实感情不错，但隋文帝毕竟是天子，怎么会这么怕老婆呢？实际上隋文帝怕的并不是独孤皇后，而是皇后背后所代表的豪族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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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皇后出身名门，她老爸独孤信是关陇集团顶级军事贵族，她老妈出身清河崔氏，是从汉朝直到唐朝的中国北方顶级汉人豪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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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皇后的姐妹们又嫁给了另外一些顶级关陇豪族。这些大豪族靠着联姻关系，结成了庞大的关系网络。杨坚靠着这个庞大网络的支持，才篡夺了北周宇文氏的皇位，进而一统天下。倘若他得罪了这个豪族集团，可能皇位分分钟就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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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隋文帝的“不得自由”并不是因为惧怕独孤皇后，而是因为必须小心维护与豪族集团的关系，不能随心所欲，才不得自由。所以他的那位重臣一语道破真相，不可因为一个女人就置天下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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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赖关陇贵族的这种统治，历史上叫做“关中本位”。关中，就是长安所在的渭河谷地一带；往东边走过了函谷关叫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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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炀帝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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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的继任者隋炀帝杨广，志存高远，他可受不了这样一种日子。杨广所留下的历史形象是个暴君，但实际上他是颇为雄才大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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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隋朝征服江南陈朝时的最高军事统帅，战争结束之后又广为结交江南士人，并且娶了南朝梁代皇族的后裔为妻，一举收服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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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是次子，本来没机会登基的，但他给哥哥下了好几个套，最终成功地取代哥哥成为太子。登基之后开凿大运河，又巡游天下，东到大海，南到江南，北到突厥边境，西到哈密，极力要成为个有为之君，天下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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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样的一种野心，关陇贵族未必喜欢，因为这会打破他们和皇帝之间的力量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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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炀帝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登基之后就要极力摆脱“关中本位”，摆脱关陇贵族对他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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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和魏孝文帝一样，先离贵族的大本营长安远一点，所以隋炀帝很快就迁都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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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进一步发展了隋文帝时期开创的科举制。科举的目的就是，要在贵族之外发掘人才，充实官僚系统，替换掉不怎么听皇帝招呼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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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这个时代，读书仍然不是件便宜的事，能读得起书的多半都是贵族出身，这些人考上之后，仍然未必很听话。所以科举制所能给皇上提供的人才基础，并不那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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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炀帝还面临着另一个与魏孝文帝类似的危险。隋朝一统天下所依赖的军队，就是府兵，都掌握在关陇贵族的手里，隋炀帝要想大权独揽，就必须另外建立一支军队，由自己直接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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