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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16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金性尧其实是在说苏青的作品重见天日,在当时(20世纪90年代中期)虽然已嫌过时,却还是死水一团的文坛中活的声响和特异的存在,值得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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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18 金性尧原籍定海,苏青原籍宁波,属于同乡,又兼两人乡音未改,在上海一见如故。认识之后,苏青就到金性尧家为《天地》约稿,两人无话不谈,苏青往往要坐到晚上十点后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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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20 苏青在《续结婚十年》中也写到金性尧,出现在《苏州夜话》中,化名裘尚文,一开始就说到裘尚文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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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22 与我边谈边走出车站的则是裘尚文君,他是大江报(《古今》半月刊)钱英俊(隐射周黎庵)的老友,但是钱英俊如今跟上徐光来(隐射朱朴)了,声势远非昔比,裘尚文在他手底下当一名编辑,给他呼来叱去的,也不念过去旧交情,只是杀鸡给猢狲看,拿他老实人来开刀。裘尚文心甚郁郁,但也不想抵抗,他是内怕太太而外怕钱英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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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24 从这段来看,苏青不惜得罪周黎庵,大为老乡抱不平,同时也有点看不起金性尧性格的软弱,所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周黎庵去世后,金性尧即写《悼黎庵》一文,刊于《万象》,指出自己和黎庵在汪伪时期当年担任伪职的情况,也给黎庵的背影涂抹了一点驳杂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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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26 苏青在小说中说了很多裘尚文父亲悭吝和节俭的笑话,最后又说:这天我与他(裘尚文)谈谈说说的,但觉得他本心忠厚,一些没有市侩气,在当今时代总算是难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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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28 这是对金性尧人格的肯定,他有着乱世中可贵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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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30 金性尧对苏青的观感也不错,他在《忆苏青》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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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32 她(苏青)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写的文章也是百无禁忌。《续结婚十年》里有些内容,在谨慎的人就不会写。和她闲谈,有时会一口气说下去给你个没遮拦,如同爆玉米花,等到要爆裂时,耳朵里全是劈噗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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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34 这话说得比张爱玲说苏青“世俗”要来得佳妙,苏青对朋友没有丝毫防人之心,百无禁忌口无遮拦,即使惊得别人耳朵里劈噗作响也在所不惜,后来因为胡风事件牵连而入狱,正是这种个性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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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36 金性尧又说:苏青为人她坦率(除了坦率,也看出她的厚道)、爽气、平实、有世故,无机心,这是和她缔交过的人所公认的,为文很大胆,这也是事实,但片面强调她为文的大胆,也非知人论世之道……她却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于是卖文为生,并把心灵的窗口向外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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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38 苏青说金性尧本心忠厚,金性尧则报之以苏青厚道无机心,两人的看法都不错,甚至还是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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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40 写到这里,不免又想起金性尧的死水青蛙的比喻,这个比喻来自闻一多的《死水》,其中一节是这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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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42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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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44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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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46 苏青就是那只青蛙,耐不住寂寞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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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49 《中华周报》中张爱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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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51 抗战时期,有两种《中华周报》。一种在上海出版,一种在北京出版。这两种《中华周报》都能在国家图书馆的民国期刊中看到,其中北京出版的《中华周报》设置过一个不定期的文化消息栏目,报道一些南北文人的活动信息,在上海渐渐走红的张爱玲的消息,也出现在这个栏目中,兹撮录有关张爱玲的消息,以觇北方文化界对张爱玲介绍之一斑,并从中略窥张爱玲当年在北方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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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53 张爱玲第一次出现于《中华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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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55 沙漠书店近刊行沙漠文库,第一本为张爱玲之《红玫瑰》,内计收容张女士近作《红玫瑰与白玫瑰》《创世纪》等若干篇。该集更发挥作者作风之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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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57 自《结婚十年》与《传奇》出版,瞬即成为最流行之新书,白凤女士特撰《苏青与张爱玲》,现已出版,内包括苏张评传,生活,论争及苏张新作品、照片、自序,签署等多种,东安市场丹桂商场沙漠书店总经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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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59 时间已经在1945年的夏天,距离抗战结束(姑以日本宣布投降的8月15日作为抗战结束日)还有一个月不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张爱玲的集子即将在北京沙漠书店出版,属于沙漠文库之第一本。此书究竟出版没有,目前不得而知,以我谫陋的见闻,尚未见到这本沙漠书店的出版物《红玫瑰》。不过,在此之前,署名白凤的《苏青与张爱玲》则已经出版,该书把苏青置于张爱玲之前,除了苏青年龄较张爱玲为大,出道比张爱玲早以外,也可见当时苏青的名气比张爱玲大。该消息中说到苏张的照片和自序,当是当时可以搜集到的照片和两人作品的自序,不是专为《苏青与张爱玲》一书作的序,该书是白凤“特撰”,非资料汇编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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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61 《中华周报》此消息颇有错误,《苏青与张爱玲》非白凤特撰,乃是白鸥编。白鸥除了在书前写了一篇题记,在最后写了一篇《苏青与张爱玲的画像》(封面说明)外,其他文章都是南方刊物上谈苏青与张爱玲的文章的汇编,别无新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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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63 1945年8月5日第2 卷第32期第46号“文化消息”《中华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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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27965 传闻女作家张爱玲即将结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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