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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1日四点登岸,“检查行李,茶叶四瓶纳税二先令。乘马车至西北旅馆。黄昏时散步街头,寄国内信片”。利物浦还不是他的最终目的地,第二天,俞平伯乘车到了伦敦,以三十多先令一星期的租房价,在留英学生会对过租了房,过起了他的留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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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该处住了不过两天,他和傅斯年决定搬家。24日,他在钱乙藜(即钱昌照,张家港人,与俞平伯属于同乡)的陪同下到伦敦西南区找房子,因价贵未果。次日又找,终于租定。傅斯年和吴某住 Endlesham Road ,傅斯年当日就搬了家,俞平伯则一个人租定Cavendish Road。26日,俞平伯搬了家,住210号,钱乙藜住在附近的14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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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平伯定居之后,就开始了入学准备。俞平伯和朋友谈谈说说,互相来往,同在伦敦留学的陈西滢也来看他,他和傅斯年还在3月1日在中国楼中餐馆请了朋友吃饭。2日,俞平伯未出门,在房里准备入学,看算术题和一个名叫“白皙”(Candid)的剧本。3日,俞平伯接到傅斯年的信,到傅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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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俞平伯的日记这么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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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通济隆。钱、闵、宋、吕来。上午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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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济隆是伦敦的一家饭馆,他去应该是就餐。这日的记载很简单,很平静,看不出什么不正常,但第二天就大变:俞平伯决定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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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日,俞平伯的日记这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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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日本邮船公司。至中国领事馆取护照,至银行取钱,汇款。夜至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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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日本邮船公司是定回国的船票,取护照,取钱都是为回国作准备。夜里到钱乙藜处,当是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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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俞平伯到伦敦,不过前后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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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中没写俞平伯的心理活动,读这个日记,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促使他下定了决心。我们只能看到6日一早,俞平伯6点半就起床了,8点半上了汽车,11点就登上了回国的征途日本邮船佐渡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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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年后,俞平伯为这一时期的日记写了一个跋语,提到当年匆促回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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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余方弱冠,初作欧游,往返程途六万许里,阅时则三月有半。而小住英伦只十二、三日,在当时留学界中传为笑谈。岂所谓“十九年矣尚有童心”者欤,抑亦所谓“乘兴而来,兴尽而返”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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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可以具体为不够成熟。譬如思家(乡愁),思妇(俞平伯结婚才一年多),生活自理能力差(富家子弟的通病),对留学缺乏信心(日记中有复习算术的记载,俞平伯理科不行,英语交流能力也堪忧,北大毕业生英语水平与清华毕业生不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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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十二天,两周还不到,俞平伯就匆匆逃也似的回了国。在回国途中,还发生了一件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故事,值得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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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俞平伯是韩信的话,他的同学傅斯年就是萧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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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4日,船到马赛,俞平伯在船上猛然看到了傅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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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俞平伯出走,并未告知傅斯年。待傅斯年得知消息,大感惊讶,打听得佐渡丸要在马赛停靠,马上屏当一切,乘了随后的船赶到马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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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平伯在日记中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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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从英赶来,劝我返伦敦,意极厚,而我未能从之,怅怅而别。是日心绪更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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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更”字,说明此前俞平伯心绪均恶,12日的日记说自己的心情是“焦急悬宕”,而傅斯年的一番劝阻,使他心绪更恶了。自己这番来去,究竟是对是错,在他心里反复纠结,而归国的心思最终占了上风,和傅斯年怅怅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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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文詅痴 傅斯年笃于友谊,才有了这一番月下追韩信之举。这一来一去,花去了傅斯年半月的时间,结果由于旷课过多,他的学分要从下学期算起,等于浪费了一个学期,其损失不可谓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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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9日,船到上海,俞平伯第一次留学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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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平伯的留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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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英逃回两年后,俞平伯又开始了留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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