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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王文濡又得罪了学生。毓元学堂虽然只是小学堂,学生的年龄可并不小,不像大家想象的是什么学龄儿童,很多倒是成年人,因为科举废除,读四书五经做八股的学子,一下子失去了用处,连学堂的教师都做不得,只能进小学求点新学问,因此当年的小学,结婚生子的秀才小学生都有,更不必说青年人了。有四件事,王文濡得罪了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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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初学生为请求学问交换知识计,开演说会于休假之日,王百计阻遏,务使其事不成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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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俄约事起,学生中有咨嗟太息,发国民思想者,王以议论国事为大戒,学生积不能平,共谋他去。王闻而大惊,以初任董事,恐滋物议,乃柔声媚色,哀学生而止之。而学生亦以迩来退学风潮,日甚一日,外人不察,辄以暴动责学生,乃复隐而忍之,然王之奴视学生,视前益甚,动辄以怒詈相加。甚至以畜生等语相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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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董事入学室,学生起立稍迟,则加呵斥。董事有所指挥,学生稍不遂其欲,则加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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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先前数日,以天气渐暑,夜班停课,乃温习体操,互相跳跃以为运动,王见而恶之,以学生跳跃无礼,傲慢长者,遽以移细椅故,而记小学生某某大过各一次。”这需要解释一下,王文濡因为某学生夜班跳跃,记了他大过一次。又因为此学生看见他来,没有为他端椅子过来,认为他傲慢长者,又记了他大过一次。两次大过,是要开除的,当然,这名学生不能幸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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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因为此学生被斥退,导火索点燃了毓元学堂积久的矛盾,有三十二名学生集体退学。当年的学堂规模不大,据资料,三十二人已经是学堂大部分学生了,这么多学生集体退学,等于是对作为董事、总教习的王文濡来了一个釜底抽薪,“退学诸人,先辞圣,辞别各教习,遂出学,然中有某生,怒碎堂中玻璃窗者……”理性者,辞别孔圣,辞别各教习,正是表达对王氏的强烈不满,而不够理性的,甚至打破玻璃发泄其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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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退学学生,组织了吴中公学社,一如后来胡适等在上海创办中国公学,吴中公学社还是前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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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濡无法再在苏州立足,转而到上海发展,进入出版界,编辑出版了很多书,有功于艺林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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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孝胥日记》所记商务印书馆清退日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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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9月,成立不足十年的商务印书馆曾和日本商人合股,谋取营业上的发展。到1914年9月,商务印书馆起意清退日股,这固然与对日人当年在中国措施、作为不满有关,同时则亦不免过河拆桥之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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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孝胥是商务印书馆的董事,《郑孝胥日记》曾稍涉及此事,这里一一辑出,看看郑孝胥笔下的这次清退日股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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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年9月11日郑孝胥在日记中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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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印书馆,菊生愤愤言:“日人太无理,非收回日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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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生,张元济也,当年是商务印书馆的总经理。这里的日人,是指商务持股的日人,还是泛指所有日人,不清楚,但基本可以确定是泛指。因为在此前,护法之战,南京曾杀日人三名,而武汉发生了拘禁日本军官之事。郑孝胥在同日记道:“报言,日本要求甚和平。”这句话,在上引“至印书馆”前,这里就有了映衬,郑孝胥是认可报言的,但一到印书馆,则适见菊生愤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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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9月10日,郑孝胥在日记中记道:“夏瑞芳将同长尾赴东京议购日本股票。”这句记载,如果不联系第二天之“菊生愤愤言”,则不知何事,联系起来看,则很明显,商务印书馆派夏瑞芳赴日,正是为了收回日股的,可见在10日之前,商务高层已经做出决定,且付之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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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杀日人三名后,并不如报言那么和平,9月15日日记,即有“日本有六兵舰赴南京”。9月16日,郑参加印书馆董事会,日记中没说研讨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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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瑞芳铩羽而归。清退日股受挫,商务方则并未罢休,遇挫而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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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6日,日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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晤夏瑞芳,谈收买日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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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不久,清退日股事加快了速度,取得了共识,数天后,已经形成决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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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1月2日,日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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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赴印书馆董事会,议收回日本股票事。总价五十四万余元,先付一半,余以六个月为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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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后的1月7日,《郑孝胥日记》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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