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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城阳王刘章去世。淮南王刘长和他的随从魏敬杀了辟阳侯审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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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匈奴侵入北地郡,盘踞在河南一带做强盗。文帝初次幸临甘泉宫。六月,文帝下诏说:“汉朝和匈奴约为兄弟,为了不让它侵扰边境,所以送给匈奴的东西十分丰厚。现在匈奴的右贤王离开他们的本土,率众进驻早已归属汉朝的河南地区,没有任何正当理由,就出入往来于边塞地区,捕杀我官吏士卒,驱逐守卫边塞的少数民族,使他们不能在自己的居住地居住;欺凌我边防官吏,侵入内地抢劫我边民,十分傲慢,不讲道理,破坏了先前的协约。现在我派遣边防骑兵八万五千人进驻高奴,命丞相颍阴侯灌婴带兵攻打匈奴。”后来匈奴人不战而退。朝廷又征调中尉属下部分勇武的士卒归属于卫将军统领,驻扎在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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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七日,文帝由甘泉北进至高奴,而后东转至太原,在那儿召见了原代国的大臣,对每个人都进行了赏赐。又按功劳大小给以封赏,赐给百姓牛肉和酒,同时免除了晋阳、中都两地百姓三年的赋税。文帝在太原停留、游历了十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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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北王刘兴居得知文帝到了代地,要前去攻打匈奴,于是趁势起兵造反,想率军袭击荥阳。文帝于是下诏招回丞相灌婴率领的军队,派棘蒲侯陈武做大将军,带领十万军队去攻打叛军。又任命祁侯缯贺为将军,驻扎在荥阳。七月十八日,文帝从太原回到长安。诏令有关大臣说:“济北王违背常德,反叛皇上,连累他的属官和百姓,这是大逆不道。济北的官吏和民众,凡是在朝廷大军到来之前就自己停止反叛活动的,以及率部投降或献出城邑出降的,一律赦免,官爵复原。那些开始曾与济北王兴居来往的人,也予以赦免。”八月,打败了济北王的军队,俘虏了济北王。于是文帝又下令赦免了跟随济北王造反的官吏、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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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文帝六年,主管大臣报告说淮南王刘长废弃先帝的法律,不听从皇帝的诏令,所居宫室超过了规定的限度,出入的仪仗仿照天子,擅自制定法令;和棘蒲侯太子陈奇密谋反叛,并派人出使闽越和匈奴,调用它们的军队,企图危害宗庙社稷。群臣商议,都说“刘长应当斩首示众”。文帝不忍心法办淮南王,便免了他的死罪,废了他的王位,不准再做诸侯王。群臣请求把淮南王流放到蜀严道、邛都,文帝答应了。刘长还没到达流放地,就病死在路上,文帝很是怜悯。十六年后,文帝追谥淮南王刘长为厉王,并封他的三个儿子刘安为淮南王、刘勃为衡山王、刘赐为庐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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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夏天,文帝下诏说:“我听说,祸患是由怨而起、福分是由德义而兴,这是自然的规律。百官的过错,应当由我一人承担。可是现在祭祀祈祷的时候都把过错推给下面的臣子,其结果是显扬了我的无德。对于这一点我很不赞成。应当取消这种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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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齐国的太仓令淳于公犯了罪,应该受刑,朝廷下令让狱官逮捕他,把他押解到长安拘禁起来。太仓公没有儿子,有五个女儿。他被捕临行时,骂女儿们说:“生孩子不生儿子,有急事时一点用都没有!”他的小女儿缇萦伤心地哭了,就跟随父亲来到长安,向朝廷上书说:“我父亲做官,齐国人都称赞他廉洁公正,现在犯了法应当受刑罚。我哀伤的是,受了死刑的人不能再活过来,受了肉刑的人肢体断了不能再接起来,即使想改过自新,也没有办法了。我愿意到官府做奴婢,来替我父亲赎罪,使他能改过自新。”上书送到文帝那里,文帝怜悯缇萦的孝心,就下诏说:“我听说有虞氏的时候,只是在罪犯的衣帽上画上特别的图形或颜色,给罪犯穿上有特定标志的衣服,以此来羞辱他们,这样,民众就不犯法了。为什么这样呢?是因为当时政治极其清明。如今法令中有刺面、割鼻、断足三种肉刑,可是犯法的事仍然不能禁止,这种过失的原因何在?不就是因为我德义不厚而教化不明吗?我觉得很是惭愧。所以说教导的方法不对就会使愚昧的百姓犯罪。《诗经》上说‘平易近人的君子,有如保护和养育人民的父母’。现在有人犯了过错,官府没有对其进行教化就施加刑罚,有的人想改过修善也没有机会了。我很可怜他们。这些刑罚使人肢体断裂、肌肤毁坏,终身不能恢复,这是多么残酷而不仁道呀,这哪里有一点点为民父母的意思呢?应该立即废除肉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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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又说:“农业是天下的根本,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如今农民辛勤地从事农业生产,却还要交纳租税,这样做会使务农的人和从事商业、手工业的人本末不分。这对鼓励老百姓从事农业生产不利,应当免除农田的租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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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冬天,匈奴谋划入侵汉地的边境进行劫掠,他们攻打了朝那塞,杀死了北地郡的都尉孙卬。文帝于是派遣了三个将军分别带兵驻扎在陇西、北地、上郡;又任命中尉周舍为卫将军,郎中令张武为车骑将军,率军驻扎在渭河以北地区,有兵车一千辆、骑兵十万人。文帝亲自慰劳军队,训练士兵,申明训令,奖赏全军将士。文帝想亲自带兵攻打匈奴,群臣进谏,都不听从。后来薄太后出面坚决要求文帝留下来,文帝这才作罢。于是任命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命成侯董赤为内史、栾布为将军,一同北击匈奴。匈奴被迫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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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春天,文帝说:“我有幸得以执掌祭祀,以牺牲、玉帛来祭祀上天和宗庙以来,至今已经十四年,经历很长时间了。以我这样一个既不聪敏又不明智的人长久地治理天下,我深感惭愧。我准备扩大祭祀的埠场,增加祭祀所需玉帛数量。从前先王远施恩惠而不求回报,遥祭山川却不为自己祈福,他们尊重贤才而抑制亲戚,先民后己,圣明到了极点。现在我听说祭祀的官员向神明祈福时,都是祈求将福泽降到我一个人身上,而不为众多的黎民百姓,对此我感到非常惭愧。像我这样一个无德之人,却独自享受神灵的福佑,而百姓却不能与我共享,这就加重了我的无德。现在我命令主管祭祀的官员,从今以后只向神灵表达敬意,不要再为我一个人祈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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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北平侯张苍任丞相,刚刚制定了乐律和历法。鲁国人公孙臣上书讲述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的学说,并说现在正是土德时期,土德的验证是将有黄龙出现,国家应当更改历法、服色等各种制度。文帝把公孙臣的说法交给丞相张苍,让他去研究。张苍经过推算,认为现今是水德当行时期,应继续以十月作为岁首,应该崇尚黑色。他认为公孙臣的说法不对,希望文帝不要采纳他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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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有黄龙出现在成纪县,文帝又召来鲁国的公孙臣,任命他为博士,让他重新说明当今应为土德的道理。于是文帝下诏说:“有奇异的神物在成纪出现,对百姓没有伤害,今年会有好收成。我要亲自到郊外祭祀上帝和诸神。请礼官们商议这件事,不要因为怕我劳累而有什么隐讳。”主管大臣和礼官们都说:“古代天子夏天亲自到郊外去祭祀上帝,所以称为郊。”于是文帝第一次驾临雍,郊祭五帝,在孟夏四月举行了答礼。赵国人新垣平这时靠着望气之术得到文帝的召见,因此他劝说文帝在渭水北岸建五帝庙,并预言周朝的传国宝鼎将会出现,还会有奇异的美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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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文帝亲自到渭水北岸五帝庙郊祭,也是在夏季举行了答谢上天恩德的祭典,因而崇尚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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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文帝得到一个玉杯(这个玉杯实际是新垣平为欺骗文帝而派人献上的),上面刻有“人主延寿”四个字。于是文帝把这一年改为后元元年,下令准许天下百姓聚会畅饮。也就在这一年,新垣平弄虚作假的事情被发觉,随后被诛灭了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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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元二年(前162年),文帝下诏说:“我既不英明,也不能施恩德于远方,因此导致境外有些国家时常侵扰生事。四方荒远地区的百姓不能安定地生活,内地的百姓辛勤劳苦不能安居,这两件过失都是因为我的德行浅薄,不能施及远方。最近连续几年,匈奴都来为害边境,杀害了我许多官吏和百姓,边境的官员和将领又不能明白我的心意,以致加重了我的无德。长期这样兵灾相结、战火不断,中外各国又怎么能保持各自安宁?现在我起早睡晚,操劳国事,为万民忧虑,惶惶不安,未曾有一天心里不想着这些事情。因此我派出的使臣很多,前后车篷相望,路上车辙交错,为的就是让他们向单于说明我的意愿。现在单于已表示出友好相处的样子,考虑到国家的安定,顾及百姓的利益,愿意和我一起抛弃曾经的怨仇,一起走和平的大道,重新确立两国间兄弟般的友好关系,共同保护善良百姓的生命安全。和亲的盟约已经确定,从今年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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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元六年冬天,匈奴又有三万人侵入上郡,三万人侵入云中郡。文帝任命中大夫令勉为车骑将军,驻扎在飞狐口要塞;任命原楚国丞相苏意为将军,驻扎在句注山;命将军张武屯兵北地郡;任命河内太守周亚夫为将军,驻军细柳;任命宗正刘礼为将军,率军驻扎在灞上;命祝兹侯徐厉驻扎在棘门,以防备匈奴。几个月后,匈奴兵撤去,于是汉军也撤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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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天下干旱,发生蝗灾。文帝对全国施加恩惠,让诸侯不要向朝廷进贡,解除国家禁止民众开发山林湖泊的规定,减少宫中各种服饰、车驾和狗马等各项开销,裁减朝廷官吏人数,发放国家储备粮救济贫苦百性,允许老百姓买卖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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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文帝从代国来到京城,即位二十三年,宫室、苑囿、狗马、服饰、车驾等等都没有增加。一有不便于民的事,就立即放弃,以利于民。文帝曾想建造一座露台,召来工匠一计算,造价要上百斤黄金。文帝说:“百斤黄金相当于十户中等人家的产业,我享有先帝的宫室,还常担心会辱没先帝,还建造高台干什么呢?”文帝平时常穿质地粗厚的丝织衣服;对所宠爱的慎夫人,穿衣裙也不准拖到地面;所用的帏帐不准绣彩色花纹,以此来表示俭朴,为天下人做出榜样。文帝规定,修建霸陵墓时都用瓦器,不许用金银铜锡做装饰,不在平地修坟,就是想要节省,不烦扰百姓。南越王尉佗自号为武帝,然而文帝只是把尉佗的兄弟召来给以高官厚禄,报之以德。尉佗于是取消了帝号,向汉朝称臣。文帝又与匈奴和亲,匈奴多次背弃盟约入境骚扰,文帝只是命令边境加强防守,不发兵深入匈奴讨伐,是怕烦扰和劳苦百姓。吴王刘濞谎称有病不来朝见,文帝就赐给他木几和手杖以示关怀,让他可以免去进京朝觐之礼。群臣中如袁盎等人进言说事,虽然直率尖锐,而文帝总是宽容采纳。群臣中像张武等人接受金钱贿赂,事情被发觉后,文帝就从御府中拿出钱来赏给他们,使他们内心羞愧,而不是交给司法部门处理。文帝一心致力于用道德感化臣民,因此使得四海富足、礼义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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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元七年六月初一日,文帝在未央宫逝世。他留下遗诏说:“我听说天下万物从开始的时候,没有哪一种是不死的。死亡是天地间的自然规律,是天下万物的自然现象,怎么能够过分悲哀呢!当今世人都贪生怕死,不惜花费大量财物来安葬死者,以致倾家荡产;长期服丧以致损害身体。我认为此举很不可取。况且我很不贤德,没有什么可以帮助百姓的。现在去世了,又要让他们长期服丧痛哭,遭受严寒酷暑的折磨,使天下的父子为我悲哀,使天下的老幼心灵受到损害,减少饮食,中断对鬼神的祭祀,其结果是加重了我的无德。我怎么向天下人交待呢!我有幸承继帝业,以渺小之躯,凌驾于天下各诸侯王之上,已经二十多年了。靠着天地的神灵、社稷的福气,才使得国内安宁,没有战乱。我不聪敏,时常担心行为有过错,使先帝遗留下来的美德蒙受羞辱;年长月久之后,害怕不能善终。如今没想到能侥幸享尽天年,将被供奉在高庙里享受祭祀。我如此不贤明,却能有这样的结果,我认为很好,还有什么可悲哀的呢!现在诏令全国官吏和百姓,在听到我逝世的消息后,哭吊三日就都除去丧服,不要禁止娶妻、嫁女、祭祠、饮酒、吃肉这些事。应当参加丧事、服丧哭祭的人,也都不要穿斩衰服。系腰与缠头的麻带不要超过三寸宽,不要用白布包裹车驾和兵器,不要发动民间男女到宫殿来哭祭。宫殿中应当哭祭的人,都只要在早晚各哭十五声,行礼完毕就停止。不是早上和晚上哭祭的时间,不准擅自哭泣。下葬以后,按丧服制度应服丧九个月的大功只服十五日,应服丧五个月的小功只服十四日,应服丧三个月的缌麻只服七日,期满就脱去丧服。其他不在此令中的事宜,都参照此令办理。通告天下,让大家明白我的心愿。我在灞陵的墓地,山川保持原样,不要有所改变。后宫从夫人以下直至少使,全都遣送回家。”任命中尉周亚夫为车骑将军,属国徐悍为将屯将军,郎中令张武为复土将军,征调京城附近各县现役士卒一万六千人,又调集京城现役士卒一万五千人,负责护送棺椁、挖掘墓穴、填土埋葬等事务,归将军张武统一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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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七日,文帝在灞陵下葬,群臣都伏地叩首,尊奉谥号为“孝文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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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刘启在高祖庙即位。六月初九日,承袭帝号称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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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景皇帝元年十月,下诏给御史说:“我听说古代帝王,有取天下之功的称为‘祖’,有治天下之德的称为‘宗’,祭祀不同的帝王应使用不同的礼乐,应各据其身份。我还听说唱歌是用来颂扬德行的,舞蹈是用来彰明功业的。向高祖皇帝庙献酒祭祀,应当演奏《武德》、《文始》、《五行》等歌舞。向孝惠帝庙献酒祭祀,应演奏《文始》、《五行》等歌舞。孝文皇帝治理天下,开放了关卡桥梁,处处畅通无阻,边远地区也是一样;废除了诽谤的罪名,取消了肉刑;赏赐年老之人,收养孤独之人,以抚育万民;自己杜绝了各种嗜好,不受臣下进献的贡品,不求一己之私利;处治罪犯不株连家属,不诛罚无罪之人;废除宫刑,放出后宫女子,把使人绝后看成大事。我不聪敏,不能理解孝文皇帝的一切。这些都是古代帝王做不到的,而孝文皇帝亲自实行了。他的厚德可比天地,恩泽施于四海,没有谁没得到恩惠的;他的光辉如同日月,而祭祀时所用的歌舞却不相称,对此我心中非常不安。应当为孝文皇帝庙制作《昭德》舞,以显扬他的美德。然后将祖宗的功德载入史册,流传万代,永不没世,我很认同这种做法。你和丞相、列侯、中二千石的官吏、礼官们负责制定这项礼仪,上奏给我。”丞相申徒嘉等人听闻后说:“陛下始终想着孝亲之道,制作《昭德》之舞来显扬孝文皇帝的赫赫功德,这都是我们这些臣子愚钝而想不到的。我等谨认为,世上的功勋没有比高祖皇帝更大的,圣德没有比孝文皇帝更深厚的;高祖皇帝庙应当作为皇帝的太祖庙,孝文皇帝庙应该作为皇帝的太宗庙,后代天子应当世世代代供奉祭祀太祖和太宗之庙,各郡国诸侯也应当分别在各地为孝文皇帝建立太宗庙。朝廷祭祀时,诸侯王、列侯都要派使者来京随同天子祭祀,每年都要祭祀祖宗之庙。请皇上下令把这些规定写入法律条文之中,向天下公布。”景帝批示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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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评说道:孔子曾说“治理国家一定要经过三十年后才能实现仁政。善人治理国家,要经过上百年才能教化好残暴之人,免除刑杀”。这话千真万确啊。汉朝从建国一直到孝文皇帝,经过了四十多年,德政达到了鼎盛的阶段。按理孝文帝完全可以更改历法、服色,举行封禅大典了,但由于他总是谦让自己德行不够,以致时至今日也未完成。啊!这难道不是仁德的体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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