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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56 布所幸姬疾，请就医，医家与中大夫贲赫对门，姬数如医家，贲赫自以为侍中，乃厚馈遗，从姬饮医家。姬侍王，从容语次，誉赫长者也。王怒曰：“汝安从知之？”具说状。王疑其与乱。赫恐，称病。王愈怒，欲捕赫。赫言变事，乘传诣长安。布使人追，不及。赫至，上变，言布谋反有端，可先未发诛也。上读其书，语萧相国。相国曰：“布不宜有此，恐仇怨妄诬之。请击赫，使人微验淮南王。”淮南王布见赫以罪亡，上变，固已疑其言国阴事；汉使又来，颇有所验，遂族赫家，发兵反。反书闻，上乃赦贲赫，以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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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58 上召诸将问曰：“布反，为之奈何？”皆曰；“发兵击之，坑竖子耳。何能为乎！”汝阴侯滕公召故楚令尹问之。令尹曰：“是故当反。”滕公曰：“上裂地而王之，疏爵而贵之，南面而立万乘之主，其反何也？”令尹曰：“往年杀彭越，前年杀韩信，此三人者，同功一体之人也。自疑祸及身，故反耳。”滕公言之上曰：“臣客故楚令尹薛公者，其人有筹筴之计，可问。”上乃召见问薛公。薛公对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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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60 “布反不足怪也。使布出于上计，山东非汉之有也；出于中计，胜败之数未可知也；出于下计，陛下安枕而卧矣。”上曰：“何谓上计？”令尹对曰：“东取吴，西取楚，并齐取鲁，传檄燕、赵，固守其所，山东非汉之有也。”“何谓中计？”“东取吴，西取楚，并韩取魏，据敖庾之粟，塞成皋之口，胜败之数未可知也。”“何谓下计？”“东取吴，西取下蔡，归重于越，身归长沙，陛下安枕而卧，汉无事矣。”上曰：“是计将安出？”令尹对曰：“出下计。”上曰：“何谓废上中计而出下计？”令尹曰：“布故丽山之徒也，自致万乘之主，此皆为身，不顾后为百姓万世虑者也，故曰出下计。”上曰：“善。”封薛公千户。乃立皇子长为淮南王。上遂发兵自将东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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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62 布之初反，谓其将曰：“上老矣，厌兵，必不能来。使诸将，诸将独患淮阴、彭越，今皆已死，余不足畏也。”故遂反。果如薛公筹之，东击荆，荆王刘贾走死富陵。尽劫其兵，渡淮击楚。楚发兵与战徐、僮间，为三军，欲以相救为奇。或说楚将曰：“布善用兵，民素畏之。且兵法云，诸侯战其地为散地。今别为三，彼败吾一军，余皆走，安能相救！”不听。布果破其一军，其二军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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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64 遂西，与上兵遇蕲西，会甀。布兵精甚，上乃壁庸城，望布军置陈如项籍军，上恶之。与布相望见，遥谓布曰：“何苦而反？”布曰：“欲为帝耳。”上怒骂之，遂大战。布军败走，渡淮，数止战，不利，与百余人走江南。布故与番君婚，以故长沙哀王使人绐布，伪与亡，诱走越，故信而随之番阳。番阳人杀布兹乡民田舍，遂灭黥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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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66 立皇子长为淮南王，封贲赫为期思侯，诸将率多以功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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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68 太史公曰：英布者，其先岂春秋所见楚灭英、六，皋陶之后哉？身被刑法，何其拔兴之暴也！项氏之所坑杀人以千万数，而布常为首虐。功冠诸侯，用此得王，亦不免于身为世大僇。祸之兴自爱姬殖，妒媢生患，竟以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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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70 黥布，是六县人，姓英。秦朝的时候是个平民百姓。他小时候，有位客人给他看了相说：“当你受过刑之后就会称王。”到了他壮年的时候，犯了法，被处以黥刑。黥布高兴地笑着说：“有人给我看过相，说我在受了刑之后就会称王，现在，可能就是这种情况了吧？”听到他这么说的人，都嘲笑他。黥布被定罪后不久被押送到骊山服劳役，骊山服役的刑徒有几十万人，黥布经常和罪犯的头领、有才能的英雄来往，最终带着这伙人逃到长江之中做了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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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72 陈胜起义的时候，黥布就去拜见番县令吴芮，并跟他的手下一起反叛秦朝，聚集了几千人。番县令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黥布。章邯打败了陈胜、吕臣的军队之后，黥布就率领军队向北进军攻打秦左、右校的军队，在清波击败了他们，就领兵继续向东进攻。听说项梁占领了江东会稽，渡过长江向西挺进，陈婴因为项氏祖祖辈辈做楚国的将军，就率领着自己的军队归附了项梁，向南进军渡过淮河，英布、蒲将军也带着他们自己的军队归附了项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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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74 项梁率领大军渡过淮河向西挺进，在攻打景驹、秦嘉等人的战斗中，黥布神勇无比，总是位于众军的前面。项梁到达薛地，听说陈王确实死了，于是就拥立了楚怀王。项梁自称为武信君，黥布为当阳君。项梁在定陶的战斗中战败被杀死，楚怀王把都城迁到彭城，将军们和黥布也都在彭城集结守卫。正在这个时候，秦军加强攻势围攻赵国，赵国多次派人来请求援助。楚怀王任命宋义为上将军、范增为末将军，项籍为次将军，黥布、蒲将军都为将军，全部人马都由宋义统率，向北前去援助赵国。等到项籍在黄河岸边杀死了宋义，怀王借机改任项籍为上将军，各路的将领都由项籍统领。项籍派黥布率先渡过黄河攻打秦军，黥布多次立下战功占有优势，项籍就带领着全部人马渡过黄河，跟黥布配合战斗，于是击败了秦军，使章邯等人被迫投降。楚军每战每胜，功绩高过各路的诸侯。各路诸侯的兵马都能慢慢归附楚国的原因，是因为黥布带领的军队作战能以少胜多，使人震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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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76 项籍率领着军队向西到达新安，又派黥布等人带兵趁着黑夜袭击并活埋了章邯的部下二十多万人。到达函谷关，攻打不下，又派黥布等人先从隐蔽的路，击败了守关的军队，才得以进关，一直到达了咸阳。黥布经常担任军队的前锋。项王分封将领们的时候，封黥布为九江王，都城设立在六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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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78 汉元年四月，各路诸侯都离开项王的大本营，回到自己的封国。项王拥立怀王为义帝，都城迁到长沙，却秘密命令九江王黥布等人，在半路上袭击他。这年的八月，黥布派将领偷袭义帝，追到郴县把义帝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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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80 汉二年，齐王田荣反叛楚国，项王前去攻打齐国，向九江王征调兵马，九江王推托说得了重病不能前往，只是派将领带着几千人应征。汉王在彭城击败了楚军，黥布又推托说得了重病不能去帮助楚国。项王因为此事怨恨黥布，多次派使者前去责备他，并召他前去。黥布越来越恐慌，不敢前去。项王正在为北方的齐国、赵国担心，西边又担心汉王起兵造反，知交的只有九江王，又推重黥布的才能，打算拉拢他、任用他，所以就没有攻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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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82 汉三年，汉王进攻楚国，在彭城展开大规模的战斗，失败后从梁地撤退，来到虞县，对身边的亲信说：“像你们这样的人，不配一起谋划统一天下大事。”负责传达禀报的随何近前说：“我不明白陛下说的是什么意思。”汉王说：“谁能代我出使淮南，让他们发兵，背叛楚国，在齐国把项王的军队牵制几个月，我夺取天下就可以稳操胜券了。”随何说：“请让我出使淮南。”汉王派给了他二十人一同出使淮南。抵达后，因为太宰做主，一连等了三天也没能见到淮南王。随何便借机游说太宰说：“大王不召见我，一定以为楚国很强大，汉国很弱小，而这正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假使大王可以召见我，我的话要是说得有道理，那正是大王想知道的；我的话说得没道理，让我们二十人就躺在砧板之上，在淮南广场用斧头砍死，以证明大王想要背叛汉国亲近楚国的决心。”太宰这才把随何的话告诉了淮南王，淮南王召见了他。随何说：“汉王让我敬重地上书大王驾前，我自己私下感到奇怪的是，大王为什么和楚国如此亲近。”淮南王说：“我面向北方以臣子的身份侍奉他。”随何说：“大王和项王都列为诸侯，却北向以臣子的身份来侍奉他，一定是认为楚国强盛，可以把自己的国家托付给他。项王进攻齐国时，他亲自背着筑墙的工具，身先士卒，大王应该出动淮南所有的军队，亲自带领着他们，为楚军做前锋，现在只派四千人去援助楚国。面北而侍奉别人的臣子，应该是这个样子吗？汉王在彭城战斗，项王还没有出兵齐国，大王就应该出动淮南全部的军队，渡过淮河，援助项王与汉王日夜战斗于彭城之下。大王拥有上万人马，但没有一个人渡过淮河，这是轻松地观看他们谁胜谁败。把国家托付给别人的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吗？大王挂着归附楚国的空名，却想扎扎实实地依靠自己，我个人认为大王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大王不背弃楚国，是认为汉国弱小。楚国的军队即便强大，楚王却背负着天下不义的名义，因为他背弃盟约而又杀死了义帝。可是楚王凭借着战斗的胜利自己以为强大，汉王收服诸侯之后，回师驻守在城皋、荥阳，从蜀、汉运来粮草，深挖战壕，高筑城墙，分兵驻守着边境要塞，楚国要想撤回兵马，在从梁地撤军的途中，深入敌国的国土八九百里，想攻打，又打不赢，攻打城池又攻不下，老弱残兵辗转运粮草千里之外；待到楚国的兵马到达荥阳、成皋，汉王的军队却守城不动，进攻又攻不破城池，撤退又逃不出汉军的追击。所以说楚国的兵马是不足以依靠的。假如楚军战胜了汉军，那么诸侯们自身感到危机，必然要相互援助。一旦楚国壮大起来，恰好会招来天下兵马的攻击。所以楚国不如汉国，那形势是非常明显的。现在大王不和万无一失的汉国交好，却把自己的国家托付于危在旦夕的楚国，我私下替大王感到困惑。我不认为淮南的兵马足够用来消灭楚国。只要大王出兵反叛楚国，项王一定会受到牵制，只要牵制几个月的时间，汉王夺取天下就能万无一失了。我请求给大王提着宝剑归附汉国，汉王一定会分割土地封赐大王，更何况还有这淮南的土地，淮南一定为大王所有啊。所以，汉王郑重地派出使臣，进献不成熟的计划，希望大王可以认真地考虑。”淮南王说：“我遵从你们的意见。”他暗中答应反叛楚国归附汉国，没敢泄露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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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84 这个时候，楚国的使者也在淮南，住在旅馆里正迫不及待地催促英布派出兵马。随何直接闯了进去，坐在楚国使者的上座，说：“九江王已经归附汉王，楚国凭什么让他出兵？”黥布表现出惊讶的样子。楚国使者站起来想要走。随何借机劝黥布说：“大事已定，可以杀死楚国的使者，不能让他回楚国，我们尽快向汉靠拢，一同作战。”黥布说：“就按照你的说法，出兵攻打楚国。”于是杀掉使者，出兵进攻楚国。楚国便派项声、龙且攻打淮南，项王留下来攻打下邑。战斗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龙且在淮南的战斗中，打败了黥布的兵马。黥布想带军队撤退到汉军驻地，又怕楚国的军队在途中拦截，所以，和随何从隐蔽的小路逃回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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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86 淮南王到达时，汉王正坐在床上洗脚，就叫黥布去见他。黥布见状，十分生气，后悔来到汉国，想要自杀。当他退出来，来到为他准备的馆舍时，见到帐幔、用器、饮食、侍从官员和汉王一样豪华，黥布又十分高兴。于是就派人进入九江。这时项王已经派项伯收编了九江的军队，杀了黥布的妻子和儿女。黥布派去的人找到当时宠臣的好友，带着几千兵马回到汉国。汉王又给黥布拨发了兵马一道北上，到成皋招募人马。汉四年七月，汉王封黥布为淮南王，一同攻打项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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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88 汉五年，黥布又派人进入九江，夺取了好几个县。汉六年，黥布和刘贾进入九江，游说大司马周殷。周殷背叛楚国后，就调动九江的兵马和汉军共同进攻楚军，大败楚军于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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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90 项籍一死，天下平定，皇上摆酒开设宴会。皇上却贬低随何的功绩，说随何是思想腐朽保守、不合时宜的读书人，治理天下怎么能任用这样的人呢。随何跪在皇上面前说：“当初陛下带兵进攻彭城时，项王还没有出兵去齐国，陛下调动步兵五万、骑兵五千，能凭这些兵马夺取淮南吗？”皇上说：“不能。”随何说：“陛下派我和二十人出使淮南，一到，陛下就得偿所愿，这是我的功绩比步兵五万、骑兵五千还要大呀。但是陛下说我是思想腐朽保守不合时宜的读书人，这是为什么呢？”皇上说：“我正在考虑您的功劳。”于是就任命随何为护军中尉。黥布就剖符做淮南王去了，在六县建立都城，九江、庐江、衡山、豫章郡都归黥布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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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92 汉七年，黥布到陈县朝见皇上。汉八年，到洛阳朝见。汉九年，到长安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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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94 汉十一年，高后杀死了淮阴侯，此时，黥布因此内心十分恐慌。这年夏天，皇上杀死了梁王彭越，并且把他的尸体剁成了肉酱，又把肉酱装好分别赐给了各个诸侯。送到淮南，淮南王正在打猎，看到肉酱，心里十分害怕，暗中使人安排，集结军队，守候并观察邻郡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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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96 黥布宠幸的爱妾病了，请求医治，医师家与中大夫贲赫家住对门，爱妾经常去医师家治疗，贲赫认为自己身为侍中，就送去了很多的礼物，随爱妾在医生家中饮酒。爱妾侍奉淮南王的时候，不经意地之间赞许贲赫是忠厚老实的人。淮南王生气地说：“你怎么知道的呢？”爱妾就把相认识的情况全都告知了他。淮南王怀疑她和贲赫私通。贲赫非常害怕，便借口有病不去应班。淮南王更加生气，就要抓捕贲赫。贲赫欲告发黥布要反叛皇上，就坐着驿车赶往长安。黥布派人追赶，没有追上。贲赫到了长安，上书告发黥布，说黥布有造反的意思，可以在他发动叛乱之前杀了他。皇上看了贲赫的报告，和萧相国商议，相国说：“黥布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恐怕是因结有怨仇陷害他。请把贲赫囚禁起来，派人暗中监视验证淮南王是否谋反。”淮南王见贲赫畏罪潜逃，上书说自己叛变，本来已经怀疑他会说出自己暗中安排兵马的情况，汉王的使臣又来了，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就杀死贲赫的家人，起兵造反。黥布叛变的消息传到长安，皇上就释放了贲赫，封贲赫做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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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598 皇上召集将领们问道：“黥布叛变，应该怎么办？”将领们都说：“出兵攻打，活埋了这小子，还能怎么办！”汝阴侯滕公召原来的楚国令尹问这事。令尹说：“他本来就应该造反。”滕公说：“皇上分割土地封他为王，封赐爵位让他声明显贵，面南听政，立为万人之主，他为什么要造反呢？”令尹说：“几年前杀死彭越，前年杀死了韩信，这三个人有一样的功绩，是结为一体的人，他自然会怀疑祸患会殃及他自己，所以就造反了。”滕公把这些话告知皇上说：“我的门客原楚国令尹薛公，这个人很有才华，可以问他。”皇上就召见了薛公。薛公回答说：“黥布造反一点也不奇怪。如果黥布计出上策，崤山以东地区就不会归汉朝所有了；计出中策，谁赢谁输就很难说了；计出下策，陛下就可以不用担心了。”皇上说：“什么是上策？”令尹回答说：“向东攻占吴国，向西攻占楚国，占领齐国，占领鲁国，传一纸文书，叫燕国、赵国固守它们的土地，崤山以东地区就不再归汉王所有了。”皇上再问：“什么是中策？”令尹回答说：“向东占领吴国，向西占领楚国，吞并韩国占领魏国，据有敖庾的粮草，封锁成皋的道路，谁胜谁败就很难预测了。”皇上又问：“什么是下策？”令尹回答说：“向东占领吴国，向西攻占下蔡，把军队用品财宝迁到越国，自己跑到长沙，陛下就可以不用担心了。汉朝就没事了。”皇上说：“黥布他会选择哪种计策？”令尹回答说：“选择下策。”皇上说：“他为什么不选上策、中策而选择下策呢？”令尹说：“黥布本来是骊山的刑徒，自己奋斗做到了万乘之主，这些都是为了自己的富贵，而不考虑当今百姓，不为子孙后代考虑，所以说他会选用下策。”皇上说：“说得好。”赐封薛公为千户侯。册封皇子刘长为淮南王。皇上就带领军队，亲自向东讨伐黥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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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600 黥布刚开始造反的时候，对他的将领们说：“皇上年岁已大，讨厌打仗，一定不会亲自带兵前来，会派遣他的将领，将领们只惧怕淮阴、彭越，现在他们都死了，其余将领都没什么可怕的。”所以造反了。真的如薛公预料的一样，他们先向东进攻荆国，荆王刘贾逃跑，死在富陵。黥布收编了他所有的部队，渡过淮河进攻楚国。楚国调动兵马在徐、僮之间和黥布战斗，楚军分三路进攻，想采用相互援助的计策。有人劝谏楚将说：“黥布擅长用兵打仗，百姓们一向害怕他。况且兵法上说：‘诸侯在自己的领土和敌人战斗，一旦士卒危急，就会逃跑。’现在兵分三路，他们只要打败我们其中的一路部队，其余的部队就都会逃跑，怎么能互相援助呢！”楚将听不进忠告。黥布果然击败了其中一路部队，其他两路部队都四散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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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602 黥布的军队向西进攻，在蕲县以西的会甀和皇上的兵马相遇。黥布的兵马非常精锐，皇上就躲进庸城堡垒中，坚守不出。见黥布列阵就像项籍的部队，皇上非常讨厌他。他和黥布遥遥相望，远远地对黥布说：“何苦要谋反呢？”黥布说：“我想当皇帝啊！”皇上非常生气，骂他，随即两军交战。黥布的军队被击败逃走，渡过淮河，几次停下来战斗，都不顺利，跟一百多人逃窜到长江以南。黥布以前和番县令通婚，所以，长沙哀王派人欺骗黥布，谎称一起逃亡，诱骗他逃往南越。黥布相信他，就跟着他逃到了番阳，番阳人在兹乡百姓的家里杀死了黥布，最终灭掉了黥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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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5604 皇上册立皇子刘长为淮南王，封贲赫为期思侯，将领们大多因战功受到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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