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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率:大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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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长: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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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发: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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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权变: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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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守: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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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祖: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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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试: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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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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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鉴赏辞典 平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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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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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上即位数岁,汉兴七十余年之间,国家无事,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货财。京师之钱累[1]巨万,贯朽而不可校[2]。太仓之粟陈陈相因[3],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群,而乘字牝者傧[4]而不得聚会。守闾阎者食粱肉,为吏者长子孙,居[5]官者以为姓号。故人人自爱而重[6]犯法,先行义而后绌[7]耻辱焉。当此之时,网疏而民富,役[8]财骄溢,或至兼并豪党之徒,以武断[9]余乡曲。宗室有土公卿大夫以下,争于奢侈,室庐舆服僭[10]于上,无限度。物盛而衰,固其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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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之后,严助、朱买臣等招来[11]东瓯,事[12]两越,江淮之间萧然烦费[13]矣。唐蒙、司马相如开路西南夷,凿山通道千余里,以广[14]巴蜀,巴蜀之民罢[15]焉。彭吴贾灭朝鲜,置沧海之郡,则燕齐之间靡然发动。及王恢设谋[16]马邑,匈奴绝和亲,侵扰北边,兵连而不解,天下苦其劳,而干戈日滋。行者赍[17],居者送[18],中外骚扰而相奉[19],百姓抏[20]弊以巧[21]法,财赂衰秏而不赡[22]。入物者补官,出货者除罪,选举陵迟[23],廉耻相冒[24],武力进用,法严令具。兴利之臣自此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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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以币之变,多积货逐利。于是公卿言:“郡国颇被[25]菑害,贫民无产业者,募徙广饶之地。陛下损[26]膳省用,出禁钱以振[27]元元,宽贷赋,而民不齐[28]出于南亩,商贾滋众。贫者畜积无有,皆仰[29]县官。异时算[30]轺车贾人缗钱皆有差[31],请算如故。诸贾人末作贳贷卖买,居邑稽[32]诸物,及商以取利者,虽无市籍,各以其物自占[33],率[34]缗钱二千而一算。诸作有租及铸,率缗钱四千一算。非吏比者三老、北边骑士,轺车以一算;商贾人轺车二算;船五丈以上一算。匿不自占,占不悉[35],戍边一岁,没入缗钱。有能告者,以其半畀[36]之。贾人有市籍者,及其家属,皆无得籍[37]名田,以便农。敢犯令,没入田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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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明年,元封元年,卜式贬[38]秩为太子太傅。而桑弘羊为治粟都尉,领[39]大农,尽代仅管天下盐铁。弘羊以诸官各自巿[40],相与争,物故腾跃,而天下赋输或不偿[41]其僦费,乃请置大农部丞数十人,分部主[42]郡国,各往往县置均输盐铁官,令远方各以其物贵时商贾所转贩者为赋,而相灌输[43]。置平准于京师,都受天下委输[44]。召工官治车诸器,皆仰给大农。大农之诸官尽笼[45]天下之货物,贵即卖之,贱则买之。如此,富商大贾无所牟大利,则反本,而万物不得腾踊。故抑[46]天下物,名曰“平准”。天子以为然,许之。于是天子北至朔方,东到太山,巡海上,并[47]北边以归。所过赏赐,用帛百余万匹,钱金以巨万计,皆取足大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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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羊又请令吏得入粟补官,及罪人赎罪。令民能入粟甘泉各有差,以复[48]终身,不告缗。他郡各输急处,而诸农各致[49]粟,山东漕益[50]岁六百万石。一岁之中,太仓、甘泉仓满。边余谷诸物均输帛五百万匹。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于是弘羊赐爵左庶长,黄金再百斤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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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岁小旱,上令官求雨,卜式言曰:“县官当食租衣税而已,今弘羊令吏坐市列肆,贩物求利。亨[51]弘羊,天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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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农工商交易之路通,而龟贝金钱刀布之币兴焉。所从来久远,自高辛氏之前尚[52]矣,靡[53]得而记云。故书道唐虞之际,诗述殷周之世,安宁则长庠序,先本绌末,以礼义防于利;事变多故而亦反是。是以物盛则衰,时极而转,一质一文,终始之变也。禹贡九州,各因其土地所宜,人民所多少而纳职[54]焉。汤武承弊易变,使民不倦,各兢兢[55]所以为治,而稍[56]陵迟衰微。齐桓公用管仲之谋,通轻重之权,徼[57]山海之业,以朝诸侯,用区区之齐显成霸名。魏用李克,尽地力,为强君。自是以后,天下争于战国,贵[58]诈力而贱仁义,先富有而后推让。故庶人之富者或累巨万,而贫者或不厌糟糠;有国强者或并群小以臣[59]诸侯,而弱国或绝祀而灭世。以至于秦,卒并海内。虞夏之币,金为三品,或黄,或白,或赤;或钱,或布,或刀,或龟贝。及至秦,中[60]一国之币为二等,黄金以溢名,为上币;铜钱识[61]曰半两,重如其文,为下币。而珠玉、龟贝、银锡之属为器饰宝藏,不为币。然各随时而轻重无常。于是外攘夷狄,内兴功业,海内之士力耕不足粮饷,女子纺绩不足衣服。古者尝[62]竭天下之资财以奉其上,犹自以为不足也。无异故云,事势之流,相激使然,曷足怪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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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史记》卷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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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平准书是《史记》八书中的最后一书,也是中国古代最早的专门记载社会经济发展史的著作,主要记载了汉初至汉武帝时一百多年间的社会经济发展、财政状况、经济政策和货币制度的变革。当时所有财经政策变革目的,最后都聚焦到了“平准”即控制市场、调节物价这一核心点上,故司马迁直接以“平准”作为本篇的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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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先从秦末讲起,经过汉兴七十余年的努力,武帝初年达到了富庶繁华的社会经济景象。“国家无事,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货财。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群,而乘字牝者傧而不得聚会。守闾阎者食粱肉,为吏者长子孙,居官者以为姓号。”司马迁如此生动的描述和渲染,实为讥讽武帝中后期国计民生凋敝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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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极而衰,物极必反,紧接着司马迁笔锋逆转,这片大好的经济形势在汉武中后期却被破坏了。由于汉武帝好大喜功,黩武开边,穷奢极欲,大肆兴作,以及兴修水利,救荒赈灾、富豪奸商垄断商品、囤积居奇等,民生逐渐凋敝,国家财政入不敷出。阅至此处,读者自然而然地会和司马迁一样,掩卷遐思文景之治之由、武帝经济凋敝之因,经济应该自由放任抑或人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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