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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699 选自《三国志》卷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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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01 〔赏析〕鲁肃字子敬,是东吴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和外交家。以往对于鲁肃的评价,往往囿于《三国演义》中“忠厚长者”的成见,这是十分荒谬的。回归到严肃的历史语境中,我们会发现鲁肃堪称汉末三国期间一位杰出的政治人物。他凭借着远见卓识,率先提出了构建三分天下政治格局的理念;赤壁之战前,循循善诱,坚定了孙权力排众议,抗衡曹操的决心;面对着与日益强大的刘备集团之间的利益冲突和剑拔弩张,鲁肃忍辱负重,极力维护孙刘联盟的稳定。在错综复杂的纷争中,鲁肃以其清醒而敏锐的视野,意识到曹、刘、孙之间的博弈与斗争只能是孙刘双方共同抗衡中原,这一客观条件是他践行自己政治理念的核心因素及参与东吴政权决策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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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03 鲁肃在天下大乱的情况下不聚敛固守以养部曲,而是大散财货,获得了乡邑各方面的认可,尤为著名的事例就是“指囷相赠”之典。囷是古代一种圆形的谷仓,当时鲁肃家中只有两囷米,却慷慨大方,以一囷三千斛的粮食赠予周瑜。《三国志》作者陈寿此处似着一闲笔,细细想来,实则从侧面刻画出鲁肃慷慨豪迈,不拘小节的气魄。见微知著,由此扩大到执政领域,更是为其后孙刘联盟因荆州归属问题发生剧烈冲突后鲁肃的苦心经营和忍辱负重而张本。据裴松之注引《吴书》载鲁肃所言:“中国失纲……吾闻江东沃野万里,民富兵强,可以避害,宁肯相随俱至乐土,以观时变乎?”(《三国志·吴书·鲁肃传》)由此可见,鲁肃早就意识到江东地理形势的优越,期待静观天下之变,以辅佐孙氏集团建立割据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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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05 最为集中体现鲁肃政治智慧与抉择的是与孙权两次推心置腹的晤谈。在第一次晤谈中孙权出于实力不足的考虑,较为保守,言语中颇多政治上的含糊辞令,指出“汉室倾危”,“思有桓文之功”,其实质即表明自己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鲁肃听后,直言不讳,将曹操比作项羽,既然要战胜曹操,那么孙权就是刘邦,是要建立帝业的,鲁肃大胆指出“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为将军计,惟有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之后讨伐刘表,与曹操、刘璋鼎足三分,“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帝之业”,孙权仍旧不敢妄言,以“冀以辅汉耳,此言非所及”搪塞过去,在心中实则已经将鲁肃作为心腹之臣来看待了。鲁肃与孙权的第二次晤谈发生在曹操挥师南下,即赤壁之战前夕。之前,曹操写信给孙权,声称“近者奉辞伐罪,旄麾南指,刘琮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于吴”,群臣“莫不响震失色”,张昭等谋臣力主孙权投降曹操,战略抉择上的困境使得孙权犹豫不决。鲁肃私下一针见血地指出“向察众人之议,专欲误将军,不足与图大事”,众人主张降曹是由于投降之后仍能累官升迁,而作为君主的孙权如果投降,又岂会有退路呢?经过审慎的考虑,孙权遂决计与刘备联合对抗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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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07 鲁肃对于孙刘联盟的建立和稳固付出了艰辛的努力,其最重要一点就是将荆州借给了刘备。赤壁之战前,鲁肃就以吊唁刘表的名义表明了愿与刘备结盟的政治意愿。赤壁之战后将荆州借给刘备,是其政治理念一以贯之的延续。曹操听说荆州出借给刘备时,“方作书,落笔于地”,一个细节描写,表现出曹操此时内心的惊惧与不安,更突出了鲁肃这一番政治布局对于时局的全盘掌控,确实达到了掣肘曹操的巨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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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09 孙权对于鲁肃的远见卓识是铭记一生的,在公元229年称帝时,不无感慨地说:“昔鲁子敬尝道此,可谓明于事势矣。”据裴松之注引《江表传》记载,张昭在孙权称帝时本想“褒赞功德”,岂料孙权却说:“如张公之计,今已乞食矣。”由此可见,孙权对于鲁肃明于世事,剖判历史发展的远见卓识是极为赞赏和钦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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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11 鲁肃以其广阔的视野和战略眼光,事先预测了汉末直至三国的历史发展进程,在整体的战略方针层面委曲求全地巩固孙刘联盟的稳固,与关羽谈判之时气氛紧张却不卑不亢,有理有节,使得刘备“割湘水为界”,进一步确保孙刘联盟不致立即破裂。鲁肃的政治生涯面临过剑拔弩张的赤壁之战,应对过孙刘联盟因荆州归属问题而产生的破裂危险。鲁肃的政治理念是一贯的,即确保江东政权与另一政权的稳固同盟,共同对抗北方强大的曹操集团,从历史进程来看,鲁肃的政治作为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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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13 (陈佳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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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15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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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17 [1].摽:标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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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19 [2].将: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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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21 [3].候: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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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23 [4].分: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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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25 [5].会:适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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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27 [6].区区:诚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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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29 [7].嫌: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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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31 [8].訾: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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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33 [9].拟: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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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35 [10].辑: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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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37 [11].用事: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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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39 [12].治: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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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41 [13].比: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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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43 [14].腾: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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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45 [15].反命: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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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96747 [16].更衣:大小便的婉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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