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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灵后淫恣,卒亡天下”,《北史》对胡太后短短八个字的评价,一语中的。胡太后的确是一位不同凡响的奇女子,相传出生时有祥瑞出现,“赤光四照”,十分神奇。胡氏性聪悟,不仅能文,而且能武,她是一位射箭高手。所谓“时灵太后临朝,每于后园亲执弓矢”,且“(胡太后)幸西林园法流堂,命侍臣射,不能者罚之,又自射针孔,中之。大悦,赐左右布帛有差。”胡太后能一箭而中针孔,可见其射箭技艺高超。还有,“(胡太后)幸阙口温水,登鸡头山,自射象牙簪,一发中之,敕示文武。”不仅能一箭中针孔,而且能一发而中发簪,可见其箭法精妙,不难想见这位巾帼箭手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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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延昌四年(515年),宣武帝元恪死,儿子元诩即皇帝位,时年只有五岁,由于皇帝年龄太小,由生母胡氏代为临朝听政。胡氏聪明过人,临朝时所有的规制都与皇帝几乎没有区别,“亲览万机,手笔决断”。胡太后皇权在握,春风得意,她的权欲与性欲一起膨胀,与其淫乱的有郑俨、李神轨、元怿等人。“郑俨,字季然,荥阳人,容貌壮丽,初为司徒胡国珍行参军,因缘为灵太后所幸,时人未之知也。”(《魏书·卷九十三》)这位郑俨原是胡太后父亲胡国珍的部下,长得玉树临风,被胡太后看中带入宫内,淫乱于宫闱。除了郑俨,胡太后也私通大臣陈留公李崇的儿子李神轨。二人与胡太后秽乱宫闱,并借着太后的势力权倾朝野。更为荒唐的是,胡太后逼淫自己的小叔子清河王元怿。元怿是宣武帝元恪的四弟,胡太后“逼幸清河王怿,淫乱肆情,为天下所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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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后也知道自己的这些秽乱之事见不得人,于是“内为朋党,防蔽耳目,明帝所亲幸者,太后多以事害焉。”此时的她的儿子、肃宗皇帝已经十九岁,胡太后极力掩饰自己的秽闻,大肆诛杀肃宗的亲信,母子之间的矛盾由此产生。男宠郑俨害怕被皇帝秋后算账,与胡太后密谋,竟将肃宗皇帝毒杀,心狠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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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宗不仅是当朝皇帝,而且还是胡太后的亲生儿子,就这么被毒死了。胡太后独断专行,既没能顺万人之心,也没能母子共治天下,于是群声汹汹,“朝野愤叹”。最终,晋阳军阀尔朱荣以诛除太后男宠郑俨等人为由起兵,大举杀向洛阳。尔朱荣大肆杀戮,对胡太后劣迹早有耳闻的他,也没有放过这位恶贯满盈的当朝太后,将其投入了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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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死国灭,为天下笑”,胡太后的所作所为,与后来北魏的灭亡有直接的联系。离胡太后死不过六年,北魏分裂为东魏和西魏。北魏孝文帝改革后国力渐强,其子宣武帝在位时国力达到极盛,胡太后当时正是宣武帝的妃子,生下了后来的孝明帝元诩。在胡太后执掌朝政的十四年中,“文武解体,所在乱逆”,北魏元气大伤,胡太后导致了北魏的由盛转衰。北魏改革一朝而起,几十年而衰,“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灵后淫恣,卒亡天下”。比起当年协助孝文帝改革推动北魏繁盛的冯太后,胡太后的所作所为与下场,令人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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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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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讽: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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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行: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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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每: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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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故事: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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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践阼: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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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冲: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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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傍: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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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鄣:通“障”,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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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差: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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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策: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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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除:除服,除去丧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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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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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还: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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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升: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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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淫祀:不合礼制规定的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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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幽: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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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从:指堂房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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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坐: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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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果:成为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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