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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天气小旱,皇上下令官员求雨。卜式说:“官府应当衣税食租,维持开销就是了。而现在桑弘羊却让官吏在市场上做生意,贩卖货物牟利不成体统。只要把桑弘羊烹杀了,老天就会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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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说:农工商各业交换产品的途径开辟之后,龟甲、贝壳、黄金、钱币、刀布币等各种货币就兴起了。这种现象历史久远,高辛氏以前的事,不过是由于太久远而没有记载罢了。所以《尚书》称道唐尧虞舜的时代,《诗经》叙述殷周时期,社会安宁就重视学校,推崇农本,抑制末业,用礼仪防止人们一心逐利。但如果天下多变,不得安宁,那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事物发展到极盛就会向衰败转化,衰落到最低限度又会转变,一个时期风气质朴,一个时期习俗奢华,二者互为终始地变化着。《禹贡》中记载九州,各按其土地适宜的作物和人民收获的多少来确定赋税。商汤和周武王承接了末世凋敝的局面而改易政治,不知疲倦地管理人民,各自兢兢业业,致力于使国家得治之道,但已经稍显出走下坡路的局势。齐桓公采用管仲的谋略,由国家平抑物价,实行盐铁专卖等管山海的政策,因此国势富强,几次诸侯来朝,使小小的齐国获得了霸主之名。魏国用李克,实行“尽地力”之教,魏文侯成为强有力的国君。从此以后,天下进入纷争的战国时期,崇尚阴谋武力而轻视道德仁义,认为必先富有而后才能够讲谦让。所以有的平民富有者资财达到万亿,而贫穷的人连糟糠都吃不饱。大国强国兼并小国使原来的诸侯成为臣属,弱国或遭到灭世绝祀的下场。到了秦始皇时,终于统一了全国。虞舜和夏朝以来的货币,金分为三品,有黄金、白金、赤金,还有钱、布、刀、龟贝。到了秦朝,统一规定全国货币为二等:黄金以溢为单位,称作“上币”;铜钱上标明“半两”,重量与铭文相同,称作“下币”。而珠宝玉石、龟甲贝壳、银锡之类只作为装饰品和器物及珍贵收藏品,不再充当货币,这些东西各自随着市场行情而价格起伏不定。那时对外驱赶入侵的各族,国内兴建各项工程,全国的男子尽力生产犹嫌食物不足,女子尽力纺织还觉衣服不够。古时曾竭尽天下的物资财富供奉统治者,但他还自以为不够挥霍。没有别的缘故,事物和形势的变化,互相作用,导致这样的结果,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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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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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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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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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三十一吴太伯世家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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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太伯,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历之兄也。季历贤,而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历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可用,以避季历。季历果立,是为王季,而昌为文王。太伯之奔荆蛮,自号句吴。荆蛮义之,从而归之千余家,立为吴太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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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伯卒,无子,弟仲雍立,是为吴仲雍。仲雍卒,子季简立。季简卒,子叔达立。叔达卒,子周章立。是时周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周章已君吴,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虚,是为虞仲,列为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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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章卒,子熊遂立。熊遂卒,子柯相立。柯相卒,子彊鸠夷立。彊鸠夷卒,子余桥疑吾立。余桥疑吾卒,子柯卢立。柯卢卒,子周繇立。周繇卒,子屈羽立。屈羽卒,子夷吾立。夷吾卒,子禽处立。禽处卒,子转立。转卒,子颇高立。颇高卒,子句卑立。是时晋献公灭周北虞公,以开晋伐虢也。句卑卒,子去齐立。去齐卒,子寿梦立。寿梦立而吴始益大,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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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太伯作吴,五世而武王克殷,封其后为二:其一虞,在中国;其一吴,在夷蛮。十二世而晋灭中国之虞。中国之虞灭二世,而夷蛮之吴兴。大凡从太伯至寿梦十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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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寿梦二年,楚之亡大夫申公巫臣怨楚将子反而奔晋,自晋使吴,教吴用兵乘车,令其子为吴行人,吴于是始通于中国。吴伐楚。十六年,楚共王伐吴,至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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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王寿梦卒。寿梦有子四人,长曰诸樊,次曰余祭,次曰余眜,次曰季札。季札贤,而寿梦欲立之,季札让不可,于是乃立长子诸樊,摄行事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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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诸樊元年,诸樊已除丧,让位季札。季札谢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矣’。君义嗣,谁敢干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材,愿附于子臧之义。”吴人固立季札,季札弃其室而耕,乃舍之。秋,吴伐楚,楚败我师。四年,晋平公初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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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王诸樊卒。有命授弟余祭,欲传以次,必致国于季札而止,以称先王寿梦之意,且嘉季札之义,兄弟皆欲致国,令以渐至焉。季札封于延陵,故号曰延陵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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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余祭三年,齐相庆封有罪,自齐来奔吴。吴予庆封朱方之县,以为奉邑,以女妻之,富于在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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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吴使季札聘于鲁,请观周乐。为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歌《郑》。曰:“其细已甚,民不堪也,是其先亡乎?”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歌《豳》。曰:“美哉,荡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宽,俭而易,行以德辅,此则盟主也。”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风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以下,无讥焉。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也。”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德乎?”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诎,近而不偪,远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感。”见舞《大武》,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护》者,曰:“圣人之弘也,犹有惭德,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谁能及之?”见舞《招箾》,曰:“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焘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德,无以加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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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鲁,遂使齐。说晏平仲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无政,乃免于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得所归,难未息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是以免于栾、高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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