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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周迄孔,成于王道,终后诞章乖离,诸子图微。撰《吾子》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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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本真,陈施于亿,动不克咸,本诸身。撰《修身》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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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芒天道,在昔圣考,过则失中,不及则不至,不可奸罔。撰《问道》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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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心㫚恍,经纬万方,事系诸道德仁谊礼。撰《问神》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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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哲煌煌,旁烛亡疆,逊于不虞,以保天命。撰《问明》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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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言周于天地,赞于神明,幽弘横广,绝于迩言。撰《寡见》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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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聪明渊懿,继天测灵,冠于群伦,经诸范。撰《五百》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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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鼓众,动化天下,莫上于中和,中和之发,在于哲民情。撰《先知》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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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尼以来,国君、将相、卿士、名臣参差不齐,一概诸圣。撰《重黎》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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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尼之后,讫于汉道,德〔行〕颜、闵、股肱萧、曹,爰及名将尊卑之条,称述品藻。撰《渊骞》第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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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纯终领闻,蠢迪检押,旁开圣则。撰《君子》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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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莫大于宁亲,宁亲莫大于宁神,宁神莫大于四表之欢心。撰《孝至》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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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曰:雄之自序云尔。初,雄年四十余,自蜀来至游京师,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奇其文雅,召以为门下史,荐雄待诏,岁余,奏《羽猎赋》,除为郎,给事黄门,与王莽、刘歆并。哀帝之初,又与董贤同官。当成、哀、平间,莽、贤皆为三公,权倾人主,所荐莫不拔擢,而雄三世不徙官。及莽篡位,谈说之士用符命称功德获封爵者甚众,雄复不侯,以耆老久次转为大夫,恬于势利乃如是。实好古而乐道,其意欲求文章成名于后世,以为经莫大于《易》,故作《太》《玄》;传莫大于《论语》,作《法言》;史篇莫善于《仓颉》,作《训纂》;箴莫善于《虞箴》,作《州箴》;赋莫深于《离骚》,反而广之;辞莫丽于相如,作四赋:皆斟酌其本,相与放依而驰骋云。用心于内,不求于外,于时人皆㫚之;唯刘歆及范逡敬焉,而桓谭以为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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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时,刘歆、甄丰皆为上公,莽既以符命自立,即位之后,欲绝其原以神前事,而丰子寻、歆子棻复献之。莽诛丰父子,投棻四裔,辞所连及,便收不请。时,雄校书天禄阁上,治狱使者来,欲收雄,雄恐不能自免,乃从阁上自投下,几死。莽闻之曰:“雄素不与事,何故在此?”间请问其故,乃刘棻尝从雄学作奇字,雄不知情。有诏勿问。然京师为之语曰:“惟寂寞,自投阁;爰清静,作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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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以病免,复召为大夫。家素贫,耆酒,人希至其门。时有好事者载酒肴从游学,而巨鹿侯芭常从雄居,受其《太玄》《法言》焉。刘歆亦尝观之,谓雄曰:“空自苦!今学者有禄利,然尚不能明《易》,又如《玄》何?吾恐后人用覆酱瓿也。”雄笑而不应。年七十一,天凤五年卒,侯芭为起坟,丧之三年。时,大司空王邑、纳言严尤闻雄死,谓桓谭曰:“子常称扬雄书,岂能传于后世乎?”谭曰:“必传。顾君与谭不及见也。凡人贱近而贵远,亲见扬子云禄位容貌不能动人,故轻其书。昔老聃著虚无之言两篇,薄仁义,非礼学,然后〔世〕好之者尚以为过于《五经》,自汉文、景之君及司马迁皆有是言。今扬子之书文义至深,而论不诡于圣人,〔若使遭遇时君,更阅贤知,为所称善,〕则必度越诸子矣。”诸儒或讥以为雄非圣人而作经,犹春秋吴楚之君僭号称王,盖诛绝之罪也。自雄之没至今四十余年,其《法言》大行,而《玄》终不显,然篇籍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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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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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雄完成《校猎赋》的第二年,即公元前十二年,当朝皇帝汉成帝准备向北方游牧的少数民族,夸耀汉朝也有很多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于是,在这年秋季,汉成帝命令右扶风(官名,亦行政区名)发遣该地区的百姓进入终南山区,西至褒斜,东到弘农,南抵汉中,在如此广大的范围内张网设罘,大肆捕捉在秋季正长得膘肥体壮的各种野生动物,像熊罴毫猪、虎豹狄攫,狐兔麋鹿。捕获这些动物之后,把它们装载在车厢四周围以封栏的专用以载猛兽的车子中,运送到皇帝的长扬宫射熊馆中,用结实严密的网圈围起来,再把这些禽兽畜放在里面,恢复它们的野性。然后让胡人进入网中,不带武器,空手捕兽,谁捕得归谁;汉成帝亲临现场,现看人与兽拼搏的惊心动魄的壮观场面。当时,为完成皇帝布置的任务,都不准农民去收获成熟的庄稼。扬雄随着汉成帝,从京城到了射熊馆,亲眼目睹了这些事情,一回到京城,就把《长扬赋》献给汉成帝。因为这文章是用笔沾墨而写成的,姑且假借翰林为主人,子墨为宾客,二者展开对话从而委婉地讽谏皇帝。原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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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客卿问于翰林主人曰:“盖闻圣主之养民也,仁霑而恩洽,动不为身。今年猎长扬,先命右扶风,左太华而右褒斜、㭬巀薛而为弋,纡南山以为置,罗千乘于林莽,列万骑于山隅,帅军踤阹,锡戎获胡。扼熊罴,拕豪猪,木雍枪累,以为储胥,此天下之穷览极观也。虽然,亦颇扰于农民。三旬有余,其廑至矣,而功不图,恐不识者,外之则以娱乐之游,内之则不以为乾豆之事,岂为民乎哉!且人君以玄默为神,澹泊为德,今乐远出以露威灵,数摇动以罢车甲,本非人主之急务也,蒙窃或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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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主人曰:“吁,谓之兹邪!若客,所谓知其一未睹其二,见其外不识其内者也。仆尝倦谈,不能一二其详,请略举凡,而客自览其切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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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曰:“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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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曰:“昔有强秦,封豕其士,窫窳其民,凿齿之徒相与摩牙而争之,豪俊麋沸云扰,群黎为之不康。于是上帝眷顾高祖,高祖奉命,顺斗极,运天关,横巨海,票昆仑,提剑而叱之,所麾城摲邑,下将降旗,一日之战,不可殚记。当此之勤,头蓬不暇疏,饥不及餐,鞮鍪生虮虱,介胄被霑汗,以为万姓请命乎皇天。乃展民之所诎,振民之所乏,规亿载,恢帝业,七年之间而天下密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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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至圣文,随风乘流,方垂竟于至宁,躬服节俭,绨衣不敝,革鞜不穿,大夏不居,木器无文。于是后宫贱瑇瑁而疏珠玑,却翡翠之饰,除雕琢之巧,恶丽靡而不近,斥芬芳而不御,抑止丝竹晏衍之乐,憎闻郑、卫幼眇之声,是以玉衡正而太阶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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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熏鬻作虐,东夷横畔,羌戎睚眦,闽越相乱,遐萌为之不安,中国蒙被其难。于是圣武勃怒,爰整其旅,乃命票、卫,汾沄沸渭,云合电发,猋腾波流,机骇逢轶,疾如奔星,击如震霆,砰轒辒,破穹庐,脑沙幕,髓余吾。遂猎乎王廷。殴橐它,烧蠡,分梨单于,磔裂属国,夷坑谷,拔卤莽,刊山石,蹂尸舆厮,系累老弱,兖铤瘢耆、金镞淫夷者数十万人,皆稽颡树颔,扶服蛾伏,二十余年矣,尚不敢惕息。夫天兵四临,幽都先加,回戈邪指,南越相夷,靡节西征,羌僰东驰。是以遐方疏俗殊邻绝党之域,自上仁所不化,茂德听不绥,莫不蟜足抗手,请献厥珍,使海内澹然,永亡边城之灾,金革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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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廷纯仁,遵道显义,并包书林,圣风云靡;英华沈浮,洋溢八区,普天所覆,莫不沾濡,士有不谈王道者则樵夫笑之。故意者以为事罔隆而不杀,物靡盛而不亏,故平不肆险,安不忘危。乃时以有年出兵,整舆竦戎,振师五莋,习马长杨,简力狡兽,校武票禽。乃萃然登南山,瞰鸟弋,西厌月窟,东震日域。又恐后世迷于一时之事,常以此取国家之大务,淫荒田猎,陵夷而不御也,是以车不安轫,日未靡旃,从者仿佛,仞属而还;亦所以奉太宗之烈,遵文武之度,夏三王之田,反五帝之虞;使农不辍耰,工不下机,婚姻以时,男女莫违;出恺弟,行简易,矜劬劳,休力役;见百年,存孤弱,帅与之同苦乐。然后陈钟鼓之乐,鸣鞀磬之和,建碣磍之虡,拮隔鸣球,掉八列之舞;酌允铄,肴乐胥,听庙中之雍雍,受神人之福祜;歌投颂吹合雅。其勤若此,故真神之所劳也。方将俟元符,以禅梁甫之基,增泰山之高,延光于将来,比荣乎往号,岂徒欲淫览浮观,驰骋粳稻之地,周流梨粟之林,蹂践刍荛,夸诩众庶,盛狖玃之收,多麋鹿之获哉!且盲不见咫尺,而离娄烛千里之隅;客徒爱胡人之获我禽兽,曾不知我亦已获其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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