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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三年春,光武帝派遣使者到冯异军中封他为征西大将军。恰好邓禹率领车骑将军邓弘等人带兵东归,与冯异相遇,邓禹、邓弘邀请冯异共同攻打赤眉军。冯异说:“我和赤眉相持数十日,虽然多次俘虏了他们的猛将,但他们剩下的兵众还多,可慢慢用恩德信义诱导归顺,难以用一下子武力打败他们。皇上现在派将领驻军黾池拦阻它东归的道路,而我则从西面攻打他们,一举将他们消灭,这是必定可以成功的计划。”邓禹、邓弘不听。邓弘便与赤眉大战了一整天,赤眉军假装失败,丢弃军需车辆逃跑。这些车装的是泥土,用豆子盖在上面,邓弘的兵士饥饿,争抢豆子。赤眉军回兵攻打邓弘,邓弘军溃败混乱。冯异与邓禹合兵救援,赤眉军略为后退。冯异认为士兵已饥饿疲倦,可暂时休战,邓禹又不听,再战,被赤眉军打得大败,死伤三千多人。邓禹逃脱回到宣阳。冯异弃马徒步逃跑回到回溪阪,与几个部下回归营中。再次加固壁垒,收集失散的士卒,召集各个营垒的队伍,共数万人,与赤眉军约定交战日期。让壮勇的兵士穿上同赤眉军一样的衣服,埋伏路傍。第二天赤眉军用一万人功击冯异军的前锋,冯异派出一小部兵力救援,赤眉军冯异兵力薄弱,便集中全部兵力攻击冯异,于是冯异出兵大战,太阳偏西了,赤眉军士气低落,埋伏的兵士骤然跃出,两方衣着相混,赤眉军再也分不清敌我,兵士惊慌败退。冯异军乘势追击,在崤山大败赤眉军,降服男女八万人。还有十余万人向东逃到宣阳向光武投降了。光武写信慰劳冯异说:“赤眉打败了,将军辛苦了。开始虽然在回溪受到挫折,而终于能够在黾池赢得胜利,这正是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将要论功行赏,以报答你们的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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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赤眉虽然投降了,但盗贼还很多:延岑占据兰田,王歆占据下邽,芬丹占据新丰,蒋震占据霸陵,张邯占据长安,公孙守占据长陵,杨周占据谷口,吕鲔占据陈仓,角闳占据汧县,骆延占据盩至,任良占据鄠县,汝章占据槐里,各自称为将军,多的有兵卒一万余人,少的也有几千,互相辗转攻击。冯异边战边走,驻军上林苑中。延岑打败赤眉军以后,便自称武安王,任命州郡长官,想要占据关中,邀来张邯、任良共同进攻冯异。冯异打败了他们,杀了一千多人,那些保守营垒依附延岑的也来向冯异投降。延岑逃跑去攻打析县,冯异派复汉将军邓晔、辅汉将军于匡阻击延岑,将他打得大败,收降了延岑的将领苏臣等八千余人。延岑便从武关向南阳逃走。当时,百姓饥饿,人吃人,一斤黄金只换得五升豆子。道路不通,转运的粮食不到,兵士都用野果子做粮食。光武下诏委任南阳赵匡为右扶手,领兵协助冯异,并送去丝帛粮食,将士们都高呼万岁。冯异军粮渐渐多了,便慢慢对不肯归顺的割据势力发起进攻,对前来归附有功的部队给予奖赏,将他们的首领全部遣送到京城,将他们的兵众遣散,让他们回归农桑本业。于是,冯异的威名传遍关中。只有吕鲔、张邯、蒋震派出使者向蜀地的公孙述投降,其余的割据势力全部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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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公孙述派将领程焉率领几万人加入吕鲔军中,进驻陈仓。冯异与赵匡率军迎击,把他们打得大败,程焉撤兵逃往汉川。冯异领兵追击,在箕谷一战,再一次将程焉打败,又回师打败吕鲔,许多营垒向冯异投降。这以后,公孙述又多次派将领乘隙出击,冯异便将他们击败。冯异招抚百姓,有冤屈的得到昭雪,来往三年,上林苑竟成为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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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异自认为长时间领兵在外,心中不安,给光武帝写信说他思念朝廷,希望在皇帝身边供职,光武帝不允许,后来有人上书说冯异在关中专权,杀了长安县令,权势极重,百姓归附,称他为“咸阳王”。光武派人将这份上书送给冯异看。冯异惶恐,上书谢罪说:“臣本一介儒生,臣与皇上的相逢是在陛下受命之时,让我在队伍中充职,常蒙受您过多的恩宠,使我位居大将,享受通侯的爵位,接受主持一个方面的重任,以建立小小的功劳,这都出于朝廷的谋略,不是我所能办到的。我私下思想:每次皇上命令攻战,都能如意成功,有时凭我私下决定,没有不遭祸的。皇上独到的高明见识,时间过得越久,越见其深远,因此才认识到子贡说的‘人性与天道的言论,我们听不到’的道理。当兵戈初起,天下纷乱的时候,豪杰竞起,相互角逐,使我产生许多迷惑。臣在此时遇上皇上,托身于您,在危难混乱之中,尚且不敢有过失,何况现在天下平定,上尊下卑,臣为爵位所限所知甚浅,而皇上英明高大无极呢?我诚心地希望慎重认真地执行您的诏令,始终如一。看到皇上给我转来的奏章,我恐惧战栗。因为心中想到圣明的君主您知道我性质愚笨,所以敢以乘此机会向您说明我的心迹。”光武诏书回答冯异说:“将军您和我的关系,是义为君臣,恩如父子,您有什么嫌疑,而有恐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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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六年春,冯异回到洛阳拜见光武,接见时,光武对公卿大夫说:“冯异是我起兵时的主簿。他替我披荆斩棘,平定关中。”接见以后,又派中黄门赠送冯异珍宝、衣服、金钱和丝帛。下诏说:“乱离中无蒌亭的豆粥、滹沱河的饭麦,涂驾的情意,久久未能报答。”冯异叩首谢恩说:“臣下我听管仲对桓公说:‘愿国君不要忘记我射中您的带钩,臣不忘您用榄车载我回来。’齐国正是靠了桓公、管仲的相互信任而成就了霸业。臣下我现在也希望皇上不忘在河北的困顿,小臣自然不敢忘却陛下在巾车分对我的恩德。”后来,光武又多次宴请冯异,商议平蜀的策略。冯异在京城住了十多天,光武让冯异的妻子儿女跟随冯异返回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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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夏季,光武派出将领进军陇山,被隗嚣打败,于是光武诏令冯异驻军栒邑。冯异还没有到达,隗嚣便乘胜派他的将领王元、行巡率领两万余人开出陇山,分派行巡攻取栒邑。冯异闻讯立即飞速进兵,想先占据栒邑。将领们都说:“敌人强盛又乘胜而来,不可和它争锋,应当在方便的地方停止下来,慢慢地思考作战的方法。”冯异说:“敌兵临境,习惯于谋求小利,因此想要深入。要是敌人占领了栒县,三辅地区都要随着动摇,这是我所担心的。孙子兵法道:进攻的一方总感到力量不足,防守的一方回旋的余地要多一些。现在,我们先占栒邑县城,以逸待劳,敌人就不能同我们争胜了。”于是秘密地赶到了栒县,关闭城门,偃旗息鼓。行巡不知冯异军已经入城,迅速奔赴栒邑。冯异乘行巡没有思想准备,突然擂响战鼓、高举旗帜冲出城来。行巡的军队惊乱奔逃,冯异追杀数十里,大败行巡。祭遵也在汧县打败了王元。于是北地郡的豪强首领耿定等人,一起叛变隗嚣向冯异投降。冯异向光武上书报告情况,不敢自夸功绩。将领中有的人想分取冯异的功劳,光武为此患愁,于是下诏书说:“制诏大司马、虎牙、建威、汉忠、捕虏、武威将军:敌兵骤然驰下陇山,三辅惊恐,栒邑失陷在旦夕之间。北地营堡却不出兵援助,坐观成败。现在,偏远的栒邑城保全了,敌人受到了挫折,因此使得耿定之辈,再想到了君臣的道义。征西大将军的功绩如同高山,但是他还自以为不足。这和孟之反掩护失败的军队撤退而不夸耀功劳,有什么分别呢?现在派太中大夫给征西战争中死伤的官员、兵士送去医药、棺木,大司马以下的官员要亲自吊唁战死的官兵,慰问受伤人员,以发扬谦让精神。”于是命令冯异向义渠进军,并兼顾北地郡太守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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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的胡人率领一万余人归降冯异。冯异又攻打卢芳的部将贾览、匈奴奠鞬日逐王,打败了他们。上郡、安定郡都归降了,冯异又兼管安定郡太守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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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九年春,祭遵去世,光武帝诏令冯异兼任征虏将军,并统领祭遵的营垒。到隗嚣死去,他的部将王元、周宗等又拥立隗嚣的儿子隗纯,仍然领兵占据冀县,公孙述派将领赵匡等人去救助他,光武帝又命令冯异摄行天水郡太守职事。冯异攻打赵匡等人将近一年,把他们都杀了。各路将领共同围攻冀地,攻打不下,准备暂时撤退休整军队,冯异却坚持不动,常常作为各路军队的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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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夏,冯异同将领们一起进攻落门,没有攻下,他生病了,死在军中,谥号节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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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冯彰继承了冯异的爵位。建武十一年(公元35年),光武帝思念冯异的功绩,又封冯彰的弟弟冯噎为析乡侯。建武十三年,又封冯彰为东缗侯,食邑是三个县。永平年间,改封为平乡侯。冯彰死后,他的儿子冯普继承,后来犯了罪,封国被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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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初六年,安帝下诏书说:“仁者不遗忘所亲的人,义者不遗忘有功劳的人,复兴已灭的国家,继续已断绝的世系,善待善人要及于他的子孙,这都是古代经典所强调的。过去我们的光武帝受天命而中兴汉家,弘扬神圣的传统,覆盖四面八方,光明至于天地,光耀千秋万代,国家的福禄流传衍生,至于无穷无尽。我作为渺小的后代,日夜思考,怀念先代的功勋业绩,披阅图籍记载,建武年间建立首功的二十八将,佐助天命的武臣,在图谶上都是有征兆的。和帝时续封了萧何、曹参的后代,使他们传继到现在;何况这些二十八将离现在不远,而有的人已无后代加以祭祀,我非常悲伤。你们要把二十八将没有后继人的一一列出上报,如果是犯了罪而被夺去封国的,他们的子孙应当继承的,分别把情况写清报上来。将在夏至后暖和的风吹起时,加以封拜,表彰排列他们的旧德,显扬他们过去的功劳。”于是续封冯普的儿子冯晨为平乡侯。明年,二十八将中封国无人继承的,都加以续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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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后汉书卷十八吴盖陈臧列传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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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汉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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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汉字子颜,南阳宛人也。家贫,给事县为亭长。王莽末,以宾客犯法,乃亡命至渔阳,资用乏,以贩马自业,往来燕、蓟间,所至皆交结豪杰。更始立,使使者韩鸿徇河北。或谓鸿曰:“吴子颜,奇士也,可与计事。”鸿召见汉,其悦之,遂承制拜为安乐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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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王郎起,北州扰惑。汉素闻光武长者,独欲归心。乃说太守彭宠曰:“渔阳、上谷突骑,天下所闻也。君何不合二郡精锐,附刘公击邯郸,此一时之功也。”宠以为然,而官属皆欲附王郎,宠不能夺。汉乃辞出,止外亭,念所以谲众,未知所出。望见道中有一人似儒生者,汉使人召之,为具食,问以所闻。生因言刘公所过,为郡县所归;邯郸举尊号者,实非刘氏。汉大喜,即诈为光武书,移檄渔阳,使生赍以诣宠,令具以所闻说之,汉复随后入。宠甚然之。于是遣汉将兵与上谷诸将并军而南,所至击斩王郎将帅。及光武于广阿,拜汉为偏将军。既拔邯郸,赐号建策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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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为人质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辞自达。邓禹及诸将多知之。数相荐举,及得召见,遂见亲信,常居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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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将发幽州兵,夜召邓禹,问可使行者。禹曰:“间数与吴汉言,其人勇鸷有智谋,诸将鲜能及者。”即拜汉大将军,持节北发十郡突骑。更始幽州牧苗曾闻之,阴勒兵,敕诸郡不肯应调。汉乃将二十骑先驰至无终。曾以汉无备,出迎于路,汉即撝兵骑,收曾斩之,而夺其军。北州震骇,城邑莫不望风弭从。遂悉发其兵,引而南,与光武会清阳。诸将望见汉还,士马甚盛,皆曰:“是宁肯分兵与人邪?”及汉至莫府,上兵簿,诸将人人多请之。光武曰:“属者恐不与人,今所请又何多也?”诸将皆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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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更始遣尚书令谢躬率六将军攻王郎,不能下。会光武至,共定邯郸,而躬裨将虏掠不相承禀,光武深忌之。虽俱在邯郸,遂分城而处,然每有以慰安之。躬勤于职事,光武常称曰“谢尚书真吏也”,故不自疑。躬既而率其兵数万,还屯于邺。时光武南击青犊,谓躬曰:“我追贼于射犬,必破之。尤来在山阳者,势必当惊走。若以君威力,击此散虏,必成禽也。”躬曰:“善。”及青犊破,而尤来果北走隆虑山,躬乃留大将军刘庆、魏郡太守陈康守邺,自率诸将军击之。穷寇死战,其锋不可当,躬遂大败,死者数千人。光武因躬在外,乃使汉与岑彭袭其城。汉先令辩士说陈康曰:“盖闻上智不处危以侥幸,中智能因危以为功,下愚安于危以自亡。危亡之至,在人所由,不可不察。今京师败乱,四方云扰,公所闻也。萧王兵强士附,河北归命,公所见也。谢躬内背萧王,外失众心,公所知也。公今据孤危之城,待灭亡之祸,义无所立,节无所成。不若开门内军,转祸为祸,免下愚之败,收中智之功,此计之至者也。”康然之。于是康收刘庆及躬妻子,开门内汉等。及躬从隆虑归邺,不知康已反之,乃与数百骑轻入城。汉伏兵收之,手击杀躬,其众悉降。躬字子张,南阳人。初,其妻知光武不平之,常戒躬曰:“君与刘公积不相能,而信其虚谈,不为人备,终受制矣。”躬不纳,故及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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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北击群贼,汉常将突骑五千为军锋,数先登陷陈。及河北平,汉与诸将奉图书,上尊号。光武即位,拜为大司马,更封舞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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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二年春,汉率大司空王梁,建义大将军朱祐,大将军杜茂,执金吾贾复,扬化将军坚镡,偏将军王霸,骑都尉刘隆、马武、阴识,共击檀乡贼于邺东漳水上,大破之。降者十余万人。帝使使者玺书定封汉为广平侯,食广平、斥漳、曲周、广年,凡四县。复率诸将击邺西山贼黎伯卿等,及河内脩武,悉破诸屯聚。车驾亲幸抚劳。复遣汉进兵南阳,击宛、涅阳、郦、穰、新野诸城、皆下之。引兵南,与秦丰战黄邮水上,破之。又与偏将军冯异击昌城五楼贼张文等,又攻铜马、五幡于新安,皆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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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春,率建威大将军耿弇、虎牙大将军盖延,击青犊于轵西,大破降之。又率骠骑大将军杜茂、强弩将军陈俊等,围苏茂于广乐。刘永将周建别招聚收集得十余万人,救广乐。汉将轻骑迎与之战,不利,堕马伤膝,还营,建等遂连兵入城。诸将谓汉曰:“大敌在前而公伤卧,众心惧矣。”汉乃勃然裹创而起,椎牛飨士,令军中曰:“贼众虽多,皆劫掠群盗,‘胜不相让,败不相救’,非有仗节死义者也。今日封侯之秋,诸君勉之!”于是军士激怒,人倍其气。旦日,建、茂出兵围汉。汉选四部精兵黄头吴河等,及乌桓突骑三千余人,齐鼓而进。建军大溃,反还奔城。汉长驱追击,争门并入,大破之,茂、建突走。汉留杜茂、陈俊等守广乐,自将兵助盖延围刘永于睢阳。永既死,二城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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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又率陈俊及前将军王梁,击破五校贼于临平,追至东郡箕山,大破之。北击清河长直及平原五里贼,皆平之。时鬲县五姓共逐守长,据城而反。诸将争欲攻之,汉不听,曰:“使鬲反者,皆守长罪也。敢轻冒进兵者斩。”乃移檄告郡,使收守长,而使人谢城中。五姓大喜,即相率归降。诸将乃服,曰:“不战而下城,非众所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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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汉率建威大将军耿弇、汉(中)〔忠〕将军王常等,击富平、获索二贼于平原。明年春,贼率五万余人夜攻汉营,军中惊乱,汉坚卧不动,有顷乃定。即夜发精兵出营突击,大破其众。因追讨余党,遂至无盐,进击勃海,皆平之。又从征董宪,围朐城。明年春,拔朐,斩宪。事已见《刘永传》。东方悉定,振旅还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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