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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戊申日,皇太子讨伐吐谷浑,兵至伏俟城而班师回朝。乙卯日,皇上从云阳宫回到京师。乙丑日,陈国派使臣前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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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丁丑日,大祭于正武殿,来祈祷东伐齐国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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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皇帝告诉群臣说:“我去年有病,才没有讨平那些草寇。那次进入敌人境地,看到了他们的国内情况。他们的行军作战,简直同儿戏一样。还听说他们在朝政混乱,政治操纵在一群小人手里,百姓们嗷嗷待哺,朝不保夕。这是老天给了我们机会,我们如果不趁机将它拿过来,恐怕是要后悔的。如果还像往年一样,出军黄河南,等于打击了他的背部,但没有扼到他的喉咙。今天看,晋州是高欢发迹的地方,镇守着晋地的重要城市。现在我们去攻打它,他们一定前来援救。我军严阵以待,进击一定会取得成功。然后乘着破竹的形势,击鼓向东进军,足可以扫荡他们的巢穴,以实现统一全国的大业。”但是将领们很多人不愿出征。皇帝说:“一点小事可以看出大事的征兆,这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如果还有人阻挡我们此次出兵,我就要用军法处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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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日,皇帝统兵东伐齐国。任命越王宇文盛为右一军总管,杞国公宇文亮为右二军总管,随国公杨坚为右三军总管,谯王宇文俭为左一军总管,大将军窦恭为左二军总管,广化公丘崇为左三军总管,齐王宇文宪、陈王宇文纯为前军。庚戌日,火星冲犯了太微垣的上将星,戊午日,木星冲犯了太陵。癸亥日,皇帝到了晋州,派遣齐王宇文宪率精锐骑兵二万人守雀鼠谷,派陈王宇文纯步兵、骑兵两万人守千里径,派郑国公达奚震步兵、骑兵一万人守统军川,派大将军韩明步兵、骑兵五千人守齐子岭,派乌氏公尹升步兵、骑兵五千人守鼓锺镇,派凉城公辛韶步兵、骑兵五千人守蒲津关,派柱国赵王宇文招率步兵、骑兵一万人从华谷攻打齐国汾州等城,派柱国宇文盛步兵、骑兵一万人守汾水关。派遣内史王谊监督六军,攻打晋州城。皇帝屯兵于汾水岸边。齐王宇文宪攻打洪洞、永安二城,皆攻克。这一夜,长虹出现在晋州城上,首向南方,尾向紫微垣,长数十丈。皇上每天都从汾河边到晋州城下,亲自督战,城中人惶恐不安。庚午日,齐国行台左丞侯子钦出城投降。壬申日,齐国晋州刺史崔景嵩守晋州北城,夜里暗暗派人接洽,上开府王轨领人马响应,天还未明,登城大喊,齐兵溃逃,这样攻克了晋州,活捉齐国城主特进、开府、海昌王尉相贵,俘虏带甲的齐兵八千人,都送往关中。甲戌日,任命上开府梁士彦为晋州刺史,加授大将军衔,留下一万精兵守晋州。又派诸军到齐人各城邑武装巡查,众城邑一个个都来接洽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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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己卯日,齐国主从并州率领人马来援救晋州。皇上认为敌人的兵众刚到,应该避开他们的锋芒,于是下令各军退兵,派齐王宇文宪为后卫。这一天,齐军到了晋州,宇文宪不和他们交战,引军渡过汾水。于是,齐军包围晋州,昼夜攻打。宇文宪屯军于涑水,作为晋州的声援。河东发生地震。癸巳日,皇上从东伐前线回到京师。在太庙举行献俘的典礼。甲午日,下诏书说:“伪齐国背信弃义,恶贯满盈。所以我亲率六军,在汾水、晋州一带向他们兴师问罪。我军所到之处,没有不被摧垮的。贼兵惶惶自危,像乌鸦一样集在一起躲命。等到他们的国主回来,才敢来重新集结。这些都是没命的送死鬼,却敢来这里走动。我要再次领兵,把他们消灭干净。”丙申日,释放从齐国各城邑收容的降人。丁酉日,皇帝从京师出发。壬寅日,渡过黄河,和各路大军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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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戊申日,周军到达晋州。开始的时候,齐军攻打晋州,担心周军突然来袭,在城南挖了沟堑,从乔山挖到汾水边。庚戌日,皇帝领兵八万人,摆开阵势东西二十多里。皇帝乘坐御马,由几人跟随巡视阵地处理问题,每到一个地方都能叫出主帅的名字并加以慰问勉励。将士们都感到皇上对自己的亲近和信任,纷纷激励自己。战斗即将开始,有关人员要皇帝换匹快马,皇帝说:“我一个人骑匹快马往什么地方去呢?”齐国君主在沟堑北面列成阵势。申时以后,齐军填平沟堑向南出击。皇帝大喜,部署军队攻击,齐兵便退了下去。齐国君主和他的部下几十骑人马跑回了并州。齐国军队全线崩溃,丢弃的武器、盔甲,一路数百里,到处堆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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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日,皇上进晋州城,仍然要率领军队追击齐军。许多将领都请求班师回朝。皇帝说:“放敌人逃走就会生下祸根。你们如果怕打不好,我就一个人追击。”各将领都不敢再说了。甲寅日,齐君派他的丞相高阿那肱守卫高壁。皇帝指挥大军一直追击,那肱听到风声就退兵溃散。丙辰日,周军到了介休,齐国将领韩建业以全城投降,任命他为上柱国,封他为郇国公。丁巳日,大军到了并州,齐国君主留下他的堂兄安德王高延宗守并州,自己领着轻骑兵跑回了邺城。这一天,皇帝下诏书给齐国王公以下大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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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拥立一个君主,是让他来领导百姓的。所以要除去苛政奸邪,同情人民的患难。我统治天下,志在使四海安宁,要拯救一世的人,把他们安置在安居长寿的国家里。但是在东方的齐地、赵地的百姓,就不是我的亲人吗?我看着东方,一年年常想着你们。伪主们的薄德寡恩我全都知道,他们的丑闻也早已出名。他们沉醉在酒色中,迷恋着游乐淫逸。宦官却坐在宰相的位上,胡人却担任着国家喉舌的重任。真正有才干的耿直之士,都被当作仇敌予以翦除;狐偃、赵衰的后代,沦落为马夫小民。百姓看不到君主的好处,只能感受到他的暴虐。我知道他们有罪,暂时对他们没有惩罚,是为了使各自的边疆平静,共同减轻百姓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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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君主和大臣,却不这样想。他有意挑起战端,结果给自己造成了恶果。我全国上下,一致要求大动干戈,军帐内献出兼并弱小的谋略,战士们备发出刀兵之勇,背着口粮守着铠甲,为公作战就像为个人报仇。因此一鼓作气而攻下晋州,再一举兵而摧毁了那些丑类。伪齐丞相高阿那肱逼使残兵败将窃据高壁,伪齐定南王韩建业困守介休,企图与我大军抗衡。我们随便显示了一下军威,他们就立即土崩瓦解,那肱匹马单枪乘夜逃走,建业自己绑好自己前来投降。你们逃回去的兵卒,把这一切都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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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远方要以德来感化他,但你们却不是用德就能感化了的。邻国相处要用义来让人信服,你们也不是用义就能顺服的。况且上天所给的自己却不去拿过来,这是道家所忌讳的。攻击黑暗势力,就是兵家所要采取的上策。我今天亲自统帅众将,长驱横行天下,六军展开战旗,千军万马一齐出发。势若雷电,气吞山河。王师所到,以抵达近郊,盼着我们就像盼丰收一样的人民,家家户户互相庆贺。来解救人民苦难的君主,总是要以诚待人。伪齐国主如果知道人心所向,知道天命所归,就应该牵羊在道旁表示投降,衔璧玉在辕门顺应王师。我们就会把他抬来表示自己死后入殓棺材烧掉,仍把他封为列侯,以礼看待。伪齐的将相王公以下各级官吏,官宦豪绅之类世家,如果深明世事大体,投顺我们建立功业,我们将给他封官赐爵,分外的隆重优厚。如果顽固不化,执迷不悟,我们将任用执法人员,用他们来确立刑法的权威。呼吁你们这些百姓,不要自己抛弃自己。我们有些将士,从前逃奔到伪齐国,不问贵贱,要一律加以清除。你们要小心给自己打算,不要将来后悔莫及。皇上的文告所到之处,要让大家统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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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齐国的将帅就接连不断向周国投降。周皇帝封齐国的特进、开府贺拔伏恩为郜国公,其余各官都有不同级别的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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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日,高延宗窃取伪齐皇位,改年号为德昌。己未日,周军抵达并州。庚申日,高延宗率兵四万出城抗拒,皇上率各路大军和他们会战。齐兵退却,皇上乘胜追击,率领千余骑兵进入东门,下诏令各军绕城布置阵势。到了夜里,高延宗领兵排阵向前,周人进入城内的向后退却,互相践踏,被高延宗打得大败,死伤殆尽。齐人要闭城门,但门下堆有尸体,门合不住。周皇帝带领几个随从,艰难崎岖,刚刚撤出城门。至天明以后,皇上率兵再战,大破齐军,活捉高延宗。并州就此攻克。壬戌日,下诏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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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皇天放弃水运,阴阳交战血染大地,东京洛阳、西京长安遭到彻底破坏,到现在已四十多年了。如今我坐镇于天子庙堂,统治天下。像周族在豳地那样创业开发,像孔子那样,认为楚弓丢失了,只要有人捡到就是一样,把天下人看作一家。一件事没有办妥当,就像掉在沟里一样令人着急。正准备以德来感化那些不归服的地区,以义来征服那些不顺从的国家。伪齐国主高纬,在燕齐之地违抗天命,不遵照纲常法制,扰乱天时历序,加上忘恩激怒邻国,背信弃义。朕上应天时下顺人心,讨伐罪人抚恤万民,一鼓作气扫荡平阳,再一次动手而摧毁强敌。伪齐所封的王公,相继站在道左俯首迎接我们。高纬智拙无计,逃窜在草野。伪齐安德王高延宗在这纷争之间,窃取名号僭称齐王,和伪齐齐昌王莫多娄敬显等人,收集齐军残部背城顽抗。我大周王威振动,他们像鸟兽一样溃散,我军像破竹一样破敌不难做到,以高屋建瓴之势东下更为容易。高延宗等兵散束手,在军营放下武器。齐国的根本已经倾倒,那些枝叶自然都将陨落,幽、青、海、岱各州,捎封信就可让他们来归顺,冀北、河南各地,传张文告就可以来归附。从此八方一致,天下统一,正要偃息王师于灵台,放牛于桃塞,国家没有疆界,这个庆贺不独是为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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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约法三章,除去苛政。周武王轻用刑典,治理新克之殷。我们要把对臣民的恩泽,延长到这片新收服的土地上,不管是新旧臣民,都一齐荡涤旧的苛政,沐浴新的阳光。可以大赦天下。高纬以及伪齐王公以下,如果放手来归顺,都给他们以自新的机会。一些逃亡到齐国伪朝的官员,也予以宽大不再追究。各人官阶及荣誉级别,都照例保持不使失去。那些伪齐的法制命令,都应该全部废除。邹鲁一带的豪绅,幽州并州一带的骑士,只要有一个可用的,都要登记录用。百年不用刀兵,或许难于做到;一两月之内见效,只要努力是完全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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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日,拿出齐宫中的金银宝器珠翠华服及两千宫女,分赏给将士们。任命柱国赵王宇文招、陈王宇文纯、越王宇文盛、杞国公宇文亮、梁国公侯莫陈芮、庸国公王谦、北平公寇绍、郑国公达奚震都晋升为上柱国。封齐王宇文宪之子安城郡公宇文质为河间王,封大将军广化公丘崇为潞国公、神水公姬愿为原国公、广业公尉迟运为卢国公。各有功人等,封赏给各级不同的爵位奖品。癸酉日,皇帝率领六军直捣邺城。任命上柱国陈王宇文纯为并州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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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德六年,春正月乙亥日,齐国国君传位给其太子恒,改年号为承光,他自号为太上皇。壬辰日,周皇帝抵达邺城。齐国国君先在城外挖堑沟竖栅栏。癸巳日,皇帝率领大军围邺城。齐人坚守,各军奋勇攻击,大败齐军,攻克邺城。齐国国君先送他母亲和妻子到青州去,到邺城失守时,率领数十人马奔向青州。周军派大将军尉迟勤率两千骑兵追击他们。这一战,在阵前活捉伪齐齐昌王莫多娄敬显。皇帝数其罪说:“你犯了死罪三条:一、前次你从并州逃向邺城,不带你母亲却携上你小妾,这是不孝;二、你表面为你主子效力,暗中写信和我接洽,这是不忠;三、送信之后,你又脚登两家船,这是不信。像你这样的居心行事,不死还等什么?”于是就斩了他。这一日,西方有一声响如雷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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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日,皇帝进入邺城,齐国任城王高湝先在冀州,齐国国君到了黄河,派遣齐国侍中斛律孝卿送传国玉玺,要禅位给高湝。孝卿没有走到冀州,就被抓住送到邺城。皇上下诏令去年大赦令没有宣布执行的地方,都照那次的赦令赦免。封齐国开府洛州刺史独孤永业为应国公。丙申日,任命上柱国越王宇文盛为相州总管。己亥日,下诏书说:“从晋州大战到平邺之战结束,凡是在战场牺牲的,准他的儿子继承父亲的官职。”尉迟勤擒齐国君主及太子恒于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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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日,下诏书说:“伪齐的末年,奸邪小人专权,滥用刑罚,动辄就遭到罗网。伪右丞相、咸阳王、已故的斛律明月,伪侍中、特进、开府、已故的崔季舒等七人,有的功高得了罪,有的直言被杀戮。朕为仁义而动兵,翦除残暴的元凶,旌表他们于乡里,封竖其坟墓,这是皇帝下车就该马上做的。对以上众人,应追赠谥号,并加以安葬。他们活着的子孙,各人随着荫封按级录用。家族人口田宅没收入官的,一律发还给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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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日,下诏书说:“伪齐叛乱分离,占据着漳河岸边。他们纵情淫乐,极尽奢华雕饰之能事。既有挖池运石,造假山假海;又有高楼重台,修筑的齐天穿云。以暴乱之心,极尽奢侈享受。只要有一条在这里,国家就不能不亡。朕薄衣粗食,以王道教化万民。长想着百姓的生活不易,又念到力役的劳苦。正当改变这种弊端,大家一同爱好节俭。齐国君主修建的东山、南园及三台可以一并拆除毁掉。瓦木一类东西,凡能够用的,都赏给小民百姓。山园田亩,各自归还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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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丙午日,评定各军的功劳,在齐人的太极殿置酒大会。召集军士以上,分别给予不同的赏赐。丁未日,齐国国君被送来。皇上走下阶台,以宾主之礼相见。齐将高湝在冀州拥兵不降,派遣上柱国齐王宇文宪和柱国随公杨坚领兵讨平他。齐国的定州刺史范阳王高绍义叛变投奔突厥。齐国的一些行台州镇都投降了,关东从此平定。共有五十五个州,一百六十二个郡,三百八十五个县,三百三十万二千五百二十八户,人口二千万六千八百八十六口。在河阳、幽州、青州、南兖州、豫州、徐州、北朔州、定州,都设置总管府。相州、并州两个总管各设置王宫及六府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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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日,下诏书说:“不要欺侮孤独无靠的人,这事在过去的诏书里已经写明。同情那些可怜的人,这种美早已流传在古训中。伪齐末年政治混乱,昏庸暴虐举不胜举,灾难滔天,处处流毒。无罪无辜的人,被三军抓来,不给吃喝,一个个倒在都城大道上。朕为民父母,要保护黎民百姓,想到这里着实要伤心痛哭,深深的从内心责备自己。除去这些苛政,一切事都要推倒重作,应该宽大待遇他们,同时加以救济。从伪齐武平三年以来,黄河以南各州的人民,被伪齐掠夺去成为奴婢,不问官奴婢、私奴婢,统统应该释放,免除奴籍。那些家住淮水之南的,也应该任他们回去。他们愿意住在淮河北岸,可以随处安置他们。其中的老弱病残,饥饿没有饭吃不能养活自己的人,由刺史、守令及亲民的长官,亲自点验。没有亲属者,由所在地方给予衣食。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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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日,皇帝从邺回到京师。丙辰日,任命柱国随公杨坚为定州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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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壬午日,下诏令太行山以东各州,各自推荐明经干治二人。如果是奇才异术,卓越超群的,就不拘多少一一加以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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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乙巳日,皇帝从东伐前线回到京师。把齐国君主列在队伍前面,齐国的王公等都跟随着,缴获的车舆旗帜及器物依次陈列在他们后边。皇帝的大驾前后分布着六军,布置着凯旋的乐曲。在太庙举行献俘典礼。京城参观盛典的都高喊万岁。戊申日,封齐国国君为温国公。庚戌日,在露寝举行大会,招待群臣和一些外国使节。乙卯日,撤销蒲、陕、泾、宁四州总管。己巳日,祭祀太庙。下诏书说:“东夏已经平定,王道刚刚普及,但齐氏的弊政,还没有完全消灭。朕辛苦理政,思念着如何能济世救民。恐怕清静无为的想法,还不能在四海这内普遍形成。下民的疾苦,不能上达到朝廷。朝思暮想,切切于心不安。最好是分头派遣使者,巡查四方加以抚慰,观察乡风民俗,宣扬治世之道。有关衙门应明确建立制度,一定要使这样的做法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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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丁丑日,任命柱国谯王宇文俭为大冢宰。庚辰日,任命上柱国鮧国公宇文亮为大司徒、郑国公达奚震为大宗伯、梁国公侯莫陈芮为大司马、柱国应国公独孤永业为大司寇、郧国公韦孝宽为大司空。辛巳日,在正武殿举行大醮典礼,这是报功的。己丑日,举行夏至祭地的祭礼。下诏书说:“朕承继了皇业大统,早起晚睡都在担心。粗衣薄食,主要的追求节俭。上下殿堂,土阶茅屋,总害怕居住的人过于安逸,而修建者却过于劳苦。哪里还敢建广厦高楼,任意满足个人欲望!但在过去,大臣专权,所作所为有违以上原则。那些正殿别寝,建造的尽量华丽。不但有雕饰的墙高耸的殿堂,并用深屋高墙来封锁前王,而且构造宽大敞亮,超过了祖宗庙宇的规模。不按法度办事,怎么给后人以榜样。现在东夏已经平定,百姓还没有得到恩惠。在全国领先节俭,应该从我开始。那露寝、会义、崇信、含仁、云和、思齐等宫殿,在农闲季节,都把它拆掉。拆下的雕梁,可以赏给贫民。从今后修缮建造的标准,一律从简朴实用出发。”癸巳日皇上驾临云阳宫。戊戌日,下诏书说:“京师的华丽宫殿,已经拆毁。并、邺二地的宫殿,也过于奢侈华丽,虽然不是我们建的,也不能因此不把它拆除。那些过于壮丽的殿堂,都应该除掉,拆下来的砖瓦木料,分别赏赐给穷人。在春耕、夏耘、秋收之外的闲暇日子,另外再去修造殿堂,只要能遮风避雨就行了,一定要建造低矮狭窄的房子。”庚子日,陈国派使臣前来行礼。这个月,青城门无故坍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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