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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这一天,召集大将军以上的官员于大德殿上,皇帝说:“太祖(宇文泰)英明神圣,创建立帝王的基业。他的矛头所向,(敌人望风而降,)只有征讨而并无战斗。只有这个伪齐国,还在横行不屈服。虽然多次统兵讨伐,但大功尚未告成。我以自己的愚昧,继承了辉煌的帝业。往年因为大冢宰专权执政,致我不能有所作为。自从我亲自总统万事,便考虑要东征讨贼。节衣缩食筹集军备,修甲练兵,几年以来,战备已经充足。而伪齐皇帝昏庸暴虐,横行无道。征伐暴虐讨平祸乱,现在正是时候。我们准备几道出兵,水陆并进。北面占据太行通道,东面扼守黎阳险关。只要能攻克河阴要地,那么兖州、豫州宣布一道命令就可以收复。然后养精蓄锐犒奖士卒,等待着他们来投降了。所以只要能决心一战,那么攻破整个敌人则是一定的。王公们,你们认为怎样?”群臣一致赞成说好。丁丑日,下诏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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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姓投机取巧抓住机会,占据着汾水、漳水,擅自窃取王权,已经有好些年了。我要教育感化他,让他自生自灭,和他修好结交,目的是让百姓安宁。但是他恶性不改,寻衅滋事,背信弃义,夺我土地收纳奸人。往年我军下宜阳,那是由他们挑起的战端;在汾河作战,战斗也不是由我们开头。那些活捉的战俘,我们一个一个都依礼送了回去。而他们抓我们的人,却一个也不放回来。加上他在国内乱施刑威,滥征钱粮,齐鲁一带到处是民不聊生的哀声,幽州、并州的人民产生了盼我们前去解放的希望。他们已经恶贯满盈,众叛亲离,但没有一支军队前去,当然还不能平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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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秋高气爽,到了凉风到来的季节,整顿兵马去质问暴君,这是个最合适的时间。我要亲自统率六军将士,执行上天对他们的惩罚。上凭祖宗在天之灵,下仗将士的同心协力,将风行九州,电扫八方。分头传达给众将士,定期出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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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命柱国陈王宇文纯为前一军总管、荥阳公司马消难为前二军总管、郑国公达奚震为前三军总管、越王宇文盛为后一军总管、周昌公侯莫阵琼为后二军总管、赵王宇文招为后三军总管。令齐王宇文宪率两万人马直捣黎阳,随国公杨坚、广宁侯薛迥的水军三万从渭河进入黄河,柱国梁国公侯莫陈芮率领一万人马守太行山道,申国公李穆率领三万人马守河阳道,常山公于翼帅二万人马出击陈州、汝州。壬午日,皇上率领六军、人马六万直指河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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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癸卯日,大军进入齐国境内。禁止军队伐树践踏庄稼禾苗,违犯者用军法制裁。丁未日,皇上亲自指挥攻打河阴大城,攻克了。进攻河阴子城,却没有攻克。皇上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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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辛酉那天夜里,班师回军,水军焚烧舟船退了回去。齐王宇文宪及于翼、李穆等在他们那方面都取得了胜利,攻克收复了三十多个城邑,但又都放弃了没有驻守。只有王药城是个要害,命令仪同三司韩正守卫。不久韩正就据城投降了齐国。戊寅日,从东方的前线回到京师。己卯日,任命华州刺史毕王宇文贤为荆州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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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戊子日,开始设置上柱国、上大将军的官制。改开府仪同三司为开府仪同大将军,仪同三司为仪同大将军,又设置上开府、上仪同的官制。甲午日,皇上驾临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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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十月,齐国将领尉相贵侵犯大宁,延州总管王庆将他击退。任命柱国齐王宇文宪、蜀国公尉迟迥为上柱国,任命柱国代王宇文达为益州总管,任命大司寇荥阳公司马消难为梁州总管。下诏令京畿及各郡推荐贤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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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己亥日,改置各司内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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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辛亥,这一天是初一,有日食。庚午日,皇帝从同州回到京师。丙子日,陈国派使臣前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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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岐州、宁州人民饥馑,开仓放赈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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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德五年,春正月癸未日,皇帝驾临同州。辛卯日,皇上驾临河东涑州,会集关中、河东军队校阅狩猎。甲午日,皇上回到同州。丁酉日,下诏书说:“我自我克制要治理好天下,但教育和王道还没有得到发扬。总想着恢复古代的德治,心里始终感到不安。现在分别派出使者,到四方去周游检察,听取官司收集民谣,调查民间的疾苦和隐情。那些判决官司不依章法的、侵夺百姓利益的,随时都要弄清事实真相,写成表章回报上来。如果政绩卓著,办事干练,他的行为在民间传颂,他的思想在隐者中间出名,这些都要挑选查实,把名字事迹奏报上来。那些鳏寡孤独,值得同情和可怜的人,应该给予救济,一定要让他们很好的活下去。”废除布帛钱。戊申日,开始规定私自铸钱者要处以绞刑,他们的从犯要配发边疆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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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辛酉日,派皇太子宇文赟巡抚西部国境,再讨伐吐谷浑,军事调度,根据情况有自主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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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庚子日,月亮冲犯了井宿的第一颗星。壬寅日,皇上从同州回到京师。为文宣皇后服丧满二年。戊申日,为皇太后之丧举行大祥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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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乙卯日,皇上驾临云同州。开府清河公宇文神举攻克了齐国的陆浑等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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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壬辰日,皇帝从同州回到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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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戊申日是初一,有日食。辛亥日,祭祀太庙。丙辰日,利州总管纪王宇文康有罪,令其自杀。丁巳日,皇上驾临云阳宫。月亮掩盖了心宿的后星。庚午日,火星进入鬼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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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乙未日记载,京师大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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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戊申日,皇太子讨伐吐谷浑,兵至伏俟城而班师回朝。乙卯日,皇上从云阳宫回到京师。乙丑日,陈国派使臣前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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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丁丑日,大祭于正武殿,来祈祷东伐齐国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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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皇帝告诉群臣说:“我去年有病,才没有讨平那些草寇。那次进入敌人境地,看到了他们的国内情况。他们的行军作战,简直同儿戏一样。还听说他们在朝政混乱,政治操纵在一群小人手里,百姓们嗷嗷待哺,朝不保夕。这是老天给了我们机会,我们如果不趁机将它拿过来,恐怕是要后悔的。如果还像往年一样,出军黄河南,等于打击了他的背部,但没有扼到他的喉咙。今天看,晋州是高欢发迹的地方,镇守着晋地的重要城市。现在我们去攻打它,他们一定前来援救。我军严阵以待,进击一定会取得成功。然后乘着破竹的形势,击鼓向东进军,足可以扫荡他们的巢穴,以实现统一全国的大业。”但是将领们很多人不愿出征。皇帝说:“一点小事可以看出大事的征兆,这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如果还有人阻挡我们此次出兵,我就要用军法处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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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日,皇帝统兵东伐齐国。任命越王宇文盛为右一军总管,杞国公宇文亮为右二军总管,随国公杨坚为右三军总管,谯王宇文俭为左一军总管,大将军窦恭为左二军总管,广化公丘崇为左三军总管,齐王宇文宪、陈王宇文纯为前军。庚戌日,火星冲犯了太微垣的上将星,戊午日,木星冲犯了太陵。癸亥日,皇帝到了晋州,派遣齐王宇文宪率精锐骑兵二万人守雀鼠谷,派陈王宇文纯步兵、骑兵两万人守千里径,派郑国公达奚震步兵、骑兵一万人守统军川,派大将军韩明步兵、骑兵五千人守齐子岭,派乌氏公尹升步兵、骑兵五千人守鼓锺镇,派凉城公辛韶步兵、骑兵五千人守蒲津关,派柱国赵王宇文招率步兵、骑兵一万人从华谷攻打齐国汾州等城,派柱国宇文盛步兵、骑兵一万人守汾水关。派遣内史王谊监督六军,攻打晋州城。皇帝屯兵于汾水岸边。齐王宇文宪攻打洪洞、永安二城,皆攻克。这一夜,长虹出现在晋州城上,首向南方,尾向紫微垣,长数十丈。皇上每天都从汾河边到晋州城下,亲自督战,城中人惶恐不安。庚午日,齐国行台左丞侯子钦出城投降。壬申日,齐国晋州刺史崔景嵩守晋州北城,夜里暗暗派人接洽,上开府王轨领人马响应,天还未明,登城大喊,齐兵溃逃,这样攻克了晋州,活捉齐国城主特进、开府、海昌王尉相贵,俘虏带甲的齐兵八千人,都送往关中。甲戌日,任命上开府梁士彦为晋州刺史,加授大将军衔,留下一万精兵守晋州。又派诸军到齐人各城邑武装巡查,众城邑一个个都来接洽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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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己卯日,齐国主从并州率领人马来援救晋州。皇上认为敌人的兵众刚到,应该避开他们的锋芒,于是下令各军退兵,派齐王宇文宪为后卫。这一天,齐军到了晋州,宇文宪不和他们交战,引军渡过汾水。于是,齐军包围晋州,昼夜攻打。宇文宪屯军于涑水,作为晋州的声援。河东发生地震。癸巳日,皇上从东伐前线回到京师。在太庙举行献俘的典礼。甲午日,下诏书说:“伪齐国背信弃义,恶贯满盈。所以我亲率六军,在汾水、晋州一带向他们兴师问罪。我军所到之处,没有不被摧垮的。贼兵惶惶自危,像乌鸦一样集在一起躲命。等到他们的国主回来,才敢来重新集结。这些都是没命的送死鬼,却敢来这里走动。我要再次领兵,把他们消灭干净。”丙申日,释放从齐国各城邑收容的降人。丁酉日,皇帝从京师出发。壬寅日,渡过黄河,和各路大军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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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戊申日,周军到达晋州。开始的时候,齐军攻打晋州,担心周军突然来袭,在城南挖了沟堑,从乔山挖到汾水边。庚戌日,皇帝领兵八万人,摆开阵势东西二十多里。皇帝乘坐御马,由几人跟随巡视阵地处理问题,每到一个地方都能叫出主帅的名字并加以慰问勉励。将士们都感到皇上对自己的亲近和信任,纷纷激励自己。战斗即将开始,有关人员要皇帝换匹快马,皇帝说:“我一个人骑匹快马往什么地方去呢?”齐国君主在沟堑北面列成阵势。申时以后,齐军填平沟堑向南出击。皇帝大喜,部署军队攻击,齐兵便退了下去。齐国君主和他的部下几十骑人马跑回了并州。齐国军队全线崩溃,丢弃的武器、盔甲,一路数百里,到处堆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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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日,皇上进晋州城,仍然要率领军队追击齐军。许多将领都请求班师回朝。皇帝说:“放敌人逃走就会生下祸根。你们如果怕打不好,我就一个人追击。”各将领都不敢再说了。甲寅日,齐君派他的丞相高阿那肱守卫高壁。皇帝指挥大军一直追击,那肱听到风声就退兵溃散。丙辰日,周军到了介休,齐国将领韩建业以全城投降,任命他为上柱国,封他为郇国公。丁巳日,大军到了并州,齐国君主留下他的堂兄安德王高延宗守并州,自己领着轻骑兵跑回了邺城。这一天,皇帝下诏书给齐国王公以下大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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