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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00 玄宗往东都,中途在崤谷停留,那里官道狭窄,车马受堵塞,皇帝命令免去河南尹李朝隐、知顿使王怡等人的官。宋璟说:“陛下正值少壮之年,现在开始巡行境内,如果因为道路没有修好而加罪于两个大臣,那么人们会由此而互相告诫,以后就会有深受其害的人。”皇帝立即命令丢开这事不再追究。宋璟推辞说:“陛下刚才因为生气而责备两个大臣,由于臣的话而免去了他们的罪,这就是把过错归于皇上而把恩德归于臣下。现在姑且让他们在朝廷等待被治罪,然后陛下再下诏恢复他们的官职,这样处理就合适了。”皇帝认为他的这个意见很好。他经多次晋爵,被封为广平郡公。广州人为他立遗爱颂,他向天子进言说:“颂是用来宣扬道德记载功劳的。臣的政绩不值得记载,广州人因为臣执掌朝政,所以说一些过头话,变成了阿谀奉承。要整治、纠正这种现象,请从臣这儿开始。”于是,天子下诏同意废止广州人为他所立的遗爱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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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02 皇帝曾命令宋璟与苏颋拟定皇子的名字和公主的称号,以便定出所封的次第,而且命令他们另外挑选一个美名和佳邑号密封进呈。宋璟进言说:“布谷鸟平均如一地养育它的七个儿子,为《诗经》的作者所称道。现在如果身份相同而另外加封,或者因为母亲受宠而对儿子特别钟爱,恐怕会使布谷鸟的平均如一之旨受损害。从前袁盎把汉文帝的爱妾慎夫人的席位往后放,汉文帝接受袁盎的意见,慎夫人也没有感到不满意,因为这样做可使她得以长久地保持自己的地位。”皇帝赞叹和看重宋璟的贤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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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04 玄宗王皇后的父亲王仁皎去世,即将下葬,准备用玄宗母昭成皇后家窦孝谌的旧例,筑坟高五丈一尺。宋璟等人请求按定下的律令办,皇帝已经同意,第二天,皇帝又下诏命令按照孝谌的旧例办理。宋璟将天子的诏令退回,说:“节俭,是道德中应严肃认真对待的问题;奢侈,是罪过中的大罪过。越礼厚葬,是前代人所警告的,所以古时的墓不堆土成丘。儿女在父母去世悲伤迷乱之际,无暇用礼约束自己,所以圣人设立齐衰、斩衰、缌麻和脱帽扎发、用布缠头的丧服制度,下葬时使用的衣被棺椁,也都各有标准,虽有贤人,无不断绝私念,依从圣人的遗制。众人都追求奢侈,唯独自己能够节俭,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最高尚的道德、最重要的道理。皇后如果认为孝谌坟高越制,当初没有人非议,所有的律令本不值得效法,那么贞观时太宗文德皇后嫁自己的亲生女儿长乐公主,魏徵认为所用礼仪不应高于长公主,太宗欣然接受,文德皇后还派使者重谢魏徵;中宗韦庶人追尊她的父亲为酆王,擅自建造酆陵,而灾祸迅速降临。国家知道人的感情没有极限,所以要订立制度,它不能因人而摇动,也不能由于爱憎而改变法律。近来世上竞相追求厚葬,现在以皇后之父的贵戚身份,不必担心缺少东西,高坟大殿的建造,不必害怕无人服役,百物都由官府供给,一个早上就可以建成,臣之所以屡次恳切地将这事上报陛下,是想以此树立朝廷善政、皇后的美德。倘若皇后的心意不可改变,就请遵从一品官在帝陵陪葬的规定,筑坟高四丈,这样做比较合宜。”皇帝说:“朕常想修身以治理天下,对于皇后难道有偏爱吗?但这是一般人所难以说出口的,你们却能把它说出。”立即同意宋璟的进言。又派遣使者携带彩色丝织物四百匹赐给宋璟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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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06 恰好日食,皇帝穿白色衣服以等待太阳恢复常态,审察和记录囚犯的罪状,多所宽赦,救济蒙受灾害的百姓,罢除非急迫事务。宋璟说:“陛下下恩诏,怜惜百姓的痛苦,略微宽免被关押的轻罪犯人,而流放、死刑则不赦免,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慎于赦免罪犯。恐怕议政的人径直以为月食应当整饬刑罚,日食应当修养道德,或者谈论天象的变异,希望揣度其事,求与人事相合。臣以为君子之道增长,小人之道就会消减。禁止通过宫廷中受宠爱的女子进行干求请托,放逐专门说别人坏话的人,这就是所说的修养道德。牢狱不被扰乱,兵士不被轻慢,官吏治民不苛刻,军队不轻易出击,这就是所说的整饬刑罚。陛下常想这些事情,虽然日月有亏蚀,必将转而为福,又害怕什么呢?而且君子认为说得多做得少是可耻的,希望以真诚感动上天,不必屡次下诏,做表面文章。”皇帝赞许并采纳他的意见。后来宋璟任开府仪同三司,罢除相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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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08 京兆人权梁山图谋叛逆,天子命令河南尹王怡迅速乘驿车前去查验。牢里充满被拘禁的人,长时间不能决断,于是天子任命宋璟为京师留守,重审这个案件。起初,梁山诡称举行婚礼,多向他人借债,官吏要一起给债主定罪,宋璟说:“举行婚礼借钱和索取礼物都一样,而狂妄的图谋则很轻率匆忙,不是人们所能防备和预料的。假使知道梁山的计划而不借给他钱,这才是参与谋反。债主不了解情况,能说有什么罪呢?”秉公释放了数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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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10 开元十二年,玄宗东行巡视泰山,宋璟又任京师留守。皇帝即将出发,对他说:“卿是国家的元老,我们的离别将经历一段时间,卿合该有好计谋献给朕。”于是,他一一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皇帝亲自写诏书回答说:“卿所进献的话,朕当书写在座位右边,出入观看,作为终身的警诫。”给他的赏赐丰厚优裕,又命他兼任吏部尚书。开元十七年,宋璟任尚书右丞相,而张说任尚书左丞相,源乾曜任太子少傅,三人同一天授职。玄宗命令太官署设宴,太常寺奏乐,百官在尚书省东堂聚会。皇帝作《三杰诗》,亲自书写以赐给三位大臣。开元二十年,宋璟请求退休,天子应允,仍发给他全薪。他退居洛阳私宅。玄宗东行到洛阳,他在路左迎接和拜见天子,天子命令荣王亲自去慰问宋璟,又另外派使者给他送药物。开元二十五年,宋璟去世,当时他七十五岁,天子赠给他太尉,定谥号为文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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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12 宋璟风度凝重深远,无人能测知他器量的边际。起初,他自广州入朝,皇帝派内侍杨思勖到驿站迎接他,他不曾和思勖说一句话。思勖自以为是将军,地位尊贵,受到天子宠爱,于是便向皇帝诉说委屈,皇帝更加赞叹和看重宋璟。他任宰相,致力于使政治、刑罚清明,使做官的人都能称职。武后圣历以后,突厥可汗默啜自恃强大,屡次窥伺唐边地,侵犯铁勒的九个部族之一拔曳固,自恃得胜轻易出师,遭到拔曳固的突然袭击,默啜被杀,当时出使突厥的使臣郝灵佺将他的首级送到京师。灵佺自认为回到京师后一定能得到重赏。宋璟考虑玄宗年少,唯恐以后求荣趋利之徒炫耀武功,给国家生事,所以压制灵佺,过一年,才授给他右武卫郎将的官,灵佺愤恨不食而死。张嘉贞后来当宰相,查阅政事堂的文书档案,见到宋璟的直言极谏之词,未尝不失声叹息。宋璟有六个儿子:升、尚、浑、恕、华、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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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14 宋升,任太仆少卿。宋尚,任汉东太守。宋浑,与李林甫亲善,历任谏议大夫、平原太守、御史中丞、东京采访使。他在平原的时候,以横征暴敛求升官,至于重复征收百姓一年的庸、租。任东京采访使的时候,薛稷的外甥女郑氏寡居,人长得美,宋浑让河南县尉杨朝宗假娶她为妻而自己纳她为妾,因而推荐朝宗任河南县尉。宋恕,以都官郎中的身份担任剑南采访判官,多次贪财纵欲,违法乱纪,又私养刺客。天宝年间,宋浑、宋恕、宋尚都因贪污而破败,宋浑被流放到高要郡,宋恕流放到海康郡,宋尚贬职临海长史。宋华、宋衡也都因贪财而得罪。广德年间,宋浑又被起用为太子谕德,朝野的议论都鄙薄他,于是留寓于长江五岭间而去世。兄弟六人都嗜酒无度,好戏谑谈笑,而宋衡最为险诈不正,广平公的风度已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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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16 赞辞:宋璟的刚正超过姚崇,玄宗一向敬畏他,常常委屈己意,听从他的意见。因此唐朝史官说姚崇擅长随机应变以成就天下的事业,宋璟擅长遵守成法以使国家始终沿着正道前进。两人方法不同,而同样归于使国家达到太平,这就是上天用来辅佐唐朝使它振兴的人才。可叹呀!姚崇规劝天子不要追求边功,宋璟不肯奖赏边臣,而天宝时的祸乱,使人们终于不能不为追求边功,奖赏边臣所带来的灾患而伤感,两人可说是有先见之明啊。然而唐朝三百年,当宰相的人不算少,唯独前举出房(玄龄)、杜(如晦),后举出姚、宋,这是为什么呢?君臣之间的遇合,是很难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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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21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2955]
1707269022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新唐书卷一百二十六列传第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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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24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2956]
1707269025 张九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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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27 张九龄字子寿,韶州曲江人。七岁知属文,十三以书干广州刺史王方庆,方庆叹曰:“是必致远。”会张说谪岭南,一见厚遇之。居父丧,哀毁,庭中木连理。擢进士,始调校书郎,以道侔伊吕科策高第,为左拾遗。时玄宗即位,未郊见,九龄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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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29 天,百神之君,王者所由受命也。自古继统之主,必有郊配,盖敬天命,报所受也。不以德泽未洽,年谷未登,而阙其礼。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谓成王幼冲,周公居摄,犹用其礼,明不可废也。汉丞相匡衡曰:“帝王之事,莫重乎郊祀。”董仲舒亦言:“不郊而祭山川,失祭之序,逆于礼,故《春秋》非之。”臣谓衡、仲舒古之知礼,皆以郊之祭所宜先也。陛下绍休圣绪,于今五载,而未行大报,考之于经,义或未通。今百谷嘉生,鸟兽咸若,夷狄内附,兵革用弭,乃怠于事天,恐不可以训。愿以迎日之至,升紫坛,陈采席,定天位,则圣典无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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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31 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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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33 乖政之气,发为水旱。天道虽远,其应甚迩。昔东海枉杀孝妇,天旱久之。一吏不明,匹妇非命,则天昭其冤。况六合元元之众,县命于县令,宅生于刺史,陛下所与共治,尤亲于人者乎!若非其任,水旱之繇,岂唯一妇而已。今刺史,京辅雄望之郡,犹少择之,江、淮、陇、蜀、三河大府之外,稍非其人。繇京官出者,或身有累,或政无状,用牧守之任,为斥逐之地。或因附会以忝高位,及势衰,谓之不称京职,出以为州。武夫、流外,积资而得,不计于才。刺史乃尔,县令尚可言哉?甿庶,国家之本,务本之职,乃为好进者所轻,承弊之民,遭不肖所扰,圣化从此销郁,繇不选亲人以成其敝也。古者刺史入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今朝廷士入而不出,其于计私,甚自得也。京师衣冠所聚,身名所出,从容附会,不勤而成,是大利在于内,而不在于外也。智能之士,欲利之心,安肯复出为刺史、县令哉?国家赖智能以治,而常无亲人者,陛下不革以法故也。臣愚谓欲治之本,莫若重守令,守令既重,则能者可行。宜遂科定其资:凡不历都督、刺史,虽有高第,不得任侍郎、列卿;不历县令,虽有善政,不得任台郎、给、舍;都督、守、令虽远者,使无十年任外。如不为此而救其失,恐天下犹未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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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35 又古之选士,惟取称职,是以士修素行,而不为徼幸,奸伪自止,流品不杂。今天下不必治于上古,而事务日倍于前,诚以不正其本而设巧于末也。所谓末者,吏部条章,举赢千百。刀笔之人,溺于文墨;巧史猾徒,缘奸而奋。臣以谓始造簿书,备遗忘耳,今反求精于案牍,而忽于人才,是所谓遗剑中流,契舟以记者也。凡称吏部能者,则曰自尉与主簿,繇主簿与丞,此执文而知官次者也,乃不论其贤不肖,岂不谬哉!夫吏部尚书、侍郎,以贤而授者也,岂不能知人?如知之难,拔十得五,斯可矣。今胶以格条,据资配职,为官择人,初无此意,故时人有平配之诮,官曹无得贤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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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37 臣谓选部之法,敝于不变。今若刺史、县令精核其人,则管内岁当选者,使考才行,可入流品,然后送台,又加择焉,以所用众寡为州县殿最,则州县慎所举,可官之才多,吏部因其成,无庸人之繁矣。今岁选乃万计,京师米物为耗,岂多士哉?盖冒滥抵此尔。方以一诗一判,定其是非,适使贤人遗逸,此明代之阙政也。天下虽广,朝廷虽众,必使毁誉相乱,听受不明,事则已矣。如知其贤能,各有品第,每一官缺,不以次用之,岂不可乎?如诸司要官,以下等叨进,是议无高卑,唯得与不尔。故清议不立,而名节不修,善士守志而后时,中人进求而易操也。朝廷能以令名进人,士亦以修名获利,利之出,众之趋也。不如此,则小者得于苟求,一变而至阿私;大者许以分义,再变而成朋党矣。故于用人不可不第其高下,高下有次,则不可以妄干,天下之士必刻意修饰,而刑政自清,此兴衰之大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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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39 俄迁左补阙。九龄有才鉴,吏部试拔萃与举者,常与右拾遗赵冬曦考次,号称详平。改司勋员外郎。时张说为宰相,亲重之,与通谱系,常曰:“后出词人之冠也。”迁中书舍人内供奉,封曲江男,进中书舍人。会帝封泰山,说多引两省录事主书及所亲摄官升山,超阶至五品。九龄当草诏,谓说曰:“官爵者,天下公器,先德望,后劳旧。今登封告成,千载之绝典,而清流隔于殊恩,胥史乃滥章韨,恐制出,四方失望。方进草,尚可以改,公宜审计。”说曰:“事已决矣,悠悠之言不足虑。”既而果得谤。御史中丞宇文融方事田法,有所关奏,说辄建议违之。融积不平,九龄为言,说不听。俄为融等痛诋,几不免,九龄亦改太常少卿,出为冀州刺史。以母不肯去乡里,故表换洪州都督。徙桂州,兼岭南按察选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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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41 始,说知集贤院,尝荐九龄可备顾问。说卒,天子思其言,召为秘书少监、集贤院学士,知院事。会赐渤海诏,而书命无足为者,乃召九龄为之,被诏辄成。迁工部侍郎,知制诰。数乞归养,诏不许。以其弟九皋、九章为岭南刺史,岁时听给驿省家。迁中书侍郎,以母丧解,毁不胜哀,有紫芝产坐侧,白鸠、白雀巢家树。是岁,夺哀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固辞,不许。明年,迁中书令。始议河南开水屯,兼河南稻田使。上言废循资格,复置十道采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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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43 李林甫无学术,见九龄文雅,为帝知,内忌之。会范阳节度使张守珪以斩可突干功,帝欲以为侍中。九龄曰:“宰相代天治物,有其人然后授,不可以赏功。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帝曰:“假其名若何?”对曰:“名器不可假也。有如平东北二虏,陛下何以加之?”遂止。又将以凉州都督牛仙客为尚书,九龄执曰:“不可。尚书,古纳言,唐家多用旧相,不然,历内外贵任,妙有德望者为之。仙客,河、湟一使典耳,使班常伯,天下其谓何?”又欲赐实封,九龄曰:“汉法非有功不封,唐遵汉法,太宗之制也。边将积谷帛,缮器械,适所职耳。陛下必赏之,金帛可也,独不宜裂地以封。”帝怒曰:“岂以仙客寒士嫌之邪?卿固素有门阅哉?”九龄顿首曰:“臣荒陬孤生,陛下过听,以文学用臣。仙客擢胥史,目不知书。韩信,淮阴一壮夫,羞绛、灌等列。陛下必用仙客,臣实耻之。”帝不悦。翌日,林甫进曰:“仙客,宰相材也,乃不堪尚书邪?九龄文吏,拘古义,失大体。”帝由是决用仙客不疑。九龄既戾帝旨,固内惧,恐遂为林甫所危,因帝赐白羽扇,乃献赋自况,其末曰:“苟效用之得所,虽杀身而何忌?”又曰:“纵秋气之移夺,终感恩于箧中。”帝虽优答,然卒以尚书右丞相罢政事,而用仙客。自是朝廷士大夫持禄养恩矣。尝荐长安尉周子谅为监察御史,子谅劾奏仙客,其语援谶书。帝怒,杖子谅于朝堂,流瀼州,死于道。九龄坐举非其人,贬荆州长史。虽以直道黜,不戚戚婴望,惟文史自娱,朝廷许其胜流。久之,封始兴县伯,请还展墓,病卒,年六十八,赠荆州大都督,谥曰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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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45 九龄体弱,有酝藉。故事,公卿皆搢笏于带,而后乘马。九龄独常使人持之,因设笏囊,自九龄始。后帝每用人,必曰:“风度能若九龄乎?”初,千秋节,公、王并献宝鉴,九龄上“事鉴”十章,号《千秋金鉴录》,以伸讽谕。与严挺之、袁仁敬、梁昇卿、卢怡善,世称其交能终始者。及为相,谔谔有大臣节。当是时,帝在位久,稍怠于政,故九龄议论必极言得失,所推引皆正人。武惠妃谋陷太子瑛,九龄执不可。妃密遣宦奴牛贵儿告之曰:“废必有兴,公为援,宰相可长处。”九龄叱曰:“房幄安有外言哉!”遽奏之,帝为动色,故卒九龄相而太子无患。安禄山初以范阳偏校入奏,气骄蹇,九龄谓裴光庭曰:“乱幽州者,此胡雏也。”及讨奚、契丹败,张守珪执如京师,九龄署其状曰:“穰苴出师而诛庄贾,孙武习战犹戮宫嫔,守珪法行于军,禄山不容免死。”帝不许,赦之。九龄曰:“禄山狼子野心,有逆相,宜即事诛之,以绝后患。”帝曰:“卿无以王衍知石勒而害忠良。”卒不用。帝后在蜀,思其忠,为泣下,且遣使祭于韶州,厚币恤其家。开元后,天下称曰曲江公而不名云。建中元年,德宗贤其风烈,复赠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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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47 子拯,居父丧,有节行,后为伊阙令。会禄山盗河、洛,陷焉,而终不受伪官。贼平,擢太子赞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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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9049 九龄弟九皋,亦有名,终岭南节度使。其曾孙仲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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