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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鼎既然辞职,秦桧就独自专权,决计讲和。朝中贤士,因意见不合,一个接一个地辞去职务。在这个时候,中书舍人吕本中、礼部侍郎张九成都不附和讲和,秦桧告诉他们悠闲自得,委曲赞成,张九成说:“没有冤枉自己而指正别人的人。”秦桧深深地痛恨他。殿中侍御史张戒上书请求挽留赵鼎,又陈述十三件事来议论讲和不对,触犯了秦桧。王庶尤其与秦桧不合,从淮西到枢密院任职,始终说议和不行,上书达七次,并且对秦桧说:“忘记东都想要保存赵氏的时候,怎么忘了金国这个敌人呢?”秦桧正挟金人自重,尤其痛恨王庶,所以贬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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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密院编修官胡铨上书,希望杀秦桧和王伦谢天下百姓。于是上下骚乱。秦桧假装解救,终于用器械押送胡铨,将他贬到昭州。陈刚中用书信祝贺胡铨(幸免于死),秦桧大怒,捉拿陈刚中到吏部,把他降职到赣州安远县任知县。赣州有十二个县,安远县接近岭南,地方很差,瘴气很大,谚语说:“龙南、安远,一去不返。”意思说必死无疑。陈刚中果然死在那里。不久把胡铨的事告诫中外。随即校书郎许忻、枢密院编修官赵雍同一天上书,还效法胡铨的意思,极力排斥议和。赵雍又想确定南方和北方兄弟之国的名分,因此秦桧没能治他的罪。曾开见到秦桧,说当今应该讨论生死存亡,不应该讨论安危。秦桧很惊愕,于是贬黜他。司勋员外郎朱松、馆职胡珵、张扩、凌景夏、常明、范如圭同上一疏说:“金人用‘和’一字左右我们十二年,用它颠覆了我们的王室,用它放松我们对边境的防备,用它消耗了我们的国力,用它懈怠缓和了我们对他们不共戴天的仇恨,用它绝望我国一心思念汉族的子民之心,用它作为下诏晓谕江南的名义,要挟陛下对他们俯首称臣。从公卿大夫至六军和万民百姓,没有不挽袖挥掌表示愤怒的,怎么会听从陛下作北面仇敌的臣子呢!天下将会有人仗大义,责问宰相罪行。”过了几天,代理吏部尚书张焘,吏部侍郎晏敦复、魏、户部侍郎李弥逊、梁汝嘉、给事中楼炤、中书舍人苏符、工部侍郎萧振、起居舍人薛徽言一同入宫上奏,极力说委屈自己的礼节不对。新近作礼部侍郎的尹焞单独上书,并且送信严厉责问秦桧,秦桧开始恼怒,于是尹焞一再推辞任命,不到职。奉礼郎冯时行被召对策,说和议不可以相信,以致引用汉高祖分羹的事作为比喻。皇帝说:“我不忍心听。”皱着眉毛站了起来。于是,秦桧贬冯时行为万州知州,不久又处他罪。中书舍人勾龙如渊高声对秦桧说:“邪说横起,怎么不选择台官攻击、驱逐他们。”于是,秦桧奏请把如渊作为御史中丞,(如渊上台后)第一个弹劾胡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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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使者张通古、萧哲用以诏谕江南为名义,(来到南宋),秦桧害怕时论责怪自己,便与萧哲等商议,改江南为宋,改诏谕为国信。京、淮宣抚处置使韩世忠总共四次上书,极力劝谏,其中有“金人把(大宋)看作刘豫对待”的话,并且说兵势严重的地方,愿意自己担当,没有被许可。萧哲等到达泗州,要挟所经过的州县用臣下(迎接主上)的礼节迎接他们,到达临安的那一天,想要皇帝对待他们像客人一样,韩世忠更加愤怒,再次上书说:“金国用诏谕为名义,暗地里想使陛下归顺他们,这是主上被辱,臣子为之去死的时候,愿意誓死力战来决定胜败。如果不成功,委曲听从他们不晚。”也没有被允许。萧哲等已经进入国境,接待陪同的使者范同两次跪拜,询问金主的起居,军民见到的,往往都流泪。经过平江,驻守的臣子向子諲不下拜,请求退休。萧哲等到淮安,说首先归还河南的土地,并且册封皇上作为皇帝,慢慢地商议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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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到这个时候想要皇上行委屈自己的礼节,皇帝说:“我继承守住太祖、太宗建立的大业,怎么可以接受金人的封册。”碰上三衙帅杨沂中、解潜、韩世良一起见秦桧说:“军民慌乱你怎么办?”退下来后,又告诉台谏。于是勾龙如渊、李谊多次见秦桧,商议国书的事,如渊说得到文书交给宫中,那么礼节不行,事情也可定下来。给事中楼癤也拿“居丧三年不说话”的事告诉秦桧,于是确定秦桧行使冢宰接受文书的方案。皇帝也深深地指责王伦,王伦告诉金国使者,金国使者也因害怕而听从了。皇帝命令秦桧到宾馆中面见萧哲等,接受他们的册封文书。金国使者想要百官准备礼节,秦桧让省吏穿着朝服引导跟从,把文书交到宫中。先一天,诏令说金国使者来,准备全部割让河南、陕西原来的地方,又答应归还皇帝灵柩及母亲、兄长和亲族,起初没有需要和索求。因为参知政事李光一向负众望,便让他在和议的文书上签字,以压制非议。又把皇帝的亲笔信赏赐给三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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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金人归还河南、陕西原来的地方,让王伦负责枢密院事,充当迎接灵柩、奉还两宫、交割地界的使者,蓝公佐为副使。判大宗正事士、兵部侍郎张焘朝拜八座皇陵。皇帝对宰执说:“河南新近收复,应该命令驻守大臣专门安抚遗民,劝督农桑,各地就地解决粮食,凭借当地的人防守,不能调东南的钱财,空虚内地来应付外地。”皇帝虽然听从秦桧主和而实际上怀疑金人奸诈,从来没有放松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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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张浚在永州,迅速赶回朝廷面奏,极力陈说应该以石晋、刘豫为戒,又写信给孙近,认为“秦国称帝的祸害,发生虽迟却很大。”徐俯防守上饶,连南夫统帅广东,岳飞宣抚淮西,都借庆贺而寓意讽谏。徐俯说:“祸福互相发生,情伪多端。”连南夫说:“不信也相信,是这样难道这样?即使虞舜时的十二州,都归附王化;然而商于地方的六百里,应当想到你被欺骗!”岳飞说:“挽救暂时的危急而解倒悬,还可以;想要长期考虑而独尊中国,难道是这样吗?”其他像秘书省正字汪应辰、樊光远、澧州推官韩紃、临安府司户参军毛叔庆,都说金人不可测摸;迪功郎张行成献《询荛书》二十篇,大意是说自古讲和,没有最终不变的,条文具有的都是预备的办法。秦桧全部加以贬黜责备,韩紃被贬到循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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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兀术杀死领三省事宗磐及左副元帅挞懒,拘留王伦到中山府。大概兀术认为归还土地是他们二人的主张,将会有其他阴谋。王伦曾经秘密告诉朝廷,秦桧不加防备,只催促王伦赶快回去。当时韩世忠有乘机全面袭击金人的请求,秦桧说《春秋》上说过遇丧时不讨伐该国,与皇帝的意思相符合,于是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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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金人果然破坏盟约,分兵四路入侵。兀术进到东京,葛王襃夺取南京,李成攻取西京,撒离喝靠近永兴军。河南各路相继沦陷。皇帝开始很奇怪,下诏列举兀术罪状。御史中丞王次翁上奏说:“以前国家大政,起初并没有主持朝议的。事情有小小的变化,就更换任用别的人做宰相,后来的人不一定贤能,而排斥贬黜不同意见的人,混乱几个月不能安定,希望陛下以此作为深刻教训。”皇帝深感他说得对。秦桧力排众议,始终把和议作为自己的职责,而王次翁说没有主持朝议的,专门是针对秦桧的地位。因此秦桧的相位又安定了,在位总共十八年,公论不能动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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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秦桧上书说:“德行没有固定的老师,主张为善就是老师。我不久前见挞懒有割地讲和的提议,所以赞成陛下收取河南原来的疆土。现在兀术杀死其叔父挞懒,蓝公佐回国,和议已发生变化,所以赞成陛下制定吊民伐罪大计。希望到长江上游晓谕各路统帅,合力攻讨。”最终不施行(这个打算)。闰六月,贬黜赵鼎到兴化军,因为王次翁秉承秦桧旨意,说他图谋再度任相。弹劾的人不休止,赵鼎不久逃到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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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张浚攻克亳州,王胜攻克海州,岳飞攻克郾城,几乎俘虏兀术。张浚在长宁打了胜仗,韩世忠中在泇口镇获胜,各个将领所到之处都告捷,而秦桧极力主张收兵。九月,诏令岳飞回临安,杨沂中回镇江,刘光世回池州,刘锜回太平。岳飞的军队听到诏书,旗帜车辙一下就乱了,岳飞惊呆得口张开不能合上。于是淮宁、蔡、郑又为金人所拥有。在明堂加恩,封秦桧为莘国公,十一年,兀术再次进攻,夺取寿春,攻入庐州,将领邵隆、王德、关师古等连战获胜。杨沂中在拓皋作战,又打败金兵。秦桧忽然晓谕杨沂中和张浚立即班师。韩世忠听说,停留在濠州不前进;刘锜听说,放弃寿春返回。从此不再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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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秦桧想要全部收回将领们的兵权,给事中范同献策,秦桧采纳了他的策略。秘密奏请召回三位大将论功行赏,韩世忠、张浚并列为枢密使,岳飞为枢密副使,把宣抚司军隶属枢密院。六月,秦桧官拜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进封庆国公。《徽宗实录》修成,晋升为少保,加封冀国公。早些时候,莫将、韩恕出使金国,拘留在涿州。到这个时候,兀术有求和之意,放纵他们回来。秦桧又上奏请求派遣刘光远、曹勋出使金国,又把魏良臣作为通问使。不久,魏良臣带着金国的使者萧毅一起到来,商议以淮水为界,要求割让唐、邓二州。不久派遣何铸报答回访,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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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发起岳飞案。秦桧唆使谏官万俟卨讨论岳飞的罪行,张浚又诬诌岳飞的旧将张宪谋反,于是岳飞以及儿子岳云都被押送到大理寺,命令御史中丞何铸、大理卿周三畏审讯他们。十一月,贬黜李光到藤州,范同被罢去参知政事。范同虽然附和讲和,因为自己上奏事情,秦桧忌恨他。十二月,杀害岳飞。秦桧因为岳飞一再说和议失策,并且曾经上奏请求制订立国根本,都与秦桧的意见不同,一定要杀害他。何铸、周三畏开始审讯,岳飞很久都不认罪,万俟卨到御史台,案子就上报了。诬蔑岳飞曾自己说:“自己与太祖都是三十岁执持符节”是指斥皇帝,接受诏书,不救援淮西等罪行,赐死于监狱中。儿子岳云以及张宪在都市杀头。天下的人都认为是冤枉,听到的人没有不流泪的。岳飞的死,张浚在中间出了力,情况在《岳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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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胡铨再次安置到新州居住。八月,宋徽宗以及显宗、懿节皇后的灵柩到达临安。太后回到慈宁宫。九月,加秦桧为太师,进封为魏国公。十月,进封秦、魏两国公。秦桧因为封两国,与蔡京、童贯相同,请求改封他的母亲为秦、魏国夫人。他的儿子秦熺参加进士考试,馆客何溥到南省,都被定为第一名。秦熺本来是王的庶子,秦桧的妻子是王的妹妹,没有儿子,王的妻子矫贵而且妒忌,秦桧在金国时,出继熺作秦桧的后代。秦桧回来,家人让熺相见,秦桧很高兴。秦桧主张和议再次成功,更加追究以前不同意自己的人。早些时候,赵鼎被贬到潮州,王庶被贬到道州,胡铨再次被贬到新州。到这个时候,(秦桧下令他们)都遇上赦免时也永远不再推荐提拔。曾开、李弥逊一起降职。张浚本来帮助和议,在职位上一年多没有离职的意思,秦桧暗示江邈议论他,将他罢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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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庆贺瑞雪,庆贺瑞雪从秦桧开始。庆贺日食不见,从此以后日食大多不记载。彗星经常见到,候补官员康倬上书说彗星不值得畏惧,秦桧很高兴,特地把他改为京师官秩。楚州上报说盐城县海水清澈,秦桧请求庆贺,皇帝不允许。虔州知州薛弼说木中间有字说“天下太平年”,诏令交给史馆。从此修饰之词充满文章,用来粉饰治国的措施,象乡饮酒礼、耕种籍田之类一个接一个施行,为了在余杭苟且偷安打算,从此不再出巡长江上游,而祥瑞的消息一天天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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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皓从金国回来,名节只有他显著,他传达金国酋长室睰的话,(回来后)被安置在翰林院,不到一个月就被驱逐出去。室睰这个人,是粘罕的亲信。以前,粘罕率兵到淮河,秦桧曾经为此草拟檄文,被室睰所见到,所以派遣洪皓回国探听传递消息。秦桧料想士大夫没有人知道,听了洪皓的话,深感遗憾,于是命令李文会议论(洪皓被逐)一事。胡舜陟因为非议、讥笑朝政被关进监狱而死,张九成因为鼓动浮言被贬,牵累到僧宗杲被迫到外地居住,都是因为言语触犯了秦桧。张邵也因为与秦桧说了金人有归还宋钦宗以及各个王、后妃的意思,而犯法被判罪,指到外祠。十四年,贬黜黄龟年,因为他以前曾经议论过秦桧。福建、浙江发洪水,右武大夫白锷有“变理乖谬”的话,被发配到永安军。太学生张伯麟曾经在墙壁上题字说:“夫差,你忘了越王杀你父吗”,被施以杖刑,发配到吉阳军。原来的将领解潜罢官闲居,辛永宗负责总领外郡军事,也因不附和议和而获罪,解潜逃窜到南安死了,辛永宗被安置到肇庆死了。赵鼎、李光都再次逃窜渡海。洪皓的罪行由于白锷延誉,李光因为在藤州倡议讽刺秦桧,被驻守大臣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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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商议建国公出宫,吏部尚书吴表臣、礼部尚书苏符等七人议论礼仪与秦桧不合,因此吴表臣等以议论不详细、心藏奸计和依附赵鼎(的罪名)被罢免。刚开始,秦桧对皇上说:“赵鼎想立皇太子,是把陛下看成最终没有儿子,应该等有亲儿子才拥立。于是唆使御史中丞詹大方说赵鼎邪谋密计,深不可测,与范冲等人都怀有异意,以便达到不可妄想的福气。范冲曾经做资善翊善官,所以詹大方诬陷他。后来监察御史王镃说皇帝没有后代,应该祠奉媒神(以求有后代),于是下诏在圜丘的东面筑坛(祠奉媒神),都是秦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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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曾惇在献给秦桧的诗中称他为“圣相”。凡是投送进献给他的人用皋、夔、稷、契(来称颂他),他不满足,一定要说“元圣”。秦桧请求禁止修撰野史。又任命儿子秦熺用秘书监负责国史,进献建炎元年到绍兴十二年的《日历》五百九十卷。秦熺因为太后从北边返回,自己歌颂秦桧的功德共二千余字,让著作郎王扬英、周执羔献给皇上,都被晋升(官职)。自从秦桧再次任相,凡是以前被罢相以来诏书章疏中稍微涉及秦桧的,全部更改焚烧弃之,日历、时政纪亡失已经很多,后来记录的都是出自秦熺笔下,不再有公论是非了。冬天十月,右正言何若指责程颐、张载留下来的书是专门偏颇狭隘的言论,极力加以禁绝,没有人敢说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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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秦熺被拜为翰林学士兼任侍读。四月,赏赐秦桧府第,命令教坊乐为前导迎入,赏赐给秦桧钱帛不等。六月,皇帝到秦桧家里,秦桧的妻子、子孙都得到恩惠。秦桧以前禁止私人修史,七月,又对皇帝说私人修史有害正道。当时司马伋被迫说《涑水记闻》不是他的曾祖司马光著的书,后来李光家也把李光所收藏的书万卷烧毁。十月,皇帝亲手写了“一德格天”的匾额挂在秦桧的楼阁。十六年正月,秦桧立家庙。三月,赏赐祭器,将相被赏赐祭器从秦桧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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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皇帝因为彗星出现请求言论。张浚上书,说现在事情的形势好像在头、目、心腹之间长着大疽,不切除不止,希望谋划作准备。否则,过去把国家给敌人的人,反而会把罪过归给持正确意见的人。秦桧早已痛恨张浚,到这时大怒,于是没收张浚的节钺,把他贬到连州,不久又迁到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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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改封秦桧为益国公。五月,把洪皓的儿子贬到英州。八月,赵鼎死在吉阳军。这年夏天,先有赵鼎遇到大赦永远不能举荐提拔的旨令,又命令每月重申有效,赵鼎知道,不吃东西而死。自从赵鼎被贬,门人故吏都被罗织罪名,即使听说他的死讯而叹息的人也加给罪名。又流放吕颐浩的儿子吕摭到藤州。十二月,进士施锷献上《中兴颂》《行都赋》以及《绍兴雅》等十篇文章,宣布永远废止辩释疑惑、解剥纷难的文体。自从此颂以后,歌讼阿谀的人越来越多。因降瑞雪,在秦桧府第赏赐百官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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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秦熺被授权负责枢密院事务,秦桧问胡宁说:“外边的议论如何?”胡宁说:“认为您做宰相,一定不会承袭蔡京的事迹。”五月,李显忠献上恢复的策略,降军职,作祠奉属官。六月,迪功郎王廷皀被安置到辰州,因为作诗送给胡铨的缘故。闰八月,福州说老百姓采集竹子上结的果实一万斛,救济饥荒。十一月,胡铨从新州迁贬到吉阳军,是因作颂指责(秦桧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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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皇帝命令画秦桧的像,自己作赞词。这一年,湖、广、江西、建康府都说降甘露,各郡都上奏说监狱空虚,(罪犯很少)。皇帝曾经对秦桧说:“从今以后,上奏监狱空虚者,应当命令监察机关验明证实。如果妄说,立即治罪,仍旧命令御史台考察。如果不惩戒,那么上报甘露瑞草之类。崇尚虚无荒诞,无所不至。”皇帝虽然器重秦桧,而不可被其蒙蔽、欺骗也像这样。十二月,禁止私自写野史,(如果有人私撰野史),准许别人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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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正月,秦桧到朝廷去时,殿司小校施全行刺他,没有刺中,施全被斩首于市。从此秦桧每外出,都带五十个兵士,拿着长梃自卫。这个月,曹泳报告李光的儿子孟记简略地记录有李光所写的私史,李光本已被贬很久,又下诏永远不得推荐、提拔;孟坚安置到峡州;朝廷中被连累获罪的有八个人,都被降职贬秩;胡寅逃到新州。曹泳因此突然被重用。五月,秘书少监汤思退上书把秦桧保存赵氏的经过交给史馆。六月,秦熺被加官为少保。郑炜告发他的同乡、福建安抚司机宜吴元美作《夏二子传》,指责为佞人变乱善恶;家里有潜光亭、商隐堂,因为亭叫潜光,有心作李光的党羽,因为堂名商隐,没有侍奉姓秦的意思。所以秦桧尤其厌恶他。安置管制右迪功郎安诚、布衣汪大圭,杀有荫人惠俊、进义副尉刘允中,在径山僧清言的脸上刺字,都是因为诽谤秦桧。当时秦桧病愈,朝拜参见允许他坐肩舆,两个孙子扶着,仍旧免除跪拜。二十一年,朝散议郎王扬英上书推荐秦熺做宰相,秦桧奏请王扬英为泰州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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