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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有星昼见,隐士乔静真曰:“今观天象,未可征进。”木华黎曰:“主上命我平定中原,今河北虽平,而河南、秦、巩未下,若因天象而不进兵,天下何时而定耶?且违君命,得为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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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过晋至绛,拔荣州胡瓶堡,所至望风归附,河中久为金有,至是复来归。木华黎召石天应谓曰:“蒲为河东要害,我择守者,非君不可。”乃以天应权河东南北路陕右关西行台,平阳李守忠、太原攸哈剌拔都、隰州田雄,并受节制。命天应造浮梁,以济归师,乃渡河拔同州,下蒲城,径趋长安。金京兆行省完颜合达拥兵二十万固守,不下。乃分麾下兀胡乃、太不花兵六千屯守之。遣按赤将兵三千继潼开,遂西击凤翔,月余不下,谓诸将曰:“吾奉命专征,不数年取辽西、辽东、山东、河北,不劳余力;前攻天平、延安,今攻凤翔皆不下,岂吾命将尽耶!”乃驻兵渭水南,遣蒙古不花南越牛岭关,徇宋凤州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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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中条山贼侯七等聚众十余万,伺大兵既西,谋袭河中。石天应遣别将吴权府引兵五百夜出东门,伏两谷间,戒之曰:“候贼过半,急击之,我出其前,尔攻其后,可克也。”吴权府醉酒失期,天应战死。城陷,贼烧毁庐舍,杀掠人民,还走中条。先锋元帅按察儿邀击,败之,斩数万级,侯七复遁去。木华黎以天应子斡可袭领其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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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春,师还,浮梁未成,顾诸将曰:“桥未毕工,安可坐待乎!”复攻下河西堡寨十余。三月,渡河还闻喜县,疾笃,召其弟带孙曰:“我为国家助成大业,擐甲执锐垂四十年,东征西讨,无复遗恨,第恨汴京未下耳!汝其勉之。薨,年五十四。厥后太祖亲攻凤翔,谓诸将曰:“使木华黎在,朕不亲至此矣!”至治元年,诏封孔温窟哇推忠效节保大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王,谥忠宣;木华黎体仁开国辅世佐命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王,谥忠武。子孛鲁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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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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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华黎,属蒙古札剌儿氏人,世世代代居住在阿难水以东,父亲叫孔温窟哇,因为与太祖是亲戚邻里,便在太祖手下效力,跟随太祖平定篾里吉部,征伐乃蛮部,数次立功。后来乃蛮又叛变,太祖率六个骑士逃走,半路上没有食物,孔温窟哇捕捉河岸边的骆驼杀死,烧熟后让太祖吃。乃蛮部的追兵快要赶上来了,而太祖的马却死了,其他五个骑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惊慌失措,孔温窟哇把自己的马让给太祖骑,自己去抵挡追兵,结果战死。太祖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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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温窟哇有五个儿子,木华黎是他的第三个儿子。他降生时有一道白气从帐中飘出,跳神的女巫吃惊地说:“这个小孩是不平凡的人。”等到长大,稳重刚毅而足智多谋,手臂像猿猴一样灵活并善于射箭,能挽两石以上的弓。他与博尔术、博尔忽、赤老温都辅佐太祖,也都以忠心赤胆、勇猛过人而闻名,人们称他们为“掇里班曲律”,就是汉语中所说的“四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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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的军队曾经打过败仗,适逢下大雪,迷失了道路,找不到帐幕在哪里,晚上便躺在乱草丛中。木华黎与博尔术张开裘毡立在大雪中,为太祖挡雪,直到第二天早晨都没有挪动脚步。一天,太祖率领三十多名骑兵行走在山谷间。对这些人说:“如果在这里遇见贼寇,该怎么办?”众人回答说:“我们用身体抵挡他们。”说话间,果然有贼寇从树林中窜出,箭下如雨,木华黎弯弓搭箭射去,三箭射中三人,贼寇头目大声呼叫说:“你是谁?”回答说:“木华黎。”木华黎慢慢解开马鞍拿在手中,遮挡着太祖冲出了包围,于是贼寇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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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烈部首领王可汗与乃蛮部因相互仇恨而发生战争,向太祖求救。太祖派木华黎和博尔术前往救援,在按台这个地方把乃蛮人都杀光了,获得了盔甲器械和马、牛归来。不久,王可汗谋划袭击太祖,他的部下拔台知道了,偷偷地告诉了太祖。太祖派木华黎挑选精锐骑兵在夜里袭击王可汗的大营,王可汗在逃跑途中死去,其他诸部首领望风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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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年,太祖即皇帝位,首先封木华黎、博尔术为左右万户,从容地对他们说:“国内政局平定,你们二人出力最多。我和你们好比车子有辕,身体有臂膀一样,你们应当时时刻刻想到这一点,不要改变原来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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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朝来投降的人,都说他们的主子章宗完颜璟杀害亲属,越来越荒淫无道。太祖说:“朕伐金出师有名了。”辛未年,跟随太祖攻金,迫近宣德,占领德兴。壬申年,率兵攻打云中、九原诸郡,都占领了,又前进包围抚州。金兵号称四十万,在野狐岭北边摆开阵势。木华黎说:“敌人众多,我们人少,不拼命作战,可不容易打败敌人。”便率领一支敢死队,拿着武器,骑马疾驰,大声喊叫着冲锋陷阵,太祖指挥其他军队一起进攻,把金兵打得大败,一直追到浍河,百里长的道路上到处都是死尸。癸酉年,又进攻居庸关,关上的防御工事严密,不能得手,太祖派另一名将领阇别率兵攻紫荆口,金朝左监军高琪率兵迎战,还没有打仗军队便溃散了,蒙古军便攻占了涿州。于是再分派部队攻克益都、滨、棣等几座城池,军队驻扎在霸州,史天倪、萧勃迭率领人马投降,木华黎上奏太祖,封他们为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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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年,木华黎又跟着天子攻打燕京,金朝天子请求议和,蒙古军北撤还朝。天子命木华黎统率诸路军队征讨辽东,行至高州,卢琮、金朴献城投降。乙亥年,木华黎部下将领萧也先设计平定东京。木华黎又进攻北京,金国的守将银青率领二十万大军在花道这个地方迎战,被打败,蒙古军杀死金军八万余人。城中粮食已经吃完,契丹军冲出城前来投降,木华黎进逼城下,银青的部下将银青杀死,推举寅答虎为元帅,献城投降。木华黎对他们的投降迟缓非常恼怒,打算把城中的人活埋,萧也先劝他说:“北京是辽西的重镇,已经投降了,又把他们坑杀,以后谁还敢投降呢?”木华黎采纳了这个意见,上奏给天子,命寅答虎为北京留守,以吾也而暂时充当兵马都元帅镇守这个地方。派高德玉、刘蒲速窝儿招谕兴中府,(让他们投降)同知兀里卜不肯投降,竟然杀死蒲速窝儿,德玉逃得快才免于一死。不久,城中的官吏、百姓杀死兀里卜,推选土豪石天应为元帅,率领全城人投降,木华黎上奏天子,任命他为兴中尹、兵马都提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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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张鲸聚集了十万人马,杀死节度使,自称临海郡王,这时前来投降。天子下诏给木华黎,让张鲸掌管北京十提控部队,跟随掇忽兰南下征讨尚未归附的州郡。木华黎秘密侦察出张鲸有反叛之意,请求派萧也先监视他的军队。行至平州,张鲸推辞说有病逗留不前,又打算逃跑,监军萧也先把他捉住送到天子那里杀死。张鲸的弟弟张致对此很愤怒,占据锦州发动叛乱,抢掠平、滦、瑞、利、义、懿、广宁等州。木华黎率领蒙古不花等部队数万人讨伐,大多数州郡都杀死张致委派的官吏投降。木华黎逼近红罗山,红罗山主将杜秀投降,木华黎上奏天子,封他为锦州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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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年,张致攻陷兴中府。七月间,进兵临近兴中。先派吾也而等进攻溜石山,晓谕他说:“现在若是急于进攻,贼寇等必然派兵来援助,我出兵截断他们的归路,就可捉到张致了。”又派遣蒙古不花屯驻在永德县东边等候敌人经过时拦击。张致果然派遣张鲸之子东平率领骑兵八千、步兵三万救援溜石山。蒙古不花率兵跟在这支部队后面,飞快报告木华黎,木华黎半夜引兵飞快前进,在神水县东和张东平率领的叛军相遇,和蒙古不花两面夹击。又分手下的一半士兵下马步战,挑选善于射箭者数千人,下令说:“贼寇的步兵没有盔甲,赶快用箭射他们。”于是又指挥骑兵齐头并进,打败了叛军,杀死东平及叛军士兵一万二千八百余人。攻占开义县,进逼包围锦州。张致派张太平、高益出来应战,又被打败,士兵被杀者三千余人,淹死于水中者不计其数。张致守城月余,对将校不努力表示愤怒,杀死败军之将二十多人。高益害怕恐惧,捆绑张致出城投降,被杀死。广宁的刘琰、懿州的田和尚投降,木华黎说:“这些都是经常反叛的贼寇,把他们留下来不能惩恶劝善。”除工匠艺人外,其余的人全部杀死。攻占苏、复、海三州,杀死完颜众家奴。咸平宣抚蒲鲜等率领十余万人逃跑到海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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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年八月,天子下诏封木华黎为太师、国王、都行省承制行事,赏赐誓券、黄金印,上面写着“子孙传国,世世不绝”。分拨弘吉剌、亦乞烈思、兀鲁兀、忙兀等十支军队,以及吾也而契丹、蕃、汉等军队,都归木华黎指挥。同时晓谕他说:“太行山以北,朕亲自经营,太行山以南,请爱卿你勉为其难。”赏赐为天子圣驾所建的九笼大旗,并晓谕诸位将领说:“木华黎建立这个九笼大旗发号施令,就如同朕亲自降临一样。”木华黎便在云、燕之地建立行省,以便进攻中原。于是他从燕南进攻遂城和蠡州辖下的几座城池,并将其占领。到了冬季,攻破大名府,东边平定了益都、淄、登、莱、潍、密等州。戊寅年,木华黎从西京出发经太和岭进入河东,进攻太原、忻、代、泽、潞、汾、霍等州,迫使这些地方投降。又进攻平阳,金朝守臣弃城逃跑,派前锋拓拔按察儿率领蒙古兵镇守这些城池抗拒金兵,派义州监军李延植的弟弟守忠代理河东南路帅府事。己卯年,派萧特末儿等从云、朔二州出发,进攻并迫降岢岚火山军。任命谷里夹打为元帅达鲁花赤,进攻并占据石州、隰州,接着进攻绛州,将其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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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年,木华黎又从燕地出发进攻赵州,走到满城,武仙以真定城投降。权知河北西路兵马事史天倪进言说:“如今中原已大致安定,而大兵所过之处仍然放纵士兵抢劫掠夺,这不是帝王军队吊民伐罪的本意。”木华黎说:“你说得对。”下令禁止抢掠,凡是捉来的老人和小孩,一律释放回家,军中纪律很严,当官的和当百姓的都很高兴。军队走到滏阳,金国邢州节度使武贵主动投降,进攻并占领了天平寨。派蒙古不花分兵平定河北卫、怀州、孟州,进入济南。严实登记所辖相、魏、磁、洺、恩、博、滑、濬等州民户三十万,到木华黎的大营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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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金兵屯驻在黄陵冈,号称二十万,派出步兵两万袭击济南,木华黎率领轻装的士兵五百名将金兵赶走,和大部队会合后,迫近黄陵冈。金兵在黄河南岸摆开阵势,表示要决一死战。木华黎说:“这一次不能用带有重武器的士兵打仗,要用带有轻武器的士兵作战,才能得胜。”命令骑兵下马,把弓拉满后一齐发射,他自己也下马督战,果然大败金兵,淹死在水里的人很多。又进攻楚丘,楚丘城虽小但很坚固,四面都是水,木华黎命令士兵用柴草填平壕沟,一直打到城下。严实率领本部人马最先登城,占领了该城。攻克单州,包围东平,命令严实暂管山东西路行省,告诫他说:“东平城中粮食吃完时,守城军队必然丢下城池逃走,你等他们离开后便入城安抚百姓,不要坑害地方,以致败坏大事。”留下梭鲁忽秃率领蒙古兵三千屯守东平。辛巳年四月,东平城中粮尽,金朝行省长官忙古逃往汴京,梭鲁忽秃在半路上截击,杀金兵七千余人,忙古只带着几百人逃走。严实进入东平,建立行省,抚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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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郡王带孙进攻洺州没有攻克,木华黎又派石天应将其攻占。辛巳年五月,撤军回朝驻扎在野狐岭。宋朝涟水忠义统辖石珪前来投降,任命他为济、兖、单三州都总管,给予绣衣玉带,慰劳他说:“你不顾跋山涉水数千里的辛苦,是为向慕忠义而来,不久我会上奏天子,赏赐你高官,你要多加勉励啊!”京东安抚使张琳等都来投降,任命张琳暂时代理山东东路益都、沧、景、滨、棣等州都元帅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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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八月,木华黎和大部队一起驻扎在青冢,监国的公主派人来慰问,宴请将领和士兵,从东胜渡过黄河西进。西夏国李王率兵五万人请求归属。冬季十月,木华黎又由云中经太和寨进入葭州,金朝将领王公佐逃跑,以石天应代理行台兵马都元帅。前进占领绥德,攻破马蹄寨,在距延安只有三十里时停了下来。金朝行省长官完颜合达率兵三万在城东摆开阵势,蒙古不花率骑兵三千观察,飞快报告木华黎说:“他们见我们兵少,有轻敌之心,明天会合作战,应当假装失败,把敌人引到我军埋伏的地方,然后打败他们。”木华黎接受了这个意见。半夜里木华黎让士兵口里含上木片,以免发出响声,然后一齐前进,埋伏在城东十五里处的两个山谷之间。第二天,蒙古不花进军,望见金兵,便抛弃战鼓旗帜逃走。金兵果然追赶,埋伏的蒙古兵一跃而起,战鼓声震动天地,万箭齐下,金兵被打得大败,蒙古军杀死金兵七千人,得到战马八百匹。完颜合达退到延安固守,蒙古兵包围了十来天,仍未攻克,便南下巡行占领洛川,攻克讃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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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代理元帅石天应捉获并送来金朝骁将张铁枪,木华黎责备他不投降,张铁枪很严厉地回答说:“我接受金国深厚的恩泽二十余年,今天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我只有一死报国了。”木华黎认为他很讲义气,打算释放他,其他将领对他不肯屈服感到恼火,竟把他杀死了。又迫使坊州投降,在这里用丰盛的酒宴招待士兵。听说金朝又夺回了隰州,任命一个叫轩成的人为经略使,于是又从丹州渡过黄河包围隰州,将其攻占。留下合丑统率蒙古军队驻扎在石州、隰州之间镇压反叛,任命田雄暂时管理元帅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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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年秋天七月,木华黎命令蒙古不花率兵从秦陇出发,以达到扩张声势的目的。根据山川的险峻还是平坦,大部队从云中经过,攻占孟州的四蹄寨,把老百姓迁到州城里。攻战晋阳的义和寨,进而攻克三清岩,进入霍邑山堡,把山堡的人迁移到赵城县。迫近青龙堡,金朝平阳公胡天作竭力守御,部将蒲察定住、监军王和打开壁垒投降,木华黎把胡天作迁往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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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间,有一颗星白天仍然亮着,一个隐居的人名叫乔静真,对木华黎说:“我观察天象变化,不可出兵征讨前进。”木华黎说:“主上命我平定中原,如今河北虽然平定,但河南、秦州、巩州还未攻下,如果因为天象的原因而不进兵,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平定呢?更何况违背君王的命令,能算是忠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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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8465
冬天十月,木华黎率兵经过晋州到达绛州,攻克荣州胡瓶堡,所到之处,望风投降。河中地区早已被金国占据,此时才归入蒙古人之手。木华黎召见石天应对他说:“蒲州是河东的要害地区,我挑选防守的人,非你不可。”于是以天应暂任河东南北路陕右、关西行台,平阳的李守忠、太原的攸哈喇拔都、隰州的田雄,都受他指挥。命令石天应造浮桥,准备部队返回时用,自己率师渡过黄河攻开同州,占领蒲城,一直向长安进发。金朝京兆行省长官完颜合达率兵二十万坚守,未能攻下。便分拨部下兀胡乃、太不花率兵六千屯守。派按赤率兵三千截断潼关与外边的联系,自己向西进攻凤翔,一个月没有攻下,对部下将领说:“我奉命征讨太行山以南之地,几年间占领辽西、辽东、山东、河北,没有费多大力气;不久前进攻天平、延安,现在攻打凤翔都未成功,难道是我的性命快完了吗?”于是驻扎在渭水以南,派蒙古不花向南越过牛岭关,占领宋朝的凤州以后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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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中条山的贼寇侯七等聚集了十余万人,想乘大队人马西去的机会袭击河中。石天应派一个叫吴权府的将领率兵五百半夜时分从河中府的东门出发,埋伏在两个山谷之间,告诫他说:“等贼兵过去一半,赶快袭击他们,我在前边截断他们的去路,你率兵攻击他的后尾,可以消灭敌人。”吴权府因喝醉了酒耽误了日期,石天应作战身亡。城池陷落,贼寇烧毁房屋,杀死百姓,然后返回中条山。先锋元帅按察儿半道上截击,杀死贼寇数万人,侯七逃走。木华黎派天应的儿子斡可率领天应留下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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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年春天,木华黎率师返回朝中,黄河桥还未架成,他对部下各位将领说:“桥梁还没有完工,怎能坐在这里等待!”又攻占河西碉堡寨垒十余所。三月间,渡河回到闻喜县,疾病沉重,召见他的弟弟带孙说:“我为国家促成了统一大业,披戴盔甲,手执武器将近四十年,东征西讨,没有什么遗憾,只是恨我没有攻下汴京,你可一定要多加勉励啊!”不久便死去了,享年五十四岁。后来太祖亲自攻打凤翔,对诸将说:“如果木华黎还活着,朕就不会亲自到这里来了。”至治元年,天子下诏封孔温窟哇为推忠效节保大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王,谥号忠宣;木华黎为体仁开国辅世佐命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王,谥号忠武。他的儿子孛鲁继承他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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