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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十一年,世祖对赛典赤说:“朕曾经亲自去过云南,多年以来因为委任的官员不妥当,使远方的百姓感到不安,打算挑选谨慎淳厚的人前去治理,没有比你再合适的人选了。”赛典赤拜谢受命,退朝后,就访问熟悉云南地理的人,把云南的山川城郭、驿舍、军屯,哪里平坦哪里险峻,哪里远哪里近,画成地图呈给世祖,世祖非常高兴,封赛典赤为平章政事,主持云南行省,赏赐钞五十万缗、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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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宗王脱忽鲁正镇守云南,他被部下的话迷惑住了,以为赛典赤到来后,必然抢夺他的权力,便布置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作为防备。赛典赤听说后,便派儿子纳速剌丁先到宗王那里,请求说:“天子因为治理云南的官员都不称职,致使诸国背叛,因此才命令我来抚慰安置百姓。并且告诫我到云南境内就开始抚恤巡查百姓,现在我不敢自己专权,请大王派一人来共同商议。”脱忽鲁得知后,马上便斥骂部下说:“我差一点被你们坏了大事。”第二天,派亲信撒满、位哈乃等到赛典赤那里,赛典赤问他们用什么礼节相见,他们回答说:“我们与纳速剌丁一起来,好比是亲兄弟,请用儿子拜见老子的礼节相见。”都用好马作为进见之礼,拜见跪谢甚为恭敬,观看人惊讶不已。赛典赤设宴招待他们,并把天子赐给他的金银财宝和饮酒用的器具都陈列了出来,酒席散后,全部都给了他们,撒满、位哈乃二人因所得超出原来的期望而大喜。第二天,二人来叩谢,赛典赤对他们说:“你们二人虽然是宗王的身边亲信,但是没有官职,不能参与议论国家大事,现在打算任命你们为行省断事官,因为还未见到宗王,不敢擅自任命。”让一人先回去,把这事报告给宗王,宗王非常高兴。从此以后云南的政令都听赛典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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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十二年,赛典赤上奏:“云南诸处夷人没有归附者还有很多,现在打算让宣慰司兼办元帅府事务,一并受行省节制。”又上奏:“哈剌章、云南土地面积差不多相等,而州县都是万户、千户治理,应改设县令县长。”天子都答应了。至元十三年,把云南各地改为郡县的情况上奏给天子。云南的风俗没有礼节仪式,男女之间往往自相选择配偶,亲人死了就火化掉,不举行丧礼。没有秔稻桑麻,百姓的子弟不知道读书。赛典赤教他们行跪拜礼,通过媒人介绍婚姻,死去的人用棺椁盛殓并举行祭奠,教百姓播种,挖池塘以防备水患灾害,创建孔子庙、明伦堂,购买经史书籍,分给学校田地,从此重视文教的风气开始兴起。云南百姓一向用贝壳代替铜钱,当时刚刚推行钞法,老百姓还很不习惯,赛典赤把这种情况反映到朝廷上,天子下诏允许云南人仍旧使用贝壳。赛典赤又忧虑山路险峻遥远,盗贼时常出没,给行路的人造成很大危害,便测量地方设置村镇,每镇设土酋吏一人、百夫长一人,来往的行人如果遭到劫掠,就治土酋吏和百夫长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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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地官吏数人,对赛典赤怨恨不已,因此到京城诬告他超越职权独断专行的几件事。世祖看着身边的大臣说:“赛典赤忧国爱民,朕非常了解他,这些人怎敢诬告!”便命人给他们戴上刑具押送到赛典赤那里惩治。押到之后,赛典赤给他们脱掉刑具,并晓谕他们说:“你们这些人不知道天子曾经让我根据情况采取措施,因此才告我越职专权,我现在不治你们的罪,并且让你们做官,能竭尽忠诚为国效劳赎取罪过吗?”众人都叩头拜谢说:“我们犯了死罪,平章既不杀我们又让我们做官,我们发誓以死来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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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趾时而归附,时而叛乱,湖广行省出兵多次讨伐都失利而归,赛典赤派人去给他们讲解叛逆归附的利害祸福,并且相约为兄弟。交趾国王非常高兴,亲自前往云南,赛典赤亲自到郊外迎接,以宾客礼招待他,于是交趾王请求世世代代当天子的藩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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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槃甸反叛,赛典赤前往征讨,面上带有忧愁的颜色,跟随他的人询问原因,赛典赤说:“我不是忧虑这次出征,是忧虑你们这些人冒着弓箭刀枪的危险,不幸因无罪白白死去;又忧虑你们这些人劫夺百姓,使他们无法过安定的生活,等到百姓叛乱,我又得跟着将士出征平叛啊!”军队开到萝槃城下,过了三天,萝槃甸还没有投降,诸将请求进攻,赛典赤不答应,派人用道理晓谕他们,萝槃国主说:“我遵命投降。”又过了三天还不投降,诸位将领摩拳擦掌,请求进兵,赛典赤还是不允许。不久,将士中有人登城向萝槃甸发动进攻,赛典赤非常恼火,马上鸣金收兵,制止这一行动,并召来万户叱责说:“天子命令我安置抚慰百姓,没有让我屠杀百姓,你们未得到主帅的命令擅自攻城,按军法应当杀头。”让手下的人把擅自攻城的人捆绑起来,其他将领都叩头请求,等攻下城池时再执行军法。萝槃国主听到这情况后说:“平章这样宽厚仁慈,我再抗拒不会有好结果。”于是便率领全国百姓投降,擅自攻城的将士也释放不杀。从此以后西南的各部夷人都一致归附纳款。夷人酋长每次来晋见赛典赤,照例要献纳礼物,赛典赤全部分赏给随从官员,或者无偿给予贫苦百姓,丝毫不据为私有,设酒宴慰劳酋长,制成衣服、帽子、鞋、袜,更换酋长们所穿的用草织成的衣服和鞋子,酋长们既感动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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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典赤在云南居住了六年,至元十六年去世,享年六十九岁,百姓听说他逝世,都聚集在街道上哭泣,遗体安葬在鄯阐城北门。交趾王派遣使臣十二人,穿戴着孝衣拿着祭文祭奠,祭文中有“生我育我,慈父慈母”的话,使臣放声大哭,震动原野。世祖思念赛典赤的功劳,下诏给云南行省的官员,要全部遵守赛典赤所定的规章制度,不得随意改动。大德元年,天子追赠他为守仁佐运安远济美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咸阳王,谥号忠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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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典赤有儿子五人:长子纳速剌丁;次子哈散,任广东道宣慰使都元帅;第三子忽辛;第四子苫速丁兀默里,任建昌路总管;第五子马速忽,任云南诸路行中书省平章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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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元史卷一百二十六列传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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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希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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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希宪字善甫,布鲁海牙子也。幼魁伟,举止异凡儿。九岁,家奴四人盗五马逃去,既获,时于法当死,父怒,将付有司,希宪泣谏止之,俱得免死。又尝侍母居中山,有二奴醉出恶言,希宪曰:“是以我为幼也。”即送系府狱,杖之。皆奇其有识。世祖为皇弟,希宪年十九,得入侍,见其容止议论,恩宠殊绝。希宪笃好经史,手不释卷。一日,方读《孟子》,闻召,急怀以进。世祖问其说,遂以性善义利仁暴之旨为对,世祖嘉之,目曰廉孟子,由是知名。尝与近臣校射世祖前,希宪腰插三矢,有欲取以射者,希宪曰:“汝以我为不能耶?但吾弓力稍弱耳”左右授以劲弓,三发连中。众惊服曰:“真文武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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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甲寅,世祖以京兆分地命希宪为宣抚使。京兆控制陇蜀,诸王贵藩分布左右,民杂羌戎,尤号难治。希宪讲求民病,抑强扶弱。暇日从名儒若许衡、姚枢辈谘访治道,首请用衡提举京兆学校,教育人材,为根本计。国制,为士者无隶奴籍,京兆多豪强,废令不行。希宪至,悉令著籍为儒。有民妻与卜者厌诅其夫,杀之,狱成,僚佐皆言方大旱,卜者宜减死,希宪议当伏法,已而大雨立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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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世祖受命宪宗,经理河南关右,居数岁,谗者谓王府人多专擅不法,至是,命阿蓝答儿、刘太平检覆所部,用酷吏分领其事,大开告讦。希宪曰:“宣抚司事由己出,有罪固当独任,僚属何预。”及事竟,卒无获罪者。己未,宪宗驻跸合州,世祖渡江取鄂州,命希宪入籍府库。希宪引儒生百余,拜伏军门,因言:“今王师渡江,凡军中俘获士人,宜官购遣还,以广异恩。”世祖嘉纳之。还者五百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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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宗崩,讣音至,希宪启曰:“殿下太祖嫡孙,先皇母弟,前征云南,克期抚定,及今南伐,率先渡江,天道可知。且殿下收召才杰,悉从人望,子惠黎庶,率土归心。今先皇奄弃万国,神器无主,愿速还京,正大位以安天下。”世祖然之,且命希宪先行,审察事变。对曰:“刘太平、霍鲁海在关右,浑都海在六盘,征南诸军散处秦、蜀,太平要结诸将,其性险诈,素畏殿下英武,倘倚关中形胜,设有异谋,渐不可制,宜遣赵良弼往觇人情事宜。”从之。阿里不哥构乱北边,遣脱忽思发兵河朔,大肆凶暴。真定名士李槃尝奉庄圣太后命侍阿里不哥讲读,脱忽思怒槃不附己,械之,希宪访槃于狱,言于世祖而释之。世祖命希宪赐膳于宗王塔察儿,希宪即以己意白王,宜首建翊戴之谋,王然之,许以身任其事。归启其言,世祖曰:“若此重事,卿何不惧之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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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至开平,宗室诸王劝进,谦让未允,希宪复以天时人事进言。且曰:“阿里不哥于殿下为母弟,居守朔方,专制有年,或觊望神器,事不可测,宜早定大计。”世祖然之。明日即位,建元中统。希宪上言:“高丽王子倎久留京师,今闻其父死,宜立为王,遣还国,以恩结之。”又言:“鄂兵未还,宜遣使与宋讲好,敕诸军北归。”帝皆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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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良弼还自关右,奏刘太平、霍鲁海反状,皆如希宪言。初分汉地为十道,乃并京兆、四川为一道,以希宪为宣抚使。太平、霍鲁海闻之,乘驿急入京兆,密谋为变。后三日,希宪至,宣布诏旨,遣使安谕六盘。未几,断事官阔阔出遣使来告:浑都海已反,杀所遣使者朵罗台,遣人谕其党密里火者于成都、乞台不花于青居,使各以兵来援,又多与蒙古军奥鲁官兀奴忽等金帛,尽起新军,且约太平、霍鲁海同日俱发。希宪得报,召僚属谓曰:“上新即位,责任吾等,正为今日。不早为之计,殆将无及。”遣万户刘黑马、京兆治中高鹏霄、华州尹史广,掩捕太平、霍鲁海及其党,获之,尽得其奸谋,悉置于狱。复遣刘黑马诛密里火者,总帅汪惟正诛乞台不花,具以驿闻。时关中无兵备,命汪惟良将秦、巩诸军进六盘,惟良以未得上旨为辞,希宪即解所佩虎符银印授之曰:“此皆身承密旨,君但办吾事,制符已飞奏矣。”又付银一万五千两,以充功赏,出库币制军衣,惟良感激,遂行。又发蜀卒更戍,及在家余丁,推节制诸军蒙古官八春将之,谓之曰:“君所将之众,未经训练,六盘兵精,勿与争锋,但张声势,使不得东,则大事济矣。”会有诏赦至,希宪命绞太平等于狱,尸于通衢,方出迎诏,人心遂安。乃遣使自劾停赦行刑、征调诸军、擅以惟良为帅等罪,帝深善之。曰:“《经》所谓行权,此其是也。”别赐金虎符,使节制诸军,且诏曰:“朕委卿以方面之权,事当从宜,毋拘常制,坐失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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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将纽邻奥鲁官,将举兵应浑都海,八春获之,系其党五十余人于乾州狱,送二人至京兆,请并杀之。二人自分必死,希宪谓僚佐曰:“浑都海不能乘势东来,保无他虑。今众志未一,犹怀反侧,彼军见其将校执囚,或别生心,为害不细。今因其惧死,并加宽释,使之感恩效力,就发此军余丁,往隶八春,上策也。”初,八春既执诸校,其军疑惧,骇乱四出,莫可禁遏,及知诸校获全,纽邻奥鲁官得释,大喜过望。切谕其属出兵效力,人人感悦,八春亦释然开悟,果得精骑数千,将与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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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以希宪为中书右丞,行秦蜀省事。浑都海闻京兆有备,遂西渡河,趋甘州,阿蓝答儿复自和林提兵与之合,分结陇、蜀诸将,又使纽邻兄宿敦为书招纽邻。于是成都帅百家奴,兴元忙古台,青居汪惟正、钦察,俱遣使言,人心危疑,事不可测。希宪遣使深谕戒之,两川诸将素惮希宪威名,按堵从命。浑都海、阿蓝答儿合军而东,诸将失利,河右大震,西土亲王执毕帖木儿辎重皆空,就食秦雍。朝议欲弃两川,退守兴元,希宪力言不可,乃止。会亲王合丹及汪惟良、八春等合兵复战西凉,大败之,俘斩略尽,得二叛首以送,枭之京兆市。事闻,帝大嘉之曰:“希宪真男子也。”进拜平章政事,赐宅一区。时希宪年三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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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宪奏:四川降民,皆散处山谷,宜申敕军吏,禁止俘掠,违者,千户以下与犯人同罪。又禁诸人无贩易生口,由是四川遂安,降者益众。又罢解盐户所摘军,及京兆诸处无籍户之戍灵州屯田者,以宽民力。钦察获宋臣张炳震、王政二人,俱以母老,愿赐矜放,希宪皆遣之还。因为书与宋四川制置余玠,谕以天道人事,玠得书愧感自守,不敢复轻动。巩昌帅府言,镇戎州有谋为叛者,连引四百余人,希宪详推之,惟诛首恶五人。宋将刘整以泸州降,尽系前归宋者数百人待报。希宪奏释之,且致书宰臣,待整以恩,当得其死力。整后首建取襄阳之策,果立勋效。宋将家属之在北者,希宪岁给其粮,仕于宋者,子弟得越界省其亲,人皆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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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璮反山东,事连王文统,平章赵璧素忌希宪勋名,因言文统由张易、希宪荐引,遂至大用,且关中形胜之地,希宪得民心,有商挺、赵良弼为之辅,此事宜关圣虑。帝曰:“希宪自幼事朕,朕知其心,挺、良弼皆正士,何虑焉。”蜀降人遇正寅以私怨谮希宪因李璮叛,亦修城治兵,潜畜异志,帝因惑之,命中书右丞南合代希宪行省,且覆视所告事,卒无实状。诏希宪还京师,陛见,言曰:“方关陕叛乱,川蜀未宁,事急星火,臣随宜行事,不谋佐贰,如寅所言,罪止在臣,臣请逮系有司。”帝抚御床曰:“当时之言,天知之,朕知之,卿果何罪!?慰谕良久。进拜中书平章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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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夜半,召希宪入禁中,从容道藩邸时事,因及赵璧所言。希宪曰:“昔攻鄂时,贾似道作木栅环城,一夕而成,陛下顾扈从诸臣曰‘吾安得如似道者用之’。刘秉忠、张易进曰‘山东王文统,才智士也,今为李璮幕僚’。诏问臣,臣对‘亦闻之,实未尝识其人也’。”帝曰:“朕亦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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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宪在中书,振举纲维,综劾名实,汰逐冗滥,裁抑侥幸,兴利除害,事无不便,当时翕然称治,典章文物,粲然可考。又建言:“国家自开创已来,凡纳土及始命之臣,咸令世守,至今将六十年,子孙皆奴视部下,都邑长吏,皆其皂隶僮使,前古所无,宜更张之,使考课黜陟。”始议行迁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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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元年,丁母忧,率亲族行古丧礼,勺饮不入口者三日,恸则呕血,不能起,寝卧草土,庐于墓傍。宰执以忧制未定,欲极力起之,相与诣庐,闻号痛声,竟不忍言。未几,有诏夺情起复,希宪虽不敢违旨,然出则素服从事,入必缞绖。及丧父,亦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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