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7280309e+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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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10 至元二十三年,行御史台侍御史程巨夫遵奉世祖忽必烈的命令,到江南搜寻隐士,找到孟頫,便让他去晋谒皇帝。他才气逼人,神采焕发,如同神仙中人一样,世祖看到他很高兴,便让他坐在中书右丞叶李位置之上。有人说孟頫是宋朝皇族的后代,不宜接近皇帝,世祖不听这种意见。这时刚要建立尚书省,便命他起草为此事颁布天下的诏旨,写成以后,忽必烈看过,高兴地说:“把我心中想说的话都写出来了。”皇帝下令百官会集在刑部讨论法律,许多人主张赃款达中统钞二百贯的就处以死罚,孟頫说:“刚开始制造纸币时,以白银为本,纸钞是虚的,白银是实的,虚实互相权衡。现在已过了二十余年,纸钞贬值,和起初相差几十倍,因此将中统钞改为至元钞。再过二十年,至元钞又会像中统钞一样贬值。百姓按照纸钞的票面值抵罪,似乎太重。古代以米和绢是百姓生活所必须,称之为二实;银、钱与米、绢相权衡,称之为二虚。四者的价值虽然有升有降,但相去不会太远,用绢来计算受赃的数额,最为恰当。而且,纸钞是宋朝开始有的,只在边界州郡应用,金朝沿袭这一办法加以使用,都出于不得已。如果用钞来计算决定是否定死罪,似乎不足取。”有人认为孟頫年轻,刚从南方来,便敢于攻击国法不恰当,心里很不高兴,责备他说:“现在朝廷推行至元钞,因而犯法的人要以至元钞来计赃论罪,你以为不对,难道是想破坏至元钞的发行吗?”孟頫说:“法律关系到人的性命,讨论时对判罪轻重的看法不一致,会影响到死罪的判决。我遵奉皇帝的诏令参加讨论,不敢不说。现在中统钞贬值,因而改为至元钞,如果说至元钞永远不会贬值,哪有这样的道理。您不按道理来度量,却以势压人,行吗!”那个人面有愧色。皇帝本想重用孟頫,但讨论时有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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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12 二十四年六月,授他以兵部郎中之职。兵部总管天下的驿站,此时驿站供应往来使臣们的饮食所花费用,几乎比初建时多出几十倍,官吏们无法供应,便强行向百姓索取,百姓难以忍受这种骚扰。孟頫便向中书省请示,给各驿站增加饮食用钞。至元钞的发行遭到困难,皇帝下令派尚书刘宣和孟頫一起乘坐驿站的交通工具到江南,责问行省丞相不认真执行有关法令的罪过,凡是行省左右司的官员和各路的官员,可以不用上报直接行施笞刑。他接到命令前往,到回来时,没有鞭笞过一人,丞相桑哥大加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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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14 这时有一个叫王虎臣的人说平江路总管赵全不按法令行事,皇帝便命王虎臣前去调查,叶李上奏说不应该派虎臣去,皇帝不听。孟頫进言说:“赵全的问题是应该查问的,但是虎臣过去曾在那个地方做官,强迫收买他人的许多土地,而且纵容自己的宾客做坏事,赵全好几次与他发生争论,虎臣怨恨他。现在派虎臣前去,他将会陷害赵全,事情即使弄清楚了,人们也不能没有怀疑。”皇帝明白了,于是便派遣他人为使。桑哥在晨钟初鸣时便坐在尚书省中,六部的官员有后到的,便用笞刑,孟頫有一次晚到,断事官立即带他去接受笞刑,他进入尚书省大堂中申诉,向右丞叶李说:“古代大夫不用刑,这是为了培养他们的廉耻观念,教育他们重视节操与义行,而且侮辱士大夫,实际上就是侮辱朝廷。”桑哥立即安慰孟頫,让他回去,从此以后,只对六部以下的吏员施用。以后有一天,他经过皇城的东墙外,道路险狭,马掉进河中。桑哥听说此事,向皇帝报告了,于是将皇城城墙向西移二丈多。皇帝听说孟頫一贯清贫,赐给他钞五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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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16 二十七年,改任集贤直学士。这一年发生地震,北京特别厉害,地面下陷,有黑沙水从地下涌出,百姓死伤达几十万,皇帝深深感到忧虑。这时皇帝在名叫龙虎台的地方,派遣阿剌浑撒里骑马回到都城,将集贤院和翰林国史院的官员们召集在一起,询问发生地震灾害的原因。参与讨论的人害怕桑哥的权势,都是引用儒家经典以及五行灾异的言论,空泛地提出要修人事、应天变,没有人敢于联系现实政治。在此之前,桑哥派遣忻都和王济等人清查核算天下的钱粮,已经征收入库几百万,没有征收的还有几千万,这件事对百姓造成的损害特别厉害,弄得民不聊生,自杀的人接连不断,凡是逃到山林之中的,就发兵追捕,没有人敢于反对此事。孟頫与阿剌浑撒里关系不错,劝他向皇帝建议大赦天下,将征收的钱粮全部免除,这样一来可能天灾可以消除。阿剌浑撒里回去按赵孟頫的意见向皇帝作了报告,皇帝同意。诏书的草稿已经拟出,桑哥大怒,认为这不是皇帝的意思。孟頫说:“凡是没有征到的钱粮,有关的人死的死了逃的逃了,从哪里去征取!如果不是现在加以除免,将来提意见的人将缺少几千万钱粮归罪于尚书省,这对丞相您不是很大的负担吗!”桑哥恍然大悟,百姓因此得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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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18 皇帝曾询问叶李、留梦炎两人谁好谁坏。孟頫回答说:“梦炎是我父亲的朋友,他为人忠厚自重,真诚而自信,多有计谋而能做出决断,具备做大臣的条件。叶李读过的书,我都读过,他所知道的和他能做的事,我都知道也能做。”皇帝说:“你以为梦炎比叶李强吗?梦炎在宋朝做过状元,官至丞相,但当贾似道损害国家利益欺骗君上时,梦炎曲意逢迎讨好于他。叶李是个平民,却能拜伏于宫殿前向皇帝上书,这样看来,叶李比梦炎好。你因为梦炎是父亲的朋友,不敢责问他的错误,可以做诗来讽刺他。”孟頫做的诗中有“往事已非那可说,且将忠直报皇元”之句,得到皇帝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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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20 孟頫退出以后对奉御彻里说:“皇帝评论贾似道损害国家利益,责备留梦炎曲意逢迎不说话,现在桑哥的罪过比贾似道还重,我等都不说话,将来如何能推卸责任。但我是疏远之臣,说话不会被接受,在侍从中读书懂道理,慷慨而有大节,又得到皇帝信任的,没有人能超过您。敢于不顾自己性命为天下百姓除贼,这是仁人君子做的事。您应以此自勉。”彻里来到皇帝面前,历举桑哥的种种罪恶,皇帝发怒,命令卫士打他的脸,口中和鼻子都出血,狼狈地躺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又叫过来询问,彻里仍坚持原来的看法。这时大臣亦有接着谈这件事的,皇帝因此就审查并杀死桑哥,撤销尚书省,不少大臣都因有罪罢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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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22 皇帝准备让孟頫参与处理中书省的政事,他坚决推辞,有圣旨通知他可以随时出入宫门,不受阻拦。每次进见,皇帝都与他不慌不忙地讨论治国之道,他的意见对皇帝很有启发。皇帝问:“你是赵太祖的后代,还是太宗的后人呢?”孟頫回答说:“臣是太祖的十一世孙。”皇帝说:“太祖做的事,你知道吗?”他说不知道。皇帝说:“太祖做的事,有很多可取之处,我都知道。”孟頫自己考虑,在皇帝身边太久,一定为人猜忌,便坚决请求外调。二十九年,外调同知济南路总管府事。这时总管职务缺人,总管府的事由他一人负责,处理事务清洁简明。有个叫元掀儿的人,在盐场当役,因为忍受不了盐场的艰苦生活,逃往他处。他的父亲找到别人的尸体,诬告一同当役的人杀害元掀儿,被诬告的人亦已被迫承认。孟頫怀疑这件事是冤枉的,压下来没有判决,过了一个月,掀儿自己回来,地方上都称颂孟頫如神之明。佥廉访司事韦哈剌哈孙为人一贯苛刻暴虐,他认为孟頫不能顺从自己的旨意,便抓住一些事情加以陷害,正好朝廷要修《世祖实录》,召孟頫回京师,才得以解脱。过了很久,迁任汾州知州,没有到任,有圣旨要孟頫写金字《藏经》。完成以后,任命他为集贤直学士、江浙等处儒学提举,又迁泰州州尹,没有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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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24 至大三年,召孟頫到京师,他以翰林侍读学士的身份,与其他学士一起撰写南郊祀天的祝文,以及拟进宫殿的名称,和他人的意见不同,请假回家。仁宗在东宫做太子的时候,便知道孟頫的名字,即帝位后,召他到京师任集贤侍讲学士、中奉大夫。延祐元年,改任翰林侍讲学士,迁集贤侍讲学士、资德大夫。三年,为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皇帝对他的待遇很优厚,称呼他以字不以名。皇帝曾与侍从讨论文学之士的情况,将孟頫与唐朝李白、宋朝苏轼相比。又曾说,孟頫操行纯正,博学多闻,书法和绘画无人能相提并论,旁通佛、道二教的学说,都是他人所不及。有人不喜欢孟頫,加以中伤,皇帝就像听不见这些话。又有人上书说,国家所编纂的历史,上面记载的事情,不应让他知道,于是皇帝便说:“赵子昂是世祖皇帝选拔的,我特别尊重优待他,安置在翰林院和集贤院,让他负责著作,传到后代,这些人喋喋不休干什么!”接着赐孟頫五百定钞,对侍臣说:“中书省常说国家经费不够,一定阻拦不肯给,从普庆寺贮存的钱钞中支给。”孟頫曾连续数月不到宫中,皇帝向身边侍从询问原因,都说是年老怕冷,于是便下令宫廷管理部门赐给他貂鼠皮制成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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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26 起初,孟頫因为程巨夫的推荐,以兵部郎中开始了仕途生涯,巨夫后来官至翰林学士承旨,请求退休,孟頫替代他的职务,先到他家去拜见,然后再到翰林院,当时人以为这是士大夫中间的一件美事。延祐六年,请假回南方。仁宗派遣使者赐给他衣料,催他回到朝中,因病未能成行。至治元年,英宗派使者到他家中,要他写《孝经》。二年,赏赐上等酒和二套衣服。这一年六月去世,终年六十九岁。追封魏国公,谥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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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28 孟頫所写的作品,有《尚书注》、有《琴原》《乐原》,这两篇文章道出了音乐的奥秘,他的诗文清新而又含义深远,用意造句出人意外,令人读后有飘飘出世的感觉。篆、籀、分、隶、真、行、草各种书法,没有一种不是今古第一,因而以书法闻名天下。天竺有和尚万里迢迢来寻求孟頫的书法作品,带回去后天竺国视为宝物。他画山水、木石、花竹、人马,特别精美细致。以前的史官杨载说,孟頫的才能很大程度上为他在书法和绘画上的成就所掩盖,了解他在书画上成就的人,不知道他的文章;了解他文章的人,不知道他的经世致用方面的学问。人们以为杨载的说法是中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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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30 儿子赵雍、赵奕,都以长于书画而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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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35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3216]
1707280336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元史卷一百八十一列传第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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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38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3217]
1707280339 虞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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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41 虞集字伯生,宋丞相允文五世孙也。曾祖刚简,为利州路提刑,有治绩。尝与临邛魏了翁,成都范仲黼、李心传辈,讲学蜀东门外,得程、朱氏微旨,著《易诗书论语说》,以发明其义,蜀人师尊之。祖㠭,知连州,亦以文学知名。父汲,黄冈尉。宋亡,侨居临川崇仁,与吴澄为友,澄称其文清而醇。尝再至京师,赎族人被俘者十余口以归,由是家益贫。晚稍起家,教授于诸生中,得孛术鲁翀、欧阳玄而称许之,以翰林院编修官致仕。娶杨氏,国子祭酒文仲女。咸淳间,文仲守衡,以汲从,未有子,为祷于南岳。集之将生,文仲晨起,衣冠坐而假寐,梦一道士至前,牙兵启曰:“南岳真人来见。”既觉,闻甥馆得男,心颇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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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43 集三岁即知读书,岁乙亥,汲挈家趋岭外,干戈中无书册可携,杨氏口授《论语》《孟子》《左氏传》、欧苏文,闻辄成诵。比还长沙,就外傅,始得刻本,则已尽读诸经,通其大义矣。文仲世以《春秋》名家,而族弟参知政事栋,明于性理之学,杨氏在室,即尽通其说,故集与弟槃,皆受业家庭,出则以契家子从吴澄游,授受具有源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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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45 左丞董士选自江西除南行台中丞,延集家塾。大德初,始至京师。以大臣荐,授大都路儒学教授,虽以训迪为职,而益自充广,不少暇佚。除国子助教,即以师道自任,诸生时其退,每挟策趋门下卒业,他馆生多相率诣集请益。丁内艰,服除,再为助教,除博士。监祭殿上,有刘生者,被酒失礼俎豆间,集言诸监,请削其籍。大臣有为刘生谢者,集持不可,曰:“国学,礼义之所出也,此而不治,何以为教!”仁宗在东宫,传旨谕集,勿竟其事,集以刘生失礼状上之,移詹事院,竟黜刘生,仁宗更以集为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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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47 大成殿新赐登歌乐,其师世居江南,乐生皆河北田里之人,情性不相能,集亲教之,然后成曲。复请设司乐一人掌之,以俟考正。仁宗即位,责成监学,拜台臣为祭酒,除吴澄司业,皆欲有所更张,以副帝意,集力赞其说。有为异论以沮之者,澄投檄去,集亦以病免。未几,除太常博士,丞相拜住方为其院使,间从集问礼器祭义甚悉,集为言先王制作,以及古今因革治乱之由,拜住叹息,益信儒者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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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49 朝廷方以科举取士,说者谓治平可力致,集独以谓当治其源。迁集贤修撰,因会议学校,乃上议曰:“师道立则善人多,学校者,士之所受教,以至于成德达材者也。今天下学官,猥以资格授,强加之诸生之上,而名之曰师尔,有司弗信之,生徒弗信之,于学校无益也。如此而望师道之立,可乎?下州小邑之士,无所见闻,父兄所以导其子弟,初无必为学问之实意,师友之游从,亦莫辨其邪正,然则所谓贤材者,非自天降地出,安有可望之理哉!为今之计,莫若使守令求经明行修成德者,身师尊之,至诚恳恻以求之,其德化之及,庶乎有所观感也。其次则求夫操履近正,而不为诡异骇俗者,确守先儒经义师说,而不敢妄为奇论者,众所敬服,而非乡愿之徒者,延致之,日讽诵其书,使学者习之,入耳著心,以正其本,则他日亦当有所发也。其次则取乡贡至京师罢归者,其议论文艺,犹足以耸动其人,非若泛泛莫知根柢者矣。”六年,除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仁宗尝对左右叹曰:“儒者皆用矣,惟虞伯生未显擢尔。”会晏驾,不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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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51 英宗即位,拜住为相,颇超用贤俊,时集以忧还江南,拜住不知也。乃言于上,遣使求之于蜀,不见;求之江西,又不见,集方省墓吴中,使至,受命趋朝,则拜住不及见矣。泰定初,考试礼部,言于同列曰:“国家科目之法,诸经传注各有所主者,将以一道德、同风俗,非欲使学者专门擅业,如近代五经学究之固陋也。圣经深远,非一人之见可尽,试艺之文,推其高者取之,不必先有主意,若先定主意,则求贤之心狭,而差自此始矣。”后再为考官,率持是说,故所取每称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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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53 泰定初,除国子司业,迁秘书少监。天子幸上都,以讲臣多高年,命集与集贤侍读学士王结,执经以从。自是岁尝在行,经筵之制,取经史中切于心德治道者,用国语、汉文两进读,润译之际,患夫陈圣学者未易于尽其要,指时务者尤难于极其情,每选一时精于其学者为之,犹数日乃成一篇,集为反覆古今名物之辨以通之,然后得以无忤,其辞之所达,万不及一,则未尝不退而窃叹焉。拜翰林直学士,俄兼国子祭酒,尝因讲罢,论京师恃东南运粮为实,竭民力以航不测,非所以宽远人而因地利也。与同列进曰:“京师之东,濒海数千里,北极辽海,南滨青、齐,萑苇之场也,海潮日至,淤为沃壤,用浙人之法,筑堤捍水为田,听富民欲得官者,合其众分授以地,官定其畔以为限,能以万夫耕者,授以万夫之田,为万夫之长,千夫、百夫亦如之,察其惰者而易之。一年,勿征也;二年,勿征也;三年,视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额于朝廷,以次渐征之;五年,有积蓄,命以官,就所储给以禄;十年,佩之符印,得以传子孙,如军官之法。则东面民兵数万,可以近卫京师,外御岛夷;远宽东南海运,以纾疲民;遂富民得官之志,而获其用;江海游食盗贼之类,皆有所归。”议定于中,说者以为一有此制,则执事者必以贿成,而不可为矣。事遂寝。其后海口万户之设,大略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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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55 文宗在潜邸,已知集名,既即位,命集仍兼经筵。尝以先世坟墓在吴、越者,岁久湮没,乞一郡自便,帝曰:“尔材何不堪,顾今未可去尔。”除奎章阁侍书学士。时关中大饥,民枕籍而死,有方数百里无孑遗者,帝问集何以救关中,对曰:“承平日久,人情宴安,有志之士,急于近效,则怨讟兴焉。不幸大菑之余,正君子为治作新之机也,若遣一二有仁术、知民事者,稍宽其禁令,使得有所为,随郡县择可用之人,因旧民所在,定城郭,修闾里,治沟洫,限畎亩,薄征敛,招其伤残老弱,渐以其力治之,则远去而来归者渐至,春耕秋敛,皆有所助,一二岁间,勿征勿徭,封域既正,友望相济,四面而至者,均齐方一,截然有法,则三代之民,将见出于空虚之野矣。”帝称善。因进曰:“幸假臣一郡,试以此法行之,三五年间,必有以报朝廷者。”左右有曰:“虞伯生欲以此去尔。”遂罢其议。有敕诸兼职不过三,免国子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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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357 时宗藩暌隔,功臣汰侈,政教未立,帝将策士于廷,集被命为读卷官,乃拟制策以进,首以“劝亲亲,体群臣,同一风俗,协和万邦”为问,帝不用。集以入侍燕闲,无益时政,且媢嫉者多,乃与大学士忽都鲁都儿迷失等进曰:“陛下出独见,建奎章阁,览书籍,置学士员,以备顾问。臣等备员,殊无补报,窃恐有累圣德,乞容臣等辞职。”帝曰:“昔我祖宗,睿智聪明,其于致理之道,生而知之,朕早岁跋涉难阻,视我祖宗,既乏生知之明,于国家治体,岂能周知?故立奎章阁,置学士员,以祖宗明训、古昔治乱得失,日陈于前,卿等其悉所学,以辅朕志。若军国机务,自有省院台任之,非卿等责也。其勿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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