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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步天集》卷二《豪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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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漫感》,《龚自珍全集》第九辑,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4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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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汪道昆:《兖山汪长公六十寿序》,《太函集》卷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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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余怀:《板桥杂记》中卷《丽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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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己亥杂诗》之二七六,《龚自珍全集》第十辑,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5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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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哭庵传》,王飚点校《琴志楼诗集》附录一,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4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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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陈平原:《千古文人侠客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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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汉书·何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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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张齐贤:《洛阳缙绅旧闻记》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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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的人格与世界 第五章 大天大地 载育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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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一己之志,成英雄之悍勇;执一个义字,求天下之大公。侠的人格精神郁勃绾结于历史流程的纷枝错节间,它给人知觉世界带来的震荡力,驱使人情不能禁地要去进一步探寻这精神力量的来源。所谓热血养义士,时势造英雄,侠就是中国历史上最具有英雄情结和英雄气质的人群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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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许倬云所说:“这里所提到的英雄,并不一定都是正面意义的英雄,我们所指的是这样特殊的人物:他站在一个枢纽的、举足轻重的位置上,使得历史上的某些成功全归功于他一人。”我们的认识,进而他也不一定具有枢纽的地位,但能带动一个小环境,让周围的人因他的存在而获得解放。许氏还曾引入马克斯·韦伯的“charisma”观念,认为“中文并没有真正对等的字眼可以翻译,因为charisma包括魅力,却不是指俊男美女那一种;说是威严,却又不是威权统治的那一类;若说是特殊的恩赐,也并不得体,好像是在与上帝打交道”。最终他认为这是一种“神特别赐予的能力,一种天性的禀赋”,“这种能力使他变成领袖,可以使许多人愿意跟随他,与他走同一条路。”[1]这样的判断用诸侠者身上似乎也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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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样的情形经常发生在变乱的时代,动荡的世局中。那么,究竟是这一腔热血抟传于乱世,还是这纷乱的时世激荡起侠者的热情?当翻开历史,走近那些倔强峥嵘的强者的灵魂,在大天大地之间,在厚重而幽邃的传统的垂示中,我们终于发现,侠所建起的高上人格原是这样的渊源有自,无一处无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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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的人格与世界 气质才性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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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讨侠的人格成因,人们最易接受的一个解释就是基因遗传。人格作为一个人前后一贯的行为模式,是个体身上最稳定的反应倾向,它在人的社会交往过程中形成,又决定了人对周围环境的应答。但人们通常觉得,比之于后天的教育,作为整个行为的定向系统,它虽关涉动机、经验和价值判断,似乎首先得之于先天的遗传,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说,后天接受怎样的教育和怎样接受教育,无不由人的先天禀赋决定。正因为如此,许多人格理论都将自己建基在某种先天的因素。无论是弗洛伊德、斯金纳的生理需要说,还是荣格、罗杰斯的自我实现说,阿德勒的社会兴趣说,概莫能外。当然,也有博厄斯和米德的“文化决定人格论”,林顿和卡丁纳的“文化与人格相互作用论”。不过,尽管他们主张人格是后天获得的,并因教化和环境的作用而形成,但也承认这种后天获得会因气质与性别的不同,对人的性格差异产生影响。而人格正是性别、生理基础上的气质与性格的多层次结合互动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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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其如此,米契尔·兰德曼(Michael Landmann)才说:人格是“人的最一般的结构,人的认识和行动的特殊方式”,它“是自然通过遗传赋予人的”一种可称之为“坚固的要素”[2]。在东西方,自古以来相关的讨论有许多。且不说西方自古希腊时代起就有胆汁质、多血质、黏液质和忧郁质之分,以后又有内脏性、身体性、大脑性或内倾、外倾的区别,即中国古代也有相类似的论述。如史载黄帝问少师人有阴阳为何,少师答以“盖有太阴之人,少阴之人,太阳之人,少阳之人,阴阳和平之人,凡五人者,其态不同,其筋骨气血各不等”,并称太阴之人“贪而不仁”,“好内而恶出”,太阳之人“属处于上,好言大事”,“举措不顾是非,为事如常自用,事虽败而常无悔”,而阴阳和平之人“居处安静,无为惧惧,无为欣欣,婉然从扬,或与不争,与时变化,尊则谦谦,谭而不治”,是为君子。[3]《尚书·皋陶谟》则提出“行有九德”,“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三国时,刘劭将五行之气与筋腱、骨骼、血液、内气和肌肉等五种生理素质联系起来,提出五行能定“五体”,成“五德”,尤见完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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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在体也:木骨、金筋、火气、土肌、水血,五物之象也。五物之实,各有所济。是故骨植而柔者,谓之弘毅,弘毅也者,仁之质也。气清而朗者,谓之文理,文理也者,礼之本也。体端而实者,谓之贞固,贞固也者,信之基也。筋劲而精者,谓之勇敢,勇敢也者,义之决也。色平而畅者,谓之通微,通微也者,智之原也。五质恒性,故谓之五常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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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东西方心理学家与伦理学家对此更多有研究,他们从人的原始欲望讲到人的具体行动及社会文化对人格的影响,又从类型考察讲到个案究诘和特质分析,有精神分析论、人本论和特质论等各种派别,但所得到的结论都承认先天基因对人格的深刻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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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此考察侠的人格与其所禀基因的关系,可以发现大抵偏属好冲动、少思虑一类,用西人的划分,可归入性急易怒的胆汁质,敏锐冲动的多血质,或热衷攻击、情感表现主动的外倾性、身体性气质。基于这种外倾气质,他对情绪刺激的敏感程度,对外界反应的张力和速度,乃或日常心境的品质和起伏强度,都要比其他类型的人高。如果说,上述几个方面表现出低反应水平的人,往往不是抹去自我,趋就众人,做一个顺从型的人,就是放弃对环境的关注,坚执自我,远离众人,做一个自由超脱的人。那么在侠者来说,则纯然属扩张自我型,对自我扩张的追求使得他们经常处于反对众人、反抗习惯力量的位置。因此,他们的气质才性常常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性,喜好竞争和纵意行权,总是盛气凌人,渴望证明自我而不甘于挫折。就传统中国人的标准来看,这样的人显然属于“太阳之人”,“反身折腘,其状轩轩储储”,发展到极致,不免“阳重脱者易狂”。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仍不乐意自己有阴阳和平之人的风范,那种“委委然,随随然,颙颙然,愉愉然,眩眩然,豆豆然,众人皆曰君子”[5],不是他们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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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气质才性的偏执发扬,造成了侠的人格特质的基本特征。它鲜明突出,并且经常在浅表的层面上就能表露出来。由于它似乎基于一种本能的特质,其次才是所谓习得的特质,人们很容易界定他们。本书“引言”部分曾举述过历史上侠的一些称名,细细辨析,其中绝大多数就是从气质才性角度离析出来的。如称他们为“豪侠”,也称“豪士”,《北齐书·高昂传》:“孟和少好弓马,率性豪侠。”蒋防《霍小玉传》:“忽有一豪士,衣轻黄褐衫,挟朱弹,丰神隽美,衣服轻华”。尽管“豪”有“德千人者谓之豪”一义[6],指有才德、威势和重望之人,但在这里显然是指其气质才性上的粗豪强横和豪纵不羁,而且这种豪纵不羁脱略了外在依傍,是超越了实利考较和实力掂量的天性自然,所谓“有待而兴,便是凡民……无待而兴,即为豪杰”[7],侠正是豪杰中非常富有个人特色的那一类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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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人们又称其为“伉侠”,如《汉书·朱博传》谓博“伉侠好交,随从士大夫不避风雨”,《新唐书·甄济传》谓济“叔父为幽、凉二州都督,家衡州,宗族以伉侠相矜”,前者偏于质直刚正,后者多指伉壮强健。又称其为“气侠”、“节侠”,前者如《梁书·裴之横传》谓横“少好宾游,重气侠”,大概因其好尚意气而言;后者如《史记·刺客列传》载田光语曰:“夫为行而使人疑之,非节侠也”,或因其持择不为苟且而言。刘劭《赵都赋》所谓“轻命重气,义激毫毛,节成感慨”,可为这两种称谓作注脚。又称其为“壮侠”、“健侠”,则是就其人体格与气质兼而言之的,前者如《魏书·崔秉传》谓秉从征,“招致壮侠,以为部卒”,乃因其孔武强悍而言;后者如《后汉书·董卓传》谓卓“性粗猛有谋,由是以健侠知名”,亦由其雄桀强健而来。与之相近似的还有所谓“粗侠”,如《北齐书·毕义兴传》谓义兴“少粗侠,常劫掠行旅”,显然也是就其粗猛好冲动而言的。其他如“轻侠”,前已指出,系因其轻侻狂放而言,如《新唐书·唐宪传》谓宪“所交皆博徒轻侠”。与之相关还有“轻果”,如《北史·毕众敬传》谓众敬“少好弓马射猎,交结轻果,常于疆境盗掠为业”,当因其“轻佻果躁”而言。至如“凶侠”、“奸侠”之类,虽为极尽贬斥之称,如北魏太宗所谓“凶侠乱民”[8],然脱开道德色彩,也无非是指一种极端的气质和性格,他通常比较凶顽,甚至相当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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