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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187 在布莱特·哈特1870年代的诗作里,阿兴以自信口吻,向矿工们慷慨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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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189 于是我们拒绝和谈。嘈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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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191 走出一个异教徒,阿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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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193 “你欠我四十块——我们洗你们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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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195 你们把我洗的拿走——我们没拿到一个钢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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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197 一块半打,我还没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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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199 还有四十块——怎么得了?”[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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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01 煤矿工人首领约翰逊,立刻强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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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03 “我们还算人吗?”乔·约翰逊说,“听听这些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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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05 无凭无据,还不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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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07 “我们像傻子站在这里,任凭亚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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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09 成群的野蛮人倒在这块文明的海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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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11 白种人没有国家吗?我们就这样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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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13 神圣的教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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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15 以一敌四百自然数目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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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17 但是作为白人——我一人挺身而出!”[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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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19 在这些以中国人为题材的诗作获得成功后,哈特在1875年,针对美国白人对待中国移民的偏执,发表了他最雄辩、最具攻击性的作品,《异教徒李万》(Wan Lee,the Pagan)。在文章里,哈特先介绍了他的朋友——富有的店老板和新(Hop Sing)。他的文字颇有戈德史密斯的风格,因为他认为“最忧郁的幽默大师是中国哲学家”。[28]接着他为从1856年起就认识的和新描绘了一幅既热情又有尊严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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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21 整体而言,他是一位严肃、端庄、英俊的绅士。他的外观,除了辫子之外,由头顶而下,就像一块质地极佳的褐色棉布。他的眼珠子又黑又亮,眼皮呈现十五度角;鼻子笔直,模样灵巧:嘴巴不大,牙齿洁白。他穿着深蓝色的丝绸长袍,冷天上街时,则加一件俄国羔皮短外套……他行止优雅,相当严谨。他能说流利的法语及英语。总之,我不认为你能在旧金山的基督徒商贾里,找到足以匹敌这位异教徒店老板的人。[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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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23 由于和新的关系,哈特让其十岁养子李万进了自己的报社。李万受过中美混杂的教育,“他学过三字经,”他父亲说,“略知孔子,对孟子则一无所知。”而且满嘴洋泾浜英语。他是个顽皮的男孩,“每颗牙齿都透露出心里的快乐,深色双眼闪动着自足的光彩”。他喜欢将自我批评的文句印成铅字,并在谄媚地方政客的字句间加一些骂人的中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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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25 不久,李万开始到旧金山一所由退休华人传教士办的学校上学,他开心地学习着,并与西方女房东的女儿交上了朋友,成为形影不离的玩伴。小女孩还送了他一条黄丝带,就绑在他的辫子上,他的衣服下也总是揣着一个小小的陶瓷神像,就在他诸事顺利、生气盎然的时候,李万突然莫名其妙地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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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27 哈特以尖锐笔调结束了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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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29 死了,可敬的朋友们,死了!在旧金山街头,活活被石头砸死,正是公元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由一群半大不小的顽童,及基督教学校的学童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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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31 我庄敬地将手按上他的胸膛,衬衣下似乎有个碎裂的东西……是李万的陶瓷神像,那些呐喊着铲除偶像的基督徒,亲手以石头将它打得粉碎了![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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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33 到了1870年代中期,处于写作生涯高峰的哈特,开始尝试戏剧创作。他的第一部作品是曲折的喜剧,名为《桑迪酒吧的两名男子》(Two Men of Sandy Bar),故事主要围绕着美国白种精英、富裕的西班牙牧场主人,以及两者间经济与社会地位的冲突打转,不过其中有一部分谈到了一位名为和新的中国人。哈特显然自《异教徒李万》中借用了和新这个名字,使他成为戏剧中洗衣店的老板。从文学的角度来看,和新在《桑迪酒吧的两名男子》中的角色虽微不足道,却相当关键,因为整出戏一直顺着剧中人物身份的混淆、错乱进行,而和新正是唯一能够分辨各人身份的角色。他开设了当地唯一的洗衣店,为了避免混淆,他一向在客人衬衣尾巴上以不褪色墨水做记号。在剧中关键时刻,由于美国人欠账不付,和新的怒火转成了鄙夷:“我不喜欢‘明天付!’我不喜欢‘下次付,约翰!’美国人每次说:‘记账,约翰!’‘没有零钱,约翰。’”[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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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04235 该剧得到的评价优劣参半,不过票房收入倒是不错。此外,饰演和新的演员查尔斯·帕罗(Charles T. Parsloe),成功诠释了浮华自负的剧中人,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此时,哈特注意到了小有文名的马克·吐温,以及他对中国人题材的兴趣,他于是邀请吐温共同创作一部新戏,其中一个重要的中国人角色,就预定由帕罗扮演。结果就出现了1877年的剧作《阿兴》。该戏显然想继和新之后再创佳绩,并利用已连续六年大受欢迎的《老实的詹姆士有话直说》提高声势。该剧风格为漫谈式喜剧,主要谈论西方矿场的生活,以及阿兴的赌博能耐。宣传海报则是诗作与戏剧的结合,图中阿兴穿着丝质中国外套,辫子老长,鼻子上顶着一张梅花A,手上另外拿着四张老A。[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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