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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180 遮娄其和帕拉瓦王朝以北与奥里萨邦沿海地区相连。此处最初由沙罗哈瓦王朝(Shailodbhava)④统治,后来包马卡拉王朝(Bhauma-Kara)取而代之,并向孟加拉地区扩张,其地位一直保持到10世纪。而在那时,孟加拉本身位于波罗王朝治下。当时,恒河三角洲的耽摩栗底(Tamralipti,今塔姆卢克)似乎成了一个重要港口。也许从这里出发,有多条常规路线可到今天的缅甸及其以南地区。尤其是在波罗王朝的国王达摩波罗(Dharmapala)和提婆波罗(Devapala)治下,该国在外交方面非常活跃。这两位国王利用印度北部战争肆虐的时机,扩张了势力范围。但该国后来曾一度失去丰饶的孟加拉地区,直至9、10世纪之交才再次获得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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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182 波罗王朝继续推行古代佛教传统,尤其推崇(怛特罗)密教,在这个意义上它是个特例。而在印度其他地区,大多数王朝已投身于印度教。作为提醒:那烂陀曾有一个佛教学术中心,与三佛齐保持着密切交流。860年前后,三佛齐的君主在那烂陀为本国僧人修建了一整座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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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184 现实一再表明,波罗王朝的艺术在东南亚留下了清晰的印记,而且还与西藏和斯里兰卡有交流。这些交流活动的载体除了商人之外主要是僧人和寺院。帕拉瓦艺术也影响了东南亚,而且与波罗艺术一样,宗教组织必定在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中国僧人玄奘经过陆上的险阻之后,最终抵达印度,他记载称当地有大量寺庙,其中也包括波罗王朝和帕拉瓦王朝的寺庙。他曾提到甘吉布勒姆及邻近地区的宗教场所,并且暗示,当时在许多地方,印度教崇拜之风已经勃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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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186 斯里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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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188 与印度大多数地区不同,斯里兰卡保留了许多佛教传统,并与印度方面的佛教组织维持着密切的交流。同时,它也日益成为通往缅甸、马拉巴尔、波斯、东南亚岛屿地带以及中国的跳板。当时的中国文本大多称斯里兰卡为“狮子国”。阿拉伯和波斯文献同样包含着详细信息,从中可以看出这个岛屿沿海地区的那些重点位置是航海的导向。这些描述比6世纪的科斯马斯等人的记载要精确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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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190 长久以来,斯里兰卡就是相距遥远的各地进行贸易的枢纽,考古发现已经证明,它比科罗曼德尔海岸上的各港口更重要。岛上多地发掘出了各类陶瓷器具,大概是波斯商人、当地商贩、东南亚人、印度人或者甚至中国人将它们带到此地的。显然,中国瓷器属于特别受追捧的商品。最著名的一处发掘地是曼泰。那里保存的最古老的中国文物来自6—7世纪。印度东南沿海和马纳尔湾另一侧出土的物件则来自更晚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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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192 来自唐朝各城市中心的丝绸和产于马鲁古群岛的香料也得经过斯里兰卡运到西方。印度商品和非洲西亚的产物则由此流向东方。相应的线索主要出自汉语和阿拉伯语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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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194 虽然印度南部诸王的争战并非对斯里兰卡毫无影响,但商人和旅客却几乎不为所动。海上交流已经太过重要,人们不愿舍弃,此外,斯里兰卡又恰好位于东西方互通的各条航线上,是一个舒适的中转站。除了波斯和阿拉伯商人(萨珊王朝的陶瓷和各时代的铸币证实了他们在斯里兰卡活动),基督徒和其他人也不断来到该岛。在这些商人群体之中,很可能有多个团体在当地维系着固定的据点,也许甚至有类似蕃坊的居住区,在东南亚的很多港口也是如此,例如在占婆和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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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196 这可能就是穿过孟加拉湾和安达曼海的南部航道(斯里兰卡—拉姆尼/吉打—巨港)沿线重要“站点”和该海域的北半部各港口之间的区别了。北方似乎由印度航海家和僧人主导,他们沿海岸线航行,偶尔还深入腹地中心。因此,我们在这里也许可以援引布罗代尔的“长时段”思想,称此地为佛教的地中海。南半部的情况则截然不同:它属于商人,他们来自迥异的地区,远离同胞伴侣,来到遥远的各港口,以在那里从事大规模生意。如果能用“蕃坊”一词,那么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从一个蕃坊到另一个蕃坊。但在印度洋的东半部分是否真的存在这样一种南北两分法,仍然有待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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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01 海上丝绸之路 [:1707309010]
1707310202 海上丝绸之路 第四节 西印度洋、红海、波斯湾:在先知的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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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04 马拉巴尔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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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06 研究6—10世纪的历史学家们几乎总是从西方出发去探究阿拉伯海、红海和波斯湾的海上交流史。这不仅是因为萨珊王朝的航海行为,更重要的是因为与伊斯兰教的传播相关。伊斯兰教的传播始于7世纪,并很快传播到了伊朗等地区。但就像在之前的章节那样,我们还是从东方开始,从马拉巴尔海岸逐渐向西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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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08 那时,哲罗王朝和南端的潘地亚王朝决定了喀拉拉的历史,后来还有曷萨拉(Hoysala)王朝。遮娄其王朝统治更北的地区,7世纪时,该国横跨德干地区,和帕拉瓦王朝陷入了漫长的争斗,尤其是在南亚次大陆东侧。在某几个时期,这种局势导致人们频繁地使用穿过遮娄其王国疆土的陆上路线,从海岸到海岸也是如此。后来,在大陆西侧的某几个地方,这些路线与继续延伸的海路和当地的南北通道交汇。这也许曾经有利于多个港口的海上贸易,尤其是康坎(Konkan)海岸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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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10 同时,印度南部在这一时期一直严重分裂,这使该地区很容易受到攻击,当朱罗王朝和其他地区性势力有意占领它时,尤其如此。但另一方面,可能恰恰是各小国各自的利益促进了海上交通,正如在东南亚,我们观察到在数百年里相互竞争的各地方和区域更加依赖海上贸易,而不是内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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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12 在经济上,马拉巴尔地区一直盛产胡椒,而且胡椒“始终”源源不断地流向西方,这是它在经济上比较突出的一面。这吸引着越来越多伊朗和阿拉伯半岛的商人来这里,使他们对印度的西海岸日渐熟悉。因此,那个时期的阿拉伯语文献包含了大量关于南亚次大陆西岸航海问题的笔记。其中一部分知识很可能被定期沿海岸航行于港口之间的印度航海者接受,除了印度人和西亚人,曾经起到提供信息作用的可能还有僧伽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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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14 马尔代夫和拉克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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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16 还有另外一个区域,也属于泰米尔人、僧伽罗人、其他地区航海者以及马拉巴尔沿岸本地当权者的兴趣范围,但我们目前还没有提到马尔代夫和拉克代夫群岛。两处群岛都由位于喀拉拉沿海地带附近的环状珊瑚礁构成,往南北方向延伸了很长一段距离。岛上殖民历史的发端已经迷失在黑暗之中,但许多专家认为,殖民过程是逐渐完成的。特别是语言学上的证据支持这一论点。一些比较古老的文献,如玄奘的记载,隐约指出了这些环礁的存在,但上文提到过的《中国印度见闻录》就明确地“指认”出了这些环礁。从那个时候开始,读者即可在航海记录中找到其他线索,说明在9—10世纪(如果不是更早),已经有人频繁造访这两处群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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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18 当然,我们无法知道这一时期是否有直接航线,可从斯里兰卡或喀拉拉出发,经过马尔代夫直到东非或红海的出海口。直到后来,阿拉伯史料中才有相应航线的记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马尔代夫提供了无穷无尽的货贝,某种程度上这就是在海滩上拾起来的钱。这种货币不仅流通到了东亚,在非洲也能找到。此外,货贝也很适宜用作压舱物。因此,它在大洋上的“转卖”(推移)成本较低,给当地商贩和在远洋航线上奔波的商人带来了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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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20 后来的记录还表明了另外一种特征:马尔代夫和马拉巴尔海岸一样,生长着很多椰树。众所周知,用它们可以产出油和椰壳纤维。椰壳纤维是生产绳子和船缆的原料,油也具备多种用途。另外,椰树的木材可用于建造船体。因此在那个时候,这两个地区很可能已经在供应保障的技术层面上对东西方交通发挥了一定作用。这可能会引发其他猜测:根据不同的政治经济状况,在某些时期,商人也许更倾向于去马尔代夫采购原料,而在另一些时期,则主要去印度南部各地采办。然而,这种交替现象显然无法得到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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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22 印度西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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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24 这一时期,笈多帝国已经崩溃。但在7世纪前半叶,有一位名叫曷利沙(Harsha)⑤的统治者暂时成功地统一了广袤的各地区,在短期内建立起了笈多王朝的后继政权,其统治重心在恒河与亚穆纳河之间。曾到过戒日帝国的中国朝圣者玄奘又一次为我们提供了相关的细节。不过,关于这一时期卡提瓦半岛上以及印度河入海口附近港口的状况,我们几乎无从得知。过去被其他君主统治的一些地方,如今可能暂时被戒日帝国用作进出口区域。在后来出现的拉杰普特群体(Rajput)⑥中,情况也没有改变,他们从拉贾斯坦(Rajasthan)出发,和各港口保持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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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26 8世纪早期,印度西北部面临着一种全新的状况:早已占据了伊朗地区的穆斯林军队从西方入侵了印度。710年前后,下印度河谷的信德(Sind)就被占领了;引发那里的冲突的导火索,据说是有海盗袭击了一艘载着穆斯林儿童的船,却没有受到惩罚。区区数年之后,卡提瓦半岛和拉贾斯坦的南部就落入了穆斯林手中。但在8世纪的随后岁月里,伊斯兰教的扩张暂时陷入了停滞,因为罗湿陀罗拘陀王朝(Rashtrakuta)和瞿折罗-普腊蒂哈腊王朝(Gurjara-Pratihara)成功地抵抗了穆斯林的进军。尽管如此,直到860年前后,信德仍旧处于遥远的哈里发的统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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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0228 在此期间,印度河三角洲和今天孟买之间的多个港口发展成了从海湾地区到马拉巴尔海岸一带贸易活动的枢纽。其中就包括提䫻(Daybul)和塔那(Thana)。这些港口获利,不仅是因为海上交通,还得益于它们是陆上重要道路的终点,正是这些陆上通道把港口和各自的腹地连在了一起。和在喀拉拉一样,在这些地方,贵金属、珊瑚、琥珀等原料,被用来交换来自斯里兰卡的胡椒、织物、玳瑁、肉桂,中国的陶瓷和丝绸以及东南亚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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