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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50 相比之下,还是有一些政府组织水平更高,更能有效调动资源。比如,德国帮助奥匈帝国君主弥补国内弹药和其他军事装备生产缺口。随着战争时日迁延,奥匈帝国内不同民族间摩擦加剧。到1918年时,帝国陷于瘫痪状态。奥斯曼土耳其也依赖德国补给军事装备。到战争最后几个月时,土耳其政府与部分阿拉伯子民间的摩擦进入爆发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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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52 国内危机程度最深的国家还要数俄罗斯。沙皇政府在扩大军事装备生产方面取得了显著成绩。但到1917年时,食物及其他民用必需品开始从生产枪炮军械的城市消失。许多乡村男性被抓走服兵役,食物总产量因此下降。而此时,城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买,留在土地上的人消费更多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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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54 经济困境滋生民众怨气。很久以前,俄罗斯就有革命党。在饥人众多的城市里,以列宁为首的少数马克思主义者赢得了广泛支持。因民众不信任,士气低落,沙皇政府遭到削弱。1917年3月,军械厂等工厂工人在俄罗斯首都举行罢工。社会上层批评声日渐高涨。沙皇被劝逊位。临时政府提议选举,召开立宪会议,为俄罗斯起草新宪法。与此同时,俄罗斯不得不继续参加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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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56 食物及其他生活必需品愈发匮乏。因此,当列宁喊出“和平、土地、面包”的口号时,俄罗斯人积极回应。很明显,要实现“和平”必须拨乱反正。“土地”对生活在地主庄园上的农民有莫大吸引力,他们渴望夺取自己耕种的土地。“面包”对饥肠辘辘的城市居民意味着活命。不过,大家都没弄明白该怎样把面包拿到手。结合俄罗斯时局,列宁的口号极具诱惑力,尤其是对农民。那些参军入伍的农民决定赶紧回到村庄,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份土地。逃兵越来越多,军纪日趋涣散。俄罗斯不可能继续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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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58 1917年11月6日晚,列宁在俄罗斯首都彼得格勒(原名圣彼得堡,后命名为列宁格勒)夺取政权。城市工厂工人组编的赤卫军是他的支持者,但列宁权力的真正基础却在于宣传口号和苏联共产党。马克思主义认为,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注定要在最发达工业国家首先发生,而非农业大国俄罗斯。因此,在掌握政权后,列宁坚信德国、法国和英格兰会随时爆发革命。为推动社会主义革命,他单方面宣布和平,谴责继续参战的资本主义政府,并将一份秘密协约公布于世。这份协约是沙皇政府与法英意所签,目的是瓜分奥地利和奥斯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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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60 列宁掌权后,俄军随即解散。德国人恣意向东线发动进攻,但他们不愿意走太远,倒是希望从俄罗斯垮台中得利,好把兵力集中在西线,赢得决定性胜利。仍有一小部分德军留在东线。1918年,德国与苏共在布列斯特签订和约。波兰、乌克兰、外高加索地区和波罗的海诸省从俄罗斯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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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62 但德国必须也在西线打败英法两国,才能显出东线胜利意义。1917年4月6日,美国参战,德国胜利希望愈发渺茫。在整个一战中,美国靠向协约国供给食物弹药兴盛发达。为此,德国在大西洋开展无限制潜艇战,击沉数艘美国军舰。伍德罗·威尔逊总统请求国会宣战。要将美军训练成型,并送到法国参战需要花费时间。但因俄军解散,美国新军变成俄罗斯垮台的平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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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64 而且,美军的宣传口号强大有力,部分抵消了列宁社会主义革命的吸引力。1918年1月,威尔逊总统阐明美军参战的十四点目标,内容包括“民族自决权”、为和平解决未来国际争端设立国际联盟等。威尔逊宣布,美国参加战争是为了结束战争,是为民主求得世界安全。这一纲领应用于中欧和东欧,同列宁的马克思主义一样具有革命性,对世界各地苦战厌战的人具有强大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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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66 1918年初,德军在西线展开最后攻势。在一段时间里,德军似乎取得了关键性突破,但疲惫不堪的英法两军挺了下来,新到的美国军队急忙参战。天平很快向协约国一侧倾斜,德军开始撤退。但在战线拉到德国边境前,德军后方爆发革命。社会主义者在德国组建新政府,并于1918年11月11日签订休战协议。而在此之前几周里,土耳其、保加利亚和奥地利也纷纷投降,一战终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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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68 和约:1918年至19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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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70 休战协议结束了战争,但对和平条款只字未提。俄罗斯和美国都对协约国在战时签订的战后领土安排协定持反对态度。美国总统威尔逊倡导“公开契约、公开缔结”,希望以当地多数人口的意见为基础,重新划分国家边境。列宁继续谴责资本主义制度,希望在欧洲其他国家发动革命,让马克思主义者掌权。俄罗斯共产党政府拒绝与官方指称的“同盟及联合国”有任何往来。这意味着,1921年前,东欧一直没有实现和平。乌克兰和其他东欧国家的内战打到1921年才宣告结束。近东和平之路走得更坎坷。希腊与土耳其战争一直持续到19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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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72 在远东,中国的动荡局势贯穿于整个一战期间。不过在1922年,日本侵略扩张暂时受到遏制。一战期间,日本侵占了德属远东殖民地,要求在中国获得特权。而在俄罗斯帝国摇摇欲坠之际,日本又出兵俄罗斯远东诸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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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74 进入调停进程后,胜利方各有打算。美国希望在远东扼制日本攻势,在欧洲建立民主政府,迅速回归“常态”。英国与美国目标相似,但也希望控制巴勒斯坦和伊拉克,守护入印通道。法国意欲收复1871年失地——阿尔萨斯和洛林。但根本目标是,扼制德国东山再起,确保法国安全无虞。意大利人想要1916年允诺给他们的亚得里亚海和地中海东岸领土,作为参战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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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76 但战胜国并不能完全控制局面。东欧局势一片混乱。战前,这里是奥地利、奥斯曼和俄罗斯控制领土。战后,社会主义者和民族主义者发生冲突。敌对民族对几乎每一块领土、每一个省份的归属权都有争议。德国也陷入混乱之中。欧洲各地的社会主义者分裂为两派。一派支持列宁的革命方案,另一派选择与西方列强合作。从一定意义上来讲,中东欧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威尔逊的民主和民族自决理想;另一个是列宁的无产阶级革命理想。但英法意愿也不可忽视。而且,两国背负对美国的战争债务,希望惩罚德国,让其大笔赔款,偿付战争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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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78 因此,1919年巴黎和会召开时,问题就是如何将威尔逊民主自决原则与对德惩罚合二为一,同时希望列宁不再挑战现有社会秩序。由此促成的和局差强人意。1919年,德国在《凡尔赛和约》上签字,接受单边裁军,割让部分领土给波兰,使之获得入海权,规定德奥永不得合并。几乎所有的德国人都觉得这样的条款违反了威尔逊关于民族自决的承诺。更让他们愤恨的是“战争罪责条款”。该条款宣称,发动战争,咎在德国。因此,德国必须赔偿战争所有开支。这一条款实际上不可执行,阻挠了国际联盟的发展。而国际联盟是威尔逊构想的未来和平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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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80 东欧大事件远比巴黎决议更重要。1918年德国垮台引发了原沙皇统治土地上共产主义者、俄罗斯白人以及各民族之间的内战。英法派远征军进入俄罗斯港口,为“白人”提供帮助。美国也出兵俄罗斯远东诸省,有两方面目的:一是注视日本人一举一动;二是对抗共产主义者。但东欧和西欧一样,厌战情绪弥漫。到1920年时,内战各方讲和,并签订一系列条约。旧俄罗斯帝国西部边境上的所有政权都归于独立。俄罗斯与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等新独立政权的边境线和此前军事界线高度契合。但乌克兰、外高加索地区和远东诸省在短短几年里又回归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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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82 饥馑遍地,疾疫流行。1921年,列宁宣布实施“新经济政策”,允许私人交易。这让人觉得西方批评者所言属实,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共产主义原则似乎行不通。的确,列宁和威尔逊一样与现实达成妥协。但在随后几年内,新经济政策帮助旧俄罗斯帝国(1922年重命名为“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初步实现了国内稳定。欧洲似乎即将步入新范式,德国裁军,法国与东欧多数新生政权结盟,成为欧洲大陆第一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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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84 事实证明,巴黎和会为奥斯曼帝国准备的条约不具备执行效力。根据该条约规定,爱琴海东岸领土归属希腊。这让土耳其民族主义者非常反感。因此,在希腊执行条约之际,穆斯塔法·凯末尔临时整编军队,打败希腊,并把基督徒赶出爱琴海亚洲版图。150万难民逃往希腊。希腊针锋相对,把土耳其人和保加利亚人驱逐出境,为新来者腾挪空间。1923年,《洛桑条约》签订,对这一人口大交换做出了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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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86 奥斯曼帝国的阿拉伯领土变成英法两国托管地。其中,叙利亚和黎巴嫩被法国托管,巴勒斯坦和伊拉克被英国托管。“托管”是一种法律干预新手段,要求管理国将托管领土视为国际联盟监管下的临时受托物。根据规定,托管地最终实施民主自治。德国在非洲和太平洋的殖民地也变为托管地,被分配给包括日本在内的战胜国。对这种安排,托管地人民时有反抗,如叙利亚,但持续时间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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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91 1919年讲和/1939年开战 左图拍摄于1919年至1920年巴黎和会期间,展现了“三巨头”街头散步情景。左边是英国首相大卫·劳合·乔治,中间是法国总理乔治·克列孟梭,右边是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在公正持久和平问题上,三位领导人存在分歧,但最终达成妥协。1920年,体现这一妥协的《凡尔赛和约》对德国实施。几乎所有的德国人都认为这一合约没有做到公平公正。20世纪30年代,阿道夫·希特勒上台。德国逐步撕毁《凡尔赛和约》。希特勒首先重整军备,占领莱茵兰。随后,他要求生活在其他国家的日耳曼人回到他建立的第三帝国。希特勒将德国边境拓展到奥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的日耳曼人生活区。当他还想要吞并日耳曼人和波兰人散居的波兰部分领土时,英法两国被迫迎战。右图显示了1939年9月1日德国国会大厦内景。希特勒宣布进军波兰,解放同胞,第二次世界大战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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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93 巴勒斯坦问题更复杂。一战中,英国政府支持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设民族家园。从19世纪90年代起,这种犹太复国主义理想就开始在欧洲犹太人中盛行,但遭到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的强烈反对。英国新政府对犹太人和阿拉伯人双方看法都不认可,希望找到妥协折中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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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95 在远东,日本不断对中国和俄罗斯远东诸省采取军事行动,引起美国强烈怀疑。英国自1902年起与日本结盟,但此时感觉不得不与美国合作。日本人看透了英美两国的心思,决定从上述两地撤军。1922年,三国在华盛顿举行谈判,签订海军限制条约,界定世界海军强国的军舰数量。英美日同意三国主力舰数量比例为5∶5∶3。尽管日本总体上处于劣势,但却巩固了远东水域上的已有优势地位。因为不论是英国,还是美国,都不可能把整支舰队调到远离国内的海军基地上。但1922年华盛顿条约对稳定中国局势没有任何帮助。起始于1911年推翻清王朝的革命导致的内乱使中国处于军阀割据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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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97 因此,1918年至1923年间签订的一系列和约非常片面、充满缺陷,为未来埋下隐患。这在欧洲体现得尤为明显。1922年,失望沮丧的意大利人把一个野心勃勃的法西斯政府推上政治舞台,而德国人把对《凡尔赛和约》的憎恨深埋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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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18799 稳定和危机再起:1923年至193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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