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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进派领袖们仍未满足，他们接下来试图弹劾总统，使之下台。如若成功，这个策略能很好地服务于激进派的目标，因为根据当时的法律，如果约翰逊下台，参议院议长将继任总统，而当时的议长本人就是著名激进派。根据宪法，总统如有叛国、受贿或其他严重罪行，即可被解职。可是约翰逊对激进政策的反对从未违反宪法，因此激进派也很难给他罗织罪名。在搜寻叛国和腐败罪证的努力落空之后，他们决定拿约翰逊在1867年8月试图将陆军部长埃德温·M·斯坦顿撤职一事当作弹劾的借口。斯坦顿是个不择手段的政客，早该被撤职。他经常把内阁的秘密泄露给激进派领袖，同时又声称坚决忠于总统。当约翰逊要求他辞职时，他表示拒绝。在以后的几个月里，他继续主持陆军部的工作，最后干脆躲在部里。斯坦顿引用《任期法案》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此法案是不久前国会推翻总统否决后，坚决通过的，为的是削弱总统权力。它规定未经参议院认可，不得解除内阁成员的职务，否则便是应该惩罚的严重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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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8年3月，激进派领袖说服众议院通过了要在参议院弹劾安德鲁·约翰逊的十一条罪状，其中唯一比较具体的罪名是所谓的违犯《任期法案》。这个法案本身是否符合宪法尚且存疑，而指责约翰逊违犯此法案更是激进派欲加之罪。虽然证据薄弱，弹劾却险些成功，激进派仅差一票就赢得了给约翰逊定罪所需的参议院三分之二多数的支持。共和党的七名参议员顶住了长期巨大的压力，拒绝把弹劾手段降格为党派斗争的工具，投票认为约翰逊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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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美国宪法中三权分立的核心原则极为侥幸地得以保存。假如弹劾成功，美国宪法的整个发展过程就会发生变化，权力会集中于立法机构一方之手，而总统的地位在国会中反对党占多数时就无法得到保证。不过此时，激进派已经拥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在约翰逊余下的任期中对他不屑一顾了。在1868年的总统选举中，共和党取得了进一步胜利，尤利塞斯·S·格兰特将军入主白宫。激进派取得了彻底的胜利，由于这位凯旋的北军指挥官不擅长政务，从而成了他们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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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政治重建工作严格地按照1867年通过的严厉法案进行。在联邦军事指挥官的监督下，第一次有黑人参加的选举开始了。近一百万黑人登记成为选民，同时，超过十万的南方白人因参与叛乱被剥夺了选举权。黑人选民在五个州里占到了多数，然而他们仅仅是某些卑鄙的白人领袖所欺骗的对象。这些白人中的一部分是北方来的，被称为“旅行袋”投机者的冒险家，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自己发财，并在黑人中为共和党拉选票，还有一部分是南方“无赖”2，纯粹为了谋取官职而甘心同大多数南方白人所憎恨的政权合作。1868年到1871年间，在黑人选票和联邦刺刀的支持下，“旅行袋投机者”和南方“无赖”领导的政府在南部所有州都建立了起来。当激进派认为这些州达到他们的要求时，便允许它们重新加入联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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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进派的统治把欺骗、言过其实、羞辱性的种族政策强加给南方，而这些政策只能靠联邦权力的极端运用才能维持。为了巩固“旅行袋”政府，国会提出了《宪法第十五条修正案》，规定不许以“种族、肤色和以前的奴隶地位”为理由剥夺任何公民的选举权。国会接着又通过了一系列法案，将议会选举置于联邦控制之下，并授权以军事手段镇压南方诸州的骚乱。这些措施是由南方白人的激烈反弹导致的，南部白人既使用合法途径，也通过用三K党之类的秘密组织威胁黑人选民的方式，来试图推翻“旅行袋”政府，恢复白人的统治地位。镇压措施曾一度奏效，但白人选民还是逐渐在各州夺回了优势，他们的成功一方面是由于他们自己的不懈努力，另一方面是由于北方人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到七十年代初，普通北方人完全意识到了黑人的政治缺陷，并对各州“旅行袋”政府的腐败行为感到愤慨。北方商人希望结束这种不利于贸易的动荡局面。更主要的是，北方人对于以武力支撑腐败的少数派政府感到厌烦，他们开始抛弃激进派的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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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875年，激进派共和党人已经丧失了大部分控制地区，只有南卡罗来纳、佛罗里达和路易斯安那三州还控制在“旅行袋投机者”的手里。次年，这三个州重获自治的机会也到来了。1876年总统选举以后，这三个州在选举结果是否有效的问题上发生了分歧，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因为尚无归属的十九张选票将决定总统竞选的结果。民主党候选人塞缪尔·J·蒂尔登获得一百八十四张选票，距多数只差一票，所以，共和党候选人拉瑟福德·B·海斯必须获得全部十九张有争议的选票方能获胜。这个争议被提交到了众议院，占据多数的共和党很明显会通过有利于海斯的决议。于是，为了安抚民主党人，尤其是南方人的情绪，海斯的支持者许诺说，只要海斯一上任，联邦军队就撤出南方。得到这一让步的抚慰，南方人放弃了反对海斯的立场。1877年四月，即海斯就任总统一个月以后，也是罗伯特·李将军在阿波马托克斯投降十二年之后，最后一批联邦驻军撤离了南方。余下的“旅行袋”政府随即瓦解，白人在所有南部州都重获了控制权，激进派重建时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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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期并非一无是处，“旅行袋”立法机构推动了一些拖延已久的改革，在修桥铺路方面有所建树。但总的说来，这是一个可耻的阶段。一位美国历史学家评论道：“黑人和‘旅行袋投机者’所组成的政府是有史以来所有的英语国家里最糟糕的。”这段重建时期在南方留下的痛苦与仇恨远远超过了四年内战。南方白人把共和党视为支持黑人政权的党派，因而在随后的五十年里几乎全数投民主党的票。黑人其实没能从重建中获得长期的好处，他们当时地位的改善只是那些自私冷漠的人用以谋利的工具，如今他们的境况大幅倒退，而且将久久不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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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重建时期结束到十九世纪的最后十年，美国的政治了无生气。人们，尤其是南方人，对内战记忆犹新，战争引发的怒火仍然可能苏醒。事实上，这种怒火确实时常爆发，尤其是在共和党的刺激下——他们在竞选时“挥动血衬衫”进行恐吓，指责民主党人是暴民和叛徒。但战争问题本身已经结束，不会反复。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关键的政党分歧，没有新政策被提出，也几乎没有新的值得史学家注意的法案被添加到法令全书里。当时的政治人物也不比他们参与的事件更有魅力。一些可敬但平庸的人物先后成为总统，而他们执政的主要优点是在任期中没有出现倒霉的格兰特将军两次任期中发生的那些腐败现象。除了个别例外，国会里充满了一位史学家所描述的“一本正经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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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当时的政治乏善可陈，经济发展便是头等大事了。在南北战争后大约一代人的时间里，经济前进的步伐加快了，现代美国的轮廓呈现出来。在1860年至1900年之间，美国的人口从三千一百万猛增到七千六百万，这一定程度上是欧洲移民大量涌入的结果，因为欧洲移民在四十年里达到一千五百万。城市在迅速发展。人们勘探到并开发富饶的矿藏，以此支持庞大的新兴工业。人们说：“在美国历史上的其他任何时期均未发生过如此迅速而彻底的变化，使林肯和李将军时代的乡村共和国转变成了麦金利和罗斯福时代的都市工业化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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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变化不仅改变了那些成为工业中心的地区，而且也改变了整个国家，甚至南方也经历了革命。由于战争和奴隶制的废除，南方的农业已荒废，而变化不可避免。在战争的摧残和重建时期的苛捐杂税的打击下，几乎所有南方大种植园主都被迫将种植园以低至荒唐的价格分割出售。成千上万的小农户因此得以扩大地产，更多的南方白人也变成了土地所有者。旧时的大面积种植园消失了，无数的小农场取而代之，种植的作物基本上同战前一样，而且黑人仍是种植棉花的主要劳动力。由于缺乏资本，很少有黑人有能力购置或租赁土地，于是，“实物地租”的新式租赁形式出现了。黑人，以及无地的白人，使用农场主的工具为他们耕种土地，最后留下收成的三分之一作为报酬。南方农业通过这些方式慢慢得以复苏，不过以前的邦联各州花了将近二十年时间才把棉花产量恢复到1860年的水平。此后，生产开始迅速扩张，到1900年，产量已比战前翻了一倍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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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大规模工业也是在这个时期开始发展的。南方纺织业在1860年以前规模很小，现在得以及时复苏并扩张。到十九世纪末，南方的纱锭数量已达到了二百万个，凭借原料产地和廉价劳动力的优势，在国内市场上已经敢于向新英格兰的地位挑战。同时，北罗来纳和弗吉尼亚的烟草工业繁荣起来，田纳西和亚拉巴马州发现的煤矿和铁矿推动了南方的钢铁工业的兴起。不过南方的经济仍是以农业为主导了，其工业的增长同北方相比不足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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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战争有力地促进了北方的生产。联邦军队在战时需要大量的武器装备和衣服鞋袜等军需用品，于是北方制造商拿到了大量政府订单，开始了大规模生产。另外，在南方议员缺席期间，国会通过了北方工业家和金融家所要求的保护主义法令，然而，这种扶持加速了美国工业革命的到来。美国的矿藏一直极其丰富，煤炭储量占已探明世界储量的三分之二，有大量的优质铁矿石和丰富的石油，西部地下还蕴藏着大量的金、银、铜。美国人既有创造力，又天生善于改进他人发明，牢牢掌握着将本国原料转换为商品的力量，他们还建立了庞大的铁路网和运河网，来运输原料和产品。而且，美国从欧洲获得的，不仅是劳动力，还有资本。美国大量工业资本来自英国、荷兰和德国的投资者，同时，来自欧洲的伟大移民为美国的腾飞不仅提供了体力，还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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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有利的条件下，美国工业突飞猛进。每隔十年，工业产量都会创出新高，从匹兹堡地区的钢铁厂，到俄亥俄和宾夕法尼亚的炼油厂，从明尼阿波利斯和圣保罗的面粉厂，到芝加哥和辛辛那提的肉类罐头厂、从新英格兰的服装厂和鞋厂，到密尔沃基和圣路易斯的酿酒厂，这还只是列举的美国最大的企业。在每个领域都出现了工业巨头，以实力最雄厚的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和钢铁大王卡内基为代表。这些人凭借不屈不挠的精神和手腕，以及对竞争者的冷酷无情，建立起自己的经济帝国，从而掌握了巨大的财富，和对社会生活不可忽视的影响力。卡内基和洛克菲勒，连同金融界的摩根，铁路界的范德比尔特和哈里曼，是那个时代的代表人物，他们与政治舞台上那些乏味的演员形成鲜明对比。他们的商业手段是否道德有待商榷，但这些人在乱局中，建立了工业的秩序，把大规模生产的福利带到了最平凡的家庭。由于他们的不懈努力，到1900年时，美国工业集中到了一系列大财团手里，每个财团都成为所在行业的垄断组织，而这种局面不久便将受到联邦政府的挑战。但同时，美国从此摆脱了对欧洲工业制成品的依赖，甚至反过来打入了欧洲市场。就这样，至少在欧洲人眼中，美国经历了一个似乎是以百万富翁为典型代表的镀金时代。同时，这也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伴随着成长的剧痛。大城市里充斥着贫民，尤以新移民为甚。猛烈而突然的金融恐慌时有发生，造成经济损失和破产；罢工此起彼伏，有时会演变成暴力行动；工人开始组织工会，与工业家进行顽强的对抗。这些新的社会现象，将导致二十世纪初的示威和改革。大规模工业化带来了巨大而持久的利益，而伴随而来的弊端却花费了漫长时日才会得到扭转。这一切，造就了生机勃勃、高歌猛进、矛盾重重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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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民主 第十八章 美国的强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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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成长为世界领先的工业强国的过程中，美国人民在马不停蹄地把北美大陆的拓殖推向完成。经过了二百五十年的西进运动，到南北战争开始时，定居区的前沿已经从大西洋海岸推进到了约西经九十七度附近，而这条经线穿过了如今的内布拉斯加州、堪萨斯州、俄克拉荷马州和德克萨斯州。这条前沿线与太平洋沿岸的城镇之间是一片千里荒野，这里有辽阔达百万平方英里的大平原，很多印第安部落在这里生活，除此之外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成群野牛。大平原上雨量稀少、林木匮乏，看起来并不适合农耕和定居，然而在不到一代人的时间里，白人已经渐渐消灭了自然的边界，在这里的大片区域扎下根来。1860年，密西西比河以西大约只有五百万人口，而在之后的三十年里，人口增长到了将近一千八百万，联邦中州的数目从三十三增加到了四十四。到1890年，西部只有犹他州、俄克拉荷马州、新墨西哥州和亚利桑那州这四个州尚未成立。这四个州都是美国的政治版图趋于完善之后，在1912年加入联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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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人在大平原的拓荒运动早期是在贵金属矿藏被发现的刺激下开始的。1859年，人们在落基山东坡的派克斯峰发现了金矿，于是淘金者开始蜂拥而至科罗拉多州。随着新的金银铜矿在这一地区逐渐被发现，移民开始涌入内华达州、亚利桑那州、爱达荷州、蒙大拿州，最后到达了南达科达州的黑山。这样的繁荣往往也是短暂的，所以那些闻风而至前来追求财富的移民并不总能建立永久定居地。当金银矿逐渐枯竭的时候，矿区的人口往往会外迁，留下一座座空空荡的“鬼城”作为他们曾经足迹的标志。然而金银矿的发现加速了西部政治组织的形成和铁路系统的建设，从而大大推动了大平原地区的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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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拓大平原的过程中，铁路发挥了比其他因素更为重要的作用——这是美国铁路建设的伟大时代。南北战争刚结束时，美国的铁轨约有三万五千英里，这个数字在之后不到十年的时间里翻了一倍，到1890年，又翻了一番，而其中最了不起的成就是几条横贯大陆的线路。第一条横贯东西的铁路完工于1869年5月，在犹他州连接了太平洋联合公司从爱荷华州向西的线路和中太平洋公司从加州向东的线路。这项工程，是由国会通过两家拥有百万英亩公共土地的公司提供资金而得以实现的——这种融资方式在别的项目中也得到应用。到十九世纪末，另有三条横贯东西的线路和若干其他重要线路建成了。很多铁路公司直接参与了向西部移民的事业，因为它们意识到只有人们在铁路沿线定居，公司的投资才能得到回报，因此，他们针对美国东岸和欧洲的人民进行了大规模宣传。同时，由于向西部移民的交通费用很低，土地可以通过信用抵押获得，大量人口被诱惑，涌向大平原去追求他们新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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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西部的移民还可以以低廉的价格向州政府购买土地，各州政府都从联邦政府手中得到了大片的无主土地，他们甚至可以根据《宅地法案》无偿地得到土地——这个法案规定，在西部定居的所有白人成年男子可以得到四分之一平方英里（一百六十英亩）的公共土地。虽然这个法案的漏洞使土地投机者从中渔利，但它毕竟使大批拓居者无偿地得到了土地，据一八九〇年的估计，有一百多万人获得了免费土地，而这些免费的田庄绝大部分在密西西比河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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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扫除印第安人这个障碍，西进运动才能顺利进行。在南北战争时，印第安人已经在白人挺进的压力下退到大陆西半部。如今，随着他们被赶出最后的避难所，他们的历史又增添了悲惨的一页。所谓文明世界的扩张严重威胁着大平原上游牧部落的狩猎场，进而威胁着印第安人的整个生存，迫使他们以坚决而凶狠的行动抵御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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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部的苏族人和克劳人，到南面的科曼契人和阿帕契人，他们都是出色的骑手和勇敢的战士。他们的弓箭比联邦军队起初装备的前装枪（muzzle-loading rifles）更有威力。可是，印第安人的最终失败不可避免。白人在组织、数量和战略上早就占着优势，温切斯特连发枪（Winchester repeating rifle）和科尔特左轮手枪（the Colt revolver）的应用又带给他们火力上的优势。压垮印第安人的最致命打击是大批野牛的猎杀——猎杀者主要是东部皮革加工商雇用的职业猎人。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初为止，每年有二三百万头野牛被猎杀取皮，十年以后，一个博物馆的考察队去采集标本，他们在整个西部地区只发现了二百头野牛。大平原上的印第安人靠野牛过活，他们不仅食用野牛，而且还以它们充当衣服和燃料等多种生活必需品，在野牛濒于灭绝之时，游牧生活也无法维持下去了，印第安人只好依从政府的计划，被赶到印第安人居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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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干旱的西部地区，尚未找到使农业有利可图的手段。淘金者离开之后，首先来到的继承者不是农民，而是牧场主。在南北战争结束以后的二十年里，他们经常把畜群从德克萨斯赶到中西部，把大平原作为这个漫长行程中的牧场。当他们经过印第安人居住区时，畜群经常受到袭击。然而，他们每年能把牛群从西南部的牧场赶到堪萨斯和内布拉斯加的养牛中心。这些牛在那里长膘到可以上市时，便被用船运到堪萨斯城或芝加哥的围场和罐头厂。农民仍然不肯来到大平原，在这广袤的草原上，几乎不见树木，没有木材可供修建房屋、谷仓和围栏之用。更严重的问题是，西经九十八度线到落基山脉之间的年降雨量往往低于二十英寸，而这是农作物所需要的最低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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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科学开始发挥作用。人们终于摸索出旱地耕作技术。实行深耕后，松软了的土壤可使水分上升到地表，经常耙地可以防止水分蒸发。人们从俄国引进了新的小麦品种，这些新品种有抗旱能力，也能抵抗大平原上常见的小麦锈病。但是，农业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发展起来，主要是依靠发达的工业。收割机、脱粒机和改进的铧犁，许多农业机械，使西部农民能够耕种大面积的土地，以弥补单位面积的低产。而且，人们发明了带刺的铁丝网。从此，长途赶运畜群的活动结束了，围栏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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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九世纪的最后二十五年里，许多农民迁到大平原。到了1890年，“边区”已经消失了。按照官方的说法，“边区”指的是每平方英里只有二至六人的地区。负责人口普查的总监说，在以前无人居住的地区“出现了许多互不联系的拓殖团体，因此已无边界可言”。大约三百年前在弗吉尼亚的詹坶斯镇开始的拓殖活动如今终于结束了。迄今为止，边界一直是美国的安全阀，从这里排出了强烈的野心和大胆而狂躁不安的情绪。如今这个安全阀已经关上，所以美国迅速发展所带来的问题和压力立刻变得极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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