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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军队避开拿破仑设的陷阱开始撤退，并毁掉了法军必经的村庄。在首都以西约六十英里的博罗季诺，俄军回头迎战。在这场十九世纪最血腥的战役中，库图佐夫将军给了拿破仑沉重的一击。交战双方各有十二万人，最后都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库图佐夫再次撤退，莫斯科落入法国手中。但俄国拒绝议和。随着冬天的临近，拿破仑意识到，在不知是意外还是有意烧毁的莫斯科，他饥肠辘辘的军队很难维持下去。除了在冰天雪地中撤退，他别无他法，这是历史上最著名也是最艰难的一次撤退。寒冬使拿破仑的军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法军虽然进行了英勇无比的后卫战，但还是大大消耗了残余部队的力量。在进军俄国的大军中，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万人回到了华沙。据说内伊将军是最后一个撤出俄国的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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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5日，拿破仑在俄国边界抛弃了他的残余部队，乘雪橇出发前往巴黎，留下他的元帅善后。他自己并不认输，仍然相信自己的运气。虽然他没能将自己帝国的疆土扩伸至东方，但在西方仍然占据着重要地位。他将竭尽全力组建新的军队，然后卷土重来。1813年春天，他再次投身战场。他的军队中有一半是未经训练的新兵，法国也不再支持他作战。他手下的部队都是勉强支持他的，甚至元帅们都开始动摇了。德意志在他势力渐微之时崛起了。法军散布的民族主义精神迅速传播开来，对这位欧洲之主造成了很大影响。在英国的财政支持下，许多联盟纷纷建立起来。拿破仑得到了实现和平的机会，但他认为，在战争中自己的天赋能改写命运，于是拒绝了。他那些摇摆不定的盟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由法国的贝纳多特元帅统治的瑞典以及普鲁士、奥地利，甚至他自己的附属国萨克森和巴伐利亚都弃他而去。沙皇决意要向莱茵河进军，长期臣服于法国的中欧也加入了俄军的队伍。双方在萨克森和西里西亚展开了一系列激战。最后在10月份进行的为期三天的莱比锡战役中，拿破仑的所有敌人都朝他逼过来。双方兵力都接近五十万。在这场“万国会战”中，拿破仑遭受惨败，只能向西撤退到法国边界。自1793年以来，盟军首次聚集在敌人的边界。轰轰烈烈的革命和帝国冒险活动即将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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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灵顿在南方前线取得的成就超出了人们的期望。1813年5月，他从边界的堡垒出发时，挥舞着自己的三角帽高声喊道：“永别了，葡萄牙！我不会再与你相见了。”他确实没有再去过葡萄牙了。他再次将国王约瑟夫·波拿巴赶出了马德里，消灭了西班牙整个北部地区的敌军，并把撤退的法军赶到了古老的纳瓦拉山国。6月21日，他在维多利亚战役中战胜了儒尔当元帅，将他的部队赶过了比利牛斯山脉。这个胜利的消息使沙皇和萨克森的欧洲盟军都大受鼓舞。相比聚集在德累斯顿和莱比锡的军队，参加维多利亚战役的兵力只比他们的十分之一多一点，然而战果却十分显著。除了加泰罗尼亚之外，西班牙已完全从法国手中解放了出来。人们用俄语唱着赞美颂来庆祝英军的胜利，这在历史上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威灵顿坚持不懈地追求着自己的目标，正如他所说，他要削弱“扰乱欧洲的罪魁祸首的势力和影响”。到了1814年春天，他踏上了法国的国土，占领了波尔多。4月初，他在图卢兹击败了他的宿敌苏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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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的末日已经到来。南方的前线已被粉碎，东边的普鲁士人、俄国人和奥地利人正在向法国的中心逼近。拿破仑从来没有像在1814年的短暂战役中有那么杰出的表现。2月，他在蒙米雷伊和蒙特罗击败了盟军。在敌对双方的前线之间流淌的河流从来就不是安全的屏障。在这场战役中，拿破仑却充分利用了与前进方向平行的河流进行防御。他的战术是军事艺术的一个模范，他渡过埃纳河和马恩河，迫使占有优势的敌军仓皇而逃。但欧洲的联合军队对他来说太过强大了。而且法国反对其统治的武装力量公然向他发动起义。密谋已久的富歇和塔列朗如今意识到，只有推翻皇帝的统治，法国才能得救。3月末，驻守巴黎的马尔蒙元帅投降，交出了首都。4月3日，拿破仑宣布退位，隐居厄尔巴岛。历时多年且残酷无情的战争浪潮终于退却。在维也纳会议上，各国为争取和平，为外交斗争做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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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尔雷代表英国参加维也纳会议。1812年，英国首相珀西瓦尔在下议院的大厅中被一个疯子击毙了。他的同僚利物浦勋爵接管政府，执政十五年。卡斯尔雷再次担任外交大臣，他一直坚守着这一职位直到去世。这些年的战时政府在辉格党的历史学家笔下显得十分不堪。然而珀西瓦尔、利物浦、坎宁和卡斯尔雷凭借勇气和才智承担着治理国家的重担。卡斯尔雷如今将在重建欧洲的任务中发挥重要作用。在构建公正体面的和平局面中，他的意见最为重要。1814年3月，他已经与主要的盟国协商签订了《肖蒙条约》，这一条约为未来的和平安定奠定了基础。卡斯尔雷主张“力量均衡”，这一概念在二十世纪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那段时间里很不得人心。从那以后我们才意识到，当大权集中在两三个国家手中时，就需要一种平衡。在卡斯尔雷时代，欧洲有五个强国，他的目标是协调他们的利益。让他们保持协调一致是不太可能的，但至少可以调解国际矛盾，不至于导致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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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维也纳，与卡斯尔雷共事的主要有奥地利首相梅特涅和法国的发言人塔列朗。梅特涅是十八世纪旧政权坚定的拥护者，他希望能将历史的时钟拨回到法国革命前的那段时期。当他后来失去权力时，他骄傲地宣称自己一直是“秩序的基石”。趋炎附势的塔列朗先是为法国革命效力，接着效忠于拿破仑，现在又为波旁王朝卖力。他的目标是竭尽全力将法国从帝国冒险活动的废墟中拯救出来。与他们相比，卡斯尔雷具有公正无私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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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最紧迫的问题就是法国政府的组建。拿破仑已经离开了，那谁能代替他呢？塔列朗说服各盟国恢复波旁王朝，把被处死的国王的弟弟路易十八推上了王位。历经革命的荣耀和拿破仑的胜利后，就连保皇党人夏多布里昂的笔锋都不能为黯然失色的君主制增添声誉和威望。然而，至少路易十八代表着一种传统，代表着法国政治信仰的一小部分，尤其是代表着和平。他是一个温和谦让的人，多年的流亡生活并未使他失去希望。人们默默接受了过去二十五年里发生的重大社会变革，拿破仑建立的政府体系由他的继承者们继续执行，并增加了一些新东西，如部分出版自由和处于开始阶段的议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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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胜国对战败的敌人表现出了明智的温和态度：没有赔款，没有被盟军占领，甚至没有要求归还那些从欧洲美术馆抢走的艺术珍宝。法国交出了拿破仑占领的外国领土，但它依然保持着领土完整，并且路易十八统治时期的领土面积比路易十六时期还稍微大些。对法国采取温和态度的原因并不难理解。瓦解法国会使欧洲某个国家的势力大大增加，而且会点燃所有法国人心中复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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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主要关心的是殖民地问题。许多被掠夺的领土已归还原主，然而，在维也纳会议上签署的《巴黎和约》标志着进入了建立新帝国的另一阶段，这个新帝国取代了失去的美洲殖民地。除了毛里求斯、多巴哥岛和圣卢西亚之外，被掠夺的法国殖民地都归还给了法国。荷兰重新获得了它在东印度群岛的属地。斯坦福德·拉弗尔斯爵士曾非常成功地统治着富饶的爪哇岛，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这块英国的战利品物归原主。几年后，他建立了一个贸易站，也就是现在的新加坡城。英国以三百万英镑的价格从荷兰买下了圭亚那地区的一部分。然而，英国政府最关心的是那些能作为船只停靠港，具有战略价值的属地。因此，它坚守着马耳他岛和往印度的要冲好望角。因这块南非属地而引发的动荡局面即将展开。荷兰的殖民地锡兰仍被英国占领，丹麦的赫尔戈兰岛是打破大陆封锁体系以及向德意志走私货物的绝佳基地。这些属地都是分散零碎的，但将它们合在一起，就代表着帝国的强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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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各国的当务之急是在法国周围画一条防疫封锁线，防止中欧受到革命的影响和侵害。在北欧，信奉加尔文主义的荷兰和信奉天主教的比利时形成了一个岌岌可危、动荡不安的联盟——尼德兰王国，这个联盟只维持到1830年。在英国政府的提议下，莱茵兰被划分给了普鲁士。在南欧，撒丁岛的国王重获了皮埃蒙特和萨伏伊，还得到了古老的热那亚共和国。在意大利的其他地区，奥地利的权威无可争辩。伦巴第、威尼西亚、的里雅斯特和达尔马提亚都直接由奥地利统治，奥地利大公统治着佛罗伦萨和摩德纳。帕尔马公国被划给了玛丽亚·路易莎皇后，这并不是因为她是拿破仑的妻子，而是因为她是哈布斯堡皇室的成员。按照规定，他的儿子不能继承她的王位。拥有波拿巴家族血脉的人都不能登上王位。在那不勒斯，缪拉元帅暂时占领着他抢来的王国，但并未维持很长时间。不久，波旁王朝复辟，奥地利对其也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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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西欧就介绍到这里。根本的问题在东欧。俄国觊觎波兰，普鲁士对萨克森虎视眈眈。如果将问题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那么他们都会接受对方的要求，但法国和奥地利绝对不会同意。卡斯尔雷反对这样解决争端，因为他担心俄国扩张，就像梅特涅担心普鲁士扩张一样。英国、法国和奥地利结成了联盟，旨在抵制俄国和普鲁士的不良企图，必要时甚至会发动战争。战争并未爆发。俄国满足于吞并波兰的大部分领土，沙皇声称会尊重波兰的权利和自由，但他并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普鲁士得到了萨克森五分之二的地区和莱茵兰，但依旧心存不满。这一协议达成得很及时。当维也纳会议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欧洲的政客们正在重划疆域时，拿破仑在他刚撤退的厄尔巴岛上暗自谋划着。欧洲各国的争端还远未解决，拿破仑便再次登上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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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时代 第二十三章 华盛顿、亚当斯和杰弗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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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政治中混乱不堪的复杂问题也出现在了美国，关于法国革命的辩论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只要是支持杰弗逊主张的地方，就会涌现出许多以法国革命为榜样的相应组织，而联邦党人的报刊猛烈抨击新世界的雅各宾党人，并像伯克在英国那样，谴责他们是社会的破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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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的商业利益一受到影响，争论就变得愈发变本加厉且脱离理论。当美国的商船和货物遭到法国和英国的袭击和掠夺时，美国人民怒不可遏。两大党派都要求开战——联邦党人要求对法国宣战，杰弗逊派要求对英国宣战。华盛顿总统决意维护这个尚在襁褓的共和国的和平。法国革命党人的使者热内的怪诞行为使华盛顿的任务进行得比较顺利，他发现美国政府不愿意维护1778年结成的法美联盟，于是干涉美国政治，试图集合军队，将他的政治盟友们置于非常尴尬的境地。1793年8月，华盛顿要求法国召回热内。但他知道法国到处充斥着死亡威胁，于是非常明智地与一位有权继承遗产的美国女人结了婚，安安心心地在新大陆定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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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深得民心，是他阐明了传统美国外交政策的首要原则。1793年4月，他在著名的中立宣言中宣称“美国倾向于与各交战国建立中立友好的关系”。美国公民若违反这一原则，就会被联邦法院起诉。但由于美国和英国之间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解决，两国关系蒙上了阴影。汉密尔顿的联邦党致力于维持与英国友好的贸易关系。伦敦的银行家为新英格兰的海外贸易提供了大量资金帮助。英法两国的海外贸易给东部各州的船主带来了巨大收益，他们强烈反对与法国联合作战的建议。边境地区的农民和拓荒者却不这么认为。对他们来说，英国是敌人，因为它没有遵守1783年的条约撤出位于加拿大边界的堡垒，还将皮毛贸易发展到南方，煽动印第安人反对美国定居者，从侧翼威胁他们向西扩张的活动。而英国人则怨恨美国政府未偿还自法国革命之前拖欠的巨额债务。同时，英国声称美国的海运有利于法国，于是以此为借口对其进行干涉，这一行为在美国各地引发了公众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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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认为必须改进和解决英美两国的关系，因此他于1794年任命最高法院的首席法官约翰·杰伊作为特使出使伦敦。英国政府对最近进行反叛活动的美国人表现得并不友好。他们知道美国的军事力量薄弱，华盛顿需要汉密尔顿政党的支持。而且，由于杰伊在谈判中表现欠佳，英国从中获利颇多。双方起草了一个条约，英国没有对美国做出多少让步。英国人撤出了边境堡垒，因此美国拓荒者可以很顺利地向西扩张，但英国并没有对未来与印第安人的关系做出保证。英国赔偿了美国船只在公海受到的损失，但它拒绝解除封锁，也不放弃夺取开往法国和其盟国的船只和货物的权利。对于强行征召美国海员到皇家海军服役的行为，英国没有提出任何令人满意的补偿方案。更糟的是，杰伊被迫在拖欠英国债务的问题上妥协，美国必须赔偿英国债权人的大量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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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条约对联邦党造成的影响是最具破坏性的。西部各州因条约未对加拿大边境事务做出妥善安排而义愤填膺。南部地区的人民则因债务条款而遭受严重损失。这一条约揭示和暴露了英国外交的优越性和美国新政府的软弱性。不信任的情绪又开始在美国上下蔓延，英美两国之间也埋下了战争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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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的第二次任期到1797年春天期满，他迫不及待地筹备着退居芒特弗农的生活。他任职的最后一段时间深受联邦党反对者集中攻击的困扰，也因准备下届总统大选的喧嚣而心烦意乱。华盛顿和他的同伴对不断激化的党派纷争感到十分惊讶和不安。他们坚持认为，只有权力均衡、包容一切的政府才能最好地反映全国人民的不同利益。应该始终由两大政党争权夺利的观点对他们来说是陌生且不能接受的。只有早已辞职的杰弗逊对各党应发挥的作用有比较清晰的见解。他发现应该将派系之争引导到宽阔的洪流之中，在国内成立有组织的反对派，作为可能组建政府的力量，这样做对美国是有利的。但华盛顿在九月发表的告别演说中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派系之争是最危险的。这个文件是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文件之一，它极具说服力地恳请全国人民团结一致，警告人们防止受到“党派之争的有害影响”。它还阐述了未来美国的孤立政策。“欧洲有许多与我们无关或关系甚微的根本利益，因此它肯定会卷入无休止的冲突之中，造成冲突的原因本质上与我们无关。人为地将我们自己置于欧洲通常的政局变幻，或者卷入与其盟友或敌人的冲突中是不明智的。我们占据着超然的地位，且与欧洲距离遥远，所以我们应该选择一条不同的道路……我们正确的政策应该是避免与其他国家建立永久的联盟……通过组建适当的军队，时刻注意使自己保持受尊敬的防御姿态，我们就能安心地信任暂时的联盟能应对特殊的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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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华盛顿拥有历史上最荣耀的头衔，他被尊称为“美国之父”。几乎仅凭着他在独立战争中表现出来的顽强坚毅，美国殖民地才形成了一致的目标。他在战争胜利后所做的贡献也同样伟大。在担任第一任总统期间，他坚定的态度和以身作则的品质限制了派系之间激烈的冲突，并使国家分裂推迟了六十年。他的品格和影响力防止了美国人民出现反对英国或法国的危险倾向。他使自己的职责具有无上的尊严，用才智鼓舞了手下的政府官员。他在位时，联邦政府得以顺利组织起来，还建立了国家信用机构，制定了外交政策，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努力。他拒绝第三次担任总统，为美国政界设立了一个传统，即总统最多只能连任两届，这一传统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才被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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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来，华盛顿在波多马克河畔的乡村邸宅过着宁静悠闲的生活，正如他期望已久的那样，经常骑着马在他的种植园周围溜达。十八世纪的最后几天，大雪纷飞，他卧病在床。1799年12月14日晚，他对身边的医生低声说道：“医生，我很难断气，但我并不怕死。”说完不久他便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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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亚当斯继任美国总统，他是由联邦党提名的。他担心发生动荡和骚乱，且对民主持不信任的态度，这浇灭了他的革命热情，使他成为了汉密尔顿的支持者。他具有独立的思考能力，是一个思想家而非政治家，是一个学者而非领导者。虽然他为了组建强大的政府和保护财产而同意汉密尔顿的主张，但他反对使用联邦机器来获取某种经济利益，而且他绝不是一个全心全意的联邦党人。他的判断基本上都是正确的，但他缺乏游说技巧。他不擅长于处理人员调配问题，因此声望受到了影响。然而他依旧是美国政客中最优秀的政治思想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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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交事务中，一场新的危机即将到来。拿破仑·波拿巴的崛起削弱了美国人对其第一个盟友——法国的崇高敬意。他们越来越担心法国会从西班牙手中得到路易斯安那殖民地和佛罗里达殖民地。那么，一个强盛且野心勃勃的欧洲国家就会取代一个弱国，成为横亘在企图对外扩张的美国和墨西哥湾之间的一道障碍。还有消息称，法国人在加拿大讲法语的居民中大肆开展宣传活动。这引起了很强烈的反响，联邦党人最后一次超越了他们的对手。全国掀起了战争狂潮，他们抓住机会推行立法，规定政府有极大的权利对付外国人。1789年颁布的《归化法》将外国人取得美国国籍的资格从居住五年延长到十四年，《客籍法》规定总统有权根据法令将外国人驱逐出美国。《惩治叛乱法》则更加尖锐，它实际上对报纸实行了严格的审查制度，并将矛头对准了反对派的报纸。这些法案引发了激烈的宪法冲突。汉密尔顿劝告他的同僚说：“我们不要施行暴政，强盛与暴力是有本质区别的。”但这番话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杰弗逊下定决心迎接挑战，他起草了决议，主张各州有权复审国会法案，取缔任何违反宪法的措施，此决议在肯塔基和弗吉尼亚都获得通过。这个重大的原则从此在美国历史上得到了重视，这些于1798年制定的决议成为了后来“各州权利”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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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党人对个人自由的攻击是他们开始垮台的标志。几年前从财政部辞职的汉密尔顿认为，促使美国与法国交战，他就能重新掌权。他想出了一个宏伟的计划，企图与英国联手瓜分西班牙在新大陆的殖民地。他拟定了一个绝妙的战略方案，打算自己亲自率领美军向南进军，到达密西西比河的河口。但总统使他的这些希望破灭了。亚当斯不热爱人民群众，也憎恨财阀统治和军国主义。1799年以前，他从未表现出对联邦党人的反对情绪，但现在他意识到战争已经逼近了。作为总统，他在外交事务方面拥有绝对的权力，因此他能够迅速采取行动。他突然宣布派遣使者前往法国。1800年10月1日，美国代表团在巴黎与法国签订了一项贸易条约。就在同一天，法国秘密地从西班牙手中买下了路易斯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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