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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67 维多利亚时代的王公显贵对这个计划表示深切的关注。教长斯坦利所写的关于圣地的作品已经畅销20万册。他把怀蒂的计划描绘为“抛出了一个神圣的光环”。只需要投入8000英镑即可启动这个计划,这样一个蓝图赢得了从 雅典娜神庙注93 到《犹太年鉴》的一致好评。该计划大部出自怀蒂的构想,是一项犹太人与基督徒联合实施的工程。在蒙特菲奥里、罗斯柴尔德以及众多英国牧师和贵族的资助下,一个名为“耶路撒冷水资源救助协会”的组织于1864年正式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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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69 一年后的1865年5月12日,许多热心于古老《圣经》与现代科学联姻这一主张的人们在西敏寺(在这里,篡位国王亨利四世在对十字军东征的行为进行忏悔时去世)单独隔出来的耶路撒冷厅——为什么不是别的地方?——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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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71 集会。其中除了西敏寺教长斯坦利,还有学养丰厚、热心有加的约克大主教以及威廉·汤普森(像斯坦利一样,他也曾两度造访巴勒斯坦,并且是另一部圣地作品的作者),再就是乔治·格罗夫。参加集会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英格兰第二富婆(仅次于维多利亚女王)安吉拉·伯迪-库茨(Angela Burdett-Coutts)。她是一位议会激进派成员的女儿,一位银行家的孙女,是建造伦敦东区贫民窟样板房的发起人,因而自然被认为是一个热心社会公益的人。她是狄更斯的朋友,也是失足妇女的朋友,是伦敦穷人夜校的首倡者。她还是英国山羊协会的出资人,英国养蜂人协会主席以及当时刚刚成立的钟表协会的主席。对《圣经》和科学这两方面的激情,促使这些人在这里举行这个不同寻常的集会,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英格兰,这个圈子里的人不仅有可能,而且也期望人们在这两方面都能表现出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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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73 像爱德华·罗宾逊(其他人都是在他最初的地形图基础上开展研究)一样,后来的巴勒斯坦地区探险基金会的发起者也都认为,尽管对《旧约》中提到的那些几乎不可能的奇迹[如为了便于约书亚采取军事行动,使艾城(Ai)上空的太阳停止运行;约拿在鲸鱼的肚子里过周末等]在某种程度上保持一种健康的怀疑态度是明智的,但现代科学,尤其是精确测量和学术考古的科学将会证明:《圣经》,从根本上讲,有关以色列人及其救世主的祖先的历史记述是正确、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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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75 该基金会一经设立(上天保佑,将以维多利亚女王的名义设立),便将其权力交给唯一能发挥作用的帝国——知识的帝国。对圣地的勘测就像给罗宾逊遛腿(pace)(他们喜欢这样形容),但这仅是第一步,仍然有大量无人烟的山谷和无特征的荒野需要标注。这项工作的主要目的是为威廉·史密斯的《〈圣经〉词典》收集《圣经》地名方面的信息。这部词典意义重大,但一个个的地名却不是坐在扶手椅里就能想出来的。作为助理编辑,格罗夫第一个感受到了这一点。他们所需要的是第一手资料和绝对精确的观测。基金会将成为这项伟大事业的教父,绘图、测量、标注、出版,必须面面俱到。希伯来人的一段真实历史即将浮出水面,其神圣誓约将重生于现代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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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77 就这样,在伯迪—库茨夫人的慷慨资助下,巴勒斯坦地区探险基金会成立了。乔治·格罗夫是主要发起人,并且如果他没有音乐方面的合同约束,将出任秘书一职。他们将派出军事工程人员对圣地进行勘测,先从耶路撒冷开始,然后再扩大测量范围,包括他们所称的“西巴勒斯坦”,即从赫尔蒙山到内格夫沙漠北端,从约旦河到地中海之间的广大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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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79 然后,对西奈半岛,这片神曾显现的沙漠、上帝在摩西面前现出真身并授予其律法书的地方——在当时的地图上完全是一片空白区——也将进行这种激动人心的勘测。然而,对于测量的路线,谁也没有多少信心。亚伯拉罕带领族长们,从迦勒底到迦南和埃及的流浪路线,除了伯特利(Bethel)和幔利(Mamre)的橡树,《创世记》中关于路线和地名的记载是模糊不清的,因此并《圣经》没有多少帮助——但对于西奈山中出埃及的路线,多少还有所描述。对于犹太人来说,这里是各种犹太事物成形的地方,同时,这里也是其后裔基督教真正的发源地。勘测数据能够把事实从想象中分离出来,从而精确地确定以色列人的古老历史到底是什么样子。除了地形测量,同时还要进行植物学、动物学和水利学调查以及考古发掘。由于这是一项寻根溯源的伟大事业,必须用照相机把每一步详细记录下来。但是,最最重要的还是绘制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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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81 乔治·格罗夫作为荣誉秘书[执行秘书是沃尔特·贝森特(Walter Besant)]很快就接手了基金会的工作,并且将工作重心转向科学实践——勘测和工程——与《圣经》历史的联系方面。当时迫切需要的是有野外工作经验的军人,如特种部队的作战英雄和热心公益的年轻人,他们不在乎自己的健康或财富,而是自愿为基金会参加测绘、钻地道和挖掘工作。在 乌尔维奇注94皇家军事学院的毕业生中,有些本来已经被安排参与《大英帝国军备概览》的制图任务,当时也被充实到探险队中。巴勒斯坦地区探险基金会要求他们必须是年轻人,他们不仅需要身体上的果敢和坚韧,还要具备相应的智力和诚实,并且还要得到知识帝国前沿人士的认可。而这些年轻人们,有些死于疾病,尤其是黄热病,有些则是在荒漠中被杀,或者像克劳德·康德尔(Claude Conder)——他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年轻军备测绘员,曾与基奇纳(Kitchener)于19世纪70年代共同完成了《西巴勒斯坦勘测报告》一书——那样,受到残忍的袭击而受伤后,再也未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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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83 然而,这些乌尔维奇(Woolwich) 工兵一直在前进。其中年龄最大的,是来自利物浦的查尔斯·威尔逊(Charles Wilson),他甚至在巴勒斯坦地区探险基金会正式资助之前就被派往耶路撒冷,对地下水道、水槽和供水系统进行授权勘测。他在经验丰富的康拉德·希克的帮助下,出色地完成了勘测工作。由于他的出色表现,希克又被指派进行一项现场“可行性”调查,以便随后对“西巴勒斯坦”进行一次全面勘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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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85 1866年冬至翌年春,威尔逊率领一小股特种兵,带着他们的经纬仪和量尺,从黎巴嫩和叙利亚西部一路南下,穿过加利利,他在那里惊喜地辨认出基督时期或稍晚年代留下的犹太会堂。这番经历使威尔逊在家乡找到了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苏格兰军备勘测工程师,而他的队员查尔斯·沃伦、克劳德·康德尔以及年轻的希尔伯特·基奇纳,则仍然继续他们在巴勒斯坦的勘测工作。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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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87 但是,威尔逊渐渐丧失了活力,并且对仅仅是巴勒斯坦地区探险基金会委员会的一个成员而多有怨言。1868年,当有人提出对巴勒斯坦以南的西奈沙漠地区进行勘测时,他又立即活跃起来。对于那些希望找到最大的问题——出埃及的路线在哪里?——的答案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最重要的一次探险。或许他们能发现西奈山上会幕的遗迹,古代以色列人当年宿营地的废墟,谁知道呢?在荒山野岭中的某个地方,肯定能找到如下问题的答案:以色列人如何在世界历史上刻下不同的标记,摩西(在巴勒斯坦地区探险基金会的队伍里,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历史真实性)又如何直接上从帝的手中接过《律法书》,从而创立了历史上第一个一神教母教,并使以色列人变成了犹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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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89 教长斯坦利提出的问题一直指引着威尔逊探险队1868—1869年的探险旅程:“是否能在那里的风景、地貌……西奈和巴勒斯坦的山山水水、沟沟坎坎中找到以色列人历史的线索呢?”这支探险队的人员构成,也充分反映了《圣经》信徒与现代技术人员的融合:爱德华·帕尔默(Edward Palmer)是一位精通多种语言的语言学家和阿拉伯学者(他的第一外语是吉普赛语,是在他的老家剑桥附近的吉普赛营地学来的);F. W. 霍兰(F. W. Holland)牧师是一位《圣经》学者;怀亚特(Wyatt)是一位博物学家,非常熟悉山区瞪羚和野山羊的活动习性;H. S. 帕尔默(H. S. Palmer)则是一位工程官员(与此次探险无关);还有就是不可或缺的上士詹姆斯·麦克唐纳(James MacDonald),他是一位摄影师,用自己精心制作的湿火棉胶片,把探险队穿越西奈沙漠的身影永久地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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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91 当威尔逊探险队于1868年底到达埃及后,他们在当地设立了一家规模不大但生意十分兴隆的商行,为这些摩西足迹的追踪者提供后勤服务。这些追踪者需要购买骆驼、雇用向导,周到的后勤保障才能确保他们在炎炎烈日和狂风暴雨(qhamsin)中生存下来。卡罗·佩尼(Carlo Peni)在开罗城内大英帝国领事馆附近开了一家商号,人们可以从那里买到咖啡、油料、烟草、扁豆、椰枣、杏干、蜡烛、马灯,以及不可或缺的山羊皮水袋(山羊皮经过精心处理后闻不到膻味)和熟悉的白兰地(比当地的啤酒或红酒要好喝得多)。那些能说会道的向导争相提供相关的一手独家资料:哪里有地图上未标记的干涸河床和绿洲,哪里有荒凉的寺庙和修道院可以投宿;最搞笑的是,他们竟然吹嘘说对当地的阿拉伯地名、典故和传说非常熟悉,甚至知道这里是摩西找水时击打过的岩石,那里是曾存放 吗哪注95(manna) 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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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93 当然,探险队员们并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爱德华·罗宾逊早在19世纪30年代来埃及时,就不只是带着两杆老式火枪,而且还带着对这些所谓的口头“传统”深深的怀疑,和一个满载一代代学术探险者智慧的小型图书馆:伯克哈特(Burckhardt)的《叙利亚和圣地游记》,17世纪荷兰教授亚德里安·瑞兰(Adriaan Reland)的《巴勒斯坦遗迹图录》,以及勒邦德的(Leborde)的《阿拉伯石刻之旅》(配有大量的西奈地图折页)。19世纪40年代的探险者们还青睐:“ 一位神注96” 派成员撒母耳·夏普(Samuel Sharpe)的著作、德国神学家艾恩斯特·维尔海姆·亨斯腾伯格(Ernst Wilhelm Hengstenberg)的《摩西书卷(埃及遗迹插图本)》。罗宾逊和史密斯带着简易的行装上路了。他们用一头骡子驮着食物。而阿拉伯向导和仆从押送的行李队伍则由八头骆驼组成。当艺术家巴特莱特(R. H. Bartlett)为完成他的《古以色列人沙漠行迹四十天》的创作而加入探险队后,原来的队伍和装备又增加了许多。当时只能骑单峰驼,以便为家乡的读者记下点点滴滴的经历(当然并不怎么惬意)。威尔逊军备勘测队成为一支名副其实的沙漠商队,足有一百头骆驼排成一行蜿蜒在大漠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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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95 无论是学者、业余艺术家、“圣经地理学家”还是工程人员,决定他们行程表的问题总是一样的——哪里是“歌珊地”(Land of Goshen)的精确位置?哪里最有可能是当年以色列人途经的红海时的所在地?那次离奇的出逃,能用东方刮来的飓风解释吗?(所有的版本都试图对十次瘟疫作出现代化的解释:尼罗河淌的血是一次不同寻常的红泥运输,牛瘟只是……一次牛瘟,忽然陷入黑暗是一次日食造成的,等等)在那些有争议的泉和井中,到底是哪一个是艾因穆撒(Ayn Musa)的马拉井(Marah),从中冒出了以色列人在进入旷野之前不得不饮下的 “苦水”?(观光者会在这里品尝一下“摩西井”的水,尝一尝水的苦味,然后宣称这肯定是当年的苦水井。)真正的西奈山有两处可能的候选地(由于《申命记》中称其为“何烈山”,而使这一问题更加复杂化):著名的圣凯瑟琳修道院附近的最高峰穆撒峰(Djebel Musa)、不远处以壮观的山谷与多个尖峰闻名的赛尔巴峰(Djebel Serbal),其中哪一个才是真的呢?这两处的山脚下都有一块平地,哪一处才是那块足以站下200万以色列人(如果你用如下方式计算《圣经》提到的人数:60万个男人加上他们的妻子和孩子)以及他们带出来的家畜和家禽(据说他们都聚集在远离红海的地方,清楚地看见摩西带着写有律法书的石板缓缓降下)的广阔的平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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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97 这些追踪摩西足迹的人虽然把自己看成是现代人,但像教长斯坦利一样,他们也同样热切希望把自己认同为当年的以色列人及其领袖。斯坦利在1852年曾兴奋地写道:“我们毫无疑问走在以色列人当年走过的路上。”他认为,点缀在沙漠中的一丛丛多刺的野生金合欢,就是《出埃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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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699 第30章描写会幕时提到的皂荚木(shittim),也肯定就是所谓的“火烧荆棘”。为了守护那些传说,自然需要一位学识渊博的牧师来说话,然而在穆撒——这里被认为是以色列人一度停下来随后又出发的地方,亚瑟·斯坦利却完全沉迷于一种维多利亚时代独有的圣经式浪漫之中。“今晚,我既看到了星光乍现时的落日,也看到了与一轮满月相伴的落日,看到了脚下向远处延伸的沙漠,看到了深黑色大海的涌动和对岸阿塔卡山顶闪动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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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701 在威尔逊军备勘测队中,爱德华·帕尔默算得上是一位古怪的抒情诗人,同时又是一位贝都因人种学者,还是一位研究穆斯林流变和摩西史诗的专家。对于那些西奈朝圣者和观光者,向导和修道士每天都翻来覆去地唠叨不停。虽然帕尔默对这种唠叨怀有一种善意的怀疑,但有时在深山中的要塞里,他也会发思古之幽情,陷入出神的思考之中:“对于这些传说的真实性,无论我们怎么想,都不能使我们摆脱心中的敬畏之情。”在拉苏撒费(Ras Sufsafeh),面对岩石表面的一道裂缝,帕尔默完全把科学抛到了脑后,陷入了对“神迹”的思索,流露出一种 拉斯金注97 式的山水诗情怀:“多么庄严而又多么丑陋的一堆,宛若在地下世界的蔑视下,在地上孕育出一条巨大的眉毛。说到对颁布古老律法的见证,又有什么东西能比这堆灰白的石头更有资格?”9突然间灵光乍现,于是他又接着说道:“在这个僻静的地方,摩西可能与长老们分开了,因为不需要多少想象力就能明白,‘十诫’正是从这道裂缝中颁布的……谁又能说饥饿的以色列人不是在我们面前这片黑土地上受到诱惑而犯罪,吃下了死物祭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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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703 当《西奈军备堪舆全图》于1870年以大幅开本、蓝色封面出版时,《出埃及记》中的相关章节就标注在地名的上面。所以,拉哈平原的上角标有“《出埃及记》19:12”,表示这里是以色列人在真实的、“冒烟”的西奈(何烈)山前集会的地方。帕尔默乐观地宣称,在沙漠绿洲中发现的一片石头地基,肯定是当年以色列人营地的遗迹,其他人对此并无异议。对西奈进行勘测的另一个重要意义在于,这项工作将使“出埃及”这一事件,通过詹姆斯·麦克唐纳的一幅幅照片,不仅在那些追寻以色列人足迹的人——考古学家、测量员和士兵——心中,而且在欧洲和美洲的广大读者心中,变得“真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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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705 麦克唐纳在照片拍摄过程中,面临着各种极端的实际困难:不仅要在炽热的沙漠中制作湿火棉胶片,拍照时还要有足够长的曝光时间,然后还要在帐篷里把照片洗印出来。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变戏法儿似地把西奈山峦的形象庄严地呈现出来,从而深深地印在那些希望亲眼目睹摩西曾经站立过,并从上帝手中接受“十诫”和律法书的地方的人的脑海中。他完全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要在脚下深深的河谷和高耸的山峰之外,找到一个个上演过伟大史诗的小型的自然圆形剧场。或许像爱德华·帕尔默一样,这位上士内心升腾着一种绝对的信念。而毫无疑问,那些购买了这本令人震撼的影集(收入照片100张,总共拍了300多张),或者说,进而感受到这些壮观景象的人都会觉得,摆在他们眼前的,就是当年摩西创造一神教时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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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707 因而,正是这些文字、形象、测量与地图的完美融合,再现了这个故事的各个情节,虽然这个故事就形式而言只属于以色列人,但在这些神圣的地理学家心中,其中的重要时刻却是属于全人类的。它们叙述的历史清晰可闻。在遥远的古代,一个受奴役的民族,由于与耶和华立约而从异邦世界中解放出来,从而获得了新生。几乎可以肯定,这一事件发生于公元前13世纪 拉美西斯二世注98 统治时期,是出埃及途中在神的旨意指引下完成的。据《申命记》记载,摩西接受了《律法书》,并将其作为他在尼波(Nebo)山去世之前的遗产传下来,《律法书》赋予了以色列人“有约在身”的独特意义。然后,他们与善于征战的约书亚一起进入了迦南,并最终创立了以耶路撒冷为中心的大卫王朝。在信奉多神的诸帝国中间,只崇拜一个独一的、无形的上帝令他们与众不同。他们将这种独特性用文字形式记录在《圣经》中,以物质形式凝聚在圣殿中,从而经历并超越了所有的尘世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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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709 用现代科学的语言传播这些核心的真理,可以赋予《圣经》叙事更多的历史真实性。那些最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可以作为诗意的夸张而不予采信,但正如语言学家对某些《圣经》文本写作的线索进行辨识和追溯一样,19世纪晚期的这一代人,对《圣经》真实历史的重新发现是具有开拓精神的。这是《圣经》考古学诞生的重要时刻。教长斯坦利在巴勒斯坦地区探险基金会成立之初所期望的经验证据(empirical vindication),后来成为从世纪之交的查尔斯·弗林德斯·皮雷(Charles Flinders Petrie),到两次世界大战之间传教士的儿子威廉·福克斯维尔·阿尔布莱特(William Foxwell Albright),再到伊格尔·亚丁(Yigol Yadin)等众多以色列“战士”考古学家,这一代又一代考古学家的毕生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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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711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尽管经过一个半世纪的不断探索,关于以色列人曾走出埃及,并在从东部征服迦南之前在西奈旷野中流浪了四十天(比四十年要短得多)这段历史,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的线索。在第十八王朝以后,埃及人唯一一次提到以色列人,是关于自己击败和驱散以色列人的战事记录。但是后来,《圣经》研究的乐观派指出,埃及人又怎么会把他们自己的军队被消灭的战况记录在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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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713 但是,在出埃及事件作为虚构的史诗被搁置起来之前,有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是难以绕开的。学者们对于希伯来《圣经》中最早的古代文体没有任何争议,如“红海之歌”和“摩西之歌”。这种文体与公元前12世纪青铜时代晚期近东地区其他相似的古体“诗歌”文学存在着高度的一致性,他们对此已经达成了高度的共识。如果他们是对的,在文体上,“红海之歌”与腓尼基人的风暴神巴力征服大海的史诗有众多相似之处,那么为什么早期的以色列诗人在上述事件发生仅一个世纪后,却创作出了如此具有自身特点的史诗呢?如果不是有什么故事留存在民间的记忆中,那么为什么其中那些受奴役和被解放的可歌可泣的情节,又完全不同于其他原型呢?有一种极端怀疑论的观点,甚至虚构出一个当地的迦南人分支,他们居住在犹地亚山区,通过一段神秘的分裂、迁徙与征服的历史,使之与其他的迦南部落和城邦完全不同,并且还有特别详细的地形图加以佐证。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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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715 所以,这就是我们讲述犹太人的真实故事时所处的背景。除了希伯来《圣经》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现代意义上的证据可以证明出埃及和接受《律法书》的历史真实性。但这并不一定就意味着故事的某些情节——卖身为奴、长途跋涉,甚至后来重占迦南——绝对没有发生过。因为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仅仅是希西家水道的发现,就足以证明《圣经》故事的某些篇章,毫无疑问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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