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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下午3时23分的情况。就在这时,“普林斯顿号”上整备完成的炸弹像布莱克担心的那样,爆炸了。根据战损报告记录,这场巨大的爆炸是由于“400枚100磅通用炸弹被大批同时引爆……炸掉了120号肋骨后部的整个舰尾及其上层建筑”。[37]“普林斯顿号”的舰尾部分整个消失了。残骸和钢铁碎块,有些还很大,被炸飞到了高处又落了下来。尸体和残肢断臂像下雨般落到各个方向。“我看到了这次爆炸,还记得看见10具或者15具尸体飞到了空中。”驱逐舰“波特菲尔德号”上一名水兵约翰·希恩回忆道。有些碎块甚至飞过了驱逐舰“卡森·扬号”,落到了更远处的海里。“我们想去看看那里还有没有幸存者,但找不到。我猜他们都被炸碎了。”[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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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与《克利夫兰老实人报》的一名记者谈及此事时,布莱克有些哽咽。“它既突然又恐怖,那爆炸,”他说,“那是我一生中听到过的最糟糕的声音,我没法向你描述。”[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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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就像死神的镰刀一样横扫“伯明翰号”暴露的前甲板,其舰员死伤达229人。根据该舰战时日志记载:“映入眼帘的是一幕惨不忍睹的景象……死者、垂死者和伤员铺满了甲板,许多人已经血肉模糊,令人恐惧。”一名幸存的军官回忆道:“鲜血顺着排水道流了出来。”许多舰员严重烧伤,看起来很难生还,甚至都不愿再活下去。有些人拒绝了医疗救治,要医护人员去救治其他存活概率更高的战友。一名士官对“伯明翰号”的副舰长说:“不要为我浪费吗啡了,指挥官,对我头上来一枪吧。”[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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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时,李·罗宾逊正在下甲板上,逃过一劫。之后整整两天,他不眠不休地救助受伤的战友。“说到这事我都忍不住想哭,”几十年后,他在一盘口述历史录音带中说,“这么多人一下就死了,鲜血都从甲板两边流了出去。我们不得不在甲板上撒上沙子,以免滑倒。”他和未受伤的战友们一连几天在舰上的洗衣房里为伤员洗出干净的绷带。罗宾逊回忆“伯明翰号”上的病房时说:“我们没人会独自去那儿。我们都是两人结伴,因为那里的景象太可怕了,到了那里我们就必然会看到。”[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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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弹库爆炸时,布莱克舰长和霍斯金斯正在“普林斯顿号”的飞行甲板上。布莱克在爆炸中只受了一些表皮伤,霍斯金斯的一条腿却被碎片击中,膝盖以下几乎全被炸飞了。他要布莱克去照顾其他伤员。当舰长几分钟后回来时,他发现霍斯金斯自己用刀切除了残余的碎肉,给自己截了肢,还自己做了包扎止血。布莱克意识到自己坚持拯救“普林斯顿号”的做法已经带来了可怕的代价,下令弃舰。下午4时40分,他最后一个滑下绳索离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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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田被告知,他穿越菲律宾中部航道时可以期待空中掩护,但是他和他的人在长达三天的整场战役中总共只见过五六架日本飞机。他向菲律宾航空兵指挥官反复明语发电,却无人答复。福留将军在战后接受审讯时承认,他“对这些请求充耳不闻,我认定,给栗田舰队最好的保护,是集中我所有的航空兵力进攻你们守在海峡外的特混舰队”。[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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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4日,中路舰队被美军舰载轰炸机和鱼雷机追打了一整个下午。舰员们一边用手头仅有的能对抗这种猛攻的武器——他们的高射炮——进行还击,一边在锡布延海中前进。他们知道随着与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攻击只会愈加猛烈。第38特混舰队向栗田放出了259架次飞机,这些飞机来自至少7艘不同的航母:“勇猛号”、“埃塞克斯号”、“列克星敦号”、“富兰克林号”、“企业号”、“圣贾辛托号”和“贝劳伍德号”。在这场“锡布延海海战”中,美军只损失了18架飞机,考虑到日舰射出的巨量高射炮火,这个损失实在不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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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刚过,第二批攻击机就杀到了:来自“勇猛号”的大约100架挂着炸弹的F6F和挂载鱼雷的TBM。“复仇者”再次命中“武藏号”,将3枚(也可能是4枚)鱼雷打进它的左侧;与此同时,充当俯冲轰炸机的“地狱猫”也命中这艘舰两枚炸弹。一枚炸弹打哑了1号主炮塔,另一枚炸弹钻进它左边外侧轮机舱,摧毁了锅炉管道并迫使舰上一台锅炉熄火。失去了四个螺旋桨中的一个,再加上左舷防雷突出部被炸开一个口子,“武藏号”的航速已无法再超过22节。以这个速度行驶时,其左侧的舰首浪大得有些不自然,这是其水线下方的鱼雷损伤导致的。栗田把舰队其余各舰的速度也降了下来,好让受伤的超级战舰能够留在编队里,但是较慢的速度却令其在俯冲轰炸机尤其是鱼雷轰炸机面前更易遭到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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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空袭带来了灾难性的打击。来自“埃塞克斯号”和“列克星敦号”的飞机再次攻击了“武藏号”,将两枚炸弹扔在3号主炮塔附近,并又将4枚鱼雷射进其右舷。炸弹大量杀伤了舰上的高射炮手和其他暴露在外的人员,鱼雷则切断了一条关键的电缆,并导致轮机舱大范围进水。爆炸的冲击令这艘巨舰从头到尾猛烈摇晃起来:水兵们摔倒在地,倾泻而下的海水把死者和伤员沿着排水口冲到了海里。在下甲板上,医务室挤满了严重出血和烧伤的人,于是担架只能被放在相邻走廊的舱壁旁。问题是,炸弹的爆炸令舰体的这一部分充满了有毒气体,医务人员和伤员还必须紧急疏散。由于人员死伤,军舰关键部位进水,以及接连不断的空袭,损管队竭尽全力却已力不从心。当舰上装有液压泵的舱室被海水淹没或者被炸弹毁伤后,军舰就变得越来越难保持平衡了。当“列克星敦号”和“埃塞克斯号”的飞机在下午1时50分消失在东方海平线上时,“武藏号”已经显著左倾,吃水也比空袭到来之前深了13英尺。它舰体内灌满了海水,无法再跟上中路舰队其余各舰,于是掉了队,只有一艘重巡洋舰“利根号”留下来护卫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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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时55分,当最后一批攻击机接近中路舰队时,“企业号”和“富兰克林号”上的飞行人员看见“武藏号”拖着长长的油污,航速只剩下大约8节。攻击机在安全的高空兜着圈子,就连战列舰18英寸主炮蜂窝霰弹型的三式对空弹也够不着它们。鱼雷机飞行员耐心地等待着,计划着他们的攻击:他们将要全部瞄准军舰的左舷,也就是它倾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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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藏号”脱离了其余友舰(只有“利根号”伴随左右),灌满海水,蹒跚跛行,舰首下沉,这艘巨型战列舰已经成了人常说的“活靶子”。幸存的舰员们额头上扎着膏药旗,仍在拼命死战。他们在战死或者垂死战友的身旁继续操纵着残余的高射炮。18.1英寸主炮用三式弹在天空中打满了五颜六色的爆炸烟团。美军机组人员能感受到这些巨型武器爆炸时的冲击波。“即便距离很远,我也能感觉到它们每次射击时的炮口爆风。我发誓每次这些巨大的冲击波撞到我们时,我的机翼都简直要被折断。”[43]第13鱼雷机中队的一名“复仇者”飞行员杰克·劳顿如此回忆道。这些高射炮弹都染上了各种鲜亮的颜色,以帮助日本炮手观察弹着点和纠正瞄准点。齐射弹幕的爆炸摇晃着他们的飞机,飞行员们却有了一种在天上花园中穿行的神奇感觉。“有些爆炸是蓝色的,有些是红色的,有些是粉红色的,还有一些是黄色的。”劳顿说。第13鱼雷机中队的另一名飞行员鲍勃·弗雷利则想起了“我老家密歇根州阿德里安市莱纳维县广场七月四日庆典上的景象和声响”。[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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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雷机飞行员开足马力,下滑到浪尖高度,节流阀一推到底,空速指针都指到了仪表盘上的红色危险区。面对高射炮时最好的自卫手段就是速度。劳顿感觉他的飞机“随着每一发炮弹的每一次冲击而摇晃和抖动。”红色的曳光弹向着他的风挡玻璃迎面扑来。他驾驶着他的格鲁曼飞机左躲右闪,以规避其航线上掀起的水柱,因为“撞上这些水柱无异于撞山”。[45]日舰的主副炮一齐向TBM机群航线上的海面开火,掀起200英尺高的彩色水柱。日军从太平洋战争之初便采用了这种打法——在低飞鱼雷机的航路上打出弹着水柱,以图将飞机击落或者至少迫使其偏离攻击航线。在600码距离上投雷后,劳顿一个急转弯,从“武藏号”的舰首前脱身而去。弗雷利也投下了鱼雷,但是“当进行规避机动以脱离这艘军舰的炮火时,一枚曳光弹打中了我的油管。燃油喷满了我的风挡”。弗雷利驾机在附近的岛屿旁迫降,和两名机组成员一起上了岸。他们被友方菲律宾人接了回去,几个星期后获救。[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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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藏号”行动愈加迟缓,最后瘫痪在了海面上,成了一个死靶子。TBM机群至少命中它7枚鱼雷,全部打在脆弱的左舷上。与此同时,SB2C和“地狱猫”机群协调一致的俯冲攻击也上场了,它们在军舰上投下了穿甲炸弹,从头炸到尾。一枚500磅炸弹击中了军舰的上层建筑,摧毁了舰桥,另一枚炸弹命中塔楼下方,燃起大火。这些打击杀死了舰上的许多高级军官。舰长猪口敏平少将右肩受伤,但仍能行走。他和副舰长一起在下层的指挥舰桥里建起了新的指挥所,但他们也没什么别的办法来拯救军舰。它已经通体燃起大火,左倾愈加严重,海浪也已涌上了舰首。至少有一枚鱼雷(也可能有两枚)穿过先前的攻击在外层保护船壳上留下的破洞,在内层船壳上爆炸,致使4号轮机舱被海水淹没。根据副舰长的说法:“上层接连不断的炸弹破坏令我们无暇顾及排水,因此已不可能阻止进水。”[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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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路舰队其余各舰已经开到了“武藏号”前方30英里处,即将进入圣贝纳迪诺海峡西口。栗田又发出了几封紧急电报请求空中掩护,或者请求空袭第38特混舰队,但他没有收到任何正面答复。[48]经历前一天早晨巴拉望水道的惨剧之后,他和参谋们都很担心在海峡咽喉处可能会再次遭潜艇伏击,受到重创。他们从文莱出发时有15艘驱逐舰可用作护航,但现在只剩下11艘。舰队作战参谋大谷藤之助中佐预言,中路舰队在天黑之前还要再击退三次大规模空袭,他警告栗田,不要在难以机动规避的狭窄水域被美军抓到。天黑后再强行穿越海峡将会更安全一些。他提出他们可以临时向西退避。他预计,这有意的耽搁可以为友军争取更多时间去空袭美军航母。这还可以成为一种假动作,令敌人误以为中路舰队正在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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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大和号”舰桥上的许多人都赞同大谷的分析。他们一边咒骂不知所终的日本航空兵,一边挖苦司令部的那些人。一名后来采访了多名军官的日本记者讲述了“栗田舰队每个人的愤怒与苦恼……在舰队里的这些人看来,他们的军舰就是送去给敌人训练打靶的”。[49]当天下午,联合舰队通过无线电发来了一份警报。敌人潜艇可能在圣贝纳迪诺海峡出没,因此:“要警惕。”这份电文又引得舰桥上一片嘘声,这真是“无理而气人”。[50]中路舰队已经被潜艇击沉了两艘巡洋舰,而且在过去的48个小时里都在对付敌人潜望镜的观察。难道司令部的那帮蠢货以为他们会不警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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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时30分,栗田下令舰队转向180°。又过了30分钟,他才将此告知司令部。理由是“敌机数量众多,反复来袭”。栗田如此告诉丰田,他会暂停推进,好让陆基航空兵有时间去重击美军航母。“如果我们继续现有航向,就会遭到难以计数的损失,却无望胜利完成任务。”[51]他说他向西撤退只是“暂时的,稍后将重返战场”。[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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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队西撤一小时后,他们回到了能目视看见被击伤的“武藏号”的地方。日军原本预计还要遭到几轮猛烈空袭,因此没有敌机来袭,让他们感到很惊喜。一架侦察机在舰队上空高处盘旋观察,舰队的西撤显然已被发现,但是下午4时20分之后便再没有敌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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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时15分,在没有收到丰田对他上一封电报的回电的情况下,栗田做出了决定。他的使命还在圣贝纳迪诺海峡的另一边。“好吧,”他简洁地说,“我们回去。”[53]他的命令显然令参谋部中的一部分人感到意外和错愕。但命令已下。“大和号”和编队中的护航舰进行了两次直角转弯,航向恢复向东。他们现在已经比计划中的时间落后了六七个小时,这意味着日军无法向莱特湾里两栖舰队发动协调一致的“钳形攻击”,除非西村的南路舰队同样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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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堵的无线电通信导致了联合舰队总部回电的延误。(这个问题在美军一侧同样严重。)最终在晚上7时15分,栗田收到了丰田的消息。这是一条不容辩解的指令,带着半宗教的腔调,这条第372号作战命令的原文是:“天佑我军,全军突击。”[54]这条命令还有一个言外之意,只有日本人才能读懂。这条命令是联合舰队参谋长高田利种起草,交给丰田大将签名发出的。高田后来告诉美国审讯人员,这条命令有一层所有日本军官都懂的含义,就是“撤退也不能控制或减轻损害,因此即便舰队全灭也要前进。我发出这条命令时就是这种感觉;因此我敢说,第二舰队没有因可能遭受的损失而受到任何形式的限制”。[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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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田接到的命令是毁灭他自己和他的舰队,同时争取给美军舰队一定打击作为回敬。日本海军力量能否幸存完全不应该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例如,他不应该去考虑他的驱逐舰会不会耗尽燃油而在美军的反击面前无法自保。他率领的是海军的“万岁冲锋”,目的是让帝国海军虽败犹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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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惊雷传到时,栗田已经掉头开往海峡超过一个小时了。根据伊藤正德的回忆,这份命令在“大和号”的舰桥上受到“一片嘲笑”。栗田的参谋们嘲笑那些高级将领的妄自尊大,他们远远躲在家里安全的地下掩体中,发出这种“无视敌人攻击”的命令。从这些讲述上看,当时舰桥上的普遍反应是冷嘲热讽,嗤之以鼻,甚至有些想造反。一名军官回忆道:“让我们去打仗。就是神也无法在岸上指挥海战。”另一个人将丰田的命令解释为:“我军必死,全军突击!”[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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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回航后,中路舰队从冒着烟、倾斜着且正在下沉的“武藏号”残骸南面几英里处经过。作为世界上装甲最厚重的两艘军舰之一,它能够承受极其严重的打击。它确实承受了——超过20枚炸弹命中上部,大约19枚或20枚鱼雷命中水线以下,其中15枚打在左舷。历史上从没有哪艘战舰遭受过这种打击还能幸存下来。在“大和号”的舰桥上,双筒望远镜把这幅场面拉到了宇垣将军的眼前——这艘7.2万吨的巨舰向左严重倾斜,塔楼式的上层建筑被炸弹炸毁、熏黑,一股黑烟升腾到数千英尺高的空中。它修长优雅的舰首被水淹没,前主炮前方的露天甲板都没入了水中,海水拍打着舰首的金色菊花纹章。此时已经夕阳西下,斜照过来的阳光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上拖出长长的阴影,令这幕景象更显悲凉。宇垣在日记中写道,“武藏号”“凄惨的处境目不忍睹”。[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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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藏号”的命运对“大和号”来说是个不祥之兆。这两艘姊妹舰用同一套方案建造,都号称永不沉没。日本为了它们的设计和建造倾注了巨量的资金、人力、原材料,以及工程专业资源。海军省的一名军官曾做过评估,这两艘超级战列舰耗用的成本,足够日本海军制造2 000架最先进的战斗机,并训练出最顶尖的飞行员来驾驶它们。[58]此外,这个项目还需要对用来建造两艘巨舰的长崎(“武藏号”)和吴港(“大和号”)的两座船坞进行大规模扩建。舰上的2 700名舰员也都是精英,他们从舰长到最基层的水兵,都是从日本海军各个军衔层级中表现最优异的人中精选出来的。它们是舰队中的孪生王者,其象征意义远比作为一种武器的实际价值更重要。这两艘舰都被用作联合舰队总司令的旗舰,宇垣缠就曾先后在两艘舰上给已故的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做过参谋长。凭他的专业眼光,宇垣不用听完整的汇报就知道“武藏号”的右舷几乎所有能用来“放水”的舱室都已经放满水,这样也就没什么办法能纠正它的倾斜了。他仔细查看着垂死的“武藏号”,情况很明显——如果那艘舰会沉,那么他脚下的这艘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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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垣通过灯光信号发出了命令:如果无望开到科隆湾,猪口将军应当努力开到附近的任意港口。如果还做不到,就应该让军舰在最近的岛屿冲滩搁浅。实际上宇垣并不真的指望“武藏号”能幸存。他在日记里写道,它已“为了‘大和号’牺牲了自己”。他还说自己预计“大和号”将来有一天也会遭遇相同的命运:“因此我最终下定决心,要毫无保留地和我的军舰共存亡,我决定让‘大和号’成为我的葬身之地。”[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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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藏号”的左倾愈加严重,人们不得不扶住舱壁才站得住。在舰桥上,猪口告诉他的副舰长加藤宪吉大佐,他决意与舰共存亡。他给联合舰队总司令丰田将军写了一张便条,说自己寄如此厚望于大舰巨炮的威力是错误的,还承认了海军航空兵的优势地位。他把便条交给加藤,并命令这位更年轻的军官去逃生。接下来便是所有人都已司空见惯的一幕:天皇“御影”被从礼堂里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小艇上。那面20英尺长,10英尺宽的巨大的旭日旗,伴着一名号手吹出的日本国歌《君之代》被从旗杆上降下,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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