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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52 1917年10月,莫斯科红场。“她上次回莫斯科只是不到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但这座城市却已出现了极大的变化。漆黑的街道上,戴着红色臂章的士兵来回巡逻——他们不但手握生杀大权,而且开枪毫不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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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57 1918年11月,一列火车停靠于布达佩斯,车上满载着返乡的奥匈帝国部队官兵。“随着他们驶入布达佩斯的市郊,窗外的房屋也逐渐变得愈来愈密集。午夜十二点左右,火车在拉科什的一座小车站短暂停顿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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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59 火舌蹿上车站木墙的时候,洛巴诺夫—罗斯托夫斯基发现有一只猫在屋顶上跑来跑去,害怕得“喵喵”乱叫。他找来一把梯子,爬上去救下了那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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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61 那只猫害怕得不停用爪子乱抓,要带着它一起爬下来实在不太安全,所以我就把它从这栋两层楼高的建筑物上抛了下去。它在半空中翻了两个筋斗,然后四足着地,随即就竖着尾巴消失于树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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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63 1915年8月23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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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65 安格斯·布坎南守卫马克塔乌的铁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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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67 清晨时分。来自西南方的季风不停吹来,站岗成了一件受冻的苦差事。五点半左右,天色开始破晓,一股潮湿的雾气随之升起,遮住了低处的矮树丛。视野里一片朦胧,到处都是白茫茫的。能见度几乎为零。四周静极了,只有珠鸡、犀鸟等鸟儿发出迎接日出的啼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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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69 布坎南所属的这支临时警备部队正在守卫乌干达铁路。这条铁路从位于海岸的蒙巴萨经由马克塔乌,通往维多利亚湖畔的基苏木。昨夜难得平静。由于德军想破坏铁路,过去一周以来,他们几乎每天都不免与边界线外的德军巡逻队交火。昨天,德军成功炸毁了一段铁轨,导致一列火车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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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71 东非的战事就是如此,至少目前为止是如此:完全没有大规模的战役,只有巡逻、小冲突、试探性的侦察,以及边界线上的骚扰与伏击。这是一片非常广阔的大陆。[67]大约一万名左右的武装士兵在一片与西欧差不多大小的地区互相着找寻对方,但是这里几乎没有任何通信工具。最困难的事情不是打败敌人,而是找到他们。任何行军活动都少不了一大群搬运工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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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73 这里的气候与自然环境极为多样化,也很难令人适应。除了潮湿的热带丛林之外,还有白雪覆盖的高山与干燥的热带草原;至于“树丛”,则既可能指的是开阔的稀树高原,也可能指的是浓密得几乎无法穿行的森林。此外,士兵们还经常越过许多抽象意义上的边界,那些边界线不过是在欧洲某张遥远的谈判桌上用尺和笔傲慢任性地画出来的,丝毫没有考虑那些地区的人民、语言和文化,甚至也无视大自然本身所形成的天然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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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75 然而,不论双方的交战机会多么有限,这里的争战导致战争本身创造的逻辑取代了曾造就了这些古怪边界的殖民主义逻辑。1914年秋季,当地的总督还曾试图对任何军事行动都加以阻止,但这样的日子已一去不返。现在,不论是拿先前的协议说事,还是声称白人之间互相斗争终将削弱他们对非洲黑人的统治能力,这都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了。[68]比利时与法国的部队早已开入喀麦隆与多哥,而且特别是法国的入侵行动迅速取得了成功,更促使协约国决定征服德属东非。此外,正如英国舰队从一开始就毫不理会殖民地长官提出的战争不该波及非洲的要求,一位德国将领,即后来成为传奇人物的保罗·冯·莱托—福尔贝克也不顾德国政府当局官员的固守反战主义,武装了一艘汽船,派往坦噶尼喀湖发动战争,并入侵了罗德西亚与英属东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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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77 这就是为什么安格斯·布坎南他们会出现在马克塔乌附近的山上,且在那里度过了一个寒冷难耐的夜晚的原因。德军巡逻队其实就在那片雾气弥漫的树丛里,只是他们这一夜没有现身。话说回来,德军其实分两种:那些武装小分队的指挥官是德国人,身着殖民者常见的装束——浅色制服、软木防暑帽,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士兵则都是当地的职业军人,虽是黑人,但接受的训练、使用的武器以及得到的信任都与白人士兵无异。英国的决策者认为这种做法根本是疯了,他们可不愿武装非洲人,宁可调来驻扎在南非与印度的部队,不然就是把欧洲的白人志愿兵给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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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79 至今为止,布坎南还没有遇见几次交火,唯一的例外是在今年6月参与了一场突袭。他们袭击了德军位于维多利亚湖对岸的布科巴的一座小港口。他们光横渡维多利亚湖就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接着又花了两天驱逐德国守军,期间还遭遇了一场雨势滂沱的暴风雨,然后又花几个小时将那座城镇洗劫了一番。就军事角度而言,这场行动其实毫无意义,但是有助于提振士气,也为报纸提供了一些可供吹嘘的材料。如同不少战斗行动,这场突袭的主要目的乃是为了增加报纸销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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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81 上午九点,布坎南他们换班下哨。他们带着武器和装备,在浓密的树荫下走回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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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83 营地里的生活每天都一成不变。五点半吹起床号,六点半集合以及巡视病号,接下来则是干些强化防御工事方面的活儿,直到八点用餐。早餐几乎总是清一色的茶、面包与奶酪。九点再次集合,然后再去修防御工事。布坎南自己是如此记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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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85 他们在炎热的天气里一直在工作,一面咒骂,一面开着玩笑(我认为士兵在什么情况下都会开玩笑,即便在高温情况下)。他们汗流浃背,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红色的熔岩细沙,有些是随着锄头与铲子的挥动而沾上的,有些则是阵风从营区的空地上带起又飘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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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87 挖掘工作持续到午餐时间。午餐和早餐一模一样,只是奶酪换成了果酱而已。现在,太阳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温度高得已不可能再从事任何体力劳动,因此一切都停了下来。有些士兵躺在“热得令人窒息的帐篷底下”试图入睡,其他人则趁机洗衣服、洗澡,或者在荫蔽处打牌。这里到处都是赶不完的苍蝇。下午四点半又有一次集合,接着又是一个半小时的挖掘工作。晚餐于六点后供应,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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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89 总是一锅乱炖。这道菜从来没有变过,令人厌烦,后来许多人根本咽不下去。他们的味蕾都对那团无味的恶心东西反感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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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91 他们的饮食偶尔也会有些变化,有时候是因为家乡寄来了包裹,有时候则是因为他们打到了野味。除此之外,偶尔也会有来自果阿的商人到访,但他们的商品都异常昂贵,至少与英国的物价相比是如此:半公斤茶叶在英国只要1先令10便士就买得到,在这里却要价2先令6.5便士;一瓶伍斯特酱在英国只要9便士,在这里却要2先令。近几个月来,生病人数大幅增加,布坎南认为至少有半数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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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93 挖掘工作在晚餐之后继续进行,直到暮色暗沉为止。在这个纬度,太阳很早就下山,而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只剩下月光、蚊子的嗡嗡声以及燃烧垃圾与熔岩细沙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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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95 1915年8月30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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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97 萨拉·麦克诺坦在加地夫发表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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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0299 她的巡回演说之旅始于今年6月初,至今她已走访过许多地方:伊里斯、伦敦、谢菲尔德、巴罗因弗内斯、纽卡斯尔、帕克海德、怀特英屈、罗斯班克、邓巴顿、格里诺克,还有毕德摩尔与丹尼造船厂。她的演说几乎场场爆满,有时候听众甚至多达三千人以上。她的演说会上有乐团演奏音乐,听众的情绪也相当激动——她见过大男人在她演说时啜泣起来。这对她来说是非比寻常的体验:“满手厚茧的工人因为激动而高声欢呼,我不禁哽咽,足足有一两分钟说不出话来。”她认识到这件工作有多么重要:“不晓得为什么,我知道我必须发表演讲,必须激励那些逃避义务的人,也要让那些无赖知道当前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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