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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世纪前,商务印书馆曾推出过一套“外国历史小丛书”,其中每一本篇幅都很小,一般是两三万字。那套书曾经有过很大的影响,至今还会有很多人说:那是他们世界史知识的来源。“文化大革命”中,“小丛书”受到无端的批判,许多作者受株连,主编吴晗则因为更复杂的原因而遭遇不测。但这套书没有被人忘记,“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吴晗被平反,小丛书又继续出版,人们仍旧如饥似渴地阅读它,直至它出版近500种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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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十年过去了,时至今日,时代发展了,知识也发展了,“外国历史小丛书”的时代使命已经完成,它不再能满足今天读者的需要。今天,人们需要更多的世界历史知识和更多的世界历史思考,“小丛书”终究小了一点,而且有一点陈旧。我们编辑这一套“轻松阅读·外国史丛书”,是希望它能继承“外国历史小丛书”的思想精髓,把传播世界历史知识的工作继续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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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2月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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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发国家的浮沉 1 无知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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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人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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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年以前,我们的先辈不知道阿拉伯在哪里,不知道它究竟有多远。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就幸福得多,只需要在Google Earth中轻点鼠标即可将阿拉伯这块神秘的土地呈现在面前。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半岛,位于亚洲西南部,北通“肥沃的新月地带”,南及浩瀚无垠的阿拉伯海,东至婀娜多姿的波斯湾,西邻波澜壮阔的红海。在远古时代,阿拉伯曾经与非洲大陆和伊朗高原连为一体。岁月流转,阿拉伯渐渐脱离它的母体,与非洲大陆和伊朗高原分离,形成了三面环海的半岛。在遥远的古代,瀚无际涯的大海是人们难以逾越的障碍。阿拉伯半岛几乎没有适宜船舶停靠的天然港湾,邻近的岛屿寥寥无几,周围水域却是暗礁密布,海上航行只是人们难以企及的梦想。在漫长的日子里,阿拉伯人只能望洋兴叹。因此,阿拉伯人常常将自己的故乡唤作“阿拉伯人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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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拉特山不知在阿拉伯半岛的西侧沉睡了多少年,它北起阿喀巴湾东岸,南至也门,绵亘数千里;在它的南端,孤独而倔强的哈杜尔舒艾卜峰巍峨耸立。在红海与赛拉特山之间,有一条起伏不平的狭长地带,名为帖哈麦。赛拉特山和帖哈麦合在一起,就是希贾兹。在希贾兹,到处是干枯的荒原,了无生趣。然而,希贾兹偶有绿洲点缀,毕竟为半岛带来了些许希望。南部的塔伊夫和北部的叶斯里卜,犹如彩带上的明珠,给希贾兹带来了光明,它们见证了半岛的沧海桑田,它们尽享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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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半岛的枣椰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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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贾兹以南的也门,沐浴着柔和的印度洋季风,雨水丰沛,空气湿润,洋溢着幸福的芬芳,难怪古希腊作家美其名曰“幸福的阿拉伯”。也门的东部,那里有著名的“香料海岸”哈达拉毛,透过缭绕的薄雾和夹杂着腥味的海风,人们似乎可以嗅到阵阵流香。在也门与阿曼之间,百岭逶迤,绵延千里。阿曼湾西侧的绿峰高耸入云,雄奇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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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拉特山和南部群山仿若城垣,将轻拂的海风拒于千里之外,让半岛内陆难享清凉与润泽。在半岛中央的纳季德高原,荒漠广布,处处是黑色熔岩。高原以南是空旷无人之乡,那里红土遍地,沙纹荡漾,形同涟漪。纳季德高原以北是一望无垠的沙漠,风起的日子,漫漫黄沙,随风飞扬,飘忽不定;红白相间的流动沙丘奇伟瑰美,震撼人心。每逢冬春时节,纳季德高原暴雨滂沱,树影斑驳,茵茵绿草随处可见。雨季过后,草木凋零,浩瀚的旷野立时为凄凉笼罩,那些偶然在这里迷失方向的羔羊,只有绝望地等待生命的枯萎。荒原上星星点点的白骨,似乎控诉着那肆虐的狂风和无情的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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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遥远的古代,阿拉伯人就在阿拉伯半岛繁衍生息。由于干枯的地表和干旱的气候,阿拉伯半岛植被稀少,资源匮乏,生活在这里的阿拉伯人不得不在绿洲之间游走奔波,随季节变换辗转往复。这些逐水草而居的阿拉伯人就是贝都因人,他们与骆驼和羊群相依相伴,度过一个又一个春秋。骆驼是贝都因人的生命之舟,既可供人骑乘,亦可用于载货;它们的一生,是奉献的一生,它们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贝都因人。贝都因人常常乘坐“沙漠之舟”进入沙漠深处,经过漫长的岁月,他们逐渐成为沙漠的主人。许多贝都因人终年在羊群中穿梭,他们不能进入大漠深处,因为羊群无法远离水源。牧养羊群的贝都因人时而游牧,时而定居,在沙漠边缘和农耕地区四周游荡徘徊。贝都因人常年漂泊在外,居无定所,然而,他们并非毫无目的地随意迁徙。他们大都拥有属于各自部落的水源和相对稳定的游牧范围,沿着较为固定的路线追逐水草。雨季与旱季交替之时,贝都因人携家带口在不同的驻地往来奔走。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贝都因人历经艰险与磨难,他们常常命悬一线,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也正是这样的环境,造就了贝都因人顽强的生存能力,他们往往每天只需食几颗椰枣和饮少许驼乳既可维持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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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水草而居的贝都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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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半岛南部的沿海地带,是幸福的天堂。它享受着雨露的滋润和海风的爱抚,孕育出各种甘美的水果和蔬菜。也门以东的麦赫拉是乳香树的著名产地,阿曼一带则盛产水稻。生活在这一地区的阿拉伯人,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他们不需要四处奔波,在春华秋实的交替中享受上天的恩赐。在贫瘠的半岛内陆,也有一部分阿拉伯人摆脱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状态。他们在地下水源丰富的绿洲耕田种地,过着安详恬静的生活。在绿洲生息的阿拉伯人,将原产于美索不达米亚的枣椰树种在自己的家园,为枯寂荒凉的半岛增添了一丝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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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袤的阿拉伯半岛,游牧的贝都因人与定居的阿拉伯人彼此并不孤立,他们往往因为生活窘迫而不得不面对面。由于自然环境和生产水平的限制,他们并不是总能自给自足,定居者和游牧的人需要互通有无。或许在某一个柔风拂面的清晨,贝都因人赶着自己的羊群来到沙丘旁,与在那里等候多时的定居者换取粮食。或许在一个骄阳似火的午后,贝都因人骑着战马,手持长矛,直闯定居者的家园,取自己所需,然后扬长而去。抢劫本是盗贼行径,但沙漠生活的特殊情况却使抢劫成为当地民族的风俗,被抢者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或者等待机会用同样的方式,夺取自己需要的物品。游牧群体并没有固定的抢劫对象,抢可抢之人,抢所需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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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寡人稀的绿洲,定居的阿拉伯人须向那些强大的游牧群体奉献自己的产品,以求得短暂的和平与安宁;那些强悍的游牧部落,则可自由驰骋,为所欲为。在野蛮的年代,羸弱者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得家毁人亡、妻离子散的悲惨境地。强者生生不息,在漫长的历史时期,主导着半岛的起落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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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发国家的浮沉 蒙昧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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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斯兰教产生之前的悠悠岁月中,阿拉伯人在无知的山谷繁衍生息。那时,阿拉伯人尚处于原始社会的野蛮状态,生活在氏族之中,许多具有血缘联系的氏族组成部落。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首领,名为“舍赫”。只有那些年高德劭、仗义疏财和骁勇善战的英雄,方有资格出任部落首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部落首领也许并不是最幸福的人,他们没有特权,没有私利,不可以独断专行和随意惩处部落内部的其他成员。他们的职责只是根据传统习俗仲裁纠纷、保护水源和寻找牧场。古代阿拉伯人具有浓厚的平等观念,在众多方面将部落首领视为他们之中的普通一员。有时候与普通成员相比,首领需要承担更多的社会义务。在古代的阿拉伯社会,许多部落都有一套祖先遗留的传统习俗,用于规范阿拉伯人社会行为的基本准则。祖先留下来的传统高高在上,若有违例,罪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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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蒙昧时代的阿拉伯人,崇尚慷慨豪侠之风。然而,那时的阿拉伯人仅仅顺从和忠实于自己的部落,而往往将其他的部落视作仇敌。他们心目中的人类,只在部落范围之内存在。部落只是保护自己的成员,而对其他部落的成员往往刀兵相见。如果一个阿拉伯人被别的部落攻击,便会被视为整个部落的奇耻大辱。这个部落的所有成员蜂拥而动,为受攻击者雪耻复仇,没有人去关心是非曲直,也没有人去在意孰对孰错。部落冲突双方视荣誉高比苍天,各自为维护各自部落的荣誉而战,从不示弱,致使仇杀行为旷日持久,代代延续。有时,阿拉伯人的慷慨之情令人感动,他们对于走进自己帐篷的异乡客热情相迎,解囊相助。相传,一个名叫哈帖木的阿拉伯青年在为他的父亲放牧的时候,宰杀三只骆驼款待路过的异乡人,致使他的父亲大发雷霆,将他逐出家门,然而他本人却因此而美名传扬,其慷慨之举在阿拉伯人的诗歌中久为传诵。阿拉伯人还常常以自己纯洁的血统和高贵的宗谱为骄傲,尤其珍视荣誉和人格。当他们的荣誉被损害时,立刻拔剑而起,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阿拉伯人的这种习俗直至今日仍依稀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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