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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他放弃了《蒂迈欧篇》中由三种独立原则构建的混乱图景,代之以一种整齐、规范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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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他做到这一点的办法是将若干事实上差异很大的元素拼接起来,并认为它们在根本上是和谐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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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重要的是,上述第二点把《诗篇》33:6中富于创造力的世界、斯多葛派的逻各斯(尽管它已被拔高,不再等同于物质世界)、柏拉图主义的理念世界、亚里士多德主义的自我反省的思想合而为一。他有时甚至称逻各斯为“一位上帝”,并仅仅通过去掉定冠词而将他同至高的上帝区分开来。这种在神性范畴内部的区分暗示了对上帝概念划分层次的可能性,后来被年代较晚的中期柏拉图主义者们和部分新柏拉图主义作家们频繁地借用,并取得了丰硕成果,这些学者中较知名的有阿尔比努斯、努梅尼乌斯、普罗提诺和基督徒奥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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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塔克是希腊裔作家,生于彼奥提亚境内的喀罗尼亚。他在雅典学习过哲学,后来去了罗马,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教书生涯,此后又返回了家乡。他在德尔斐担任了30年的祭司职务后去世。他在公元120年前后去世,享年约75岁。对于他哲学作品的严肃性,后人的观点分歧很大。唐纳德•罗素(Donald Russell)认为他的著作表意明确、前后一致,虽然并非一直遵循正统的柏拉图主义;而多兹(E. R. Dodds)则对他表示轻蔑,称之为“酒桌上的先验论者”。关于这种所谓的前后不一,一个绝好的例子是他对斯多葛主义的态度。一方面,他尖锐地批评斯多葛派的许多观点。这一点在其《道德论集》中的两篇作品,《斯多葛派的自相矛盾》和《论约定俗成的概念》中体现得十分清晰。例如,他在前一部作品中声称,斯多葛派一面相信“存在即合理”,同时又认为上帝可以净化罪人。另一方面,普鲁塔克对仁慈神明的信仰在很大程度上却恰恰来自斯多葛派,并且他的可知论也间接得自于斯多葛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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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能否合理解释在神意统治的宇宙里如何会存在着邪恶的问题,普鲁塔克的观点也不是无懈可击的。他对邪恶起源的解释跟柏拉图的不太一致,尽管他引证了《法律篇》和《蒂迈欧篇》来维护自己的观点。在论文《论伊西斯(Isis)和奥西里斯(Osiris)》,一篇对埃及多神教的隐喻式探讨中,他声称存在着两种独立而永恒的原则:奥西里斯是善的原则,而图福昂(Typhon)则是恶的原则。这种认为存在着永恒的恶的原则的说法可能来自色诺克拉底(Xenocrates),也可能同伊朗地区的二元论观点有关,后者认为存在着善(阿胡拉-马兹达,Ahura-Mazda)与恶(阿里曼,Ahriman)的永恒斗争。但这种观点同柏拉图拒绝在理念中为邪恶保留任何位置的基本倾向存在分歧,也显然同斯多葛派和普罗提诺的乐观主义彼此矛盾。在另一篇论文,《论神谕的失效》里,普鲁塔克又给出了一种略有差别的解释,把邪恶归咎于夹在天界和可见宇宙中间的恶魔们。我们在这里清楚地看到了柏拉图《会饮篇》的影子,但二者间仍然存在着显著差别:柏拉图笔下的精灵是善良或中性的,普鲁塔克的则是邪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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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普鲁塔克的柏拉图主义也受到了他的老师,毕达哥拉斯学派的阿谟尼乌斯的影响,此人对德尔斐神秘的E字母的解释在普鲁塔克的同名论文中有所提及。根据阿谟尼乌斯的说法,这个铭记的用意在于解释宇宙的至高规律,那就是在毕达哥拉斯体系中居于至高地位的,极其简约的“一”。他总结道:“有鉴于此,为了向他表示敬意,我们应称呼他为‘那一位’;或甚至……应像一些古人那样,称之为‘神圣的一’。”毕达哥拉斯主义的影响使得普鲁塔克能够超越其他的中期柏拉图主义者,他对至高原则的统一性与简约性的强调与普罗提诺的一元论十分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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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所知的所有中期柏拉图主义者中,最典型也是最易理解的是阿尔比努斯(有时被称为阿尔基努斯)。我们对他的生平所知甚少,只知道他生活在公元2世纪中叶,并写了两篇完好保存下来了的、介绍柏拉图哲学的文章。他特别令我们感兴趣的地方在于,跟斐洛和普鲁塔克不同,阿尔比努斯似乎不曾受到过希腊以外的思想的影响。他的作品的语调是含蓄的,并且自觉地要将他所接受的柏拉图主义的传统原则直观化。在金字塔的顶端是至高的上帝或思想,它是不可言说的、完美的、不朽的,是万物之父。他通过其意志使自己充满了整个宇宙。在他下面是第二思想,这种思想同时具有主动的和被动的方面。在此之后是第三原则——灵魂。值得注意的是,对于阿尔比努斯而言,至高的上帝既是不可言说的,又是有形的;它跟亚里士多德笔下的至高思想存在着若干共同之处,但在同时赋予他不可言说性和能够接触到宇宙的形体方面有别于亚里士多德的理论。同样尽管阿尔比努斯的上帝是至高无上的,他却不像斐洛、普鲁塔克笔下毕达哥拉斯主义理论中的单子或普罗提诺所谓的“太一”那样单纯。因此,我们会毫不奇怪地发现,他在作品中从不引用被晚期柏拉图主义者们用滥了的,《理想国》509b中关于存在的源泉和本质的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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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文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与塞尔苏斯和提尔的马克西穆斯相似(但有别于普鲁塔克和阿提库斯),相信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之间存在着根本的和谐。显然,这不仅仅是由于他们乐于承认柏拉图的理念和亚里士多德笔下神的思想是同质的,还因为他们广泛引用了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著作。崇尚亚里士多德的柏拉图主义者们在另一个关键问题上的看法也是一致的。他们都认为,对柏拉图《蒂迈欧篇》中关于创世的记载需要当成隐喻来看,不能做字面的理解。柏拉图的本意是想说,世界的形成是一个逐渐发生的过程。对阿尔比努斯来说,这样的看法暗示了上帝是可以发生某种变化的,因而必须将之剔除。有趣的是,在普罗提诺三次讨论可见世界的创造过程的时候,他都站在了阿尔比努斯一边。伟大的基督教神学家奥列金(185—254年)也是如此,他的观点可能受到了亚里士多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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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期柏拉图主义者们基本上未能形成一个清晰的、有条理的思想体系。他们彼此间互相影响的证据十分稀少。确实有人认为普罗提诺读过斐洛的著作,但这种观点成立的可能性不大。把他们联结在一起的是若干共同的关注点和对柏拉图的共同信仰(尽管可能在具体内容上有所出入)。《圣经》、毕达哥拉斯和亚里士多德都被视为是同柏拉图的观点一致的思想。联系他们的关注点在于,所有人都试图对柏拉图的学说加以解释,以便克服其体系中的核心弱点;也就是要在理念论在终极的、静态的真实与不停变化的、不稳定的物质感官世界之间创造的鸿沟上搭起桥梁。与此联系着的是,所有主要作家们都在努力构建一种先验论:斐洛的不可知的上帝、阿尔比努斯的简单/复杂心智,以及普鲁塔克的单子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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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柏拉图主义的创始人,普罗提诺(204/205—270年),我们拥有的材料包括一部传记和按话题划分的作品汇编——《九章集》(Enneads),这两部作品都是由他忠实的、但或许并未透彻理解老师思想的学生波菲利撰写的。论出身和所接受的早期教育,他是一个埃及人,他还宣称自己的哲学大半来自阿谟尼乌斯•萨卡斯(Ammonius Saccas)。这些教导的内容已经无法复原了,因为阿谟尼乌斯身后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而关于他的猜测也无法得出确定性的结论。公元244年,普罗提诺离开埃及前往罗马,在那里度过余生。他通过讲座的方式宣传其思想,并吸引了若干在当时颇具影响的人物。他的观点、人格魅力的一个有力证明便是,他的一位听众,元老罗加提亚努斯接受他的劝说而放弃了公职。这一插曲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即政治学是古代哲学中普罗提诺唯一不感兴趣的分支。事实上,他有时会主动对政治表达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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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提诺自认为是一个柏拉图主义者,柏拉图的影响在他的大部分作品中都体现得十分明显。同柏拉图一样,他相信理智高于感性,精神世界高于物质世界。在这方面,他自觉地明确反对那些在他看来动摇了柏拉图思想基础的哲学流派,特别是怀疑主义、斯多葛主义和诺斯替主义(Gnosticism,一种否认肉体与物质世界真实性的怀疑主义信条)。针对怀疑主义,他坚称我们是能够认识的,我们的知识既非来自感官印象,也不会因为它的缘故而发生扭曲。与此相反,知识来自对精神真实性的直接的、一直存在着的意识,我们只要集中思想,就能够获得这种精神真实性。针对斯多葛派,普罗提诺争辩说,“真实”首先是精神性的,不是物质性的;物质的存在是理念和精神缺失的结果,换言之,它是一种消极的而非积极的事物。然而,我们不应当想当然地认为,对斯多葛主义的批判会使得普罗提诺轻视可见世界的秩序。他的第三个主要对手是诺斯替派,后者贬低物质的态度必然导致他们相信遁世的必要性。普罗提诺也反对诺斯替派在寻求救赎的过程中轻视选择和思想的态度。《九章集》中最宏伟的一篇、2.9便是反对诺斯替派的,因其坚信可见世界的善与美,并为自由、理性在道德生活中的核心地位进行辩护,而被誉为一篇“希腊文化的高贵申辩书”。在普罗提诺对斯多葛主义和诺斯替主义的回应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巧妙地(或许也是牵强地)在两种针锋相对的,分别神化与贬低可见宇宙的世界观之间寻求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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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集》中包含了明显的柏拉图主义思想成分,其作者也同样乐于将亚里士多德和斯多葛学派思想中的部分要素加入他的总体系中去;除此之外,另外两个特征也是我们需要提及的。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和最独具一格的是他的太一学说,即认为存在着位于真实性阶梯顶点处的至高原则。“太一”不具有人格特征,是推算和任何直接的知识所无法企及的。但与此同时,它又是一切真实与价值的源泉。它综合了柏拉图《巴门尼德斯篇》中的“一”和《理想国》中的“善”。“太一”是生命与价值的取之不尽、绵延不绝的源泉,从它那里衍生出了万事万物。通过迈出这一步,普罗提诺超越了柏拉图和他自己的前辈们。对于那些人而言,绝对的真实既是有限的,又是静止的。但在普罗提诺看来,“太一”,特别是第二本体“心智”则是生气勃勃的。他有一次曾写道,存在“不是一具躯壳,它并不是毫无生气的和不会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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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提诺体系的另一个特征在于,它是体验到的,并不是论辩出来的。普罗提诺通过苦思冥想形成了对“太一”的敏锐意识,这种意识帮助他构建了上文中概括的那个体系。普罗提诺的传记作者为我们讲述了跟他有关的两件重要事情。他强烈反对任何形式的宗教祭祀仪式,并在某一场合说道:“诸神应该来找我,而不是我去找他们”。在传记末尾处,波菲利还说,他认识普罗提诺的时候,后者正处于一种癫狂状态。普罗提诺在《九章集》末卷结尾处详细描述了这种状态,它使自己“得到净化,回归本我,渴望同外界的联系,并进入一种宁静的和力求有所改变的精神状态中”。这种统一性转瞬即逝,是一种精神净化过程的高潮,是对“使人愉悦的异象”的内省与思考。在这种达到高峰的统一状态中,对各种差异的感觉都暂时消失了;似乎正是这种状态让普罗提诺将太一置于真实性级别体系的顶点,作为我们日常感受到的多样性和他至少经历了四次的超凡脱俗的统一性体验的唯一可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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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提诺的重要性是怎么形容都不过分的。他的体系是前人调和不同哲学流派的努力和他个人的神秘体验共同作用下的产物。他之所以值得关注,还因为他试图超越前人僵化的、等级式的宇宙观,而选择一种富于活力的、精神性的一元论。正如迪恩•英格(Dean Inge)所说的,“在他的宇宙版图里没有整齐划一的边界”。他本人宇宙观中的张力几乎完全是他试图摆脱前人相对静止的、二元论式的预定前提所导致的结果。最后,不得不提的是,普罗提诺对后世学者产生了深远影响,其中包括晚期柏拉图主义者波菲利和普罗克鲁斯(Proclus),以及著名的基督教作家战神山的德尼斯(Denis the Areopagite)和圣奥古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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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古罗马史 斯多葛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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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比克泰德(约公元55—135年)差不多可以算作是普鲁塔克的同时代人,但普鲁塔克是彼奥提亚贵族,而爱比克泰德论出身却只是奴隶。他的主人是以巴弗提,尼禄的释奴和秘书,此人后来侍奉图密善,直至后者在公元95年遭到暗杀为止。爱比克泰德曾获准参加著名斯多葛哲学家穆索尼乌斯•卢弗斯的讲座,并于公元89年同所有其他哲学家们一道被放逐出罗马,他此后前往伊庇鲁斯的尼科波利斯(Nicopolis)定居。他在那里度过余生,宣传克吕西普斯的学说(卷1,15章)并对这些训诫发表自己的评论。他的一位听众,130年的执政官弗拉维乌斯•阿里安把这些评论收集、整理成8卷,其中4卷保存至今。他的作品较前人更具吸引力,它是向那些卑微贫贱者,而非少数能够自给自足的人宣讲的;他所宣传道理的核心要义就是要培养内心的宁静状态,以便实现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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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波塞冬尼乌斯起,斯多葛派开始开放地接受柏拉图主义的影响。”关于爱比克泰德的哲学,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便是,他究竟是延续了波塞冬尼乌斯开辟的这条道路,还是回归了这一学派的创始人——芝诺、克莱安西斯、克吕西普斯等人的原始学说。后人在这个核心问题上众说纷纭。有些学者相信,塞涅卡、爱比克泰德和马尔库斯•奥勒留斯延续了斯多葛哲学的柏拉图主义化进程。但另一些学者则持相反观点(至少对于上述领军人物的看法如此),把爱比克泰德的思想视为对原始传统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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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的是,如果按字面意思理解的话,爱比克泰德训诫中的大量内容背离了克吕西普斯的一元论立场。例如,在一些场合下,天神不再等同于世界进程或自然,而被描述成一个“他者”。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在很多时候,爱比克泰德会提及“那位神明”“诸神”和“宙斯”。我们无法确定,这类宗教语言的使用在多大程度上暗示了讲话者对独立存在于自然之外的神明(或诸神)的信仰。另一个疑似来自柏拉图主义的元素是他对灵魂的解释。在《训诫》1.9.11中,爱比克泰德谈论了我们同诸神的自然亲缘关系,我们只要挣脱了束缚自己的枷锁(即肉体和财产),马上就会认识到这种亲属关系。这种说法更接近于柏拉图《斐多篇》里“肉体即牢狱”的观点,而不符合大多数斯多葛派的观点。因此,我们必须提出的问题是:这些词句是在表述一种深刻的形而上学二元论思想呢,还是另有某些别的用意?在选择理解爱比克泰德立场的最佳方法时,我们必须注意三点。第一,他主要关心的并非建立一种本体论,而是要关注伦理的层面;在伦理学中,他的形而上学观点(如果他有的话)并非至关重要。此外,尽管超验主义和二元论的词汇确实在《训诫》中出现了,但它们只占整部作品用词中相对较小的一部分。他仍旧使用着传统斯多葛派对“神”和“自然”的定义(参见残篇1)。最后,如果我们只看到爱比克泰德和晚期斯多葛派使用了二元论的语言,那是以偏概全的做法。约公元前3世纪初,绝对“正统”的克莱安西斯也在《宙斯颂》中运用了这样的词汇。正如朋霍费尔(Bonhoeffer)指出的那样,除基本的一元论术语外,斯多葛学派从一开始就同时运用着一套二元论语言。因此,总的来说,在中期斯多葛派(如波塞冬尼乌斯、帕奈提乌斯、伪亚里士多德和智慧书[Book of Wisdom]的作者)明显受到了柏拉图主义的暂时影响后,我们可以认为,爱比克泰德又回归了纯正的斯多葛主义(尽管塞涅卡和马尔库斯•奥勒留斯的情况或许有所不同)。如果上述分析所言不谬的话,那就意味着在爱比克泰德,或许还有他的前辈克莱安西斯那里,两种表达方式——形而上学方面的一元论和宗教上的二元论——是可以并行不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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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比克泰德主要关注的问题是伦理的。跟所有古典时期的伟大道德哲学家们一样,他致力于让自己的听众找到通往幸福之路。但他不同于亚里士多德,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别于柏拉图,而是将哲学作为疗救心灵的良药。他写道:“人啊,要知道哲学家的讲堂就是一座医院。”(《训诫》3.23.30)对于爱比克泰德而言,幸福在于保持灵魂的宁静,这种状态永远是我们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达到的,因而并不依赖于不受我们控制的外物。对外物的依赖,无论它们是物质财富,还是他人的友谊与尊敬,甚至还有健康,都必然会妨碍我们自身的幸福,因为这些东西我们都可能会失去。要想使这样一个体系自圆其说的话,显然必须对我们能力范围之内和之外的东西进行基本划分。他在《手册》的第一章里写道:“有些事情是我们可以把握的,有些我们却把握不了。我们能把握的是观念、抉择、欲望、憎恶,一言以蔽之,我们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受我们控制的是自己的身体、财产、名誉、职位,即不是我们自己做的一切。”这里说的够清楚了,但有人可能会提出异议,认为这种貌似清晰的划分多少带有一点欺骗性。他反复表达这样的思想:实现幸福的手段不是强求不可能达到的目标,而是消除贪欲,避免那些无法挽回、甚至有可能加以补救的事情的打扰,以免在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破坏了心灵的宁静状态。他在《训诫》4.4.33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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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样才能解放自己呢?——你难道不是已反复听到了吗?你应彻底根除欲望;要把你对事物的憎恶控制在道德目的的范围之内;你要弃绝一切:你的肉体、财富、名望、书籍、浮华、官职和闲暇。因为一旦偏离了正道,你就成了奴才和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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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观点出发,他得出的推论便是:我们邪恶的根源在于不能对自己能力的界限做出正确判断,而补救此类错误的办法就是培养准确的判断力和控制进入头脑的印象。对我而言,生命的目标和通往幸福之路就是让自己适应能在自身内部找到的、自然的独特表达方式。一旦发现了它,我就可以恰当地生活,并相应调整我的道德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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