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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58 其二,他进行毁灭性最大的战争,完全是入寇而不是征服。他侵略突厥斯坦、哥萨克、俄罗斯、印度、叙利亚、安纳托利亚、亚美尼亚和格鲁吉亚,根本不抱希望或意愿要保存这些遥远的行省。他在离开的时候满载战利品,但是没有留下部队来约束那些强悍的土著,也没有官员来保护驯服的居民。等到他把古老政府的组织架构尽情破坏以后,就将这些城市遗弃给那些因他的入侵而加剧或引起的恶行,任何现有或可能的恩惠都无法补偿这些恶行带来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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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60 其三,河间地区和波斯的王国才是他尽力栽培和美化的地域,将要永远为他的家族所继承。但是征服者的远离使得和平的工作受到干扰,有时还会产生破坏的作用。当他在伏尔加河和恒河获得胜利时,他的仆从甚至他的儿子都忘记了他们的主人和责任,调查和处罚迟缓而又偏袒,使公众和私人受到的伤害很少获得补救。我们只能将帖木儿所谓的“制度”,誉为一个完美的君主政体极其虚伪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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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62 其四,不论他的施政作为会带来多少幸福,都随着他的生命化为乌有,他的儿孙辈所具有的野心是统治而不是管理,他们相互之间充满敌意,全都成为人民痛恨的对象。他最小的儿子沙洛克还维持着这个四分五裂的帝国昔日的光荣,但是等到他逝世以后,整个局面再度陷入黑暗和残杀之中,100年内,河间地区和波斯受到乌兹别克人来自北方的蹂躏,土库曼人在这里放牧他们的羊群。要不是在乌兹别克人的军队征服印度之前,有一位英雄人物赶快逃走,帖木儿的家族在他的子孙传到第五代就要完全绝灭。他的继承人(伟大的蒙兀儿诸帝)扩展了他的统治,从克什米尔的山区到科摩林角,从坎达哈到孟加拉湾,全部成为他们的领土。在奥朗则布的统治之下,整个帝国冰消瓦解,一个波斯的强盗将德里的财富搜刮一空。但他们王国的所有膏腴之地如今全部为一个基督教的商业公司所有,这个公司位于北方大洋一个遥远的海岛。[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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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64 罗马帝国衰亡史 [:1707406706]
1707446665 八、巴耶塞特诸子的阋墙之争和奥斯曼帝国的统一(1403—1451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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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67 奥斯曼君主国的命运完全不同,巨大的躯干弯向地面,等到飓风吹过马上恢复原状,生机更加蓬勃。不管怎么说,当帖木儿撤离安纳托利亚时,他留下的城市没有宫殿、财库和国王,一片毫无防卫能力的土地上面散布着成群的牧人,还有就是鞑靼人或土库曼人出身的强盗。巴耶塞特生前征服之地都是得自这些埃米尔,他们之中有一位出于卑鄙的报复心理,竟然破坏他的坟墓。他的5个儿子的阋墙之斗,耗尽了他们世袭的残余力量(1403—1421 A.D.)。我要按照他们的年龄和作为的次序逐一介绍。[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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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69 其一,不论我所说的是如假包换的穆斯塔法的事迹,还是一个骗子冒充那位失落的王子,都同样让人感到可疑。安哥拉会战时,穆斯塔法在他父亲的身旁作战,但是等到被俘的苏丹获得允许可以探寻几位儿子的下落时,仅仅找到穆萨一个人。土耳其的历史学家听到他的话也都相信,那就是他的兄弟混杂在死人堆里无法分辨,其实这些历史学家都是获胜党派的奴隶。如果穆斯塔法真是从苦难的战场逃脱,他的朋友和敌人怎么会不知他的藏身之地12年之久?然后他一在帖撒利现身,就被当成巴耶塞特的儿子和继承人,受到大批拥护者欢呼?穆斯塔法为希腊人所救,等到他的兄弟穆罕默德过世后,重新恢复自由,并统治帝国。要不是如此,他的第一次败北也将是他的最后一次。堕落的内心可以证明他那伪造的身世,如果他在哈德良堡的宝座上被尊为奥斯曼的苏丹,那么他的逃走、禁囚和可耻的吊死,使得骗子为公众所不齿。还有几个敌对的冒牌货扮演同样的角色,提出类似的权利要求,据说有30人以冒充穆斯塔法的罪行受到惩罚。像这种经常处死嫌犯的做法,暗示土耳其宫廷对合法王子的死亡也无法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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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71 其二,伊撒在他的父亲被俘以后,在安哥拉、锡诺普附近地区和黑海统治过一段时期,他的使臣在觐见帖木儿以后,带回友好的承诺和象征尊荣的礼物。但是他们的主子很快被一个嫉妒的兄弟,也就是阿马西阿的统治者夺走了他的行省和生命。最后的结果可以联想到一种虔诚的论点,无论是摩西和耶稣的律法还是伊撒和穆萨的继承,都被更伟大的穆罕默德所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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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73 其三,索利曼的称号没有列入土耳其皇帝的名单,然而是他阻止了蒙古人胜利的发展过程,在他们撤离以后,还暂时将哈德良堡和布尔萨的宝座联合起来。他在战争时勇敢积极,而且运道很好,他的勇气受仁慈的影响变得软弱,但是同样会被傲慢和僭越激怒,为放纵和懒惰所败坏。无论是臣民还是君王都要对政府抱着敬畏之心,他却放松了对自己的控制,过度的恶行使得他与军队和法律的首长之间产生矛盾。每天酗酒,无论就君王还是公民的身份而言,都会受到大家的藐视,何况他还违反了先知的戒律,更是加倍可厌。索利曼在酒醉的昏睡状况下为他的弟弟穆萨率领军队奇袭,在他从哈德良堡向拜占庭首都逃亡的途中,被追兵赶上杀死在浴场,这时他已经统治了7年10个月(1403—1410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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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75 其四,穆萨的叙任式使他被贬为蒙古人的奴隶,这个纳贡的安纳托利亚王国领域只限于很狭小的范围之内,残破的民兵组织和空虚的国库,使他根本不是罗马尼亚统治者的敌手,对方拥有身强力壮和久历战阵的老兵队伍。穆萨经过装扮以后从布尔萨的宫殿逃走,乘一艘没有顶篷的小船渡过普罗蓬提斯海,在瓦拉几亚人和塞尔维亚人的山间出没不定,经过几次徒劳无功的袭击之后,终于登上哈德良堡的宝座,上面刚刚沾染着索利曼的鲜血。三年半的统治期间,他的部队对抗匈牙利的基督徒并进攻摩里亚获得胜利。但是穆萨的败亡在于怯懦个性和妇人之仁,等到放弃安纳托利亚的主权以后,那些不忠不义的大臣要效忠更有权势的兄弟穆罕默德,他落在他们的手里成为牺牲者(1410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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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77 其五,穆罕默德的最后胜利是明智和谦虚应得的报酬,在他的父亲被俘之前,皇家的年轻人已经被授予管理阿马西阿的责任,这个地方离君士坦丁堡有30天的行程,位于对抗特拉布宗和格鲁吉亚基督徒的土耳其边区。就亚洲战争的标准来看,这座城堡极为坚固无法攻克。阿马西阿整个城区被艾里斯河分为两半,两边的地形向上升起如同一个圆形竞技场,看来很像一个规模较小的巴格达。帖木儿在迅速扩张的过程中,像是忽略了位于安纳托利亚这个拒不从命而偏僻的角落。穆罕默德不去激怒征服者,维持宁静的独立状况,在行省追捕那批鞑靼乌合之众所残余的到处飘流的人员。他尽力排除邻接的伊撒所带来的危险,当势力强大的两位兄长缠斗不已时,他保持坚定的中立态度赢得双方的尊敬;等到穆萨获得胜利,不幸的索利曼丧生以后,他站在索利曼的继承人这一边要为死者复仇。穆罕默德用条约获得安纳托利亚,用武力夺取罗马尼亚。士兵把穆萨的头颅呈献给他,他被当成国王和国家的恩人,受到非常丰硕的赏赐。穆罕默德成为唯一的君王,经过8年平静无事的统治(1413—1421 A.D.),将内战的恶行完全清除干净,在坚实的基础上恢复奥斯曼君主国的政治架构。最后必须关注的事项是,他选择了两位大臣巴耶塞特和易卜拉欣[55]辅助年纪很轻的儿子穆拉德二世(公元1421年—1451年2月9日),这两位不仅合作无间而且行事谨慎。皇帝去世后他们隐瞒消息40多天,直到继承人抵达布尔萨的皇宫。君王或是骗子穆斯塔法重新在欧洲燃起战火,巴耶塞特失去了他的部队和生命,幸运的易卜拉欣消灭了觊觎巴耶塞特宝座的最后一名冒充者,终于结束了国内的敌对行动,易卜拉欣的名声和家族到现在还受到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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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79 精明的土耳其人和整个民族,在这几次冲突中都致力于帝国的统一,就是经常为个人的私心弄得一盘散沙的罗马尼亚和安纳托利亚,受到熏陶也变得万众一心精诚团结(1421 A.D.)。这种努力所获得的成果,让基督教的强国产生警惕的心理,要是他们用一支联合舰队占领控制海峡的加利波利,至少在欧洲部分的奥斯曼人很快会被消灭。然而西部教会的分裂以及法兰西和英格兰的倾轧和战事,使得拉丁人无暇顾及此一影响深远的军事行动,他们安于现状,只想暂时喘口气,根本不考虑未来的发展,经常为了眼前的利益为那位宗教上永难和解的共同敌人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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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81 热那亚人[56]在爱奥尼亚海岸的福西亚建立了一个殖民地,垄断明矾的生产,变得富裕和繁荣,[57]处于土耳其帝国的势力范围之内,靠着每年支付贡金保障安宁的局面。在奥斯曼最后一次内战中,热那亚的总督阿多诺是位勇敢而又野心勃勃的青年,要与穆拉德站在同一阵营,负责安排7艘坚固的战船将他从亚洲运到欧洲。苏丹带着500名卫士登上水师提督的船只,船上配置800名勇敢的法兰西水手,他的生命和自由落在基督徒的手里。我们对于阿多诺的诚信,心中颇不以为然,却也不能不加以赞誉。他在航程的半途跪在苏丹的面前,带着感恩图报的神色接受对积欠贡金所给予的免除。他们在穆斯塔法和加利波利视线可及之处登陆,2000名意大利人手执长矛和战斧,伴随着穆拉德前去攻取哈德良堡,这种靠金钱收买的效劳很快就得到报应,福西亚的贸易和殖民地遭到彻底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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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83 罗马帝国衰亡史 [:1707406707]
1707446684 九、希腊帝国的状况和穆拉德围攻君士坦丁堡(1402—1448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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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86 要是帖木儿慷慨答应希腊皇帝的请求,领兵前去援救,就会得到基督徒的赞扬和感激,[58]但是一位把迫害之剑带进格鲁吉亚、尊敬巴耶塞特发起圣战的伊斯兰信徒,对于欧洲的偶像崇拜者不会表示同情或给予援助。这位鞑靼人还是遵从野心的冲动,君士坦丁堡获得拯救完全是出乎意料的结局。当曼纽尔将政府弃之不顾时,他对上帝祈求但不敢奢望:教会和国家的毁灭,能够延迟到他时运不济的有生之年结束之后。等到他从西部的朝圣之行归来,认为随时都会获得悲惨不幸的消息,突然之间收到奥斯曼人撤退、败北和被俘的报告,使他极为惊愕,不禁大喜若狂。曼纽尔立即从摩里亚的莫敦启航,登上君士坦丁堡的宝座(1402—1425 A.D.),罢黜瞎眼的竞争对手,将他放逐到生活安逸的莱斯沃斯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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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88 巴耶塞特之子派来的使臣很快被允许觐见,但是狂妄的态度已经有所收敛,说话的语气显得谦逊有礼,他们最感忧虑和惊慌的事情,就是怕希腊人为蒙古人敞开欧洲的大门。索利曼将皇帝尊称为父亲,要从他的手里乞求罗马尼亚的统治权,或者将它视为他所赐予的礼物,用永不变心的友谊保证决不辜负他的恩惠,要归还帖撒洛尼卡,以及从斯特里蒙河、普罗蓬提斯海到黑海一线最重要的地区。皇帝与索利曼的结盟使他成为穆萨仇视报复的对象,全副武装的土耳其人出现在君士坦丁堡的城门前面。希腊人在海上和陆地都被击退,如果不是一些外籍佣兵守卫城市,他们一定会对自己获得胜利感到奇怪。曼纽尔的政策或热情非但没有延长奥斯曼势力的分裂,反而要去帮助巴耶塞特几位儿子中最强悍的一位。这时穆罕默德一世的进展被有如天堑的加利波利所阻,曼纽尔竟然与穆罕默德一世签订条约,要将这位苏丹和军队运过博斯普鲁斯海峡。穆罕默德一世还在都城受到热烈的款待,这次成功的出击为征服罗马尼亚踏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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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90 征服者的谨慎和节制推迟了这座都城的毁灭:穆罕默德一世忠实执行他自己以及索利曼应尽的义务,带着感激的态度尊重和平条约的规定,并且要请皇帝成为他两个幼子的监护人,妄想使他们免遭他们的兄长穆拉德凶狠而猜忌的毒手。但是这最后的遗嘱一旦执行,必会损害到民族的荣誉和宗教的虔诚,国务会议一致宣称,决不会将两位皇室的年轻人交给基督狗去照顾和教育。在这个拒绝执行遗嘱的问题上,拜占庭的最高会议出现不同的意见。年迈和谨慎的曼纽尔还是屈服于他的儿子约翰狂妄的主张,他们要拔出危险的复仇之剑,释放不知是真是假的穆斯塔法。他被当成俘虏或人质受到长期的拘留,为了维持他的生活,每年所花的金额高达30万阿斯珀。[59]穆斯塔法在牢房的门口签署所有的条件,明确规定他要交出进入加利波利也可说是进入欧洲的钥匙,作为获得释放的代价。但是等他登上罗马尼亚统治者的宝座,竟带着藐视的笑容打发希腊的使臣上路,同时用虔诚的口吻告诉他们,等到最后审判日的时候,他宁可为违背誓言受苦受罪,也不愿将一座穆斯林的城市拱手交给不信真主的异教徒。皇帝立即成为两位对手的敌人,对他们而言他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人。穆拉德在获得胜利以后,接着在翌年的春天开始围攻君士坦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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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92 征服恺撒的城市从宗教的价值而论,可以把亚洲大批渴望殉教冠冕的自愿投效人士吸引过来,得到战利品和美女的承诺可以燃起他们黩武好战的激情,赛义德·贝卡尔的到来和预言使得苏丹的雄心壮志更是势不可当。这位先知的后裔[60]骑着一头骡子抵达营地,500名门徒组成浩浩荡荡的队伍。要是一个宗教狂热分子会脸红的话,他可能为预言的不灵感到稍许难为情。坚固的城墙挡住了20万土耳其大军,他们的攻势为希腊人和外籍佣兵的出击所打退,古老的防御技术抵挡住了最新的攻城器具。传闻狂热的托钵僧被穆罕默德召唤到天堂进行通灵的谈话;轻信的基督徒所做的回应是,他们看见穿着紫色袍服的无垢圣母玛利亚,在防壁上面行走鼓舞着大家的士气。[61]经过两个月的围攻之后(1422年6月10日至8月24日),国内发生叛乱事件,迫得穆拉德赶回布尔萨,这完全是希腊人的阴谋诡计所引发,在穆拉德处死一个无辜的弟弟以后得以平息下来。当他率领新军在欧洲和亚洲再度展开征服行动时,拜占庭皇帝邀天之幸在奴役和不稳的状况下苟安了30年的岁月。曼纽尔崩殂,约翰二世帕拉罗古斯皇帝(1425年7月21日—1448年10月31日)获得允许继续统治,条件是每年缴纳贡金30万阿斯珀,割让除了君士坦丁堡郊区以外所有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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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94 罗马帝国衰亡史 [:1707406708]
1707446695 十、奥斯曼帝国的世袭继承权以及新军的教育和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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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97 土耳其帝国的建立和光复完全归功于几位苏丹的个人品格,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因为在人类的历史过程之中,有些最重要场面往往取决于一位主角的表现。这些苏丹的智慧和德行还是有少许差异,彼此之间还是可以加以区别。但是,从奥斯曼登基到索利曼的逝世长达265年的这段历史,一共有9位登基的君主,除了其中一位之外,其余都是英勇善战和行动积极的苏丹。这群极其少见的统治者不仅让臣民心悦臣服,也使得敌人心惊胆寒。王朝的继承人不是豢养在后宫奢华的环境,而是在会议和战场接受教育,幼小的年纪就被父亲授予管理行省和军队的职位,这种显现男性刚强气概的制度虽然很容易引发内战,但对于君主国家培养重视纪律和励精图治的精神却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奥斯曼的君主不能像阿拉伯的哈里发那样,称自己是真主使者的后裔或继承人,然而他们自认与鞑靼的大汗或成吉思汗家族有亲戚关系,这看上去像是奉承之辞而并非事实。[62]他们的祖先默默无闻根本无从查考,但是他们那种时间难以磨灭、暴力无法损害以及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很快根植在臣民的心田中几乎无法拔除。一个软弱或邪恶的苏丹可能受到罢黜和绞杀,但继承的权利可能传给一个婴儿或白痴,就是胆大包天的叛贼也不敢登上他那合法统治的宝座。[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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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699 当宫廷里狡诈的首相和军营中胜利的将领相继推翻亚洲那些短命王朝时,奥斯曼的世袭制度却在500年的实践中获得肯定,现在已经与土耳其民族最重要的政治原则结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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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701 民族的精神和制度能够形成,要归功于一种强烈而奇特的影响力。奥斯曼原始的臣民是400户逐水草而居的土库曼游牧民族,追随他们的祖先从阿姆河来到桑加尔河,现在的安纳托利亚平原仍旧布满他们老乡黑白相间的帐幕。最初那一小撮人混杂在自愿参加或受到征服的大批臣民之中,在土耳其人这个名称之下,因共同的宗教、语言和习俗紧密融合。在所有城市中,从埃尔泽努姆到贝尔格勒,这个称呼适用于所有的穆斯林,这些是最早到来且拥有荣誉的居民。但是,有些地方却把村庄和耕种的土地放弃给基督徒的农民,至少在罗马尼亚是如此。在奥斯曼统治极为强势的时代,土耳其人本身被排除在所有民政和军事的重要职位之外,经由服从、征战和指挥方面类似宗教戒律的教育,兴起一个奇特的奴隶阶级,一个人为的团体组织。[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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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703 从乌尔汗(1326—1359 A.D.)和穆拉德一世(1359—1389 A.D.)的时代起,苏丹完全相信:靠刀剑统治的政府每一代要用新的士兵来更替,这些士兵绝不能来自生性柔弱的亚洲,而是身强体壮和勇敢善战的欧洲土著。色雷斯、马其顿、阿尔巴尼亚、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这些行省,成为供应土耳其军队的永久来源。皇室拥有的五分之一俘虏因征战而消耗殆尽以后,一种不人道的税收方式强加在基督教家庭头上,那就是5个儿子要征召一个、每5年征收一次。到了12或14岁,最健壮的少年被强制从父母的身边拉走,他们的名字登上记录册,从此他们的穿着、教育和供应完全是军事化管理。他们靠着外貌预测未来的前途发展,被选到布尔萨、佩拉和哈德良堡的皇家学校,交给高阶官员去照应或是分散到安纳托利亚的农民家庭。他们的主子第一件事是教他们讲土耳其语,用各种劳苦的活动锻炼体魄、增强体能,学习角力、跳跃、跑步、箭术,最后才是前膛枪的运用,一直到他们被抽调到新军的司令部和连队,继续接受军事或寺院纪律的严格训练。那些在出身、才能和仪表方面更为出色的年轻人,可以进入职位较低的Agiamoglans阶级或者是更有发展潜力的Ichoglans阶级,前者被选派到皇宫服务,而后者随侍在君王身边。接连在四所学校里学习课程,在白人宦官的棍棒要求之下,每天都要练习骑术和投掷标枪,更为好学的人员努力研究《古兰经》以及阿拉伯和波斯的语言知识。等到成年而且学习成绩良好,他们便逐渐被派去担任军事、民政甚至神职的工作。在职的时间愈长可能获得的职位愈高,等到学养俱佳能够独当一面时,成为40员将领之一,可以站在苏丹的宝座之前,经由他的拔擢负责管理行省的事务,接受帝国最高的荣誉。[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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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6705 这种模式的制度无论实质还是精神都非常适合一个专制独裁的君主政体。就更严格的意义而论,大臣和将领全是皇帝的奴隶,他们要靠他的恩典才能接受教导和培养。当他们离开后宫,可以留起胡须作为获得释放的标志,发现自己身居要职却没有亲信或朋友,也没有父母和后代,完全依靠将他们从低贱地位拉拔起来的手,主子稍有不满,便会像土耳其的格言中所委婉形容的那样,这双手就会把玻璃的雕像砸得粉碎。[66]他们在缓慢而痛苦的接受教育的过程中,性格和才能在洞察一切的眼睛之前无所遁形:一个孤立无援毫无牵挂的“人”,完全要用自己的优点和长处作为获得任用的标准。如果统治者真有识人之明,他拥有绝对和无限的自由可以进行挑选。奥斯曼的帝位候选人所接受的训练是从欲望的克制以达到行动的完美,从服从的习性养成指挥的才华。军队里面弥漫这种风气,他们的沉着、警觉、坚忍和谦逊,连基督徒的敌人都心仪不已。如果我们把新军的纪律和训练,拿来与欧洲军队长期以来那种贵族出身的傲慢、骑士制度的散漫、新征士兵的无知、资深官兵的叛逆,以及罪恶滔天和目无法纪的习性进行比较,那么对土耳其人获得胜利就不应有任何怀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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