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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1 在赤道非洲发现的铁制钱币的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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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在14世纪末叶摆脱马里的统治取得独立并开始扩张以前,一直是一个小王国。当它成为帝国时,仅享有一个世纪的辉煌,即从15世纪下半叶到16世纪早期数十年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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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的扩张和这一帝国的巩固可归因于两位皇帝:桑尼·阿里(1464—1492年在位)和阿斯基亚·穆罕默德(1493—1528年在位)。后者利用廷巴克图的战略位置,复兴了对帝国至关重要的贸易。阿斯基亚明白伊斯兰教的重要性,所以努力争取穆斯林社会的支持。他与一些著名的穆斯林学者交往,鼓励教育。在廷巴克图,他设在桑克尔清真寺的大学产生了许多著名的学者。其中一位学者给我们留下了对廷巴克图的智力活动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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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里省到马格里布最偏远的地区,若论社会公共机构的稳固、政治权利、道德纯洁、人身安全、对外邦人的体贴和同情、对学生和学者的谦恭有礼……在那些日子里,廷巴克图是无与伦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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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过这一地区的摩尔历史学家利奥·阿非利加努斯也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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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储备了大量的医生、法官、教士和其他有学问的人,这种储备是靠国王慷慨地支付种种费用来维持的。在这里,潜水员捞上来的巴巴里[埃及以西的北非伊斯兰教地区]的手稿和书籍,能卖出比其他任何商品都高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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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乏财富和知识,但这一帝国仍因内乱和摩洛哥的侵袭而衰落。到16世纪末,桑海只是早先其自身的一个影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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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帝国具有某些共同的基本特点。它们都主要以贸易为基础,因此,每个帝国都扩展自己的权力,向北控制食盐进口,向南控制黄金买卖。每个帝国财政收入的大部分都来自对这些商品和其他一些商品的买卖的征税。征税所得的收入使帝国的行政管理逐步变得更为先进。因此,桑海帝国比起原先的两个帝国要更为复杂。它划分为界限明确的几个省,每个省都设有一名长期任职的总督。桑海帝国还可以炫耀的是,它开始拥有职业军队,甚至还拥有几个部——除了分管帝国撒哈拉边境地区的阿拉伯人和柏柏尔人外,还分管财政、司法、民政、农业和林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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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帝国和桑海帝国之所以能发展贸易,提供一个训练有素的官僚阶层并促进智力活动,很大程度上应归因于伊斯兰教的影响。伊斯兰教还将苏丹由非洲的一个与世隔绝的地区改变为伊斯兰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因此,14世纪阿拉伯旅行家伊本·白图泰将马里也包括在他的旅行范围之内;这一旅行向东最远到中国。1353年6月,白图泰到达马里的首都,帝国的行政管理和人民的习惯给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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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2 西非诺克文化遗址出土的陶制雕像(高36厘米);从约公元前900年至公元200年前后,诺克文化繁荣于西苏丹。像上图这样的陶制铸件的式样表明,这些雕像也许有木制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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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们具备一些极好的品质。他们很少是不公正的,而且,比其他任何民族更憎恨不公正的行为。他们的苏丹不宽恕任何犯有最轻罪行的人。他们的国家绝对安全。在那里,不论旅行者还是居民都无须害怕强盗或暴力者。在他们国家去世的白人,即使留下数不清的财产,也不会被没收。相反,他们将其财产交给白人中可信赖的人代管,直到合法的继承人前来继承为止。他们小心地遵守做祷告的时间,专心致志地聚众祈祷,并以此教育他们的孩子。每逢星期五,清真寺里十分拥挤,若不一大早去,便找不到一块落脚之地进行祈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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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丹诸帝国的形成及其作用方面,尽管伊斯兰教起了主要作用,但应该指出,它主要还是一种城市信仰。只有商人和市民变成了穆斯林,而乡下人基本上仍忠实地保持传统的诸神崇拜和信仰。因此,许多皇帝及其帝国行政机构对伊斯兰教的依靠,既是促使帝国强大的原因,又是导致其衰微的根源。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伊斯兰教曾有过很多贡献,但它的基础比当时去过城市中心和沿商路旅行过的观察者心目中的印象要狭窄。因此,危机时期,以城市为中心的帝国会突然分裂,迅速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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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丹诸帝国的另一个弱点是,易受北方柏柏尔人的攻击;这些柏柏尔人或是寻找非洲黄金的发源地,或是企图将其特殊形式的信仰强加于别人。1076年,狂热的阿尔摩拉维德人推翻了加纳帝国。同样,1591年,摩洛哥的入侵摧毁了桑海帝国。桑海帝国的灭亡,标志着苏丹帝国时代的结束。用17世纪廷巴克图一位历史学家的话来说:“从那时起,一切都改变了。危险代替了安全,贫穷代替了富裕,不幸、灾难和暴力代替了和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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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国与诸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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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提到的三个帝国,是非洲中世纪最著名的政治产物。不过,在非洲大陆其他地区,还存在着其他各种不同的政治结构。例如,在东南非,存在着某些同苏丹相类似的情况。正如苏丹以出口黄金闻名于世一样,东南非也以同样原因闻名于印度洋盆地。正如一种贸易模式养育了苏丹诸帝国和北非诸国一样,到15世纪时,另一种贸易模式也供养了内地的莫诺莫塔帕帝国和沿海的基卢瓦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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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诺莫塔帕”一词,由葡萄牙人用国王的称号“姆瓦纳莫塔帕”改变而成。这个帝国包括津巴布韦和莫桑比克的许多地区,因而,同苏丹诸帝国一样,控制着产金区和通往沿海地区的道路。正是莫诺莫塔帕的君主们建造了津巴布韦大神庙;这座神庙四周的围墙高达32英尺,为皇家举行正式的礼仪提供了适当的环境。在沿海地区,基卢瓦港的商人统治者控制着从莫诺莫塔帕到穆斯林商船的货物流动;这些穆斯林商船往返于印度洋,甚至远航到中国海。“基卢瓦是世界上最美而且建造得最好的城市之一。整个城市的建筑都是第一流的。”伊本·白图泰——这位对马里帝国也留下深刻印象的旅行者——这样写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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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3 贝宁国王和随从像,尼日利亚出土,成像于约公元前1680年至前15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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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苏丹诸王国被北方的柏柏尔侵略者劫掠一样,莫诺莫塔帕和基卢瓦也遭到了海外葡萄牙入侵者的掠夺。在瓦斯科·达·伽马于1497年绕好望角航行后的10年内,葡萄牙人洗劫了东南非许多沿海城市,并继续留在印度洋,好像它是葡萄牙的一个湖似的。达·伽马首次航行时并未发现基卢瓦岛,但1500年一支葡萄牙舰队曾在此避过难。5年后,另一支舰队用无情的掠夺报答了当地人的好客。一位远征队员描述说,他们没有遇到惊愕的居民的反抗,便占领了这座“有许多坚固的、高达数层的房屋”的城市。然后,“教区主教代理人和方济各会的一些长老带着两个十字架,唱着感恩赞美诗,列队登上岸去。他们走进宫殿,放下十字架,舰队队长做了祷告。然后,大家开始抢劫这座城市所有的商品和粮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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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葡萄牙人沿赞比西河进入上游地区,以相似的方式破坏了莫诺莫塔帕帝国。他们先占领了沿河各战略要地,向四面八方扩展其影响,直到1628年发起不可避免的最后进攻为止。葡萄牙人凭借自己的火器,轻而易举地击败了莫诺莫塔帕的两支军队,但是,有几个顽强的小王国仍在前帝国的废墟上幸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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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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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通常的看法相反,在欧洲扩张之前的这一时期中,非洲绝不是与世隔绝的。由于伊斯兰教带来的推动力,从7世纪起,外部联系和内部关系开始增多。地区间的贸易因更有效的交通工具而增长。虽然骆驼在北非已被使用,但从7世纪起,这种使用变得普遍起来。中亚的双峰驼与阿拉伯驼或单峰驼的杂交,繁育出了两种骆驼:一种是步伐缓慢、能负重远行的骆驼,另一种是步速更快、可用作信使的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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