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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让-巴普蒂斯特·柯尔贝尔（Jean-Baptiste Colbert，1619—1683）是法国政治家、国务活动家。他长期担任财政大臣和海军国务大臣，是路易十四时代法国最著名的人物之一，堪称重商主义流行时代最杰出地实践了这一经济理论的人。——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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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柯尔贝尔主义，乃重商主义的一个变种。——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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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历史笔记 商人活动和帝国的建立，疆土的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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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第一个类型，希腊城邦的商业和殖民，这些城邦对波斯帝国的抗战，然后是Alexander(1)及其继业者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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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Alexander利用商业城邦所发展起来的文化和科学建立帝国，而不是以商业为主的城邦主动地联合起来建立帝国，开拓疆土。以商业为主的城邦，所能达到的极限是建立提洛同盟。提洛同盟的结果是伯罗奔尼撒战争，弄得两败俱伤，大家仰望半蛮族的马其顿来做拯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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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罗马是把希腊主义的帝国主义学来建立帝国的。与东方帝国不同之处，在于它长期保留罗马城邦的形式，这对其后的Venice（威尼斯）、Genoa（热那亚）、Tuscany（托斯卡纳）诸国是有影响的。征服的动力更不是商业——禁止元老经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罗马除残害生产的高利贷资本而外，绝对发展不出资本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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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留利克王朝及其后的俄罗斯，也是商业发展文化，然后在这种文化的基础上建立帝国，然而商业本身不是帝国的基础，相反，帝国还要摧毁城市公社——ВЕЧ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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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汉萨同盟和德意志帝国（日耳曼人的神圣罗马帝国）是离心离德的。然而汉萨同盟得以建立起来，德意志帝国不尽全力企图摧毁它，这本身却是欧洲的特征——渊源于希腊，新条件是帝国的封建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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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威尼斯、热那亚、Tuscany（托斯卡纳）诸国，也是以上两个条件的产物——城邦国家和帝国的封建分裂。不过这里的封建分裂情形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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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威尼斯是在蛮族征服后的分崩离析的意大利，和鞭长莫及的拜占庭征服的夹缝里成长的。也因为这一点，所以它居然能够成长为商业、殖民的帝国主义国家。然而正如李斯特所指出的，这样的“国家”是维持不下去，更发展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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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Genoa（热那亚）及Tuscany（托斯卡纳）诸国，更是封建分裂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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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欧洲，所以是商业城邦——帝国——封建分裂——封建分裂中商业城邦的独立性——王权和商业城邦的结合以建立民族国家——资本主义寄托于民族国家而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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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成为开拓、殖民的原动力，是最末一个阶段的特征，以此类推于其前的任何阶段，都是虚妄的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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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汉文帝时期的盛行黄老之术，无疑对商业资本的发达起了消极的推进作用——就其客观效果而论，黄老之术即自由放任。然而西方的自由放任学说是商人利益的哲学化的辩护词，东方的黄老之术却是专制主义的统治术，所以它的客观效果，即商人阶级的衣锦食肉，童仆成群，是专制主义的官僚主义所不能忍受的。（专制主义的官僚主义，其实是一种教阶制的等级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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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商人阶级的集中财富以及商人阶级所发展出来的通过市场、操纵市场以集中财富的科学（盐铁论），给帝国的开拓准备了条件。汉武帝的事业是在这个基础上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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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汉武帝的开拓，其动力绝不是商人阶级。因为开拓要求“算缗”，其结果等于是商人阶级的毁灭。至于桑弘羊，则是把商人阶级所发展出来的集中财富的科学贡献给汉武帝的人物，是借商人阶级这张梯子，爬到专制主义教阶制顶峰的一个个人，而不是商人阶级的阶级利益的代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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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资本主义国家，是商人阶级、商业城邦（如伦敦）和一个民族国家紧密结合，使整个民族国家服从商业利益，使整个乡村服从城市，使全国经济发展的轨道纳入商业经济的轨道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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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民族国家，多种历史和地理条件的结合，使它走这条道路，受到的阻力最小的是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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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在Colbert时代，即使退一步承认其资本主义经济因素的绝对发展大于同时代的英国，也不是资本主义可以无阻碍地发展的故国。因为即使那时王权要求和城邦相结合，结合的结果产生了不伦不类的东西——开明专制、穿袍贵族之类的东西。同时，它的地理位置，注定它不能自拔于欧洲的争霸，所以Colbertism要求服从于帝国发展的资本主义发展（Bismark and Wilhelm II(2)和Colbertism一样。这在19世纪末期确实成为资本主义发展的强大因素，但在资本主义时代，这是又足以发展又足以限制资本主义的。想一想日本明治维新时代之奉德国为圭臬，中国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即可窥见其中消息），而不是像Hume（休谟）、Locke（洛克）和Smith（亚当·斯密）那样，是彻底的伦敦商人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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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主义是Colbertism的继续。法国资本主义登极是Louis Phillip(3)时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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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主义在其对资本主义的关系上有点像汉武帝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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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果说拿破仑主义是两个阶级在斗争中两败俱伤以后出现的特殊产物，中国的历次专制主义的开国王朝都有点拿破仑主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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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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