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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000年:洛邑、酆京,35 000人(我的估计),0.33分。参见“公元前600年”一段。钱德勒认为洛邑人口有50 0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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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100年:安阳,50 000人(我的估计),0.47分。作为商朝最后的都城,安阳自1928年以来得到了大规模发掘,尽管有城墙的城市洹北直到1997年才被定位。洹北城墙包围的面积有470公顷,判断其中有20 000~25 000人似乎是合理的,但安阳的其他遗迹蔓延了大约30平方千米。像公元前第一个千年早期一样(参见“公元前600年”一段),在这样一个分散的定居系统中,很难确定一个“城市”的边界在哪里。因此我提出的50 000人就多少有些武断了。如果非常狭义地将这个城市只定义为城墙包围的区域,那么这个估计数字可以砍去50%;而如果非常广义地将其定义为包含郊区,则又可能将总人口提高到100 000人,甚至还要多。如果安阳的人口有50 000人,就与公元前1100年的孟菲斯一样大了;如果有100 000人,那它就是公元前13~前11世纪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了。我提出50 000这个数字,是对这座城市非常狭义的定义和非常广义的定义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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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建于约公元前1300年,到公元前1200年时已显然成为主要的定居点(无论怎样定义)。考虑到对公元前1100年做估计时的不确定性,为公元前1200年提出一个不同的估计数字,将更麻烦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我索性为两个年代都提出50 000人这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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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200年:安阳,50 000人(我的估计),0.47分。参见“公元前1100年”一段。三星堆有围墙的定居区面积也许能达到350公顷,人口也许能与安阳匹敌,但我们对三星堆仍然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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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300年:郑州,35 000人(我的估计),0.33分。郑州的二里岗遗址,大约兴建于公元前1600年,通常被认为是商朝早期的一个都城。有围墙的定居区面积有300公顷,但还有一堵更大的外围墙包围了总计达1300公顷的区域。像安阳(参见“公元前1100年”一段)一样,想准确估计其人口有两大难点:第一,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如何定义“城市”;第二,如何,计算城市内的人口密度。我只好又一次在最狭义的定义(城墙之内的核心区域人口不到15 000人)和极广义的定义(多达50 000人)之间取中了。郑州似乎比公元前13~前11世纪的安阳要小得多;我估计的数字为35 000,将使其规模相当于同时代的巴比伦和底比斯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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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400年:郑州,35 000人(我的估计),0.33分。参见“公元前1300年”一段。在缺乏详细的考古证据的情况下,我对公元前16~前14世纪的郑州提出同样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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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500年:郑州,35 000人(我的估计),0.33分。参见“公元前1400年”和“公元前1300年”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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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750年:二里头,24 000人,0.22分。二里头比公元前1500~前500年的遗址得到了好得多的探索。二里头三期的面积大致达到了300公顷。24 000人这个估计数字——即使刘莉认为只是作为从18 000~30 000人的一系列估计数字的取中点提出的——可能仍然是东方最可靠的史前人口统计学数据了。24 000人这个数据意味着大约每公顷80人,按照巴比伦等同时代的西方城市的标准来看,人口密度算是低的,但与史前其他中国定居点比,仍相对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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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000年:酆城南水,11 000人(我的估计),0.1分。这个定居点面积似乎达到了230公顷,但发掘得仍然非常不足。我猜测人口密度人较低,大约每公顷5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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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50年:陶寺、两城镇、尧王城,14 000人(我的估计),0.13分。陶寺在其全盛时期,面积达到280公顷,我猜测人口密度为每公顷50人。刘莉也说龙山文化时期最大的酋邦可能有10 000多名成员,这也许意味着对陶寺的人口密度,我们应当采用较低的数字(甚至即使以史前中国定居点的标准来看,陶寺的出土物实际上极其分散)。新近的研究表明,两城镇和尧王城在公元前第三个千年的下半期,面积甚至比陶寺还要大,分别达到了272.5公顷和367.5公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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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500年:陶寺、两城镇、尧王城,10 000人,0.09分。公元前2500年的陶寺显然比其后来的巅峰时期要小,但我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估计数字。参见“公元前2250年”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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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3000年:大地湾,5 000人(我的估计),0.05分。该定居点的面积大约为100公顷,我猜测人口密度在每公顷50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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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3500年:西坡,2 000人(我的估计),0.02分。该定居点的面积大约为40公顷,我猜测人口密度在每公顷50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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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4000年:没有任何定居点面积大到能供养1 000人,故而得分为最低分(0.01分)。公元前4000年时,姜寨的面积为5公顷,刘莉计算的人口密度为每公顷44~63人,意味着该定居点只有220~315人。彼得森(Peterson)和谢拉赫(Shelach)为该遗址的人口设计了一个有趣的动态模型,所产生的数字要稍高一些,但也仅仅是400人左右。公元前6000年时,贾湖的面积也是大约5公顷,人口密度也非常低。从公元前第7个至公元前第5个千年,似乎再没有面积能超过2公顷的考古遗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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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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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接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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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们有文献资料起(西方始于公元前第三个千年,东方始于公元前第二个千年晚期),直到公元20世纪,在所有时间点上,世界上最大的城市都是行政中心。从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开端起,孟菲斯是埃及的都城,而安阳是商朝的都城;到了19世纪,伦敦是大英帝国的首都,而北京是大清帝国的首都。如果我们将时间回溯到孟菲斯和安阳之前,有一定数量的证据表明,西方的乌鲁克和东方的郑州(也可能是二里头),也是更早期国家的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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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现象似乎证明了选择城市规模作为社会组织的间接度量手段的正确性。在大部分时间里,一个地区最大城市的规模就是衡量其政治组织职能的尺度之一。在以前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我曾经提出公元前第一个千年希腊世界的情况正是如此,现在我要将这一论点扩展到整个前现代历史。只是到了20世纪,经济力量才压倒政治力量,以致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的首都华盛顿在2000年未能跻身于世界最大城市的前30名;而东方最强大国家的首都北京,只排在第24位。在此前的全部历史中,城市规模都是社会组织的非常直接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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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获取失去对城市规模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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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而言,能量获取历史的图形(见图2.5)与城市规模–社会组织的图形(见图4.1),在一定程度上是相同的。两者都在冰期结束后增长非常缓慢,在公元前最后几千年开始加速,然后在公元19世纪和20世纪呈爆炸式增长。在两幅图中,在过去10 000年间,西方的分数在大部分时间都高于东方。然而,两幅图中的差异也如相同处一样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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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1 公元前8000~公元2000年东方和西方最大的城市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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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2和图4.3分别标绘了西方和东方的能量获取情况和城市规模(以社会发展指数上的分数的形式表示),以及两者在对数–线性标尺上的对比(图4.4和图4.5则在线性-线性标尺上展示了同样的数据;可以看出同样的模式,不过对比不像对数标尺上那样鲜明)。能量获取曲线与城市规模曲线最引人注目的反差,似乎是:(1)城市规模曲线开始上升的时间比能量获取曲线要晚得多;(2)城市规模曲线比能量获取曲线不稳定得多。这两个反差很容易解释:城市规模是能量获取的功能之一。只有当能够达到某种水平的能量获取(每人每天7 000~8 000千卡),最大定居点的规模才会开始显著增长;然而一旦某个社会跨过了这个门槛,能量获取预算边缘相对较小的变化,就能对可用于组织较大的社会的能量数量产生巨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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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2 公元前14000~公元2000年西方能量获取情况与城市规模在对数–线性标尺上的对比(以社会发展分数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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