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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16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凭割断愁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重比翼,和云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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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18 毛泽东的一生有一半时间是在战争年代度过的,他常说自己的那些诗词是在“马背上哼出来的”。1955年,毛对法国前总理富尔说,很留恋那种马背上的生活。毛诗意象雄迈,豪迈慷慨,他虽“不废婉约”,但更重“豪放”。就创作内容而言,毛诗中更多反映的是政治、理想和斗争。1962年毛接见越南南方客人,在谈到自己的诗词时,他说,“我也是写阶级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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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20 1957年,毛泽东、杨开慧的故旧李淑一将她回忆的一些毛杨诗词寄给毛,请他帮助回忆考证,其中就有李淑一忆及当年毛给杨的《虞美人》的残句。毛复信曰:“开慧所述那一首不好。”毛说“不好”,未知是否为真心话,却有一种过分政治化的感觉。然而在私底下,在毛激越高亢的潜层,在其不予示人的个人天地之一角,还留有一份对“婉约”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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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22 毛泽东晚年一再圈点柳永词,1973年冬,他将那首《贺新郎》又作了最后的修定。毛将原词中“重感慨,泪如雨”一句改为“人有病,天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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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24 “重感慨,泪如雨”,虽浅露直白,却饱含平常人之情暖,将其改成为“人有病,天知否”,则更精彩,一下跃升到“形而上”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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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26 “人有病,天知否?”究竟是何含义?毛之问天,胸中又有何等强烈的愤懑?五十年白云苍狗,此时之“病”与彼时夫妻间的感慨难道仍是同一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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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28 毛泽东不太喜欢别人对他的诗词作注释,他说,“诗不宜注”,但毛也不反对诗家从不同的角度来注解他的诗词。毛在1964年对他的老友,也是注毛诗的名家周世钊先生说,注毛诗“可以意为之”。毛的《贺新郎》在1978年发表后,注家蜂起,李淑一以毛杨老友的身份发表学习体会,称诗中之“人有病”乃是指人民在三座大山压迫下所造成的苦痛,“天知否”有唤起人民革命推翻三座大山的含义。注毛诗的另一名家周振甫先生也持类似说法。李淑一等的解释或许可以说得通,但我总觉得隔了一层,我更相信毛在1923年写作该诗时,主要是咏夫妻间的情爱,而1973年修改此句则意蕴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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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30 毛泽东晚年的心境极为复杂,在壮怀激烈的同时,又日显幽深苍凉。毛之一生,事功厥伟,然改造人性又何等艰难!毛虽早已一言九鼎,一呼百应,但“真懂马列”又有几许人?万千众生,有待拯救,却懵然不知,又怎不让人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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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32 1975年,毛曾三次让工作人员为他诵读瘐信的《枯树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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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34 昔年树柳,依依江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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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36 当毛一遍遍听读《枯树赋》时,是否也有一种夕阳西照,而壮志难酬的慨叹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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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38 在毛泽东生命的最后阶段,他让文化部抽调名家在秘密状态下为自己灌录了一批配乐古诗词。在这些古诗词清唱中,毛最喜爱南宋张元幹的《贺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词云:“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晚年毛的心思又有谁能猜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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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40 近读陈徒手《人有病,天知否:1949年后中国文坛纪实》,对作者何以用毛词之佳句作书名再三体味。以吾观之,此“病”似病又非病也:病者,有待改造的人性之痼疾,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也;非病者,精神,灵魂之痛也。对焉,错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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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42 2000年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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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44 * 原文发表于《万象》,2001年第3卷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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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49 历史学的境界 [:1707556617]
1707558050 历史学的境界 在海峡的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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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55 历史学的境界 [:1707556618]
1707558056 历史学的境界 台北二二八“牵手”的现场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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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58 我抵达台北的第三天就是“二二八纪念日”,系里的秘书在电话里建议我抓紧休息,从疲劳中恢复(几天后她告诉我,是因为我的人身保险还要两周后才生效,她担心我去人多处发生意外),但在2月28日那天下午,我还是赶到市中心,因为我听朋友说,绿营肯定会在那里搞大活动,这是一个难得的现场观察的机会,来到台北,不去看,则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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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60 我是在台北市中心忠孝东路隔街观看“牵手”的,来台北之前我从大陆媒体上就知道2月28日民进党要搞大游行的消息,到达后我从“东森”电视新闻上获知,这次活动的主题是所谓“反飞弹,要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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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62 我从地铁站出来时正是活动开始的下午2点28分,街上喇叭口号声响成一片,我站在街边花坛高台放眼望去,只见马路对面人行道一条望不见头的长龙,气氛极为热烈,参加者多数是举家出动,老人小孩都穿着绿营制作的“yes Taiwan”的短袖杉,手举小绿旗,头上绑着统一制作的口号布条,似乎已打破了阶级、阶层的分野,表现出某种广泛参与的性质,这是给我印象最深之处,也是最让我忧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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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58064 整个活动时间持续不长,我看着手表,两点四十分,马路对面队列中临时展开的要求国民党交还党产的横幅就收起来了,刚才还有的长龙自动散开,人群涌向地铁和公车以及绿营提供的大巴,街面很快恢复平常,也没有留下垃圾废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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