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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10 [41]《大恐慌》:此书描写法国大革命期间,巴黎以外各地的暴动,源自民众的恐慌。——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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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12 [42]“结合成一体”(fltting together)指的是在同样征象(syndrome)下的各部分,原先可能未联结,现在则把它们结合成一个系统。例如,典型的19世纪自由派的资产阶级,其信仰可能同时表现在个人自由与父权家庭结构两个看似不相干的事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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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14 [43]我们期望20世纪所发生的俄国十月革命,也能提供历史学家同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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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16 [44]鲁道夫·布劳恩,《工业化与人民的生活》(Industrialisierung und Volksleben,埃伦巴赫与苏黎世,1960);《19与20世纪……乡村工业所形成的社会与文化的变迁》(Sozialer und Kultureller Wandel in einem ländlichen Industriegebiet…im 19.und20.Jahrhundert,埃伦巴赫与苏黎世,1965);约翰·福斯特,《阶级斗争与工业革命》(Class Struggle and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伦敦,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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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18 [45]埃里克·斯托克斯(Eric Stokes)正是这方面的研究者,他运用了非洲史的成果:斯托克斯,《亚非民族主义以及传统抵抗运动:1857年印度大叛乱》(Traditional Resistance Movements and Afro-Asian Nationalism:The Context of the 1857 Mutiny-Rebellion in India),选自《过去与现在》,第48期(1970年8月),第100~1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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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20 [46]《中心形成、民族建立与文化多元》(Centre Formation,Nation-Building and Cultural Diversity)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所举办的研讨会中提出的报告。这个研讨会于1968年8月28日到9月1日间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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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22 [47]虽然资本主义已经发展成一个全球的经济互动体系,但实际上,它发展的基本单位还是以政治上的领土国家为基准——英国、法国、德国、美国的经济——这也许是历史的偶然,但(这个问题是开放的)也说明了国家在经济发展中的必要角色,即便是最纯粹的经济自由主义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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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24 [48]戈登·柴尔德(1892~1957):生于澳大利亚,为英国考古学家。长期于希腊、中欧及巴尔干进行考古工作,为现代考古学立下深厚根基。著有《欧洲文明的黎明》(The Dawn of European Civilization)。欧文·拉铁摩尔(1900~ ),美国著名的亚洲专家,著有《满洲,冲突的摇篮》(Manchuria,Cradle of Conflict)。——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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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29 论历史 [:1707559198]
1707560130 论历史 第7章 历史学家与经济学家: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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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32 本章及下一章是修改过的稿子,原为1980年受邀前往剑桥大学经济学院马歇尔讲座(Marshall Lecture)的讲稿,之前从未印行出版过。虽然从文章写就至今,经济学以及经济史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只是诺贝尔奖从经济学家手中落到了经济史学家(本文中将对此有所批判)而已——但是我当初所提出的种种问题仍然没有解决,所以这些文章看起来还有出版的价值。不过,为了回应读者的批评,我也修改了一些观点。后来所添加的部分,我都加上了方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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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34 虽然拿破仑的士兵每个人的背包里都带了指挥官的令牌,但没有一个士兵会料到自己能有机会用到它。[1]许多年来,我的地位就仿佛是拿破仑大军中的一个小兵,我第一次来聆听马歇尔讲座,是在20世纪50年代,主讲人是冈纳·默达尔(Gunnar Myrdal)[2],而如今我居然有这份荣幸来担任主讲的角色。当时,我是个跟剑桥大学没什么关联的历史学家,数年之间有两个学院一直拒绝我的应聘,后来便在经济系勉强充当经济史的指导老师。剑桥大学经济学院是当时英国甚至是世界上最好的经济学院。因此,当我接到邀请,心中的惊讶之情是可想而知的,但这全都要感谢学院的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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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36 不过,即便我在心情上颇为愉快,但我还是要强调我的演讲内容恐怕并不会让大家满意。我不是经济学家,而就经济学者的眼光来看,我甚至连当经济史学家也不够格,不过我要说,这样的条件如果也拿来衡量松巴特(Sombart)[3]、韦伯与托尼的话,恐怕他们三位也会被排除在外。我不是数学家,也不是哲学家,而经济学家如果被真实世界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往往就会变成这两种人,而发表一些与数学及哲学相关的论点。简言之,我是以一个学院外的人的立场来说话的。我之所以有勇气站在这里演说,并不是借此使自己能留名于马歇尔讲座,而是有鉴于经济学的发展近况,我觉得经济学家已经到了该听听圈外人意见的时候了,因为他们的研究已经越来越与当前的世界形势脱节。他们尤其应该听听一个致力于将历史学与经济学整合(更确切地说是再整合)的圈外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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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38 经济学(应该说,经济学自认为能独占经济事务的解释权)一直认为它是历史的受害者。有一段时间,世界经济看起来相当不错,不管是不是善加管理,经济总是很繁荣,历史在此时让经济学颇为自得。恰当的经济学就拥有舞台,不恰当的就被排除掉,或送入过去的世界中让它成为历史,或放在当下让它成为异端,就如同医学中的信仰治疗与针灸治疗一样。即便像凯恩斯(Keynes)[4]这样了不起的学者,也没搞清楚马克思、霍布森(J.A.Hobson)[5]及现在已经没人记得的西尔维奥·格塞尔(Silvio Gesell)[6],三者有什么不同。不过,历史有时在经济学挥洒得尽兴的时候会抓住它,给它提出一些警示。20世纪30年代初就是个例子,而我们现在正经历另外一段不景气。至少有一些经济学家已经开始不满经济学研究的现状了。历史学家对此就算不能帮忙修正,至少还可以做出澄清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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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40 我选的这个题目,“历史学家与经济学家”,与剑桥大学及其经济学院是有关联的,因为从马歇尔[7]以来,这里的研究向来是将经济学与经济史联系在一起。这两个领域的关系颇为复杂而且问题很多。一方面,马歇尔本身的理论架构是静态的。它很难跟历史变迁与演进相适应。他的《经济学原理》(Principles of Economics)的附录,本来是篇简介经济史的导论,熊彼特读过之后,做了相当中肯的评论:“像篇琐事的总汇。”[8]马歇尔对经济史的确是博学多闻,然而他所贡献出来的,比较像是充满装饰语的描述,对于理论架构反而着墨不多。不过马歇尔也了解经济学必须植根于历史,不可能在毫无损失之下弃历史于不顾。他知道经济学需要历史,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将历史放入经济的领域中。从这一点来看,他不仅不如马克思,也比不上亚当·斯密(Adam Smith)[9]。到目前为止(1980年),剑桥的教学大纲,就像其他经济学院的大纲一样,它们跟马歇尔的文章出入不大。无疑,马歇尔的风格至今未歇,使得经济史的作用一直没有彰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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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42 另一方面,经济史学家徘徊在两个学科之间,过着双重身份的日子。在盎格鲁—撒克逊世界,经济史又分成两类,“旧的”跟“新的”,也就是历史学家的经济史及经济学家的经济史。基本上,第二种是往后投射的理论——主要是新古典理论。我会多花点儿时间在“新”经济史上,或是所谓的“计量史学”(cliometrics)。这个领域吸引了不少杰出的人才,像得到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罗伯特·福格尔(Robert Fogel)教授,他们在历史材料上的探索及运用都相当聪明,可是他们的成果并不能说具有革命性。福格尔教授坦言,即便是对计量史学特别关注的美国经济史,到目前为止也只能说修正,还不能取代传统的叙述,在农业的增长、制造业的兴起、银行的演进以及贸易的扩张方面尤其如此。[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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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44 旧经济史学家(就算他们精通于经济学及统计学)一般来说都不相信当前经济学所说的回溯性的命题证明与否证,并且也不认同新经济史那种精巧但相对来说却较为狭隘的研究。即便是剑桥经济史主席克拉彭,这位由马歇尔钦点的经济学学者,也不认为经济史是经济学的主要科目。经济史并不排斥理论。如果经济史对于新古典理论感到疑虑,那是因为它对新古典理论的反历史以及回溯模式有所保留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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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46 因此,经济学家跟历史学家要想共存,并不轻松。我觉得这只会让两者都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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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48 经济学家希望能再度整合历史学,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可以将历史学改造成一种回溯性的计量经济学。对于历史学与经济学两者的再整合,经济学家其实抱有更高的期望,因为经济学是应用性的学科,就好像医学是自然科学的应用学科一样。那些不把治病当成主要职业的生物学家,就不能算是医生,即便他们是从医学院毕业的也一样。经济学家总是希望能对抗经济萧条,要是经济学家不关心这件事的话,可能就会被归类为哲学家或是数学家,甚至成为被世俗社会所遗忘的神学家。在此,我不想说明“天意”(Providence)或是市场对人的价值何在。无论如何,经济学这门学科本来就带有提供政策(不管是正面或负面)的目的在里面。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经济学就不可能继续存在。不过,经济学在专业化及学院化的过程中,也产生了与其他学科同样的问题:虽然出现了大量的作品,但这些作品却不是用来解释世界或改变世界,而只是用来找到工作或挤掉竞争者的。关于经济学在发展中所遭遇的问题,我们暂且在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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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50 历史学的内容是过去,如果从历史学不能改变既有的过去来看,那么历史学的确不是一门应用学科。我们充其量只能做一些反事实的思考,想想其他一些假设性的状况。过去、现在与未来是一个连续体,历史学家所说的一切也应该具有预测未来的功能。其实我也希望如此。历史学家的技艺并不是完全不能做预测。但是,历史学家却被排除在决策核心之外,我们所做的事不外乎是不可变的过去而非理论上可变的未来,或者你可以这么说,我们只是从过去的事实推出一个众所皆知的现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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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52 经济学家真的需要把历史学再整合进经济学中吗?首先,有一些经济学家明显需要历史,“希望‘过去’能够提供答案,而这些答案,‘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大愿意给。”[11]有一段时间,马丁尼(Martini)谈话节目的主题一直围绕着英国的经济困境,将问题的源头一直追溯到19世纪,历史在这时候自然成为诊断及医治病症的良方。而最荒谬却又越来越普遍的是,经济史已经变成纯学院的科目,但恶名昭彰的伪学科“管理学”反而蒸蒸日上。长期以来——从美国的经济系来看,它是全球最大的——经济系对历史的兴趣一直在衰退,即便历史题材已经广泛受到重视也一样。经济史与经济思想史方面的博士论文所占比例,已从20世纪前25年的13%,降到20世纪70年代前半叶的3%。相反,经济增长在20世纪40年代之前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现在所占比例则有13%,其博士论文的数量最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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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54 历史学与经济学是一起成长的,因此这种状况有点儿奇怪。如果说古典政治经济学特别与英国有关联,那并不只是因为英国是资本主义经济的先驱。另外像荷兰,它在17、18世纪拥有领先地位,但却没有因此产生出杰出的经济理论家。苏格兰思想家之所以杰出,在于他们没有将经济孤立于社会(人参与其中)的历史变迁之外。亚当·斯密发现他们苏格兰人正从“封建体制”(也许他们是世界上最早经历这一阶段的人)过渡到另一种社会。他们想要加快这个过程,避免有害的政治决定让这个“财富的自然进展”(Natural Progress of Opulence)停摆,甚至于转为“不自然的退化”(unnatural and retrograde order)。[12]有人可能会说,如果马克思主义者认为资本主义发展的结果是弱肉强食的话,那么亚当·斯密则会认为封建制度才会造成弱肉强食。因此,将古典政治经济学与历史社会学分开是一种错误,而要理解亚当·斯密《国富论》,就不能忽略他的道德哲学。同样,马克思的研究也整合了历史与经济分析,他是古典政治经济学派最后一个大家。德国的经济学在整合的工作上差强人意。让我们回顾一下19世纪末叶,德国可能拥有比英法总和还要多的经济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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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56 事实上,历史学与经济学的分离并没有让经济学完全独立,一直要等到经济学发展出边际的概念才使其自成一派。19世纪80年代,德国曾有所谓的“方法论之争”(Methodenstreit),由卡尔·门格尔(Carl Menger)[13]发其端,攻击当时德国经济学界的主流,即所谓的“历史学派”(historical school)。而在同时,我们也别忘记门格尔的奥地利学派与马克思的理论是有冲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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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560158 在方法论之争中,历史经济学派完败,终于消失无踪。马克思勉强存活下来,我们可以在新古典理论中看到对于马克思的种种批评,至于马克思本人虽仍被视为经济学家,但却被评价成一个犯了危险错误的经济学家。施莫勒(Schmoller)[14]及其他历史学派学者则被归类成业余经济学者,或被归类成“经济史学家”,剑桥的威廉·坎宁安(William Cunningham)[15]也遭受相同的命运。我想,坎宁安大概就是英国经济史研究的滥觞吧。英国经济学家,特别像马歇尔,不会像奥地利学派那样将历史与经验观察(empirical observation)——不假定其他条件不变——区分得那么清楚。尽管如此,英国经济学还是把基础与视野减缩到一个程度,而导致整合困难,只能做一些琐碎部分的交流,意即将时间动态问题如经济成长与景气波动,与静态的总体经济区别开来。正如希克斯所指出的,马歇尔对于事实的渴望“实质上是短视的……因此他的经济学最多也只能处理厂商或‘产业’,没有能力处理整体经济,甚至也没有办法处理国民经济”[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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