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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公司法》第一百一十八条“股份有限公司设监事会,其成员不得少于三人”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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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章程》第三十一条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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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协会设秘书处,秘书处是协会执行理事会领导下处理日常工作的办事机构。设秘书长一名,主持日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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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公司法》第一百一十四条“股份有限公司设经理,由董事会决定聘任或者解聘”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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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章程》以《公司法》为蓝本的设计思想取得了成功,在2004年6月4日晚上发起理事的讨论过程中,没有人对《章程》规定的SEE组织架构提出过任何异议或任何修改意见。发起理事们很熟悉这样的组织模式。同样,正因为他们熟悉这样的组织模式,他们对执行理事、监事被内定的等额选举的做法很反感,他们在SEE内具有平等的权利,他们要求差额选举。从这个意义上看,《公司法》中的股东大会、董事会、监事会、经理班子的组织结构,只要股权平等,其实对公共事务治理也很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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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理事之间不是君臣关系,也不是帮会大哥与小弟的关系,更不是父亲与孩子的关系,SEE完全没有传统社会“忠—孝—义”组织模式的特点。SEE《章程》规定的关系,更像是股份公司平等的股东之间的关系,但又不完全是,因为这是一个以公益为目标,以平等参与、民主决策为组织原则的现代公益共和组织。公益是其目标,共和是其手段。会员的关系更符合“共和”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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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章程》与《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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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个社会团体管理办法是1950年9月23日颁布的《社会团体登记暂行办法》,1951年3月23日公布了《社会团体登记暂行办法实施细则》,规定登记管理机关是政务院下属的内务部和地方各级政府,确立了政府“分级管理”的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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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10月25日,国务院发布了《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建立了社会团体管理的“双重分级管理”体制。所谓“双重管理”,是指社会团体同时要接受两个行政管理机关的管理,一个是“登记管理机关”,另一个是“业务主管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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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10月25日,国务院颁布《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国务院令第250号),SEE注册所依据的法律即是《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SEE于2004年3月在阿拉善盟民政局注册,业务主管单位是阿拉善盟科技局,符合《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的相关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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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企业家跨行业跨区域的社团组织中,较有影响的有SEE、企业家论坛、企业家俱乐部和欧美同学会2005委员会商会。企业家论坛以亚布力滑雪场为基地,2001年1月召开第一次年会,逐渐发展成中国企业家重要的思想交流论坛,现有理事49名,其中企业家47名。企业家论坛理事中有21名企业家同时也是SEE会员。从法律地位看,中国企业家论坛并没有注册为社会团体,而是注册为中国企业家论坛有限公司。企业家俱乐部2006年12月8日成立,是中国企业家重要的俱乐部,主要活动内容有企业家互访、企业领袖年会、绿色公司年会等,现有理事40人,其中14人为SEE会员。从法律地位看,企业家俱乐部也没有注册为社会团体,而是在香港注册的企业家俱乐部有限公司。欧美同学会则是一个官方的老社团,2005委员会商会是欧美同学会内设的留学生背景的商人组织,主要着眼于企业家的学术思想交流,没有自己独立的法律地位。相比起这些企业家的团体,SEE算是一个具有法律地位的非营利的企业家社会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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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是一个十分简化的条例,共有40条。第一条规定中有“为了保障公民的结社自由”这样的句子,第二条规定中有“本条例所称社会团体,是指中国公民自愿组成,为实现会员共同意愿,按照其章程开展活动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这样的表述,第十五条规定社会团体的章程应当包括“民主的组织管理制度、执行机构的产生程序”。我们可以将所引用条款的主题归纳如下:结社自由、自愿组成、非营利性、民主的组织管理制度、依照章程开展活动。在这个意义上,SEE完全是依照政府的正式规则成立的,其内在的组织管理制度也符合《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的要求。所不同的是,SEE有意回避了社会团体内部运行的潜规则。这个潜规则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传统的社会团体往往是政府部门的外延组织,由退休政府领导担任理事长,领导任命由政府部门决定。SEE理事一律是交纳会费的企业家,领导层的产生采取的是民主选举制。二是传统的社会团体的内部管理往往是集权制的,理事会和监事会形同虚设,理事长和秘书长就能决定社会团体的事务。SEE内部管理则是权力制衡的,理事会和监事会具有实质性的权力。SEE筹备过程中,也有人提出请一位德高望重的退休老领导来担任名誉会长,为SEE提供一种政治保障,但这个建议被否定了。SEE不设任何荣誉性的职务,也从来没有任何政府现任官员或退休官员在SEE任职。SEE追求公开透明的规则,有意回避社会团体治理中所流行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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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与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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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是天生的平等派”(马克思语),这在SEE的筹建和成立过程中充分展现了出来,企业家联合从事公共事务所愿选择的组织规则就是以民主和法治为代表的公共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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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6月6日晚,杨鹏写了一篇题为“为什么企业家倾向民主”的文章,发表在2004年8月期的《企业家与社会》杂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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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6月4日到5日,在当代中国企业家群体的发展史上,是一个具有特殊历史意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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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4日晚9点到12点,在内蒙古阿拉善盟月亮湖生态旅游基地的会议厅里,来自五湖四海的近百名企业家围绕“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的《章程》和《选举办法》展开了热烈的讨论,30多名记者静静地旁听记录。凡有争议的问题,大会都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表决来决定,会议筹备组原来准备的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管理班子成员的等额选举规则被推翻,代之以公开提名和差额选举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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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5日上午,按照6月4日晚议定的选举规则和程序,企业家们按部就班地完成了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管理班子的选举。与6月4日晚上的热烈讨论相反,6月5日上午的选举出奇的平静和有序。企业家们展现了自己的公共事务组织原则,这就是公开透明、平等参与、公平竞争、选举民主、权力制衡、按协议条款办事。出现这样的场景,我原先多少是有预感的,但当预想中的事情直接呈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内心仍然十分激动,我从中看到了未来中国社会转型的萌芽。以公开平等的选举来确定自己的领导集体,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投票表决方式来调解各方诉求的矛盾,这样一个处理社会公共事务的简单有效的办法,在中国竟然成为百年难题!而对我眼前的这些企业家们来说,选择这样的办法竟然是如此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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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6月6日清晨,在清亮的阳光下,无边的沙漠显得异常柔和秀丽。站在高高的沙丘之上,我静静地回味两天来看到的事情。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它坚定了我一个蒙眬的判断:唯有以工商市民为核心的社会群体,能够在中国逐步实现民主法治的社会转型。没有经过经验印证的观念往往是无根的观念,而经过经验印证的观念则可以转化为信念。我庆幸自己亲身体会到了中国企业家们发乎自然的民主法治愿望和民主法治能力,我庆幸几千年的中国历史之流中,终于开始成长起了一种理性的、民主的、法治的社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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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企业家们会自然而然地倾向于民主法治的规则呢?似乎三条道理就足以解释了。首先,他们都是独立自主的人。他们的事业是生产产品和提供服务,不是别人赐与的。他们个性极强,不愿受人无端摆布。独立自主的人要在一起从事公共性的事业,他们就容易选择自由、平等、相互制约的规则。其次,他们是有建设性的人,他们都有事业有财产基础,他们普遍都厌恶破坏性的暴力手段,他们不愿意走极端,而习惯于谈判协商达成一致。第三,企业的发展需要一个稳定的有秩序的环境,企业家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预期,任何对稳定的经营环境的随意侵扰(如随意性的政策)都是对企业长期发展的破坏。企业的利益必然要求企业家扩大对社会的影响力和治理权力。民主法治是经济发展的产物,理论家们这样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但是,如果没有独立的工商企业家群体这个载体,这句话也只会是一句空话。企业家只是企业利益群体的代表,他们与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工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因此也可以说,自由企业是民主法治的真正基础。这样,我们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自由民主法治,是企业调解相互关系的自然规则,这样的规则向社会更大范围延伸,就是自由民主法治制度的逐步建立。只要自由企业能继续发展,我们就必然能一步步接近自由民主法治的目标。百年中国,民主法治梦不断破灭,原因就是自由企业太少。而当今中国数千年未有之巨变,就是农业化社会向企业化社会的转变,而企业化的社会,就必然是一个自由民主法治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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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鹏将刚经历的领导班子选举过程中表现出来的规则总结为“公开透明、平等参与、公平竞争、民主选举、权力制衡、按协议条款办事”的公共事务组织原则。杨鹏认为,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结果,核心是企业家关系平等,而自由人的平等的联合体,只会采取民主法治的组织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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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嘉喜欢把《章程》和《选举办法》讨论说成是SEE的制宪会议。王维嘉1992年在美国斯坦福大学电气工程系获博士学位,他了解美国宪法的制定过程。从麦迪逊的《美国宪法的制定过程》一书看,美国宪法制定者们不断提出问题不断辩论,不断冲突不断妥协,最后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投票来解决不同观点之间的分歧。美国制宪会议开了近4个月(从1787年5月25日~9月17日),55名参会代表中有14人担任过法官,还有两名优秀的律师,大家都遵守规则,拥有平等讨论和决定公共事务的习惯。SEE在2004年6月4日晚上讨论《章程》和《选举办法》的会议开了5个小时,参会人中缺少专业的法律人士(尽管任志强在辩论时提醒大家他获得过法学硕士),讨论的议题当然没有美国制宪会议的议题重大,参与人也没有成熟的公共议事规则,但SEE会场那种平等提议辩论投票的场景,还真有些像美国制宪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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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的《章程》制定及民主选举并非预先策划出来的,而是“被民主”出来的。2004年6月5日,SEE企业家会员们民主选举了SEE领导班子,种下了SEE民主选举的组织基因,从此“民主”就成了SEE的组织特征之一。但是,民主选举的热情过后,SEE进入琐碎繁杂的日常管理,面对着诸多管理上的全新挑战。大家在实践中慢慢体会到,民主选举仅是SEE组织治理的开始,选举本身并不能决定一个组织能否成功。由于组织参与者们并没有治理一个民主组织的经验,麻烦事开始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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