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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1 中国环境史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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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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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考察的是大约公元前1000年之前，农业产生和国家形成阶段的环境和人类情况。第三章跨越公元前1000—公元300年这一时段，涵盖上古时期和帝制早期，展现了一个强有力的中央王朝的诞生，以及它是如何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帝国，并将其子民从华北核心地区向外推送扩张，与此同时在所到之处发展定居农业并继而在两千年前就几乎伐尽了华北平原原始森林的。第四章将会探讨公元300—1300年早期帝国崩溃对环境造成的影响，以及帝制中期新型水稻培植技术在养活更多人口的同时，也改变了迥异于华北的中国中部和南部地区的环境。到公元1300—1800年的帝制晚期（第五章），中国已经达到了它的生态极限，就连边境地区也已被开发和改变，而移居到内陆山区的人民则要依靠从美洲引进的粮食作物为生。帝国生态极限的来临，以及农业经济中资源的耗竭，限制了人们获取和加工转换太阳能的能力，其直接结果就是近代以来中国出现的生态退化和越来越严重的环境危机（第六章）。如第七章所述，1949年成功掌握政权的中国共产党确实拥有足够的组织能力来实现中国经济的高速工业化，但也遇到了一系列新的环境问题和挑战，以及来自国内民众和世界范围的广泛关注。最后的结论部分（第八章），将对中国环境史在中国和世界历史中的意义和重要性进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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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John R.McNeill，SomethingNewundertheSun：AnEnvironmentalHistoryofthe Twentieth-CenturyWorld（New York，NY：Norton，2000）.中译本见J.R.麦克尼尔：《阳光下的新事物：20世纪世界环境史》，韩莉、韩晓雯译，商务印书馆，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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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例如，我就曾经在课堂上使用本书初稿并配以Patricia Ebrey’s CambridgeIllustratedHistoryofChina，2nd ed.（New York，N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0（中译本见伊佩霞：《剑桥插图中国史》，赵世瑜、赵世玲、张宏艳译，山东画报出版社，2002）来进行讲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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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环境史：从史前到现代（第2版） [:17075837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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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环境史：从史前到现代（第2版） 第二章 中国自然环境与早期人类聚落，公元前1000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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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所跨越的历史时段非常长——从新石器时代至今接近一万年的时间，几乎已经是人类历史的全部。在开始之前，我想提醒读者，不要简单地用现代人的眼光去回顾中国历史并且假定中国史及其与环境的互动只会以已有的这种方式展开。有时我们会认为现实是以往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而我们是注定的受益者。[1]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中国的环境史即为一例），现实并不是唯一可能的结果——很多事情本来完全可以是另一个样子，而历史也会由此变成另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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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演进的路径并不是事先设定的，而是经历了一系列带有偶然性的关键转折点的结果，这些转折点本来有可能会使中国历史及其与环境的关系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当我们探寻中国历史时，必须深刻地理解这些关键时刻，它们对于中国的人和动植物区系都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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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称这一地区和它的人民为“中国”和“中国人”时，实际已经犯了将现实映射到历史上去的错误。在一万年前，甚至四千年前，还没有“中国”，在今天称为“中国”的这个地理区域中，生活着大量语言各异、文化不同的族群；只是由于各种历史原因，经过特定的历史进程，这一地区才逐渐形成“中国”并最终成为一个现代意义上的国家。但是，在书中我们必须有一个简练的词汇来指代这一地区，因而我仍然使用“中国”来表示位于欧亚大陆东部，大约从北纬20度到50度之间，西起青藏高原，东至太平洋的这片土地。[2]正如我们将看到的，这一地区和这里居住的人民之所以能够成为“中国”和“中国人”，是一个极其漫长和充满竞争的历史进程的结果，其中有几个重要阶段直到晚近才告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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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将首先对中国的自然环境做一个概览。中国的自然环境曾经是极其多样化的，为多种多样的植物和动物提供了数量庞大的小生境。在气候变化和其他因素结束了末次冰期的同时，也为人们提供了培植作物和从事农耕的环境条件。九千五百年至八千八百年前，人们开始在长江流域的一些地方培植水稻；八千年前，在中国北方出现了以种植稷为主的旱地耕作。数千年来，农业生产使人口数量不断增加，以前相对独立的村落逐渐为统一的力量所控制，早期国家开始形成。农耕以及这些国家间的互动、战争和战略影响，极大地改变了中国早期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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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就像对“西方崛起”（欧洲中心论）的叙述一样，对这种观点的批驳可参见Robert B.Marks，TheOriginsoftheModernWorld：AGlobalandEcologicalNarrativefromtheFifteenthtotheTwenty-firstCentury（Lanham，MD：Rowman＆Little－field, 2007), 1-20。中译本见罗伯特·B.马克斯:《现代世界的起源:全球的、生态的述说》，夏继果译，商务印书馆，2006，第5-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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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Kwang-Chih Chang，“China on the Eve of the Historical Period，”in TheCambridgeHistoryofAncientChina：FromtheOriginsto221B.C，eds.Michael Lowe and Edward L.Shaughnessy（New York，NY and Cambridge，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9），37.TheCambridgeHistoryofAncientChina以下简称CH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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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环境史：从史前到现代（第2版） [:17075837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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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环境史：从史前到现代（第2版） 第一节 自然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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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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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地球的气候还是它的陆地一直都在不停地变化着。地质学家知道，所有大陆实际上都在地幔上漂浮，约2亿年前泛大陆开始分裂，造就了现今大陆分布的格局。当后来成为欧亚大陆的板块顺时针旋转时，印度洋板块与之发生了碰撞，喜马拉雅山脉随之隆起，青藏高原开始形成。这一结果不仅改变了亚洲的地形，也影响了亚洲的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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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喜马拉雅山脉隆起之前，亚洲大陆并没有山脉，暖湿空气可以从赤道附近的海洋上空直接向陆地输送，因此在当时，整个中国区域包括北方都属于亚热带气候。喜马拉雅山脉和青藏高原的隆起使得这里的地形从西到东呈现了三个明显的巨大阶梯。[1]到距今约一百万年前，喜马拉雅山脉和青藏高原已经达到了现在的高度，最高点珠穆朗玛峰的海拔超过29 000英尺——其实整个青藏高原的海拔高度都在10 000英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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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大陆的这一地形变化即新山脉的形成，造成的雨影效应为这里带来了一个全新的气候模式——季风气候（详见后文关于气候的部分）。[2]随着喜马拉雅山脉和青藏高原的隆起，在它们的北部和东部形成了干燥的“雨影区”，戈壁沙漠开始形成，干燥的西北风每年从这里携带大量的沙尘，随后大范围沉降到整个中国西北部。而在春夏季节，风向会发生改变，从太平洋吹向东亚大陆，为这里带来急需的降水——在南方约80～90英寸，北方约20英寸。这样，每年冬季的干冷西北风和春夏的暖湿东南风在这里交替转换。我们把这种季节性转换的风称为季风，它给中国自然环境的形成带来了显著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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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西部地区抬升引起的另一个结果是亚洲内陆的干旱化，造成了新疆的沙漠和内蒙古的干旱草原，以及北部和西北部的黄土高原。冬季干燥的西北风从沙漠地区携带大量沙尘并在向东传输的过程中沉降下来，由此形成了黄土；冰河时期结束时的强风也携带着戈壁沙漠的沙尘，并沉积在后来的黄土高原上。大量的黄土经这一过程不断沉积，某些地方厚度甚至超过500英尺，完全掩盖了原来的地形地貌。中国北方至今还因沙尘暴而闻名，北京的居民在沙尘暴来临时就很难将尘土拒之门外，1997年冬肆虐的沙尘暴尤其强烈，甚至越过了太平洋，在加利福尼亚上空都能见到这种黄色灰霾。然而，黄土对于农业发展又至关重要，它是中国北方几个早期文明发展的一项特殊条件，我们将在后面的章节再次讨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