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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9世纪初，当地人和官员都已经清楚了解了这些对环境的破坏。据一位官员（梅曾亮）说：“问诸乡人，皆言未开之山，土坚石固，草树茂密，腐叶积数年，可二三寸。每天雨，从树至叶，从叶至土石，历石罅滴沥成泉，其下水也缓，又水下而土不随其下。水缓，故低田受之不为灾；而半月不雨，高田犹受其浸溉。今以斤斧童其山，而以锄犁疏其土，一雨未毕，沙石随下，奔流注壑涧中，皆填污不可贮水，毕至洼田中乃止；及洼田竭，而山田之水无继者。是为开不毛之土，而病有谷之田；利无税之佣，而瘠有税之户也。”[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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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这些土地变得日益贫瘠的同时，一些有钱有势的地主还在把其他地区的湖泊、水塘和滩涂变成耕地。和洞庭湖区的情况一样，大土地所有者在介于杭州和长江之间的太湖、南湖和镜湖等地区不断筑堤圩田，并导致了这些湖泊蓄水面积的缩小，进而增加了无雨季节遭遇干旱和雨季暴发洪水的可能性。我们在第七章中将会看到，自然蓄水面积的缩小，迫使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在1949年以后采取紧急措施来建设水库，而这一决定也会对中国人民和环境产生持续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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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9世纪中叶，长江下游地区的官员试图通过“禁止在长江下游大部分地区的水边进一步开垦，禁止外地人进行任何新的丘陵地开垦……禁止当地人或外地人种植玉米，并以能保持土壤的作物来替代之，整批地逐出短期迁入的劳工”等办法，来处理他们所面临的山区生态危机。然而，低地地区和山区士绅的经济利益相互冲突，国家无力强制执行上述这些禁令；而且，受到威胁的棚民，更进一步加强了对山地资源的开发。“以丘陵开垦为基础的经济增长显然是不能持久的”[36]，但它并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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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lfred W.Crosby，TheColumbiaExchange：BiologicalandCulturalconsequencesof1492（Westport，CT：Greenwood Press，1972）.中译本见克罗斯比《哥伦布大交换：1492年以后的生物影响和文化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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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ing-ti Ho，“The Introduction of American Food Plants into China，”American Anthropologist，New Series 57，no.2，part 1（1955）：191-201.中译本见何炳棣：《美洲作物的引进、传播及其对中国粮食生产的影响》，《世界农业》1979年第4期。近年来，中国人口统计学者曹树基也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探讨，其简要归纳可参见Vermeer，“Population and Ecology on the Frontier”，266（中译本见刘翠溶、伊懋可主编：《积渐所至》，第4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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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G.William Skinner，“Introduction”to Sow-Theng Leong，MigrationandEthnicityinChineseHistory：Hakkas，Pengmin，andtheirNeighbors，ed.Tim Wright（Stanford，CA：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7），7.中译本见梁肇庭：《中国历史上的移民与族群性：客家人、棚民及其邻居》，冷剑波、周云水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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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Ib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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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G.William Skinner，“Introduction”to Sow-Theng Leong，MigrationandEthnicity inChineseHistory：Hakkas，Pengmin，andtheirNeighbors，ed.Tim Wright，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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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Ibid.，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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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Stephen Averill，RevolutionintheHighlands：China’sJinggangshanBase Area（Lanham，MD：Rowman＆Littlefield，20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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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Ibid.，26-27.译者注：周埙《泉邑物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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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Stephen Averill，RevolutionintheHighlands：China’sJinggangshanBase Area，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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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Ib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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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Joseph McDermott，TheMakingofaNewRuralOrderinSouthChina，volume 1，Village，and，and LineageinHuizhou，900-1600（New York，N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3），ch.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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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Meng Zhang，“The Mountain Land Economy in Southeastern Guizhou：Coownership，Securitization and Risk-Sharing，1700-1900.”该文曾提交2016在华盛顿西雅图召开的美国亚洲协会年会，内容主要基于她的博士论文（暂定名TimberTrade alongtheYangziRiver：State，Market，andFrontier，1750-1911，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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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本部分关于湖北的内容主要参考了魏丕信的论文，Pierre-Etienne Will，“State Intervention in the Administration of a Hydraulic Structure：The Example of Hubei Province in Late Imperial Times，”in TheScopeofStatePowerinChina，ed.Stuart Schram（New York，NY：St.Martin’s Press，1985），295-347。中译本见魏丕信：《水利基础设施管理中的国家干预——以中华帝国晚期的湖北省为例》，魏幼红译，载陈锋主编：《明清以来长江流域社会发展史论》，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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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Brian Lander，“State Management of River Dikes in Early China：New Sources on the Environmental History of the Central Yangzi Region，”T’oungBao 100-4-5（2014）：325-362.这篇文章对利用新的考古资料揭示长江中游地区的早期环境史具有开创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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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Will，“State Intervention，”308-309.中译本见陈锋主编：《明清以来长江流域社会发展史论》，第6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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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本部分关于湖南的内容主要参考了濮德培的著作，Peter C.Perdue，ExhaustingtheEarth：StateandPeasantinHunan，1500-1850（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7）。亦可参见Richards，TheUnendingFrontier，1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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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Donald S.Sutton，“Ethnicity and the Miao Frontier in the Eighteenth Century，”in EmpireattheMargins，eds.Crossley，Siu，and Sutton，190.一个简短的评论可参见Vermeer，“Population and Ecology on the Frontier，”245-246（中译本见刘翠溶、伊懋可主编《积渐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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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Richards，TheUnendingFrontier，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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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Richards，TheUnendingFrontier，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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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Sutton，“Ethnicity and the Miao Frontier in the Eighteenth Century，”190-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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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Perdue，ExhaustingtheEart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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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Keith Schoppa，XiangLake—NineCenturiesofChineseLife（New Haven，CT：Yale University Press，1989）.中译本见萧邦齐：《九个世纪的悲歌：湘湖地区社会变迁研究》，姜良芹、全先梅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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