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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因何美妙而优雅地运行 70LEMONS ARE FAST“飞快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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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史密斯(Barry C. Sm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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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大学高级研究学院哲学学院教授兼主任,著有《品位之问:葡萄酒的哲学》(Questions of Taste: The Philosophy of W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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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被问道,要用快和慢来形容柠檬时,你会选择哪个?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说“快”。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答案。或许这与人类大脑的构建方式有关吧。但这样的回答有什么帮助呢?它或许算是众多解释中的一种,但当我们想知道更多时,好像已经得到答案了。于是这引领我们思索,我们究竟想从解释中得到什么:一个正确的回答,或是一个让我们心满意足的答案?曾经一个不证自明的事情,现在却变成了一个谬论。两点之间,显而易见直线距离最短,直到我们想到了弯曲的空间。满足我们思考的方式并不需要反映现实。为什么期盼一个复杂世界有一条简单的理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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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们期望从解释当中获取些什么,维特根斯坦持有一些有趣的想法,他是个懂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家各取所需的哲学家。有些时候,我们只是需要更多信息,而有些时候,我们则是需要检验一种机制,比如一个阀门或是一个滑轮,以此来了解它们是如何运作的;还有些时候,我们需要的是一种用全新视角观察熟悉的事物本质的方法。维特根斯坦也明白,在某些时候,理论也无法发挥作用:“当你因爱而生烦恼时,解释性的假设于事无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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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关于这个看似毫无意义的问题——柠檬究竟是快还是慢,那个几乎一致的回答,究竟有何意义呢?我们被告知,我们的大脑只是简单地进行回应的结构,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我们释然。也正因为这样的解释让我们不甚满意,才激发我们付出更多的努力。这仅是故事的开头,而非结尾。显而易见,接下来被问及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人类的大脑会以这样的方式进行构建?其目的是什么?我们会自动联想到一个明显的线索,即我们心智的作用。在我们的大脑中存在一种交叉知觉模式回应:一种感官模式特质与另一种感官模式特质之间的非随机性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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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觉和形状,声音和视觉,听觉和嗅觉之间,存在着交叉知觉模式,实验心理学家查尔斯·斯彭斯(Charles Spence)和哲学家奥费利亚·德鲁瓦(Ophelia Deroy)正在研究这些交叉知觉模式。与大家一致的直觉不同,这些出乎意料的关联是值得信赖并且相互依存的,并且不同个体各有特质。我们在大脑中生成这些关联的原因,是为了在环境中对物体予以多重固定,以使我们能够听见和看见这些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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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时常说味道很难描述,但是当我们意识到可以更换词汇,用圆润或尖锐来谈论味道时,新的可能性就扩展开来。音符有高有低,气味也能够用低和高来形容,比如酸味高、苦味低。你能够感觉情绪不高或兴致盎然。词汇的转换使我们能够利用易于理解的知觉模式描绘出不同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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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商们深谙其道,他们利用抽象形状和特定产品之间,或是声音与视觉之间的交叉知觉模式对应来作宣传。有棱有角而非四平八稳,让人联想到碳酸饮料;而冰激凌被叫作“Frisch”,感觉会比“Frosch”更有浓浓的奶味。我们也留意到,为什么众多成功公司的名字是以“K”音开头,而鲜有以“S”开头。这些关联在脑海中形成一种机制,它不仅帮助我们感知万事万物,同时也塑造我们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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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关联能力不仅仅局限于我们使用的词汇方面。19世纪的海因里克·沃尔夫林(Heinrich Wolfflin),在其所著的一本关于建筑心理学的书中告诉我们,由于我们的身体受到重力、弯曲度和平衡的影响,我们对建筑物形状和立柱形状的欣赏,是一种对建筑物重量和张力的共鸣。物理形式之所以有着所谓的某种特性,只因我们拥有这一副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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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英国伦敦大学学院克里斯·麦克马纳斯(Chris McManus)而言,这个观点于近期引领了他对审美鉴赏的洞察。如世间一切美妙的理论一样,它展现出更多的阐释与更深远的见解。它也是我们利用知觉信息交互作用,来理解与回应身边世界的另一个案例。因此,我们所有人都会认为柠檬是飞快的确确有其事,或许这正是解释了我们为何会如此聪慧的一大半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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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因何美妙而优雅地运行 71FALLING INTO PLACE: ENTROPY AND THE DESPERATE INGENUITY OF LIFE水到渠成:熵与博大精深、同心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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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托比(John Too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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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生理学奠基人,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进化心理学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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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我早期的科研生涯当中,最为两难的选择便是,是否要放弃研究量子力学、非定域性和宇宙学那些美妙的谜题,转而选择同样吸引人的学科:通过逆向工程,解开自然选择在我们物种的电路架构上所编写的程序。在1970年,席卷全球的文化热潮和地缘政治,让我们迈出了第一步,以面向非意识形态和计算性方式,来理解我们进化的设计,“人性”,这种趋势似乎尤为迫切。近期,计算机科学和控制论的兴起,使其看上去大有可能。由行为和社会学家们所把控的进化生物学会对其持几乎完全回避,甚至是旗帜鲜明地反对态度,势必会成为一种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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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引领我的是自然选择理论,它是一台超级优雅的“推理发动机”。戴上它的理论透镜,犹如获得一条永恒的启迪,大脑里就会涌现出很多的推理,这些推理争先恐后地出现,就像过饱和溶液中析出的晶体一般。更胜一筹的是,其由第一原理,譬如集合论和物理学开始演绎推导,自然选择理论的大部分内容是不可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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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样,从物理学的角度来看,自然选择理论仍然留有一个需要解释的深刻问题:物理学为我们的宇宙所构建的世界从来都是荒凉的。当这个宇宙不再燃烧我们,或于无形之中研磨我们的细胞和大分子直至我们消亡时,这个宇宙便会爆炸。它会彻底摧毁行星、我们的栖息地、我们的劳动成果、我们所爱的一切还有我们自己,γ射线爆发会彻底摧毁整个银河系区域;超新星、小行星撞击、超级火山与冰河时代会摧毁生态系统并灭绝一切物种。流行病、中风、钝力外伤、氧化性损伤、蛋白质交叉耦合、热噪声扰频DNA,所有这些随机的运动,都将从我们评估的严密组织状态转为日益增长的无序状态。热力学第二定律认为,物理系统倾向于转换到概率更大的状态,这样做会远离概率较小的状态或组织,就如坐上失去方向的雪橇,冲向最大的无序状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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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熵提出了一道难题:生物如何能够完全融入由熵所支配的物理世界,而这个熵,在长期的自然选择过程中,是如何引领万物实现其功能组织的?世间万物呈现出完全偏离物理法则的常态,比如地球的金属地核、月球表面的陨石坑,或太阳风。所有生物体都有其特别之处,尽管看起来它们都是盘根错节地交织在一起的,并且它们的生命的设计过程也是跌跌撞撞,彼此之间也不像有那种得到过精细校准的各种相互关系,但其实这是一种具有高功能性的高度有序现象。然而,就如高度有序的物理系统一般,生物体应该倾向于快速回到最大无序状态或最大概率状态。物理学家薛定谔曾说过:“正是因为避开了快速衰减到‘平衡’的惰性状态,生物体的出现才会如此神秘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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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如此三言两语就可以将神灵论者打发了,迄今为止,这个答案算是正确但还远远不够全面:地球不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系统;生物体也并非封闭系统,所以熵依然在全面增长,这与热力学第二定律一致,但有时在生物体中熵会有局部的降低。这种情况会在高层次生命的组织形态中出现,但原因还未知。然而,自然选择理论能够正确无误地阐释生物体的有序状态,包括熵的延迟适应性,这能够避免我们被氧化而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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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倾向失去而非增长功能组织的物理系统而言,自然选择是唯一已知的平衡力量,也是唯一能够推动生物体上升进入更高功能秩序的自发物理过程。但它是如何精确地做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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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熵和自然选择学说的发展,真正优雅的科学思想三重奏中的第三个概念可以用于回答伽利略那才华洋溢的、用来阐明运动物理学的参照系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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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熵的概念是用来研究热和能量的,如果唯一一种真正的熵是热力学能量扩散的熵,那我们的生命将没有存在的可能。但因为有了伽利略的贡献,我们可以考虑多种秩序(不大可能是物理安排),每一种秩序都是遵照截然不同的参照系而被定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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